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和琴姐一起去試鏡,等了大半天,試鏡只用了幾分鐘,安然從試鏡室出來的時候,葉琴緊張道:“怎麼樣,怎麼樣?”
安然點點頭:“他們很滿意?!?
“真的?”葉琴興奮的跳起來。
“嗯。他們讓我們下午和他們籤合同?!卑踩坏?。
兩人高高興興的去吃飯,吃到中途,陶才俊導演來電話,葉琴接過來,一聽就變色了:“陶導演,不是下午籤合同嗎?怎麼反悔了?……我們衛(wèi)齊可以改,他真的很適合這個角色,陶導演,你剛也跟我說只要試鏡透過,就給我們這個角色的……那好吧,下次再有角色,您再通知我……”
琴姐掛斷電話,悶悶的看著面前的米飯,道:“他們說找到更合適的人選了。”
安然一頓,點頭,安慰:“沒事,還可以找其他角色?!?
琴姐一瞬又恢復活力:“嗯,本來我就覺得你不是都市片,我們在找其他劇組?!?
這時電話又響起,琴姐接通,又是一個說好角色過來解約的,接二連三的接到這樣的電話,直到手機不在響,琴姐放下手機,看向安然,一本正經(jīng)道:“衛(wèi)齊,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是有一個?!卑踩幻嫔目雌饋矸浅F降?,琴姐以爲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直到安然說出那個名字:“席英奕?!?
她驚道:“你怎麼得罪他了?”
“他讓我做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我拒絕了。”安然平淡道。
琴姐面色一紅,在圈裡多年也知道些潛規(guī)則,她嘆了一聲,半響道:“衛(wèi)齊,這種事我不好勸你什麼,有人堅持自己,有人覺得用身體換想要的東西無可厚非。剛進入這個圈子的時候,我看到些潛規(guī)則很生氣很排斥,可是看到他們迅速的爆紅後,我覺得也無所謂了,人們看見你美好的一面就行了。演員這個名字,本來就是演戲,在劇裡演戲,在人前演戲,在觀衆(zhòng)面前演戲。”
安然:“……”
所有的通報都被取消了,琴姐帶著安然到各個劇組面試求角色,第一眼都是非常好的,可是沒過多久,就打電話過來說找到人了,而安然的日子越過越艱難,在市區(qū)什麼都要錢,他前世是在二三線時,已經(jīng)打拼了好久,才遭到挫折,那時雖然沒有大紅大紫,但至少有經(jīng)濟能力養(yǎng)活自己,而衛(wèi)齊,他的演技生涯纔剛剛開始,就要被夭折,連養(yǎng)活自己都成了個問題。
琴姐看到他的狀況,嘆道:“衛(wèi)齊,要不你和席英奕總裁聯(lián)繫下吧?!?
安然半天沉默不語,琴姐以爲他不會答應,沒想到他突然道:“好?!?
琴姐:“……”
“琴姐,有他的電話號碼嗎?”安然道。
“哦,我找一下?!?
安然直接拿著琴姐的手機撥通,手機那頭響了很久,纔有個宏厚的聲音:“喂……”
“席總,我是衛(wèi)齊,能和你聊一下嗎?”安然道。
席英奕沒有一點驚訝,他笑道:“你想在哪裡見面?”
“您定,您付錢?!卑踩皇孪日f清楚,以他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情況,吃一頓飯恐怕就傾家蕩產(chǎn)了。
席英奕失笑:“好,我下午來接你?!?
“嗯?!?
安然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琴姐。
琴姐道:“他怎麼說?”
“他說下午來接我一起吃飯。”安然道。
“……”
“琴姐還有事嗎?”安然又道。
“沒事……”琴姐道,突然感覺自己像推人入火坑的剁子手,她不安道,“如果,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就……”
“琴姐,我明白的。”安然道。
琴姐望著他,突然想起自己剛進這個圈子裡的場景,又想起自己簽下衛(wèi)齊時的事,當時他還是一個學生,還和韓軒在一起,爲了韓軒他可以付出一切,他從來不追求名利,自己還笑話他:有韓軒一半的名利心,他就能成名。
再看面前的人,突然那個一心一意愛著的衛(wèi)齊遠去,不知不覺她眼前的衛(wèi)齊也有了名利心,她不知道是不是和韓軒分手所致,總有著感概,在這個圈子,連衛(wèi)齊都變了,但是想想這樣也好。
琴姐走後不走,安然在家睡了一會午覺,手機響了,是琴姐的電話,她道:“他在下面等你……你最好把他的電話號碼存一下吧。”
“嗯?!卑踩挥悬c迷糊的點頭。
洗了臉,換上乾淨的衣服,安然走下樓去,老遠,看見一輛昂貴的跑車停在樓外,與這個樓格格不入,他上車道:“席總?!?
西餐廳
安然吃著牛排,有點狼吞虎嚥,他都這幾天都是隨便吃吃的,哪敢到這裡來,動輒幾大百。
安然吃完了,席英奕眼中有些笑意:“你要是不夠,可以再點。”
安然搖頭,席英奕隨便吃了幾口,就讓服務員收走,安然看著幾乎未動的牛排,覺得真是浪費,只有餓過,才知道食物的寶貴。
“你想和我說什麼?”席英奕擦了擦嘴,道。
安然卻突然沉默,席英奕以爲他難以啓齒,笑了笑,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合同,又把筆放到安然面前,道:“這是最新一部劇《戰(zhàn)神》男主角的合同書?!?
安然看到上面甲方已經(jīng)簽字,就剩乙方,安然卻長時間沒有動筆,席英奕補充道:“不僅這部戲的男主角,我可以保證承天大半的影視資源都是你的?!?
這是非常豐厚的條件,安然眉頭一皺,將合同書向前推了推,擡頭:“席總,您上次說的事,我可以考慮,我想在我考慮期間,您能不要插手我的通告?!?
“你說什麼?”席英奕眉眼閃過驚訝,他以爲少年是妥協(xié)了,沒想到他來是說他可以考慮,他好笑的道:“我憑什麼給你時間考慮?你現(xiàn)在連飯都吃不上,再接不到通報,過段時間還不得過來求我?”
安然眉眼一動,沒有說話。
席英奕望著他,卻又話鋒一轉(zhuǎn):“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是我要一個保證,不能你考慮了大半年,再過來說我不同意,我不虧死了?!?
“你要什麼保證?”安然道。
席英奕思考了些時候,道:“以後每個星期這個點你過來陪我吃飯?!?
“……可以。”
席英奕笑了笑,將合同又推了回去:“這個就當我們關(guān)係正式確立前的見面禮吧?!?
安然仍然搖頭:“我沒有給你什麼,自然不能拿你什麼?!?
席英奕望著他,只能收回:“我送你回家?!?
“嗯。”
第二天,葉琴打電話給安然,電話裡,她的語氣興奮:“衛(wèi)齊,你知道我剛剛簽了什麼嗎?”
“什麼?”安然道。
“《戰(zhàn)神》!你是男主角!”
安然一怔:“琴姐,是席英奕給你的?”
“對啊,他還說這部劇他將請最好的劇組最好的班底來打造,衛(wèi)齊,我們的苦日子熬到頭了!”
“能推了嗎?”安然突然道。
“爲什麼啊?”葉琴驚訝道,“你們不是已經(jīng)發(fā)生那個了嗎?既然這樣,他給你,你也不要不好意思,這是你應得的。”
“……”安然皺眉,想要解釋,又嘆了一聲,堅持道:“琴姐,反正你推了就是?!?
“我們都簽約了,你知道違約金多少嗎?幾百萬呢?你現(xiàn)在別說幾百萬,就是幾百有嗎?”琴姐道,安然沒有迴應,她沉默了一會,道:“衛(wèi)齊,你是不是反悔了?”
“琴姐,即使沒有這部片子,我有能力讓我紅。”安然道,他相信只要沒有人干涉,他是可以成名的。
“可是那需要時間!”葉琴突然像換了一個人,嚴肅道,“衛(wèi)齊,你知道娛樂圈每年會出來多少新人嗎?你已經(jīng)耽擱了兩年,比起那些剛畢業(yè)的,你不夠年輕;比起二三線,你沒有他們有人脈,沒有他們有經(jīng)驗。你還想呆在那個破爛的家裡嗎?每天吃著幾塊錢的飯?衛(wèi)齊,娛樂圈不在乎你怎麼上位,而在乎你是否站在那個位置,你連那個位置都沒有站上去,別人會願意扒你的歷史?”
“琴姐,你說的,我都明白?!彼?jīng)在娛樂圈打滾那麼多年,怎麼會不明白,只是他做不到,不爲什麼,就是做不到。
“不,你不明白!”琴姐堅持道,“你還是新人,等你過幾年醒悟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晚了,如果我現(xiàn)在不將利弊說清楚,就是害了你?!?
“琴姐,讓我出賣自己的身體反而是對我好是嗎?”安然突然失笑。
琴姐一怔,不知道怎麼回答。
安然嘆了一聲:“算了?!?
過了幾天,葉琴帶安然去《戰(zhàn)神》劇組,兩人因爲上次爭吵,關(guān)係有點尷尬,坐在車裡,琴姐囁嚅道:“衛(wèi)齊,上次對不起,是我太偏激了?!?
“沒事?!卑踩坏?。
“我是太緊張了,我怕你把前程毀了,而且那五百萬,我們根本沒有錢賠。”琴姐道。
“琴姐,我明白的,你是爲我好?!卑踩坏?,“但是,琴姐,你要相信我,你是我的經(jīng)紀人,要站在我這一邊。”
“我一直都站在你這一邊的。”琴姐道。
下了車,安然進入劇組,搭起高高的攝像,安然先去化妝,在化妝室,安然看到了韓軒,韓軒也看到了他。
“我不知道他也在這?!比~琴趕忙解釋。
“嗯,沒事的?!卑踩粺o所謂的道,坐在鏡子前,讓化妝師化妝。
一個武將的妝容被化了出來,安然身穿銀甲,手持長矛,站在風裡就是所向披靡的戰(zhàn)神,他長矛漂亮的揮舞著,地上的樹葉被長矛帶起,秋風掃落葉似的。
“卡。”導演道。
安然停了下來,葉琴趕忙遞給他一張紙,安然擦了擦額頭的汗,微微解開扣好的衣領(lǐng),用手扇著風,葉琴趕忙從包裡拿出一把小的電動風扇。
“沒想到,你是男主角。”韓軒穿著武衣,帶著頭套,走來。
安然沒有理他。
他眼中出現(xiàn)幾分嫉妒,卻掩飾的很好:“怎麼得來的?”
“韓軒,你什麼意思?當然是試鏡來的了。”葉琴急急道。
“我試鏡那天怎麼沒有碰見你?”韓軒道。
“沒有碰見,代表沒有去嗎?我們衛(wèi)齊可就是看見了你,才故意躲開的。”葉琴道。
“是嗎?”韓軒眼裡閃過些異樣,轉(zhuǎn)頭笑道,“琴姐,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就隨便問問?!?
葉琴一時語塞,心虛的看向安然,安然道:“韓軒,你的妝花了?!卑踩恢浪钤谝庾约旱耐庑?。
“什麼?真的嗎?”韓軒一邊碰臉,一邊緊張,然後向化妝室走去。
韓軒演只是客串,兩人只有一場對戲,即使只有一場,葉琴也非常緊張,她看著燈光下安然平淡的和韓軒對戲,沒有什麼異樣,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她真怕他還對他餘情未了,自毀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