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藍集團即將成立的消息在飯桌上掀起了巨浪,除了籌謀中的幾個,其他人都被轟得快要喘不過氣來。藍草心端一杯紅酒調皮地衝鍾脆脆眨眼:“集團成立之後,暫時還是小白出面,我只是幕後老闆。有心的話,自己追哦!”
鍾脆脆立刻兩眼冒光地看向白夭矯。白夭矯衝她微微一笑露出幾顆白牙,眼中微光一閃,鍾脆脆腦中轟地一響,眼中陡然看到一幅血淋淋蟒蛇撕咬吞吃活人的場面,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兩眼翻白一腦門栽在了桌子上。身旁許楣驚呼一聲扶住她肩膀不讓她摔下去。
藍草心趕忙指尖衝著鍾脆脆腦門微微一彈弄醒她,安定住她驟然受到驚嚇的魂魄,同時懊惱地瞪了白夭矯一眼。白夭矯撅著嘴委屈地看著她,誰讓她開那樣的玩笑讓鍾脆脆追他的?他只要跟小藍在一起,不喜歡別人!
鍾脆脆暈乎乎地坐正,嘶嘶地揉著鼓起一個包的腦門,就聽扶著自己的許楣詫異地說:“你這是怎麼啦?被美男看一下就這樣了?不至於吧你?”
鍾脆脆茫然地看著許楣,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是爲什麼剛纔那樣了。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敢再去看對面的白夭矯,潛意識裡,那貨,很可怕很可怕,絕對是自己這條小命招惹不起的那種可怕!
真不明白自己之前怎麼會生出想要追他的願望的。這麼可怕的男人,還是留著讓藍草那樣有韌性的丫頭去收拾吧!哎呀呀,想想那人她都哆嗦!
客廳裡早備下了遊戲玩樂的設備,大家都喝了一點酒,吃晚飯後老老少少聚在一起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盡興而散。
散了席,李霜風告辭打車回了藥山,那裡園子裡也有他的住處,他來聃城都住那裡。鍾脆脆和許楣方向相反,侯文強準備送許楣,藍草心想讓白夭矯送送鍾脆脆,鍾脆脆嚇得臉都白了。藍草心瞪了一臉無辜的白夭矯一眼,只好麻煩侯文強先去送鍾脆脆,她和許楣再聊會兒,侯文強送完鍾脆脆再來接許楣。
客人都走了,藍草心拉著許楣來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就變了臉色:“你到底還是沒聽我的勸,是不是?”
上一次回來,藍草心約了鍾脆脆和許楣再侯文強的店裡見面,當時見許楣的面相不好,特別提示她以後遇見心動的男生,多想一想真正對她好的人,千萬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當時許楣問藍草心真正對她好的人指的是誰,藍草心沒有點明,只提醒她遇事千萬要三思而後行,怕說得太明白乾擾了許楣的命數反而讓她的災劫更重。然而這次一見到許楣,她的心裡就是一沉。
許楣的神色有些慌亂:“藍草……”
藍草心深深嘆息一聲:“這裡沒有別人,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藍草心篤定的臉,許楣垂下了眸子,咬脣好一會兒,吞吞吐吐地說出了自己的隱秘。
沒有考上藝校,許楣在那位對她很好的老師的幫助下給人家伴唱,漸漸積累了一定的舞臺經驗,在伴唱的團體中穩定地發揮出了越來越出色的能力,音域也越來越寬廣。終於有一天,一個演藝公司爲一名重磅推出的新興偶像男星作專場演唱會,許楣被選上參與場外和聲。
那是一個外型非常漂亮的男孩子,名叫韓夜,嗓音很醇美,他的歌兒走的是青春深情路線,聽起來讓女孩子不由自主地心顫。演藝公司爲了推出他不遺餘力,整場演唱會精益求精,彩排得非常認真,每一個和音都要求一絲不茍。許楣很好地勝任了她的工作,在和音的幾個女孩中形象又最爲甜美,引起了演藝公司的注意。
在彩排的間隙,公司安排讓許楣跟韓夜合作,試唱了幾首情歌,許楣發揮極好,溫柔純淨的歌聲和鎮定自如的表現讓他們驚喜。第二天經紀人就笑瞇瞇地找到了許楣,告訴她公司之前有兩個偶像男星的人選,除了韓夜,其實另一個也不錯。但是同時不能推出兩個同一型的男星,所以另一個就先雪藏了。如今找到許楣,公司已經在考慮修改推出方案,把韓夜的推出推遲到兩個月後,緊急對許楣進行包裝和訓練,到時候把她和韓夜作爲一對組合,把雪藏的那個男星作爲單個的偶像明星推出去。
許楣簡直高興瘋了,這麼久的期望,這麼久的準備總算沒有白費。然而沒想到等待她的驚喜還不止於此。簽約之後她和韓夜一起排練的當天,她就感覺到了韓夜看著她時眼光中壓抑著熱切。每次沒人注意到的時候,他總會含著笑看著她,那樣的眼神讓她心慌。
她忐忑不安地跟韓夜排練了一個星期,終於找到一個單獨的機會紅著臉對他說:“韓夜,你能不能別總是那樣看我?你那樣看我,我……唱歌會受影響。”
韓夜依舊那樣看著她,只是笑得更深了:“哦?是什麼樣的影響?是不是唱歌的時候看著我會更羞澀更有感情?那不是很好嗎?”
許楣被他堵得羞惱,卻說不出反駁他的話。他說的其實沒錯,他那樣看著她,她唱歌的時候的確帶出的感情會不同。可是這種不同不符合他們組合的基調啊!他們的組合走的是若即若離的深愛憂傷基調,不是她現在忐忑不安這種啊!
因爲韓夜依然故我地在排練時用眼神裡的情緒影響著她,而她又不能不看他,沒過幾天,她就被經紀人叫去談了話。從經紀人那裡出來,她獨自回家,心情很低落。出來卻看見等在門口的韓夜,在暗夜中默默地抽著煙。
韓夜一直是細膩憂傷的爾雅形象,雖然在她面前貌似有些可惡的無賴,但她也從沒見過他那樣子,更沒見過他抽菸。他好看的輪廓在夜色和煙霧中有一種頹喪孤單的美,她一時愣住了,不知道怎麼樣就糊里糊塗被他摟住吻了去。
他脣舌上的香菸味道進入她的口腔,沾染上她青澀的脣舌。她聽見他充滿蠱惑的聲音:“許楣,爲什麼你這樣地誘惑我?”
她心頭最後的一絲反抗和掙扎就在侵略者這樣蠱惑的控訴中煙消雲散,少女春心怦然而動。
接下來的幾天,韓夜眼中的炙熱和纏綿越發濃重,可是許楣是個雖然膽怯但極有韌勁的姑娘,確認了韓夜的心意之後,她慢慢地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終於以再次優秀的表現讓經紀人非常滿意。
得到經紀人肯定的當天,她非常高興,韓夜好像比她更高興,拉著她去酒吧慶祝。她太開心,就去了。酒後醒來,她睡在韓夜家裡,他雖然給她洗了澡換了衣服,但僅僅是照顧,沒有動她。
她很羞澀也很感動,當韓夜小心翼翼地吻上她,她沒有拒絕。之後的事情很夢幻,韓夜似乎很知道該怎麼調動她的情緒,撩撥她的敏感,總之她在沒有任何強迫的情況下,最終還是睡回了韓夜的牀,把自己給了他。
那之後,兩人瞞著公司住在了一起,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
藍草心惱得簡直要敲破許楣的腦子看看那裡面裝了些什麼:“住在一起?你怎麼這麼糊塗!雖說你們現在還沒有推出沒有成名沒有很多狗崽和粉絲窺探你們的隱私,但是萬一被有心人拍下照片什麼的呢?許楣,你要走的路是演藝明星不是普通人,怎麼能犯這種普通人都不能犯的錯?”
許楣頭垂得更低了,手指無措地絞扭在一起:“我也不想住在一起的。可是韓夜他……他每晚都要要我,他說他受不了一天沒有我的日子……”
藍草心無語地跌坐在沙發上,無力地問:“你們有避孕吧?”
許楣趕緊點頭:“韓夜很疼我的,他有自己用藥,不讓我吃苦。”
藍草心意外了下,滿心的沉重稍稍去掉了一點。避孕有很多種方法,男用女用都有,技術也都很成熟。但現實中男人除了戴套什麼都不會去做,絕大多數都是女性用藥或用器具。其實女性除非是結紮,無論用藥和器具都會傷身體。而男人們明知如此,還是很少有願意自己用藥的。這個韓夜之前所做的雖然混蛋,但肯爲了許楣自己用藥避孕,倒讓人原諒他幾分。
“別再跟他住一起,馬上搬出來,知道嗎?你現在的面相很糟,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的!從今晚起,不許再跟他住,直到你過了今年,好嗎?”
許楣低低地嗯了一聲,忽然擡頭緊張地看著藍草心:“藍草,這件事情你千萬別告訴人,尤其是脆脆,好不好?”
藍草心一愣:“爲什麼尤其是脆脆?”
許楣咬著脣,垂眸半晌才低聲說:“脆脆一定會告訴……侯文強的。”
藍草心默默地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許楣,你其實已經知道了什麼,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