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圈中有人跟著發出不滿的抗聲:“從昨天到現在,多少小國整個國家我們都動了,還說什麼該死的首都不許動!受不住自己的首都是他們自己本領問題,怪不得別人!華夏人,滾回你們自己的國土去!少來管別人的事!”
另一個隊伍的隊長也怒吼起來:“華夏人,滾開!別以爲滅了個卡巴拉就有什麼了不起!今天能活下來的每個隊伍,都不是你們一羣管閒事的蠢貨就能阻擋的!你們自己不肯爲天門相靈氣聚集出力,至少有多遠滾多遠,別妨礙別人做事!”
華夏隊伍還沒說話,埃及塔羅門隊伍先怒了:“少在那裡冠冕堂皇地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什麼爲天門相靈氣聚集出力,你們純粹就是爲了奪寶的!你們在沙漠中折騰,我們阻攔你們了嗎?有沒有哪個國家的隊伍像我們這樣配合大局的?從大會開始籌備到現在,我們做了多少努力大家都看到了。作爲這次大會的主辦國,我們埃及卡巴拉隊伍對大家仁至義盡!可是即使這樣你們都不放過我們,連首都開羅的所在地都要搗毀,你們這樣做,就不怕到時候你們自己的國土也千瘡百孔、遍地瘡痍?”
鷹鉤鼻子桀桀怪笑起來:“國土怎麼樣,關我們什麼事?我們是神力者,又不是那些依賴國土生存的凡人!”
埃及塔羅門的門徒一個個氣得發抖,恨不能衝上去把這些要毀滅他們首都的隊伍一個個生吃活剝了!可是他們不能,也不敢!近距離的鬥法不是塔羅門所擅長的,此刻他們所依靠的,只有背後那一羣人數並不多的華夏人!
在天門相第一天就威名赫赫的華夏人,傳說中團滅了整個中東卡巴拉隊伍和另外9個國家的偷襲者,一分鐘打殘一隊的恐怖戰隊!他們不知道華夏人爲什麼會突然站出來維護開羅,但是無論如何,此時此刻,唯一的希望就在華夏人的身上!
如果不是他們突然出現,堅定地跟他們並肩站在一起,這些包圍者早就出手了!說是不怕,真正不怕的有幾個?不過是誰都不想做正面對敵華夏人的那個罷了!
可是開羅的地下埋藏的寶藏太過有人,這些人的目的達不到,誰都捨不得走!
一羣已經搶紅了眼的熱血沸騰的強盜對峙兩個背靠背勢單力薄的隊伍,好揪心!
希望華夏人能鬥得過這一圈如狼似虎的包圍者!希望華夏人願意爲了不是自己的國家、甚至連盟友都不是的他們而跟侵略者出手相鬥!
這在以往,簡直就是笑話!
誰都明白,沒有人付出不求回報。但是此刻國家生死存亡系在一線之間,連塔羅之神的卜算結果都把希望指向了這支突然趕來支援的隊伍!不管華夏人想交換什麼,只要比國家覆滅要輕些,埃及都願意!
衣小蟲率領著華夏隊伍的所有人輕蹈險地,他想交換什麼?直到氣氛已經劍拔弩張、火藥味一觸即發的這一刻,他依然提都沒有提。
華夏隊伍的所有人也誰都不提。所有人衣衫駁雜、面容各異,這一刻神情卻如百鍊精鋼的士兵,將勝負和命運毫無保留地交付到了那唯一的指揮官手裡!
他說要什麼,那就要什麼。他說什麼都不要,那麼就什麼就不要又如何?
既然交託,就全然信任!
包圍者只敢出口不敢動手,衣小蟲也不催,身姿如雪山巍峨筆挺,氣質如修羅詭譎森冷。從頭到尾,他只開口說了那一句話,也當真只說一遍,然後就負手立在那裡,任時光慢慢流逝,對方耗在這裡,除了浪費口水,一無所得。
包圍者罵了半天,對方沒有反應,漸漸地也歇了。
但是還是不捨得離去。
顯而易見的,如今的隊伍沒有弱者,十幾個隊伍圍定了,合力之下,開羅地下的寶藏肯定是手到擒來!就因爲沒人開頭第一個動手就放棄,太可惜!
於是,有耐不住性子的,悄悄地左右遞著眼色。一陣眉眼亂飛之後,眼一瞇,趁著衣小蟲微仰臉好像在望天又好像在思索什麼的時候,手中法器突然發動,帶著自己的隊伍第一個展開了雷霆暴雨般的攻擊!
所有人等待的不過是第一個吃螃蟹的那個人。一旦有人出手,整個包圍圈突然躁動起來,各式攻擊暴風驟雨般向著中間兩隊小小的人馬蓋頂而來!
就在第一個人發動攻擊前的一瞬,衣小蟲耳邊突然響起埃及隊的一聲提示:“來了!”
占卜和預測,是塔羅門看家的本事!
衣小蟲神色不動,也不知道這提醒於他有用沒用。只在那聲提示響起的幾乎同時,突然打出一個手勢!
塔羅門的門徒已經在隊長髮出警示的第一時間忽然同時伸出手,手中各自握著一疊塔羅牌,塔羅牌隨著每個人的不同手勢彷如飛鳥般靈動地翻動飛出,隱隱組成一種奇異的圖案……
而華夏這邊,所有人都沒有動,只有羽翩躚一個人突然凌空飛起,在半空中曼然起舞!
是真的在跳舞!
她的舞姿奇異,整個人彷彿化身爲一隻美麗的丹頂鶴,身姿翩然,步履輕盈,擰轉間彷彿身周風起雲動,卻又柔曼婉轉,似一個溫柔的漩渦輕輕地在人的心間縈繞!
她的舞姿看起來悠慢,卻是在瞬間已經在衆人頭頂上空展開了一幅無可比擬的鶴翔圖!
而此刻,四面八方的攻擊已經壓頂而來!
空中的白鶴仙子彷彿感覺不到靈氣的劇烈動盪和粉身碎骨的殺機,飛舞繼續,恍惚中有潔白輕盈的雙翅在空中輕輕迴旋……
塔羅門弟子的塔羅牌陣沒有排上用場!因爲那些暴風驟雨般的攻擊在向著白鶴頭頂落下的那一刻,像是被一雙輕盈的翅膀輕輕扇飛,彼此微微一滑,越過白鶴的頭頂,向著對面出手的人落去!
塔羅門弟子瞠目結舌中,包圍圈被彼此相互的攻擊炸得人仰馬翻!
白鶴輕輕收起羽毛,剋制著微微的輕顫,輕飄飄落在了端木明榮面前。
端木明榮自自然然地張開手臂輕輕擁抱住她,臉上含著鼓勵欣慰的微笑,一手按在羽翩躚的後心,一手輕撫她的背。羽翩躚纖細的身軀愛嬌地伏在端木明榮的懷裡,蒼白的臉藏在他的胸前,脣角洇出的鮮血沾溼了他的衣襟。
兩人看起來就是一對喜歡顯擺的情侶,絲毫看不出羽翩躚力竭虛弱的模樣。
胸前的衣襟微溼,血腥氣飄入鼻端,端木明榮臉上的笑容不變,一隻手溫柔地從背後扶住羽翩躚的後腦勺,仰起她的頭,自己迅速地低頭吻下!
衆目睽睽之下,生死對戰之中,蔑視對手至此!華夏的狂傲,在他這完全無視敵人的風情一吻中,再次攀上高峰!
沒有人看得見,他吻上懷中小女人冰冷發抖的脣瓣後,心急如焚地迅速挑開她的齒關,將一枚提前含在口中的藥丸渡進她的口中,舌頭毫不猶豫地侵入她的口中,頂著她立刻把藥丸嚥下!
風情的背後,誰說不是生死?
塔羅門背靠著華夏隊伍看不到這邊旖旎景色,但面前的敵人突然被自己的對面合夥人襲擊亂成一團,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塔羅門的隊長也是反應極其敏捷的,雙眼精光一閃立刻用本國語言下達了一個語速極快的命令!
塔羅門弟子們手中的塔羅牌突然改變了排列順序,一種難以言說的氣場驟然像一朵盛開的鮮花一般席捲了圍攻的人羣!
下一刻,圍攻者原本微微見血的傷口突然深可見骨、血流如注!原本胸口悶痛的突然大叫一聲如遭重擊!被燒傷的人受傷面積飛速增長!原本重傷的人頃刻間命喪黃泉!
預言術從來就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咒術!
塔羅咒術還在繼續,衣小蟲目光微微閃動,伸手再次打出了一個手勢!
段白拔地而起,手中天絕劍突然化作萬千劍芒,向著周圍所有包圍者無差別攻擊!
被羽翩躚臨空一舞驚得一時不敢隨便攻擊的衆人陷於連續不中斷的厄運之中!突然被同夥攻擊!傷口極速惡化!然後飛劍雨點般飛來,在他們身上飛快地造成了雖然不致命卻難以避免的傷痕!
的確,原本這種程度的範圍攻擊完全不至於傷到他們,小小的皮外傷對於這些人來講根本不值一提。可是此刻,厄運當頭!
每一個小小的傷口都在飛速地加深、擴大,給所有人造成新一輪一路赴死的不可逆轉的傷勢!
不知誰開的頭,整個包圍圈在這一刻哭嚎四散,沒命地向遠處遠處更遠處逃奔!
片刻後人去一空,時間距離第一個人出手還不到一分鐘!
端木明榮立刻橫抱起羽翩躚就要衝去繼豆麪前醫治,衣小蟲伸手一欄,目光看向也正轉身看過來的埃及塔羅門隊長:“羽翩躚是爲開羅手上的,理應享有塔羅門的祝福。”
咒術的反面,是祝福!
羽翩躚的傷勢飛快逆轉,安然地在端木明榮懷中睡去。塔羅門隊長這才命令門下收起塔羅牌休息,自己來到衣小蟲身旁,眼神無比清明地道:“我想閣下需要的不是感謝,那麼,你們想要的是什麼呢?只要是我們能做得到的,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