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大紅色,一張張咧嘴大笑的臉,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宋桐的婚禮熱鬧而喜慶。
宋蕊僅僅是看著,也被其中洋溢的幸福感染了。
許家諾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輕摟著她安慰:“你這當姐的可不能掉眼淚。”
她忍著淚水笑著點頭。
許家諾開車送一對新人上了飛機,宋桐與甄秀雅原本就打算去雲南度蜜月,繁忙的婚禮才真正的告一段落。
送走了親朋好友,宋家別墅裡只剩下最親的家人。
舅媽王潔如也辭行:“我也早點回去,只有楊毅陪著正友,我有點不放心。”舅舅病後需要靜養,今天這樣的場面不適宜參加,所以舅媽就讓兒子在家看護著丈夫了。
宋母驚奇的說:“楊毅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也沒聽你說過。”
王潔如抱歉的笑笑:“他前天晚上到的家。我怕你們都忙,就沒說給你。”也實在是因爲楊毅著孩子沒什麼可說的。小的時候倒是內向乖巧的,到了青春期叛逆的完全變了一個人,喝酒抽菸打架鬥毆,高中沒畢業就被學校開除了。在當地認識了一些痞子混混,天天跟著他們出去舞廳賭場。爲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楊正友和王潔如心都操碎了。
一年前把他送到了南方的技校,想著好歹讓他學門手藝,楊毅上了半年就嚷著不想去了,今年開學被楊正友一頓棒打,揹著書包乖乖去了,沒成想這纔去了個把月他自己又跑了回來。
王潔如剛走,高原一家也離開了。
宋蕊和家人送他們到門口,嶽冬瑩開了一輛軍用車來接她們,她已經換上了軍裝,英姿颯爽的巾幗不讓鬚眉。她和高原必須歸隊。她跳下車來,摟著宋蕊壓低聲音道:“那天我說的話你仔細想想。”
“冬瑩,別胡說八道了,快上車。”高原不悅的拉開她。
“小蕊……”心中有千言萬語已不知該如何表述。那天在她房門外聽到她說喜歡甘廣闊,他的心痛就沒停止過。比當年知道小蕊喜歡甘廣闊的時候還要痛。
“對不起……甘廣闊在冒月縣……”他看著她的眼沉痛萬分。
“哥,我說過,那晚的事我忘記了。”她迎視著他的眼。因爲不愛,所以坦蕩、直接。
高原要說的並不是那一夜。他想告訴她甘廣闊在冒月縣的事其實他早就知道,高原的信他也收到了,他還給甘廣闊回了一封信。也許就是他這封信讓甘廣闊錯失宋蕊的。這麼多年他怕宋蕊恨她,心裡始終揹著這個包袱。現在被宋蕊一打斷,他又失去了說出來的勇氣。
最終,他只能像哥哥樣,像小時候,摸著她腦袋頂上的秀髮憐愛的說:“如果,現在的婚姻不幸福,就回頭吧。他在原地等你。”比起失戀的痛苦,他更想看到她幸福。
迷彩的軍車越開越遠,宋蕊收回目光,一回身,正撞上一堵堅實的懷抱。
他摟住她腰身,溫和的問:“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宋蕊揚起臉看向他,聲音悲涼:“家諾哥,我累了。”
心裡好累好累,跟著許家諾走,每一步都耗盡心力。如果往後退,甘廣闊就在那裡。兩隻傷痕累累的刺蝟抱在一起療傷,只會把彼此傷的更嚴重。如果原地不動,腳下就是深不見底的泥潭,她會被吞沒,再無喘息之力,墜入永生黑暗。
這樣的煎熬,比起六年前更難熬,更難解脫。
許家諾一把抱起她往院子裡走:“你只管閉眼休息,有我在。”
她摟著他的脖子,埋首在他胸前,緊閉的眼睛將酸澀的淚水堵回淚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