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獨自一人在北京雪外語,高原在距離她800裡遠的城市讀專科。高考前不敢放太多心思在甘廣闊突如其來的分手上。離開了高中壓抑的學習,她被情傷啃噬的體無完皮。她想找到高原,哪怕問問他爲什麼分手,讓自己死心了都可以。
可是,天地之大,人海茫茫,怎麼找?大一放寒假,她輾轉打聽到甘廣闊家裡的地址。待她說明來意,甘廣闊父親厭惡的攆她走。她求著高原幫她找,高原百般不願,卻挨不過她的懇求。他多想抱緊她吻去她的淚水對他說:“忘了他,跟我在一起。我們從新開始。”他只能陪著她找,陪著她瘋。
高原承認,他是自私的。那個時候他既心疼她行屍走肉般的活著,又自私想甘廣闊最好一輩子都別出現。這樣小蕊就會一直如現在這般需要他、依戀他。他會一輩子陪著她,慢慢的總會治好她心裡的傷。
他陪著宋蕊找了三年,三年裡,並不是絲毫線索沒有。大二那年暑假,他在老家收到過一封沒頭沒尾的信,信上自己潦草,就寫了一句話:冒月縣育華高中三年級九班。高原猜得到這封信是甘廣闊寄來的,但他並不想告訴宋蕊。高原把信燒了,就當自己從來沒沒收到過,也沒給宋蕊透漏絲毫。他能感覺得到小蕊慢慢的死心了。他覺得只要甘廣闊不出現,只要自己繼續,小蕊肯定會忘了甘廣闊的。當年甘廣闊搶了他的女孩,如今他不過是再再搶回來罷了。他給高原回了一封信,說宋蕊現在跟他在一起很幸福,希望他不到再來打擾他們。並告訴高原,宋蕊一畢業他們就會結婚。
大三開始,宋蕊果真對尋找高原淡漫了。她絕望了,試圖把全部的時間和心思用在學習上。她主修法語,二外是德語,還輔修了一門韓語。她原本就在外語上得天獨厚,用上十分努力後成績一鳴驚人。學校裡從大一開始追求她的男生就多如過江之鯽,她心無所戀,全力的投入到學習中。
高原每個週末跨越800裡的距離坐車去看她。她如他所料,變得很依賴他,事無大小都習慣同他商量,徵求他的意見。高原心下無比喜悅,這情景好像回到他們小時候。小時候,她也是這麼膩著他
,甜甜的喚著哥哥……哥哥……一聲一聲的酥醉他的心。高原告訴自己,快了,就快了,小蕊就快重回他的懷抱了。
如果沒有大三那個暑假沒有接到那封信,小蕊會不會已經跟他結婚生子?高原無數次設想過。
甘廣闊應該同時給他和 宋蕊基礎一模一樣的信。他的信按時收到了,宋蕊的信卻因爲搬家遲了一年纔拿到。
她拿著信激動的跑來找他:“哥,有廣闊的消息了!有他的消息了。我知道這是他的字,這絕對是他寫的。”
那一刻,高原的心被狠狠撕扯著。他以爲小蕊早就淡了對甘廣闊的感情,卻原來她不是遺忘,只是埋藏,埋在了外人看不見的深深地心底。
他壓著心裡的悲愴,陪著她到了冒月縣,一個地處偏僻、經濟落後的小城市。育華高中是一所專門接受高考落榜者復讀的學校。坐落在城北郊,毗鄰一大片荒蕪的農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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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學校的打聽,因爲全是複習生,大家都是接觸一年就走了,平時又沉浸在繁重的高考複習中,居然沒有人知道甘廣闊這個人的存在。
滂沱大雨淋溼了天地萬物,從清晨下到黃昏,不見減弱,反而越來越猛烈。瓢潑似的雨澆在彩虹色的大傘上,狂風吹得他幾乎舉不住傘柄。他擋不住雨,更擋不住她的悲哀。
她渾身溼透了,雙臂抱膝蹲在學校荒涼的大門前痛哭失聲。
他心疼的無以復加,扔了傘以身護著她:“小蕊,跟我回去!”
“我不走,他說他在這裡,他一定在這裡。”她揚起臉爭辯。馬尾辮早已散亂,黑髮粘溼的貼著臉蛋。她蒼白的臉上淚水和雨水交織。
“他不在!”他捋著她的發咬牙切齒的說。
“他在,他一定在,一定要在這裡。”不然,天地之地,她還能上哪裡去找?
她固執的在雨裡等著,等著他出現或者等著自己心死。
她嬌弱的身子凍的冰涼,臉色慘白,嘴脣青紫,渾身顫抖不止。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終於等到她虛脫,軟軟倒在他懷裡。他抱著她在漆黑的雨夜裡飛奔
,心裡又恨又妒又氣又苦。
在縣上找了一家旅館住下,她雙眼呆滯,提線木偶似的站在門口,他推她進去洗澡,“身上都溼了,去洗個熱水澡。”
她恍若未聞,直愣愣的站在噴水的淋浴下任熱水沖刷。
他的悲傷、氣憤在一瞬間爆發,一把將她按在米黃的牆磚上吼她:“小蕊,甘廣闊哪裡值得你這麼迷戀?你非得折騰死自己才甘心嗎?小蕊,忘了他,忘了他……小蕊,我們在一起,我會好好愛你……”他越說越苦澀,撥開她額前的溼發,捧著她的臉低頭狂吻她。
小時候,他親過她的臉,長大後他趁著她睡覺,偷親過她的發、她的額,確實第一次吻她的脣。他吻得激烈、投入、瘋狂。蹂躪完她冰涼的脣瓣兇狠的闖進她嘴裡糾纏她的舌頭,吸吮、舔舐、啃咬、交纏。
宋蕊驚醒過來,拼命的掙扎,她的身體早已脫力,那反抗對高原來說輕微的幾乎不存在任何阻力,他卑鄙而惡劣的想要得到她。只要佔有她的身體,她就徹底對甘廣闊死心了,他們總會結婚的,結婚後他會補償她的。
小蕊早晚是他的女人,現在他不過是提早行使他的權利。他將她死死摟住,一手粗暴的撕她的衣裳。夏季薄薄的雪紡衫在他的大力下碎成一堆破布,他猩紅了雙眼從她脖頸狂吻而下。
宋蕊左閃右躲,怎麼也避不開他狂熱的脣。她放棄了抵抗,虛軟的靠在牆上,滾燙的清淚不斷滑落:“哥,別讓我恨你……”
高原頹然停下動作。他慼慼一苦笑,放開她,“對不起,小蕊。”
他在她隔壁單開了一間房,次日去敲宋蕊房間的門,她卻早已走了。
他回到家,舅舅正來帶他去部隊。他藉口有事要晚去兩天。找到宋蕊家,宋母說小蕊早就回學校了。他趕到宋蕊學校,同寢室的女生說她出去實習了。打她的手機剛開始是關機,後來就變成暫停服務,再後來成了空號。
高原怎麼也沒想到那一晚竟成了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他竟然徹底失去了她的消息。
宋蕊對甘廣闊的等待,他對宋蕊的等待,從此消沉在世界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