“這個就是陷害你的人？確定了？”Emily將人帶入審訊室後沒有直接進行問詢, 而是出來有些疑惑地向言語曦問著。

“如果我說這是我的第六感你會揍我嗎？”

“不會。”Emily的回答讓言語曦鬆了一口氣，但接下來的一句差點讓言語曦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會直接劈死你。”

“不要這樣啊。”言語曦討好地笑著, “也不全是第六感, 還是有些證據的。”

“嘖。”Emily微微搖頭, 言語曦的孩子氣可真是太難得了；不過誰讓有人竟然在這種事情上陷害她呢？碰到這種事記恨一輩子也一點都不爲過的。

“Emily, 裡面這傢伙就交給你了；在來的路上稍微嚇了一下, 等下應該能對答如流的。”言語曦默默有種要撤退的陣勢，似乎對接下來的事也不是那麼關心了。

“你不進去？”Emily疑惑地看著言語曦，還以爲她是要爲自己“報仇”, 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我就不繼續刺激她了。”言語曦的笑容還是顯得有些促狹的，仇這東西她怎麼會不報呢？只不過她以後依舊有得是機會在其他場合報仇的；現在沒必要, 還是快點了解一下現場有沒有被她破壞這個問題更重要。

之後言語曦和Emily詳細說了一下她當時把人帶回來的全過程, 即使在這個過程中用過的手段以及說過的話, “雖然證據方面有些誇大了，但也不算是虛構, 油脂上附帶著一些皮膚組織，這是因爲脣部問題導致的，但是被脣膏的油脂破壞了太多，非常難檢測到DNA。”

“OK，瞭解；看她的表情問題不大了。”Emily拍了拍言語曦的肩膀表示自己可以很快搞定的。

“其他人都出外勤了嗎？”

“Reid在臨時會議室, 其他人都出外勤了。”

“那這邊交給你了, 我去看一下Reid那邊有什麼進展。”言語曦一點點後退著準備開溜, “對了, 這傢伙可能會請律師...那什麼...交給你了！”

這...看著飄然而去的言語曦, Emily真懷疑她拉著一羣人那麼積極將人帶回來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反正她這段時間裡是完全沒有看明白。

言語曦也什麼特別的用意, 最多就是一時氣憤之後的衝動，帶著一大幫子人過去是因爲想著要是她那邊有律師阻攔她帶走人，那些傢伙可以“一用”，特別是自家小妹；只要不過某條線，他們都會有辦法讓自己無事的。

當然，這種想法是不太能見光的，所以之前她才那麼支吾，雖然有時候坦誠是件好事，但坦誠過頭了可能就會“傷害”彼此的“感情”了。

臨時會議室——

“Reid，你在看什麼？”之前還說別人走路像鬼是用“飄”的沒有半點聲音，現在言語曦自己也是這種狀態，顯然突然的聲音還是讓專業的Reid稍微有些遲疑。

“三個受害者現場的照片，旁邊的是曾經被這三人施暴的幾個女人；這幾個人當時都報了案，所以系統中都有記錄和傷情報告，不過雖然報了案且上訴，但最後都因爲種種原因這三人都安然無事。”

“身上都有明顯的傷口啊，還有不少是利刃所傷。”言語曦的著重點自然是在照片中人物的傷口上，“不過每個人身上的傷口並沒有規律可循。”

“不，是有規律的。”Reid的筆輕敲了一下白板，對於言語曦的觀點並不認同。

“怎麼說？”原本坐姿有些懶散的人立刻就坐直了身體，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這幾個受害者曾經也都是施害者，而加害的對象都是同一個年齡段的女性，且性質都是相同的惡劣，最重要的是最後都逃過了法律的制裁。”當然，Reid所說的規律和言語曦所想的規律是有本質上區別的。

“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可能是曾經受過類似傷害的人之一？而這些男人就是她的報復對象？”言語曦不知不覺間對嫌疑人的性別已經有了轉變，從“他”很自然地轉變成了“她”。

“你看這幾個女人的脖頸部分。”Reid將需要注意的部位給言語曦指了出來，這樣的話她應該很快就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掐痕？”言語曦推開椅子走到白板前仔細觀察著，“每個女的脖子上都有被掐過的痕跡，而且留下的痕跡顏色還算是明顯的，說明當時用的力度並不小，而且掐住的時間可能也稍微久一點……”但只是一部分照片，言語曦也無法推斷出更多的情況。

“不過…兇手是從什麼渠道瞭解到那麼多情況的？”不管是現在的受害者，還是曾經的受害者，這些人之間互相不認識，而且身份不一，交際圈子也沒有什麼交際；兇手是怎麼將這些信息整合的？

而且，第三起案件與第二起間隔就一個晚上，這種速度表示這些目標是兇手早就找好的，只不過是等待“恰當”的時間行動；所以她“破壞”了第二個現場，第三個受害者很快就出現了，打破了一月一次的規律。

“這幾個受害者其實也不算是完全沒有交集。”Reid在言語曦苦思冥想的時候才幽幽開口，惹來後者的一陣怒視，故意看她好戲是嗎？這種話難道不能一次都給她說清楚嗎？

“你…”

“Reid，你想知道那些受害者的感覺嗎？”言語曦突然轉身，雙手環繞的Reid的頸項間，緩緩收攏，手指上的力量一點一點增強著。

Reid對言語曦突然的舉動不明所以，但也沒有立刻就阻止她的動作，反而是很好奇她接下來到底會做什麼。

言語曦看著自己緩緩收攏的手掌不由歪了一下頭，她之前是不是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Reid則感受著自己頸部被附加的力量，這種程度其實不會有窒息的感覺，但言語曦按的位置“很好”，所以也不會舒服，想要開口的時候言語曦一下子就自己鬆開了手，Reid還是有些疑惑，言語曦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我真是傻了！”嘀咕了一句，言語曦卻是一把推開Reid衝了出去。

說自己傻了？爲什麼？

是真傻了才說自己傻了嗎？

帶著疑惑Reid追著言語曦的方向而去，一路上被不少路過的人以怪異的目光圍觀了一番，這一跑一追的情景……有點奇怪。

言語曦一路風風火火，終於達到了目的地，一把推開大門直衝放置屍體的地方，自己怎麼就把那麼重要的關鍵給忘記了呢？

“你想到了什麼問題？”Reid看見言語曦的動作之後就明白了她爲什麼會那麼匆忙了，不過言語曦得到“靈感”的方式還真不敢恭維。

他記得第一次言語曦有發現的時候直接就把當時的驗屍官給壓在牆壁上了吧？

而這次…Reid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句話觸動了言語曦，竟然讓她突然掐自己，而且掐到一半還像是有了重要發現。

“雖然兇手當時戴著手套無法提取指紋，但是我可以根據受害者脖子上的掐痕推斷一些東西的；嘖，這個時候要是Angela在就好了。”言語曦將其中一個受害者的屍骸重新擺放到了解剖臺上，Reid看了一眼受害者身上的陣線微微挑眉，這手法還真是相當不錯的。

“唉，自己拆自己的活也不是第一次了。”微微搖頭，言語曦戴上手套之後拿起了手術刀挑開了那些針腳。

“你這是要做什麼？”Reid皺眉，不是說要檢查脖子那一塊嗎？爲什麼要將縫合的地方全部拆除？

“煮骨。”

“呃…”Reid的臉色好像瞬間有過一絲變化，然後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只能怪他的記憶力實在太好，在言語曦說出“煮骨”兩個字之後他就想到了她曾經有過的一段描述，一段讓人可以好幾天沒有胃口的描述。

“我需要檢查受害者的骨骼。”言語曦並不知道Reid在極短的時間內是想到了那種事情，很自然地補充著，一邊嫺熟地進行著“手部活動”。

“爲什麼突然要檢查骨骼？”

“有些東西可能病理學方面無法論證，但從人類學方面卻是可以的。”以前一般言語曦也都會進行兩方面的檢驗，只不過有一段時間不當驗屍官了，而且屍體又是非常完整的，死因和一些其他東西也查清楚了，也就沒有繼續下去。

果然，事情還是要做完整才能得到最理想的局面。

“Reid，能幫我搬一下另外一具屍體嗎？”

看著言語曦從鎖著的櫃子裡拿出高壓鍋，繞是以Reid的心理素質也不由挑動了一下眉頭，一般他們是不會“見證”這種過程的，今天倒是可以來個“現場學習”？

“OK…稍等，Garcia的電話。”Reid突然覺得Garcia的電話真是太及時了，他不是不願意幫言語曦，只不過是覺得除了搬動，可能接下來會有更加“可疑”的要求，所以…還是先緩一下，等下要是言語曦忘記了也是沒有問題的。

“Garcia，我們需要你的好消息來補充正能量。”言語曦的一邊“切割”著屍體一邊用略顯撒嬌的口吻和Garcia說話，這種情況讓Reid下意識地皺眉，看來言語曦並不是有大心臟，而是少了某根神經吧。

“絕對正能量。”Garcia那邊還有輕微敲擊鍵盤的聲音傳來，“我找到三個受害者的交集了，或者說曾經被他們禍害過的女孩之間的交集，那些女孩在遭受強?奸之後都有接受過心理治療，在同一個心理醫生處進行治療。”

“不過那個心理醫生現在已經是在老頭子了。”

“Garcia，說好的絕對正能量呢？”言語曦之前還有那麼點興奮，以爲會有一個突破口了，結果Garcia卻是把掃興的話放最後了。

“正能量繼續釋放。”Garcia似乎很滿意難得聽見言語曦略顯鬱悶的音調，“當時診所有個打雜工的姑娘，後來她也經歷了同樣的事情，現在…可憐的姑娘，因爲施害者沒有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而精神失常，這兩年一直被關在醫院；我把醫院地址發給你們。”

“Garcia，愛你喲。”言語曦的音調瞬間明媚了許多，她的直覺告訴她案件應該能見到一些光亮了。

“我也愛你，Baby；有事可以盡情呼叫我。”

在診所工作，瞭解那幾個女孩的情況並不是件難事，而後來自己也遭受了那樣的經歷滋生自己來進行“制裁”的想法也屬於正常的。

只不過有一點，精神失常這點有些無法確認。

“你想去醫院？”Reid微微挑眉，言語曦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的想法。

“你呢？”言語曦繼續著手中的動作，煮骨是需要一些時間的，自動檔的高壓鍋可以讓她在此期間不用一直看著，所以她還是有一段時間可以出一下外勤的。

“我準備先去找那位心理醫生了解一些情況。”Reid微微挑眉，“一起嗎？”

“我找Hotch一起去醫院吧。”

“…OK。”Reid給言語曦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後離開了實驗室，那個笑容讓言語曦的動作停滯了好一會兒——她也沒有說什麼很露骨的話吧？

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