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蘇曄的臉都陰沉得嚇人，一言不發。

傾心心中有事，也只是緊咬嘴脣，不說一句。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回到王府。下了馬車，蘇曄依舊沒有給她走路的機會，而是一路，將她抱回房間。

“不都好好的嗎，你爲什麼生氣啦？”傾心也有些委屈，眨巴著大眼睛無奈地看著他。

蘇曄臉色並未有任何好轉，他極力剋制，可聲音依舊帶著難以抑制的憤怒，“傾兒，你爲什麼要擋在我前面？”

“?。俊眱A心反應了一下，纔回憶起來，最開始，自己好像是下意識擋在他面前，可只有那麼一瞬，下一刻，他不是又擋了回來嗎？

“我也沒想過，就是下意識……”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下意識可能會讓你受傷，甚至死！”蘇曄聲音更加暴怒，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她說過話。

“死？”傾心愣了，她從來沒想過，就那麼一下，自己就可能會死。她想死嗎？當然不，自己已經死過一次，現在，父母俱在，還有了喜歡的人，自己當然不想死?？删驮谀且豢?，她什麼一沒想，身體的反應沒有經過大腦允許。如果，讓自己好好想想，我還會擋在他面前嗎？會吧！

我不想死，可我更不想你死。

她擡起頭，直視著他憤怒得發紅的雙眼，語氣堅定，“我沒有做錯，我不想讓你受傷，更不想你死?！?

我不想讓你受傷，更不想你死。

說得多麼輕描淡寫，可又有幾人，願意用生命，護自己愛人周全。

爲什麼，她可以這麼坦蕩，而自己卻只能這麼卑鄙。

“傾兒，”他的眼神由憤怒變爲愧疚，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聲音也微弱了下去，“你就從來沒想過，或許我是在利用你，我不值得你爲我這樣做?！?

“利用？”傾心當然不信，“我有什麼值得你利用的?！?

他放開了她，重新拉開二人距離。顫抖的手指攬著她的肩頭，猶豫了一會兒，卻最終下定決心，“那你知道，華陽不是我真正的名字。我的真名叫——蘇曄。”

“蘇，曄？”

那個讓所有大渝人害怕，那個率兵滅掉大渝，那個北樑權利最高的帝王——蘇曄？

難怪，翊王也對他畢恭畢敬；

難怪，九姐姐不止一次暗示自己；

難怪，大哥的人今晚會選擇襲擊他……

原來，他是北樑的皇帝，是親手滅掉自己家國，毀掉父皇江山的蘇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