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警局門口燈光閃爍, 人潮涌動,最不希望媒體出現的時間卻出現了大批的媒體,似乎不僅僅是讓人頭疼那麼簡單的。
“大概是樹林裡發現骸骨的事情走漏了吧。”言語曦無所謂地聳肩, 這裡不是她的工作範圍, 所以PR工作就和她沒有半點關係了, 看別人手忙腳亂一臉想揍人的樣子其實是挺不錯的。
Hotch突然輕笑一聲, 笑得言語曦僵直了一下背脊, 這樣是表示他知道這事背後的“推動者”是她了?不過既然是笑而不語就表示默認了?
“Morgan會過來?”由於他們目前能證明樹林的骸骨曾在幾年前遭受過侵犯,而她在被侵犯的同時身上也有與我們所調查到的類似案件中的女子相同的被虐待痕跡,所以被認爲是與他們現在所調查的案件有關聯, 所以向這邊的治安官要求接管這個案件;只是好像有些人並不怎麼願意他們的介入;到目前爲止她和Hotch好像還是顯得無所事事——等待驗屍官的報告。
雖然言語曦很想自己來進行檢驗,但不知道爲什麼Hotch卻讓她稍微再等一下。
“Morgan和JJ會過來。”
“其他人有什麼進展嗎?”言語曦覺得要是能找到院長所說的那個女子, 案件應該也會有極大進展的, 只不過現在只有院長一個人對於這個女人非常模糊的描述, Garcia的搜索工作也會變得更加困難,去醫院探望用的是假身份, 通過這個假的身份找到的還是一個假的身份,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給自己加了多少層面具。
而在走訪受害者社會關係的時候也發現了有一個神秘人物的身影,有一個人似乎會在受害者遇害的幾周前出現在受害者身邊,但認識受害者的人對那個人的印象也不深刻,往往只能模糊地說出一個大概的輪廓;可是…幾次的描述後發現他們描述的好像不是一個人。
他們按照兇手選擇受害者的類型, Reid也進行了一些篩選, 可能會是兇手下一個目標的人其實有好幾個, 爲了保險起見那些人周圍都佈置了警力, 現在還沒有發現陌生的可疑人物的接近。
“這具骸骨可能就是兇手心態上轉變的原因, 而其他案件中的女性沒有死亡。”Hotch一直關注著窗外那些媒體的一舉一動,似乎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記者吸引了Hotch的注意力。
“那個記者有什麼不對的嗎?”他們在這邊什麼都聽不見啊。
“混在人羣中, 裝扮雖然和其他記者沒有什麼區別,但攝像的時候總是會將鏡頭轉向不在發言的人。”
“等下需要找他談談嗎?”言語曦正仇這室內氣氛不太好,而去驗屍官那邊她又怕自己會忍不住喧賓奪主。
“你有今天來的所有媒體的名單?”雖然是疑問句,但Hotch的口吻讓言語曦默默轉頭;請不要用那麼淡定的口吻問這種問題啊。
“嗯…我會盡快拿到名單的。”就算Hotch已經肯定了,但言語曦覺得也不能太順口就承認某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表面上還需要稍微掩飾一下的。
目送言語曦的離開,Hotch的嘴角似乎上揚了些許的角度。
“請問兩位有什麼事嗎?”拿到了那位讓Hotch在意的記者所有的信息後兩人就前往了他的住所。
“我們想要向你請教幾個問題。”言語曦這個時候其實不想和Hotch有這樣默契的,真想裝作不懂他的意思不開口說話的,但是有時候行動要快於大腦的思考;遇到危險的時候這是好事,但有些時候就……唉!默契太好也是一種苦惱嗎?
“什麼樣的問題?”莫名其妙被FBI找上門任何人都會皺眉的吧?所以對面之人的表情言語曦很自然地就準備忽略了;額頭本就很多皺紋了,現在再皺在一起,決定沒有半點欣賞性的。
“你爲什麼在現場進行採訪的時候將鏡頭對準了不在發言的人?”問題自然是之前稍微有過討論的,即使沒有討論得太具體,但心中還是有些瞭然的。
“這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雖然對這個問題不是很友善的樣子,但目光倒是完全沒有閃爍;而且那種不友善讓人感覺像是故意而爲,似乎是要他們繼續深入探討這個問題。
難道這個人和死者有什麼關係?
“因爲這可不是一個職業媒體人會做的事。”言語曦的目光突然落在牆壁上的一幅照片上,那個小女孩……
由於言語曦半途被其他東西吸引了注意力而忘了自己的工作,Hotch只好接替了下來以免出現比較難看的場面。
“我想問個題外話,照片中的女孩是您的孩子嗎?”言語曦擡手以手指滑過照片中女孩的臉龐,“她和您真的非常相像呢。”
“這個又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大概這次的驚訝是一個比較真實的表情了,應該是沒有想到言語曦會突然扯到這個問題上,而且還是這樣的問題。
“我前不久才見過她呢。”言語曦心中嘆息,可不是前不久嘛,就是幾個小時前而已,只不過她見到的是這個女孩的骸骨形式。
“不可能!”這反應真是…“不…我是說…”
“沒什麼不可能,不是相似的人,我見到的就是她本人。”只是現今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
“你…你們。”好像是做了一個咽口水的動作,“你們想了解什麼?”看這姿態是準備好好配合了?從遺傳學上來說,有些地方應該是屬於隔代遺傳了。
“不如您先談一下這個女孩?”言語曦回頭,沒有了笑容,但也沒有給人壓迫感,“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從之前的交談和一些小細節中言語曦觀察出這個人對這個女孩的死亡似乎並不是百分之一百的肯定,雖然只有百分之一的懷疑,還是以一種希望存在的懷疑,但也能表示他不知道女孩被埋藏的位置。
好像是對這個問題稍微有些驚訝,從他得到的情報來看這兩位FBI的人應該沒有具體調查過以前的一些事情,他們是爲另外的案件而來。
真是不容小覷。
不過若是有這些人的介入,也許……抱著各種糾結的情緒,老人緩緩開始了自己的敘述,其實綜合來說就是一句話而已——老人的孫女在八年前的夏天出門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報警後雖然警局的人忙碌了好一陣子,但依舊無果;八年來依舊無果。
即使想過各種可能,最壞的設想也早在幾年前就有了,但沒有見到人總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
而這些年中陸陸續續有聽到各種傳聞,關於自己孫女的,所以對整個事件也就更加懷疑了,但只是傳言,沒有任何明確的方向。
直到不久前有人在他的信箱中塞了一些材料,一些關於自己的孫女可能受到的遭遇的資料;有嫌疑人,有推理,還有幾張傷痕的照片,只是照片都只有身體部位而沒有臉部,不過他還是憑藉照片上身體某個部位的一些特徵確定了被拍攝照片的人是自己的孫女。
“能讓我們看一下那些材料嗎?”
“可以。”
文字材料全歸Hotch,言語曦更關心爲數不多的幾張照片。
這些照片應該是勘驗時候拍攝的吧?但是…當時是報了失蹤沒有找到人也沒有屍體,就不存在警局進行勘驗這一步了,那拍攝這照片的人是誰?
一般來說施?暴的人會更喜歡拍攝有受害者痛苦神情的一些照片,被施?暴者痛苦的神情與施?暴的痕跡纔是他們會去“欣賞”的。
“有覺得這可能是什麼人給你送來的?”也許這個人和每月去醫院探望另外一位曾經受過傷害的女子的人是同一個;這個女孩失蹤的時間早於其他人受到傷害的事件,也許她便是事件的源頭。
“我…不知道。”老者雙手交織抵在額前,有了這些材料所以他最近常去找治安官探尋當年的一些情況,這個時候他發現局裡的一些人似乎極力想要隱瞞什麼,而且整個氣氛有些緊張。
但即便如此,他的收穫也不大;直到今天——
一具埋藏了好幾年的骸骨,而且竟然離警局不是那麼遙遠。
這到底是一種囂張還是一種諷刺?
“請問您孫女以前有什麼關係特別的朋友嗎?”
“朋友嗎?倒是有一個…在我孫女失蹤後還一直上門詢問情況,不過大概三個月後就沒有再出現過了…”
“名字?”
“…”老者微微搖頭,“之前她們的事我不是很瞭解,之後她也沒有談論過自己;不過,也許你們可以去那個房間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老者所說的房間便是一直保留著的女孩臥室,完全沒有變動過的臥室。
“你…”在言語曦準備進入臥室的時候卻被按住了肩膀,“你…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
言語曦稍微楞了一下,微微嘆息一聲,“請您節哀。”
如此表達,自然能讓人明瞭。
什麼地方見到過?也只能是發現屍骨的地方了。
而她,除了“節哀”二字也不知道該如何來表達了;一絲飄緲的希望支撐了八年,但幻影般的希望在這一刻終究還是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