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照片…”言語曦站在上面房間的一瞬間就呆立在了當場，“是他拍的？”艱難地嚥了口唾液，從很久之前到近期的照片，她們的生活中一直隱藏著這樣一個變態(tài)嗎？抱緊了自己的雙臂，怎麼想都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言，快走吧。”JJ並不回答她的問題，不管這裡有什麼，都不是她現在需要理會的，“你需要去醫(yī)院處理傷口然後休息。”

被JJ半抱半推地送上了救護車，但言語曦的意識還是停留在那滿屋子的照片上，那些照片上的人物很大一部分是…她！

她怎麼會連自己和妹妹都分不清呢？

即使不是最清醒的狀態(tài)，她也只需要一眼就能知道哪幾張上的人物是她。

爲什麼是她？如果不是這一個，到底是什麼人在一直窺視她？竟然那麼多年她都沒有發(fā)現？

未免太讓人驚悚了一點……

“還在想案子嗎？”在救護車上陪著言語曦的JJ發(fā)現她依舊緊鎖眉頭、緊咬嘴脣沉浸自己思緒中的樣子再次擁抱了她，身體依舊僵硬及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著，“放鬆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還沒有結束。”頭靠著車窗，言語曦自言自語著；比起被抓住的這個人，那道時隱時現的佝僂身影纔是讓她感到不安的源泉，總有一道詭異的目光在暗處注視著，怎麼都安心不了，尤其是看見那些照片之後。

“至少…已經抓住這起案件的兇手了。”JJ一時不知道怎麼安慰言語曦，因爲他們對這起案件的很多地方也是存在疑惑的；但是被重傷的人也的確是有罪的；其他的…只能回去後再作打算了。

“我沒事的。”言語曦轉身捏了一下JJ的手掌，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雖然很在意，但找不到人，沒有可用的線索她也沒辦法；日子總要繼續(xù)過下去的，不可能因爲這樣潛在的，不知道目的的陌生人讓自己生活變得一團糟；如此自我安慰的言語曦打定主意，回去後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藏在腦袋的最深處，只要不再發(fā)生類似的事，她就不會主動去把這記憶挖出來時常研究，絕對不要！

真的沒事嗎？JJ對言語曦展露的輕鬆一時間竟然無法分辨是故作的還是真心的。

“It’s ok。”JJ這個時候只能給言語曦一個大大的擁抱，其他任何的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她的堅強也是讓人有那麼些無奈。

“JJ，我沒事的。”雖然之前的確很是驚慌與無措，只是等到大家都出現後，她已經平靜了下來，即使是不好的事情，也只不過是人生的一個插曲；她活著，就能繼續(xù)前進；不管未來的道路會遇見什麼。

醫(yī)院——

言語曦的傷勢並無大礙，消毒、止血、包紮之後再稍微修養(yǎng)幾天基本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而和她自己之前預計的沒有錯，最後還是封了十針左右；對此，她也只能在心中再次默默祈禱——千萬不要留下太難看的痕跡！

第一個案子就碰到這種情況，是她最近的運勢“太好”的緣故嗎？

“嘿，看樣子氣色還不錯。”在做完了收尾工作之後BAU的衆(zhòng)人一起來到了醫(yī)院，要是言語曦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話，他們等下就準備回去了；而現在看來，她的狀態(tài)還是不錯的。

“當然。”言語曦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給了衆(zhòng)人一個優(yōu)雅的微笑，“有什麼想問我的嗎？”關於她怎麼被抓走的，被抓走之後發(fā)生了什麼，比他們先到一步的人是誰…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闡述的；“知無不言哦。”

只不過大家看上去都不怎麼想搭理言語曦這個話題的樣子，這讓她不由困惑，“你們對先你們一步找到我的人沒興趣嗎？”既然找到了她，那她被抓的經過前後基本應該被還原得差不多了，但John Reese這個人的存在…他們可以未卜先知還是以前有過類似事情？

“我?guī)致镆獙σ粋€男人有興趣？”

……

言語曦知道Morgan想要表達的可能是她不用現在就已副還要進入工作狀態(tài)的樣子，一些事情可以等等再說；但這樣有些突兀的一句…忍不住擴大嘴角上揚的弧度，她不是故意要曲解什麼意思，只是單純地想笑而已。

“咳咳，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大概也是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那麼點讓人誤會，假裝咳嗽了一聲後有些拙劣地轉移了話題。

“我沒問題，隨時可以回去。”醫(yī)院這種地方沒有人喜歡多呆的，傷口反正都已經處理好了，要休息…當然是去一個舒適的環(huán)境更好。

“真的沒問題？”Reid走到言語曦的身邊假裝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略帶疑惑與無辜地問。

言語曦因爲這個看似不經意的動作而倒吸一口冷氣，這傢伙是報復她之前對他進行的“美事介紹”嗎？真有夠小心眼的！還是不是男人啊？

“真的…沒問題！”緩過了那口氣，言語曦依舊能笑得優(yōu)雅、毫無破綻，只不過…Reid覺得有點冷，果然還是不要招惹女人比較好？

JJ促狹地拍了拍Reid的肩膀，沒有半分同情之色，“Reid，這樣可不太紳士啊。”倒是有“火上澆油”的趨勢。

“我…”Reid也只不過隨性所爲，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做完後看見言語曦的笑容才驚覺，自己大概是做了一件無比愚蠢的事。

衆(zhòng)人對於難得可以調侃Reid的機會也不會放過，但是沒調侃幾句衆(zhòng)人就沒了興趣，另外一個“主角”不加入還有什麼樂趣呢？事件另一主角彷彿對這事是真的全然不在意，反而很是認真地與Hotch交談著，大致是詢問他們是怎麼找到她的。

“Garcia發(fā)現聯(lián)繫不上你的時候，Reid和Emily也沒有在學校和住處找到嫌疑人，當時我們就基本肯定他因爲認出新聞發(fā)佈會上的你而有所行動；Garcia查了你的行車路線，確定你最後出現的地點便是那家服裝店，有被收拾過，但還是留下了一些細微的痕跡證明你是在那邊被挾持的。”Hotch的敘述中似乎故意省略了一些內容，比如…那第五套服裝，與演出視頻中有些不太一樣的服裝；很多線索既然都已經斷了而無法進行下一階段的調查，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加重言語曦的心理負擔比較好。

在確定了她最後出現的地點之後Garcia對嫌疑人過去一個月的行蹤與消費記錄進行了調查，雖然行蹤的調查比較麻煩一點，但卻有一筆無法掩飾的賬目存在相當大的疑點，提取的大量現金是去做什麼了？

即使整個過程都有遮掩，但Garcia還是查到了嫌疑人的這筆現金是去租下了一個攝影樓；一個校醫(yī)爲什麼要租下一個關閉了很久的攝影樓呢？

順著這個尤爲突出的疑點他們就能比較容易地確定言語曦所在的方位，然後實施救援；只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到晚了，人已經脫險，他們只要進行善後工作就可以了。

言語曦聽出了其中一些被省略的地方，不過也沒有追問，像她這種性子的人，知道太多未必是什麼好事，Hotch也是看出了這點才省略了其中一些內容吧？

“好累，我想回家了。”無辜地笑著，只不過笑容中的無奈與疲憊不再掩飾，她想要忘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能對別人來說只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對她來說卻太過於漫長了。

“也該回去好好睡一覺了。”

“啊！不行了，好累！”

……

回到匡提科之後衆(zhòng)人陸續(xù)離開，而最該回去休息的人卻依舊坐在位子上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還不回去？”Hotch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發(fā)現樓下的燈還亮著，言語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略顯呆滯地望著手中文件，文件最上面夾著案件的四個受害者照片；最上面的一張照片則是第四名受害者——與前三名死者沒有聯(lián)繫，卻與她有聯(lián)繫的受害者。

“馬上就走。”言語曦迅速收起了文件，說是要放下，結果一回來就...她還是想得太美好了，她根本做不到完全不在意，甚至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那道陰冷的目光。

“我送你回去。”Hotch能理解現在言語曦的心情，只不過她這種不要命的做法是沒有辦法認同的，在她將文件收入包中之前從她手中抽了出來，“你回家後應該不需要這些。”

無辜地聳了一下肩，不需要就不需要吧，“那我就不客氣地搭個順風車了。”這樣的機會不難得，不過也不要錯過，順便...她還是想了解一些Hotch對這起案件殘餘之謎的看法。

“走吧。”

“恩。”

車子在信號燈前緩緩停下，而言語曦話語也正好在這個時候結束，“你看見那個人的樣貌了？”聽了言語曦的敘述後Hotch不由緊鎖眉頭，那個隱藏在暗中之人的目標是言語曦？若目標是她爲什麼只是暗中看著卻什麼都不做？

“不，只是看見了一道側影。”以及一道令她背脊發(fā)涼的詭異目光；言語曦身體靠著車背，側頭看向了窗外，要是看見了樣貌，就不會那麼煩惱了；不過她能肯定，若是在大街上碰到，她可以認出那個人的！她忘不了那人帶給她的感受...

等等！

那道身影是...“我馬上回來。”等待紅燈的間隙，言語曦突然有些匆忙地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飛快地衝進了夜幕。

“言...”Hotch根本就來不及阻止言語曦的動作，而她衝下車前的驚慌的神情令人擔憂，到底看見了什麼？不管看見了什麼，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所處的位置？這樣衝入車流...Hotch頭疼地按了一下額角，但也只好尋找了一個還算合適的位置將車停靠後下車去找人。

言語曦快步在車陣中穿梭著，車流中不斷有喇叭聲響起，她這樣的行爲實在太危險，甚至讓人覺得有要自殺的嫌疑；只不過言語曦有些失去理智，完全不顧及那些喇叭聲，只顧尋找那道她不可能忘記的身影。

只是...人呢？人去哪裡了？難道是她太過在意而產生幻覺了嗎？

“滴滴！”

“言，冷靜點！”在一片鳴笛聲與怒罵聲中，言語曦被人用力從車流中扯回到了街邊，呵斥聲讓她微微回神，只是眼中卻流露著一抹來不及掩飾的驚慌。

“我剛纔在車上看見那個人往這邊走了。”

“你看的那邊是逆向車流。”兩個車道之後纔是街道，只有瘋子和想自殺的人才會在半夜走上車道；而想在半夜隔著逆向的車流看清街邊行走的人流，Hotch自認他不太可能做到。

......

真的是她產生幻覺了嗎？因爲太在意而生產了幻覺？

“你需要好好休息。”Hotch拍了拍言語曦的肩膀，之前沒有覺得什麼，但看她現在的樣子，精神狀態(tài)卻是令人擔憂；只是...什麼樣的印象會讓一個人變成這樣的狀態(tài)？

“我...”想說沒事，可到了嘴邊的話卻說不出來，自己都騙不過去了還怎麼騙別人？

他們破了這起案件，而這個案件卻給她留下了巨大的謎團？

是裝作不知道還是繼續(xù)解開謎團？

All is riddle,and the key to a riddle...is another riddle.——Emerson

【所有的事物都是謎團，而解開一個謎的鑰匙……是另一個謎。——愛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