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一下審訊。”言語曦最終由於招架不住Angela過於曖昧的目光只好找了個蹩腳的藉口稍微遠離一點。
“一起。”Angela不由泄氣,不忿地給了言語曦一個白眼,每次都這樣,關鍵時候就給她轉(zhuǎn)移話題死不開口,作爲朋友關心一下就不可以嗎?
“哦。”無所謂Angela是回去還是過來一起看審訊瞭解更多的情況,反正只要別繼續(xù)八卦她就好了;其他方面還好,感情方面被八卦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有小麻煩。
“怎麼樣了?”審訊室門口站了不少人,進行審訊的只有Emily和JJ,“Booth他們還沒有回來?”森林那邊的距離是遠了點,但應該有點消息了吧?
“已經(jīng)找到了那間屋子,正在進行勘察,發(fā)現(xiàn)了不少血跡。”Hotch站在言語曦左邊回答她的問題,“受害者的內(nèi)臟、腐肉還未發(fā)現(xiàn)。”順便把言語曦還未問出口的問題也回答了。
“森林的話,會不會是直接丟棄之後被周圍的動物分食光了?畢竟時間上來說足夠的。”言語曦一直很糾結(jié)受害者除了骸骨以爲的部分到底去了哪裡,即使是動物分食,也不至於乾淨到他們在周圍一丁點兒痕跡都找不到吧?
嗯?人呢?
大概在她說到一半的時候Hotch就走開去接電話了,而她說完都還沒反應過來左邊已經(jīng)沒有人了。
“Booth他們發(fā)現(xiàn)了受害者的內(nèi)臟。”
“在哪裡?”
“那個屋子旁邊有個地下室,入口是一顆樹的樹幹。”
......
這種地方還真是...真的是在過原始人的生活嗎?
“考慮到數(shù)量,這方面的鑑定可以由Camille Saroyan和地方警方的驗屍官合作完成。”言語曦有些心不在焉地說著,雖然她在病理學方面也是有所建樹的,但一想到還有件麻煩事沒有徹底解決她便把自己給排除在外了。
Hotch微微頷首,就算嫌犯已經(jīng)全部認罪,但他們依舊需要提交足夠的證據(jù)。
審訊室中的嫌疑人不僅招供了自己的罪狀,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傾訴的渠道,竟然就要在這審訊室中給大家“講故事”。
不過想想也正常,從未能有傾訴的對象,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承受著,今天大概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吧。
他的出生對他所在的家庭來說並沒有帶來普通家庭擁有新生兒時的喜悅,原因無他——他的父母在此之前都極力希望他們的孩子會是一個女孩。
當然,一開始的情況還算好,雖然父母都希望擁有一個女孩,但也沒有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也還算盡心,直到他的母親被確診無法再次孕育生命。
他的父親是個女鞋設計師,他希望自己的設計能穿在自己所愛的人腳上走向世界,而之前她的母親可以說是他父親的御用模特,但他的母親有先天性的扁平足本就不太適合高跟鞋,再加上後來患上腰間盤突出,穿上高跟鞋之後經(jīng)常會重心而摔倒。
他的母親在臺上失誤的次數(shù)多了之後他的父親開始變得脾氣暴躁,嚴重的時候會動手,並且毫不避諱地在自己兒子面前動手。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母親會一直唸叨“你要是個女孩就好了”這樣的話,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反覆對他說同一句話很容易對他造成影響,時間久了他也會反問自己“我爲什麼不是女孩”。
一開始還只是感慨,但在某一次舞臺失誤遭受父親暴力之後她的母親變得有些不正常起來;會給明明是男孩的孩子買女孩的服裝,甚至就讓他穿上女裝出去。
他對那個時候的記憶比較模糊,只是記得從某個時間點之後本還算正常的生活漸漸偏離的軌道;女孩的玩具、女裝等等充斥著自己的生活。
在此期間他們搬過一次家,到了新家後他的母親甚至對周圍的鄰居謊稱他是女兒。
他的父親對此竟然沒有進行任何的阻止,就任由事情超著奇怪的方向發(fā)展下去,也許在他父親的內(nèi)心深處有著與他母親相同的想法。
升入中學的他對自己的性別其實已經(jīng)沒有了懷疑,但想要得到父母疼愛的想法過於根深蒂固,即使是在日常生活中天天假扮著女孩他也默默忍受了下來,他以爲這樣就能得到父母更多的愛。
只是,正確的性別理解和現(xiàn)實中假扮女孩的衝突讓他的性格變得有些內(nèi)心甚至是古怪,他不願與人交流,因爲怕被同學知道了之後會嘲笑他,在學校中的一些適宜也總要小心翼翼的;但也正因爲性格的原因,在學校中也沒有少受到排擠。
對他而言值得開心的是,一切的忍受都是有所回報的,他以爲他感受到了正常家庭的溫暖。
但那個時候的他不知道的是這種“正常”是建立在他是“女孩”的前提之下的,由於面容更像母親而顯得清秀,又因爲被嚴格控制的飲食而身材更接近女孩的纖細;這使得那對“走火入魔”的父母就一直將他當作女孩;他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再也沒有男生的衣服、用品、玩具等。
“他的父母是變態(tài)嗎?”Angela緊縮眉頭,已經(jīng)有了些聽不下去的樣子。
“從他的描述來看,大概是的。”言語曦默默搖頭,扭曲的心理是很可怕的。
“警方的調(diào)查顯示你母親遇害的當晚你就在家,爲什麼在法庭上不願意指證任何人?”JJ打斷了疑犯的自述,一些已經(jīng)無法查清的事情若是他願意,可以爲他們解答一下疑惑;而這裡的指證,其實也只針對一個人。
“…我不知道。”沉默了良久,疑犯卻是給了這樣一個回答;但又好像能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做——從小生活在缺少關□□,在已經(jīng)失去了母親的情況下,他不想再失去另外的親人。
“在你十六歲的時候爲什麼出去後不再回家?”
“那個時候身體開始發(fā)育,各方面都無法再扮成女孩,父親在母親死後就一直精神不穩(wěn)定,想要擺脫那樣的環(huán)境,所以……”
想要擺脫那樣的一個環(huán)境代表著他的想法區(qū)域正常化,但爲什麼還是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這中間發(fā)生了什麼他們還沒有調(diào)查的事情促使他走上這樣的不歸路?
逃離了精神不正常的父親又無處可去的他想到了自己的曾外祖父,曾外祖父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帶他去過他在森林的小屋,就是憑藉幼年的模糊記憶他去到了森林小屋。
他去到那邊的時候曾外祖父還在世,只不過因爲患病有時會忘記所有的事情;那個時候他就與曾外祖父居住在那邊,靠曾外祖父的積蓄活過;而在老人去世之後那些錢所剩無多,他需要開始自己爲自己的生計而尋找工作。
事情的轉(zhuǎn)折可能就在那時的工作上了——
服務員,主題餐廳的服務生;由於唯一的女同事請假而他又是剩下的男性中最有可能扮女裝的。
多年後再次換上女裝引出小時候的一些記憶,其實那些記憶對他來說算什麼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也許一次沒有什麼,但由於他的女裝很成功,在後面工作的日子中被要求如此做了不少的次數(shù)。
他自己也說不出原因,穿上女裝的次數(shù)多了之後他就會不由自主地去關注一些事情——女性的高跟鞋,穿著高跟鞋的模特;甚至會在日常生活上換上女裝想象自己站在臺上的樣子。
也正因爲如此他開始參加一些培訓,但同樣是先天的扁平足而對高跟鞋的駕馭出現(xiàn)了問題,因爲這件事自然沒有少受到嘲諷,除了這個還有男性的身體與女性總是有些區(qū)別的。
受到嘲諷之後會想要讓自己看上去更像女性,所以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了“改造”,“原型”便是自己的母親。
可是,即使面容與身形通過一些手術變得更像女性,但一些天生的東西是無法改變的,而他本人同時也深陷矛盾,日常中會交替著用不同的身份從事不同的工作。
只是在臺上或者培訓時候摔倒依舊是經(jīng)常的事情,爲此也沒有少被人嘲笑,雖然當時全部忍受了下來,但當那一季的新鞋發(fā)佈會上第一個受害者穿著與二十年前相似的鞋子摔倒的之後,以前壓抑的情緒就無法再控制。
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當年他的母親被殘忍殺害時的情景,而他也對那些曾經(jīng)嘲笑過他,但自己也在臺上摔倒過的人進行了報復;報復的方式就是根據(jù)記憶中那永不磨滅的一幕來進行的。
“那他在各處丟棄骸骨的行徑是爲什麼?如果骸骨和內(nèi)臟一樣被藏在地下,也許這個案子……”言語曦依舊覺得這個案子有些她不太理解的地方,而對於這個人作案的動機…正常人不可能理解吧?
“想要得到關注。”
“他從小被迫之後自願做的一些事情,都是爲了得到更多的關注。”
“那洲際公路上的四具骸骨爲什麼會凌亂卻擺放間距一樣呢?”
“那四個受害者曾經(jīng)與他在同一個機構(gòu)進行培訓,都是同時對他嘲笑的人,先後遇害的時間間隔並不是很長,而他處理屍體的方式只是根據(jù)記憶中的那幕進行,不具備任何專業(yè)知識,當骸骨裝在一起運送之後他自然無法分辨,只能隨意拼湊;而那間距應該是在T臺上走秀時模特之間的距離,對她們曾經(jīng)嘲諷的回敬。”
不是巧合,也不是精心計算,只不過是變態(tài)的作爲啊!
“Angela,怎麼了?”言語曦心中還在整理整個案件的信息,卻突然感受到了另外一邊傳來的“炙熱”目光,一個已婚女人請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被人誤會對大家都不好的。
Angela卻笑而不語,曖昧的目光從言語曦的身上劃過落在了另外一邊,彷彿在告訴言語曦她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一些秘密。
言語曦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熱情”的目光,正準備找辦法逃避的時候手機鈴聲很適時地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被屏蔽了,言語曦也因此大概知道會是誰,還真是及時雨呢。
“我接個電話。”正好讓Angela自己“冷卻”一下。
Angela無奈,氣氛正好,哪個傢伙的電話那麼壞人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