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77.9.7

沒過多久, 賓默回家,從那傳來消息,甘永貞不知怎麼認識了景福藥堂的錢老闆, 兩人混在了一起, 竟然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那錢老闆雖然家裡豐厚, 但是爲人實在風流, 家裡已經有了八姨太, 甘弘永實在不願兒子嫁過去。

甘永貞卻仰著頭一臉自信高傲的道:“娘,你放心,那八姨太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兒啊, 娘就希望你平平凡凡過一生,不求你大富大貴。”甘弘永握著兒子手勸道。

“我纔不用, 我永遠不要吃這些難吃的菜根, 永遠不要爲吃了這斷沒有下一頓煩惱, 永遠不要在冬天用冰冷的水洗著衣服,我不要像娘一樣永遠住在這破爛的地方。”甘永貞嫌棄道, 眼裡又閃爍了少年輕狂的光芒。

甘弘永顫了顫脣,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知道兒子一直對自己家的情況不滿。

甘永貞和家裡鬧了許久,終於甘弘永磨不過兒子,放手。

甘永貞嫁進錢家那天, 爆竹聲響, 紅燈籠掛滿了屋檐, 但是擡轎的人卻是從後門進入, 沒有什麼拜天地行禮, 直接送入了洞房。

安然和賓默也隨著甘弘義和甘弘永過來吃喜酒,親家桌離主桌甚遠, 大半的桌子是夫家的客人,錢吉德一身喜裝,和一羣親朋好友興高采烈的喝著酒,直到臨近散場,錢吉德才晃晃悠悠的過來,和幾位親家喝了一杯。

甘弘永面色難看,散場時,甘弘永道:“我和你娘先回去了。”

賓默點頭,看著兩位老人離去,似乎聽到了甘弘永的微嘆聲。

安然負著手,微醺的他面色緋紅,筆直的腰板,在一路的客店燈籠下走過。

賓默一直望著他,安然轉過頭,道:“怎麼了?”

賓默的眼神變得溫柔,他輕輕的將他嘴角的湯汁抹去,道:“嘴邊有東西。”

“嗯。”安然將頭靠在他肩膀上閉上眼睛,完全信任的跟隨他的腳步。

安然的店鋪越來越好,已經在鎮內發展了好幾家店鋪,甚至在鄰鎮也有幾家。

而甘永貞的世界之子光環並沒有因此減少,以他的身世,在那種明爭暗鬥的深閨宅院,並沒有一敗塗地,他也確實有些本事,讓一直風流的錢吉德獨寵於他。

但是甘永貞纔不會相信什麼愛情,他要真切的錢,真切的權勢,他攛掇錢吉德開許多分店,而這些分店人手不夠,甘永貞就順勢說自己願意去幫忙。

錢吉德當即感激,對甘永貞更是喜愛。

這日,安然的店鋪無端遭竊,安然怒氣衝衝的道:“你走吧,我們這裡不能再留你了。”

小邊一把鼻涕一把淚,道:“老闆,你饒了我這次吧。”

“走!”安然猛然拍向案桌,劍眉一挑,不怒自威,其他夥計從沒有看見安然如此震怒過,誰都不敢爲小邊求情。

小邊一直哭訴著哀求,安然狠道:“小西,你把他打出去。”

“啊?”小西遲疑道。

安然怒火沖沖的眸子轉向他,小西不敢不從,拿起撐衣服的架子,小聲道:“小邊,你還是走吧。”

小邊跪在地上,埋著頭,哭泣,甚是可憐,小西無可奈何,一棒子打到小邊的背上。

“你們。”安然指向那些圍觀的夥計,道,“全部將他趕出去。”

那些夥計拿著棍子打向小邊,小邊被趕出門外,渾身遍體鱗傷,淚眼婆娑。

安然望了一眼門外躺著的人,兩人眼神一交替,安然轉身進入後房,賓默捧著一杯茶,放到他面前道:“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安然喝了一口茶,沒有說話,賓默望著他,沉默。

再次見到小邊,是在一次閤家團聚的日子,小邊站在甘永貞身後,畢恭畢敬,甘永貞一身華服,手上戴著華麗的飾品,說話做事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甘永貞抿著嘴笑道:“還得多謝表嫂,你不用的人,我用著正順心,小邊在我們店鋪裡,精明能幹,出類拔萃。”

安然淡笑不語。

甘永貞原本想要諷刺一番的,現在發現安然根本不在乎,心裡堵著一口氣,沒過多久就回了錢府。

日子一過就是三個月,一日深夜,安然隨便穿了一件外衣,外出,在涼亭上,安然坐在石凳上,望著對面那張憨厚老實的臉,道:“怎麼樣了?”

“老闆,這幾日,我天天帶錢吉德去倌館,他看上了一個男子,我聽他說,好像想把他帶回家。”小邊道。

安然點頭。

小邊繼續:“店鋪那邊,最近要和李氏藥館一起合作,李老闆的兒子李賀鬆剛從西域回來,無意中得到一個藥方,準備兩家聯手,李家研製藥丸,錢家注入資金,一起壟斷城內其他藥坊經營,哄擡藥價。”

“什麼藥方?”安然道。

“錢老闆沒說,不過我猜測應該是治療這幾年城內很多人體寒身體僵硬的毛病。這病,錢家和李家一直在想方設法,都不能緩解。直到李賀鬆買來這個藥方,錢家和李家就不再研究配方。由於這藥方裡的有種藥草甚是名貴,若是大量生產,李家不足以支撐,所以才拉來錢家,準備一起聯手。”小邊道。

安然沉吟。

小邊繼續:“而且,那天,店裡的小海被錢老闆和李老闆叫去,我無意中得知,小海是喝了一碗藥,小海一直有身體僵硬身體發冷的毛病,可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

“這藥真這麼神奇?那以後鎮內的藥坊不就是李家和錢家一手撐天?”安然道。

小邊點頭。

安然的手背輕輕釦了下桌面,道:“你想方設法,儘量不要讓李家和錢家合作。”

小邊愁著一張臉道:“老闆,我可想不出方法。”

“那就儘量拖延下,在兩人之間搞點破壞。”安然道,“對了,李賀鬆一般會去什麼地方?”

“他和錢吉德一樣,喜歡去倌館。”小邊道。

安然笑起:“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安然又道:“好了,你快點回去吧。”

“嗯。”小邊道。

等小邊離開後,安然站起,亭外熟悉的人走過來,安然一怔,賓默將披風蓋在安然身上,什麼都沒有問,只是心疼的道:“以後多穿點衣服。”

安然抱住他,賓默將他冰冷的手包在手中,兩人相擁著回去。

傍晚,店裡沒有多少生意,安然穿上一件雪白色的對襟鑲邊長衫,腰間掛著玉佩,頭上插著白玉的玉簪,整個人風流倜儻,他走出去的時候,道了一句:“小西,幫我看一下店裡。”

小西眼都直了,簡直不敢相信換了一身衣衫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就是店鋪裡常來的錢吉德也沒有現在老闆這身風度翩翩,俊朗瀟灑,不是面貌的關係,而是整個人氣場的問題。

安然踏進了倌館,一瞬圍過來許多小倌,濃重的香粉味,讓安然微微透不過氣來,他擺了擺手,向四周環視了一圈,定格在二樓一個男子身上,男子面容白皙,身上微有點書生氣息,斜斜的雙眼挑著臺下擅舞的小倌。

安然上了二樓,坐在男子身旁,男子用他的丹鳳眼望了安然一下,繼續看著臺下漂亮的小倌。

“兄臺是?”安然拱手道。

男子回頭,不冷不淡的道了一句:“李賀鬆。”

“在下曹寧。”安然道。

李賀鬆冷淡的點了下頭,雙眼就沒離開過臺下的小倌身上,安然正在考慮怎麼說,那李賀鬆突然環住他的肩,頷了頷首,道:“你說,哪個漂亮?”

安然被他突如其來的親密怔了一下,再勾起脣角往下看去,道:“左邊的。”

“走,我們就點他。”李賀鬆環住安然的肩,對著一個花枝招展的人道:“全叔,就那個,那個。”

全叔立刻道:“好嘞。”然後又瞥了瞥安然,道:“三個人?”

“你管我們呢?”李賀鬆道。

全叔笑道:“我們這有規定一個小倌只能侍奉一個客人,如果同時兩個……”全叔笑的淫|欲,“要加錢的。”

“知道,知道。”李賀鬆道,然後看向安然,安然眨巴了下眼睛,李賀鬆不耐道:“加錢啊。”

安然嘴角笑容僵了僵,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

全叔帶兩人進入廂房,不一會那點名的小倌過來,青衣半褪,抱著一把琵琶彈啊彈。

“低眉信手續續彈,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爲霓裳後六幺,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李賀鬆色瞇瞇的眼睛盯在少年胸膛的殷紅處。

安然差點一口茶噴出來,白居易的詩詞用在這好嗎?

李賀鬆望了安然一眼:“你不會不知道這首詞吧?孤陋寡聞。”

安然扯出一抹笑道:“這首詞應該不是用在這吧?”

“不是用在這,用在哪?這不就是倌館裡的詞。”李賀鬆道。

安然無語的點頭,好吧,你們這有白居易的詩,好吧,你們把這首詞用在這,好吧,我認輸。

“你上。”李賀鬆又道。

從他的眼神中,安然看出輕佻,回頭一看,那名小倌已經衣衫殆盡。

安然扯了扯嘴角道:“你上。”

“你先上。”李賀鬆挑了挑眉。

安然頓了頓,面容僵硬的笑著堅持:“你先上。”

“我讓你先上你就先上。”李賀鬆不耐道。

安然頓住,半天沒有動靜,李賀鬆突然大笑的站起,一隻手使勁的拍安然的肩,道:“你是陽痿,對吧?”

安然面色由白轉黑,又由黑轉白,半響從他嘴裡吐出一個字:“是。”

貞潔當前,面子什麼的都不重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兰西县| 平塘县| 封开县| 大余县| 台前县| 轮台县| 陵水| 双柏县| 中阳县| 商丘市| 苏尼特右旗| 庆阳市| 卫辉市| 台安县| 禄劝| 黄龙县| 搜索| 北辰区| 乐都县| 谢通门县| 乌拉特中旗| 长沙市| 南充市| 长宁区| 海兴县| 巨鹿县| 介休市| 古交市| 万载县| 吉安市| 汝南县| 当涂县| 鄢陵县| 都昌县| 樟树市| 通化市| 夏邑县| 固原市| 如东县| 北流市| 竹溪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