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逸雲穿上了五色霓裳,正自左顧右盼,卻也看不出個端倪。圍觀衆人也不禁好奇言道“龍爺,您這身衣裳好看倒是好看,但也看不出什麼特別來呀。”
龍行雲也不著急,悠然道“如今逸雲姑娘在臺上,在座各位哪個能將她抱下臺,龍某願意奉送紋銀一千兩。”,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正是一千兩的面值。
一千兩銀子,只需把臺上那個弱不禁風的逸雲姑娘抱下臺,這簡直就是天上下了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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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龍行雲剛剛說完,便有人自告奮勇叫道“我來!我來!”
龍行雲微微一笑,對臺上逸雲姑娘道“姑娘莫慌,只管原地站著便是。”
那逸雲也早已聽的是目瞪口呆,眼下又聽龍行雲這般吩咐,便也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此時臺上已經上去了三二人,打頭的,正是西街口賣肉的鄭屠夫。只見他膀大腰圓,一臉橫肉,渾身似有使不完的勁。
衆人見他上臺,不禁大笑道“龍爺,這老鄭可是一身牛力,莫說是這個嬌滴滴的逸雲姑娘,就算是十個逸雲姑娘,恐怕也能輕而易舉的抱了下來,您這一千兩銀子,可算是砸嘍!”
龍行雲卻不言語,只是用手指了指臺上,示意人們一起朝臺上看去。
鄭屠夫眼瞅著嬌滴滴的逸雲姑娘,又一心想著那一千兩白銀,兩廂裡湊一起,更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他嘿嘿笑著朝逸雲走了過去,甕聲道“逸雲姑娘,得罪了!”,說著伸手便朝逸雲身上抓去。
可誰知他的手指剛遇到逸雲的衣裳,便大叫一聲,觸電般的縮了回來,一隻手連甩帶擺,直痛的是齜牙咧嘴,苦不堪言。
衆人一見,不由奇道“老鄭頭,你今兒吃錯了什麼藥,竟連逸雲姑娘的衣衫都沾不得了?”
那鄭屠夫心中驚駭,卻也覺得難以置信。方纔他的手指剛剛碰到逸雲的衣衫,便覺得猶如千百根針扎般疼痛,教人怎生忍受的住。
但說來也奇,待他手指一離開卻立馬就不疼了,就好像剛剛那針扎似的疼痛是自己的幻覺一般。
鄭屠夫楞了楞,又想著一千兩銀子的誘惑,也著實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於是他定了定神,鼓起勇氣又一次朝逸雲身上抓去。
這一次,他的動作很快,希望一下就把逸雲抓下臺去,就算是疼,也不過是疼那麼一下子。與一千兩銀子比起來,這點疼痛,應該是能夠忍受的。
說時遲那時快,臺下衆人還未看清鄭屠夫有沒有抓住逸雲,便聽他一聲慘叫,偌大的身軀在臺上硬生生蹦起三尺高,連滾帶爬跌下臺來,雙手連連甩動,直叫“有鬼!”
衆人大驚,直朝逸雲望去,卻見她紋絲不動站於當地,臉上也是一副莫名驚駭的樣子,顯然,她也被鄭屠夫的反應嚇了一跳。
餘下幾人顯然也是被鄭屠夫的反應震驚了。他們相顧失色,卻又不甘心放棄,就這麼僵持了半晌,方有人壯膽向前,口中發狠道“老子就不信這個邪!”
可有些事情並不是靠發狠就能夠解決問題的。不出所料,這人與鄭屠夫一樣,手指剛剛碰到逸雲的衣衫,便也痛的鬼哭狼嚎,踉蹌而退。
接下去的幾個人也個個如此,見此情狀,在場所有人驚呆了,整個百花樓鴉雀無聲,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是清晰可聞。
過了許久,方聽見花大娘吃吃問道“龍……龍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龍行雲這才正色說道“這件寶貝名喚五色霓裳,是我——”,她猛然止口,只因爲突然想到此乃人間世界,若是實話實說,怕是會引起軒然大波,是以她忙改口道“是我在一個機緣巧合的時候得到的,它的好處,正在於穿在女子身上,可防止男子近身行無禮舉動。”
衆人一聽,不由得一片譁然。有人高聲叫道“那豈不是這個女子,一輩子都碰不得男人了?”
龍行雲笑道“若此女子遇見心儀之人,自可主動除去此霓裳,又怎會如你而言,孤獨一生呢?”
衆人一聽,頓時鬨堂大笑起來,連連道“正是。正是!只是眼下這逸雲姑娘看中了誰,便得主動寬衣解帶了。”
此言一出,逸雲頓時面紅過耳,不勝嬌羞起來,那臺下看客見狀更是噓聲四起,調笑起來。
這花大娘見狀,忙大聲道“眼下各位爺皆已獻禮,那麼大家就評評,究竟是哪三位爺,能夠順利進入第二輪呀?”
這一下,那些手上拿著籤的看客們頓時絡繹不絕朝臺前放著的十個籤筒走去。除了棺材鋪的賈老闆、李侍郎家的二公子、福來鏢局的副總鏢頭孟開山算是自願退出外,其他七個人的籤筒中陸陸續續皆有人上前投籤。
當然毫無懸疑的是,總票數最高的三人,正是龍行雲、軒轅淳和上官復。
花大娘媚笑道“多謝各位爺看得起逸雲。眼下前三名已出,還請龍爺、宣爺、上官爺入第二輪比試。”
衆人紛紛伸長了脖子,要看這花大娘又會出什麼名目。只聽花大娘道“所謂郎才女貌,方纔衆位爺雖說送的是心意,但也離不開一個財字。既然財字咱們已經比過了,那麼接下來這一輪,就要比一比才華之才了。”
此時臺下已經有人按捺不住,大聲喊道“花大娘,你別磨嘰,快說說讓這三位爺比什麼!”
花大娘手絹一甩,佯嗔道“猴兒崽子,急什麼!”,她眼波一橫,又自笑道“說起這個才字,又有文才武才之分。只是我們這行當裡的女子,若是找個酸不溜丟的秀才,手無縛雞之力,又怎能護得了安生。是以我這個做媽媽的呀,一定要給我家逸雲找一個有點真本事的。”
衆人一聽,皆笑道“花大娘,敢情你是要來一個比武招親呀。”
花大娘握嘴笑道“那可不行。各位爺拳打腳踢的,到時候豈不是要拆了我這個百花樓。到時候你們打完了,一鬨兒散了,我又到哪裡去找人說理去!”
衆人聞言皆哈哈大笑,都道“那你說說,怎麼個比法?”
花大娘笑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咱們就在臺上懸空掛一個花瓶,三位爺每人各取十支薔薇,半柱香的功夫,看誰能投中花瓶的薔薇最多,誰就能獨佔花魁。你們看此法可好?”
衆人一聽,皆是拍手叫好。龍行雲和上官復自然是無意見,只是軒轅淳神色猶豫,只見陰鐵手附耳輕言幾句,臉色方纔由陰轉晴,點頭應承了下來。
自此三人上臺,各站一端,那龜奴從吊頂之上將一隻繪有仙鶴梅花的梅瓶懸空吊下,瓶口垂直與地面,離地竟有七八尺高。
花大娘笑道“眼下三位爺手中各執一色的薔薇,待香燃盡,我們再看瓶中究竟是誰家的薔薇多。”
此時有人問道“若是有兩個人的花一樣多呢?”
花大娘笑道“那就看誰快。”
衆人皆拍手叫好,龍行雲、軒轅淳和上官復三人,也都點頭應允。
見衆人皆無異議,花大娘方自攜逸雲退過一邊,笑道“三位爺注意了,比試開始——”
只見她話音未落,上官復手中一枝薔薇已如箭般射出!而與此同時,軒轅淳和龍行雲也皆已出手。
這上官復站在軒轅淳之下風處,見他出手之勢,雖有幾分內力,卻儼然只是二流水平,一見之下,臉上不禁帶上了三分輕視之意。
在這火光電石之間,不出所料,軒轅淳擲出的那枝薔薇,竟連梅瓶的邊都沒碰到,便自墜下地來。而上官復那枝薔薇,卻是四平八穩落進了瓶中,引得衆人轟然大叫“好!”
此時,龍行雲的第一枝薔薇也緊跟著到了瓶口,眼看就要落入瓶中,突然橫裡冒出一陣勁風,竟將那薔薇稍稍吹偏了幾分。
龍行雲一怔,轉念便知定是有人暗中搗鬼。秀目一側,便見那陰鐵手雙手微攏於袖內,拇指暗出,正是暗髮指力,打偏了自己的那枝薔薇。
龍行雲一見之下,心中便以瞭然。她佯裝大叫一聲“不好!”,第二枝薔薇便如疾電般射出,接著暗中伸掌一託,便就勢將第一枝薔薇微微向上一擡!
趁著功夫,第二枝薔薇已然射到,與第一枝薔薇堪堪一撞,恰恰將兩枝薔薇同時撞入了梅瓶之中!
陰鐵手見狀不由一驚,暗道這貌不驚人的青衣男子,難道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忍不住定睛狠命看了龍行雲幾眼,卻仍是認不出其身份來歷,不覺心中疑雲大起,心道“難道方纔是他瞎貓遇見了死耗子?”
此時上官復的第二枝薔薇也已然落入瓶中,軒轅淳的臉色已經有些黑了,只因爲眼下他也一枝薔薇都未投中,不覺頓感失了面子,忍不住狠狠朝陰鐵手瞪了一眼,揚手又擲出一枝薔薇。
陰鐵手暗暗擦了把汗,一咬牙,胼指一引,那軒轅淳的薔薇突起勁風之聲,只聽“嗖”地一聲,竟將上官復發出的第三枝薔薇斬爲兩段,又帶著餘勢唰地落入了梅瓶之中!
上官復臉色一變,企圖搶救卻是爲時已晚,眼看著自己那枝薔薇頹然落地,不禁心中火起,暗道“好奸賊,竟敢暗中做鬼,實在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