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輝煌,天地絢爛,今夜羅馬的街頭,到處都有聖誕老人在散發糖果,到處都是衣著鮮豔的人羣歡喜的面龐。除了某兩個……
“你是誰?”頭好痛!
“我是糰子,糯米糰子!”我的小腿腿也好痛!
“糯米糰子?好奇怪的名字,不過好像蠻符合你這白白糯糯的小模樣……好吧,小糰子,你爸爸媽媽呢?爲什麼你一個小孩子自己在這裡?你是走丟了嗎?別怕,你這麼可愛的寶寶人見人愛,姐姐幫你找媽媽哦!”愛心氾濫中!
“……可是你不是姐姐!”烏鴉狂飛中!
“啊?”好萌好萌的呆樣子。
“你是我媽媽!”好酷好酷的小嫩臉兒!
“噗通!”栽倒!
“唉……”嘆息!
……
聖誕節,這個西方最重要的節日,這一天總是歡喜而熱鬧的,充滿了大人們的祝福和小孩子們的歡笑。
在羅馬梵蒂岡的天主教教廷,尤其充滿了聖潔而莊重的歡樂。
二十多天過去,之前三天裡某些對於玄學界、對於未卜的命運、對於神魔的爭鬥、對於聖子凱撒?科波菲爾和邪惡魔僕的首領昆圖斯?賽科斯塔之間較量的擔憂也在大人物們的心中漸漸放下。
昆圖斯還安然活在世間,並且擁有了一大批厲害的傀儡,這件事真是糟糕。
天門開了,聖子卻沒能進入神界。不但沒能進入神界,還丟了光明法杖的頂珠,重傷差點死掉,這件事更加糟糕!
但是原本一片愁雲慘霧的教廷卻在昨天平安夜的晚上突然間橫掃愁雲!長老們個個喜笑顏開,歡喜不勝,走路都帶風,讓那些不夠資格知道高層機密的教廷成員們不禁私下裡歡喜地猜測:莫非是聖子的傷勢突然好轉了?或者說昆圖斯那個邪惡的傢伙被抓住了?
而此刻,依舊病得人事不知的聖子的臥房裡……
“寶貝,騙人不是一種好的行爲!”某金色大波浪長髮美女心慌意亂地顫抖中!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她自己生沒生過孩子她自己還能不知道嗎?再說了,凱撒和她根本就木有那個啥,拿來的這麼大一個娃兒?
“薇薇安媽咪,別發抖!你看連基因檢測都證明你和凱撒爹哋是我的爸爸媽媽了對不對?再說你看,我和你們長得多像啊!我的五官多像你,白嫩的皮膚多像透明的凱撒爹哋,要說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誰信啊?”小傢伙諄諄善誘,拍著便宜媽咪美美的手安慰,“而且你想想,有了我,他們還能不給你和凱撒爹哋結婚?等你們結婚了,再加把勁兒弄一個真的兒子出來不久結了?”
薇薇安踉蹌栽倒!好半天才抖抖索索地勉強收攏神智,神情古怪地看向一邊睜著一雙清亮亮的大眼睛滿含興趣瞧著的幼嫩美女:“拜託……”
小奶娃捧著她的臉轉過來,打斷她的話,撅著紅嘟嘟的小嘴不滿地埋怨:“薇薇安媽咪,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哦!這個女人看起來有點像你說的那個人,可是她不是哦!你看她是不是比那個人小?比那個人嬌嫩?比那個人單純可愛蠢萌蠢萌?你說的那個人不是剛剛生了孩子嗎?她能恢復得這麼快這麼好這麼幼嫩嗎?她那個剛出生的寶寶能一下子長成我這麼大嗎?”
薇薇安茫然地再看那邊一眼,的確太嬌嫩,太萌蠢,除了長得很像,整個人的行爲和氣質完全跟那人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孩子也不會這麼大,可是……
心底裡那點糾結再次被小奶娃打斷,他忽然把她的腦袋抱在自己懷裡,那噴香的奶味兒瞬間就把她搞暈了,感覺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充滿了這香甜滑膩的美好氣息,奶娃同樣香甜滑膩的嗓音就好像極品的巧克力熱露,讓人渾身的理智都慢慢飄遠:“薇薇安媽咪!我和笨蛋大米蟲肚肚都好餓!”
“媽咪去給你弄吃的!”成熟美女啥的,對這種嬌軟生物的嬌軟要求完全是負數抵抗力,立馬就飄飛出去弄餐點去了!
嗯嗯,某嬌軟娃瞇眼咂咂嘴,奶香入腦啊,接下來便宜媽咪再也不會想起任何懷疑之類的東東,就算是便宜爹哋醒來,也會堅定地站在他這邊,寶寶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我不是笨蛋大米蟲……”一個聲音委委屈屈地在身後響起。奶娃嘆息一聲回過頭去,精緻到無法描摹的玉般小臉上滿是疼寵和無奈的表情。
奶娃仰頭無奈地看向撅著蜜桃色嬌嫩紅脣的少女,長髮烏黑如瀑,秀眉根根如最細膩的工筆,雙眼清亮瑩潤好像溫柔的小鹿,眼角微挑,彷彿看著你有話卻沒說,那意味不盡的姿態是個大人估計就受不了。更不要說那小巧挺直的瓊鼻、那桃花般的面頰、永遠粉潤勾人的紅脣……還有那完美得連薇薇安都要自愧少幾分纖妙玲瓏的身材!
這樣一個老媽,領出去就是個禍害啊!
仰頭看老媽太費勁,白嫩嫩肉呼呼的小手拽著她蹲下來,撲上前去抱住她的脖子,小小的身子舒服地靠在她柔軟的胸膛上。不是像剛剛算計薇薇安時那樣的擁抱,而是發自內心地想和這個萌蠢萌蠢的笨女人依偎在一起的親暱。感覺到萌蠢老媽自動地雙臂抱住自己,冰晶玉雕般的小臉兒上不自覺地勾起滿足的笑容。
“笨蛋大米蟲不是壞話哦!糰子喜歡媽媽纔會這麼叫的呢!外面的人才需要討好,纔要甜言蜜語,笨蛋大米蟲是糯米糰子最親最親的人,不需要哦!”
“真的?”語氣歡快了一點點,努力裝著不想讓聽出來的聲音。竊喜的。
“當然是真的!”毫不猶豫吧唧親一口老媽的桃花腮,黑漆漆閃亮的大眼睛笑意盈盈躲在老媽臉側。笨蛋大米蟲,就算呆萌了,也一點都不笨哦!
肉呼呼的小手指卻在懷裡偷偷地掐算著:“先近後遠。老媽答應要回報凱撒爹哋和薇薇安媽咪的事,算是第一件……”
黑漉漉的眼睛轉了轉,至於一出現就註定要搶走老媽的那誰什麼的,還是暫且靠後好了……
同是聖誕節,聃城,藥山。
聖誕節在這裡不是一個稱得上的節日,更何況這裡的所有人此時都不會有心情去過任何一個節日。
靜謐幽美的屋舍,各個院落第一次住滿了人。如此的理應熱鬧,卻如此地壓抑安靜。
唐園,乾淨清雅的牀鋪上躺著面白如紙的唐繼雲:“這屋子草兒給我準備了好久了,我還是第一次住。就住了這麼久!”
牀頭,任夔沒有穿道袍,鬆軟服帖的家常衣裳襯出主人越發鬆散的體態,輕笑也勉強:“這裡放著草兒備用著的各種奇藥,大家都早早用了藥治好了傷,出去分頭查找草兒的下落,倒是你這個正牌的師兄,也不用藥,也不修煉,傷口好得跟蝸牛爬一樣慢,每天就躺在牀上發呆,這是要鬧哪樣?”
“鬧哪樣,您不清楚嗎?”唐繼雲的聲音輕輕的,好像隨時要飄走,“我捨不得用,萬一草兒也需要用呢?我也沒臉用。怎麼草兒還沒回來,我就一個人厚著臉皮回來了呢?我的傷,我也不希望它好。讓我多痛兩天,我心裡也好受些。更可況……興許草兒掐指一算,算出她那不頂用的繼雲師兄一直重傷不愈,她一著急就跑回來了呢?”
任夔無聲地嘆了口氣。這孩子,自責太深了。
不好勸解,便就換個話題:“你原本是一腔仇恨要去報了你師父的仇,如今可放下了?”
唐繼雲果然就被扭轉了話頭,眸子垂了垂才低聲道:“師叔,你明知道會是這般結果的吧?”
任夔輕嘆,爲他掖了掖被角:“之前你沒有獲得參賽資格,也不能把關於天門相的內容講給你聽。你那一腔仇恨,既是你的心魔,但誰說又不是你破魔而出的一個機緣?如今自己經歷了這一番,可還有仇怨?”
唐繼雲脣角抿了抿,最終放開:“無所謂仇怨了!那本是一個亂局,沒有一定的朋友,也沒有不變的仇敵。不過是人人都有心魔罷了!”
任夔卻不放過他:“哦?什麼樣的心魔?”
唐繼雲眼神直直地望著帳頂:“貪婪、爭競、犧牲!”
任夔眼神微微一亮:“怎麼說?”
“貪婪,最明顯。這所謂的世界玄門大會,不過是世界玄門對天界的嚮往,對更高更強力量的嚮往,以及能夠在整個過程中掠奪他人的陰暗心思的並存。這一切歸根究底,不過是貪婪!”
“那爭競呢?”
“同樣!人爲什麼貪婪,其實往往並不是因爲少了哪一樣便不行,而是多了哪一樣,便可以強過其他人!是埋藏內心的想要比別人強的爭競心催化了貪婪,激揚了撒哈拉沙漠的沙,一次次染紅了歷屆玄門大會所在的場地!”
任夔的眼神練練閃亮,緊跟著追問:“那犧牲呢?這一項是個褒義詞,爲什麼你也說是心魔?”
唐繼雲輕嗤一聲:“什麼褒義詞,所謂犧牲,其本意不過是祭品!整個世界的玄門新秀都在那裡了,並不是人人都品質惡劣。更多人其實是抱著同樣的爲國爲民犧牲的情懷去拋頭顱灑熱血。好比我們,好比那些在國土無礙後便自動跳下邊界的放棄者。然而,我們卻都沒有想穿,沒有看透:這整場鬧劇,我們犧牲自己,所守護的也不過是自己國家的一己私利,整個大會,最終是要以整個地球上的靈氣爲祭品,換取天界莫名的保護又十年罷了!”
任夔原本端正坐在椅子上,這時忽然徹底放鬆地往椅背上依靠,呵呵笑了起來:“好了!以前山門三代弟子中總沒有合適的弟子,師父和師兄總要我幫襯著管事,不可擅離。如今,我也該出個遠門歷練歷練了!”
說著站起身深深地抻個懶腰:“這天下,也該我任夔去走一走!”說完轉身,竟是灑然而去!
唐繼雲一呆,在牀上伸手做出挽留的姿勢:“哎!師叔!”話出口任夔已經出門遠走,後面的話不知怎麼一拐就變成了喃喃低語:“順便找找草兒……”
整個園子中唯一空著沒有任何聲息的藍園隔壁,青園的燈火徹夜不息。
不時有矯健或飄靈的身影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卻都儘量安靜地不敢發出聲響。秦槐接下又一封報告,飛快地看過,眉梢微挑又蹙起,蹙起又微挑,揮手打法來人去休息,自己腳步輕輕地向客廳後面走去。
穿過短而寬敞的廊道,走出後門,是一段沉靜優雅的花牆。花牆分隔開青藍兩院,四周沒有燈光,夜色中一個微醺的身影,手裡抓著一個酒壺,坐在牆上。
他以前,從不酗酒……
“青先生……”下意識地就想要勸,卻又自覺住口,話頭一轉,聲音沉穩下來,雙手遞上手裡的東西,“情況越發蹊蹺了!”
果然,那身影對他的前一聲沒有半點反應,卻在後一聲後手指一動,秦槐手上的報告便飛到了那隻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中。
那人的呼吸在看過報告之後果然急促了幾分,然後很快就冷靜下來,開口,大提琴般的聲音有著奇異的啞,是酒精的作用,入嗓,不入心:“的確是本人?”
秦槐謹慎地回答:“正在驗證中。目前結果很奇怪:身體特徵、相貌外型、記憶和技能反應都對,但是DNA檢測和細胞分析卻不符合,軍犬嗅覺辨認也不認可。”
秦槐其實覺得這種情況毫無疑問是奸細!要不是青先生和king都特別關照了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必須謹慎對待並立即上報,結果出來的時候這些人就應該被處決了。
冒充青先生和青夫人的身邊人,除非不被發現,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然而青先生的反應卻很奇怪很奇怪,他的手看起來竟然有一點抖,說話的聲音像是突然沒了呼吸:“蘇黎怎麼說?”
秦槐愣了愣,有些擔心地看了眼剛剛微顫現在又穩定下來的那幾根手指:“鳳堂主那邊出了點狀況,king顧不上,報告現在應該還沒有送到他手裡。”
“鳳小稚出了狀況?什麼情況?”修長如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秦槐面前,消瘦、緊繃、鬍子很久沒刮,絕美的面容上一片陰霾,整個人像一把蒙塵的劍,此刻卻突然從黑漆漆的雙眸中迸射出駭人的光來!
秦槐有一瞬間突然覺得窒息!
下一刻神思回籠,秦槐立刻稟報:“是這封報告抵達之前剛剛收到的消息。正要給您報告,這份報告就又送來了……總部傳來訊息:鳳堂主院子裡的大火幾天前突然熄滅之後,king衝進去察看風堂主的情況,一直沒出來,也不讓其他人進去。就在剛纔,king突然橫抱著鳳堂主從裡面跑出來,緊張地大叫醫生。但鳳堂主自己看起來還好,身上看起來並沒有傷痕,還掙扎著要掙脫king的懷抱,只是沒有成功。”
對面的呼吸一滯,自言自語般地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小稚突然涅槃,她應該是進去了……怎麼過了這麼久,暴龍才突然復活,而小稚竟然弱得連蘇黎都推不開了?她出了什麼事?出了什麼事?……”
喃喃著說了好幾遍“出了什麼事?”他突然擡頭:“難道說……”
話沒說完,青園的大門砰地一聲被撞開!
秦槐眉頭一蹙還沒動作,眼前嘩地一閃,已經沒人了!秦槐趕忙跟上,心裡暗暗覺得鬆了一口氣!
先生總算是又有反應了!像前段時間那樣從瘋狂到寂靜到每次一聲不吭地看著他的感覺,總讓他有種整個天龍會加上所有的青先生麾下力量都無能、都廢物,都對不住先生和夫人的想死的感覺……
青先生要是這麼找一輩子,他們所有人都快有了自裁以謝罪的衝動!
院門被撞開,羽翩躚白皙的臉頰透著激動的紅暈,一把抓住面前突然閃出的鬍子拉碴的修長男子:“你不是說我爹也許已經死了嗎?可是你看,你看啊!卦象變了!我爹還活著!他還活著!哈哈哈我之前竟然讓你給騙了!我爹的那些兇卦是你故意弄出來的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羽翩躚很激動,她不能不激動!重傷回國,大家都在藥山安頓下來,她以爲父親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面前。可是卻始終沒有。她放心不下,爲父親卜了卦,那卦象讓她當即就眼前一黑!
衣小蟲說,父親“也許”已經死了!她敏銳地抓住了“也許”兩個字,追問他是什麼意思。衣小蟲卻只告訴她:也許就是也許,如果藍草心安然無恙,她父親可能活,藍草心有事,他父親就必死無疑!想要父親,先去找到藍草心再說!
她不信藍草心會挾持父親,但衣小蟲完全沒有耐心給她解釋。她只好每天出去瘋狂地尋找。找父親,找藍草心,找自己離開之後父親去了哪裡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然而越找越奇怪,自己出國之後,父親似乎也消失了!難道他暗自陪著自己出了國?可是怎麼會呢?就算是那樣也該有航班信息之類的痕跡,可是半點都沒有!
直到今天,父親的卦象突然變回了大吉之象!他沒死!他好好的,好好的!
衣小蟲微微一滑就避開了羽翩躚剛要抓住自己的手指,手輕輕一揮就把她推回了身後緊緊跟上來的端木明榮的懷裡,面無表情,雙眸卻閃著奇異的燦爛光芒:“活著,是個好消息!”
羽翩躚張大嘴,這什麼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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