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這麼束手就擒任人擺佈顯然不是藍草心的性格,眼瞧著男人已經飛快地來到面前,她忽然一側身滑步挪遠了兩三尺的距離,揹著雙手微微歪著腦袋眨著眼睛看著他:“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他停住腳,眼裡淨是寵溺:“青蟲。”伸手要來摟她。
“不可能啊!”藍草心又躲開,伸出一根手指可愛地在面前搖了搖,“我家青蟲都長得比你帥!而且絕對不會一見面就跟別人玩桃花給我看。”
“那不是桃花,是秋霧,必要的時候,可以做你的替身。”男人焦躁地微蹙了眉,直接取下面具,第一個問題根本不浪費時間解釋,直直地向她伸出雙臂,聲音微微地啞,“過來!”
藍草心心下甜甜,卻喜歡上了這種逗弄他的滋味,揹著雙手擡高下巴:“就不!你都不去接機,還讓我自己來,還在別的女人面前給我甩臉子!”
他忍耐地又上前一步:“這樣最安全。乖,過來,我想你了。”
能聽見他說這話可不容易。藍草心眉梢高高地挑起,心裡雀躍地要飛起來,小臉卻故意繃得更緊:“就不要!我後悔過來了,我現在就……唔……”
他的身手什麼時候快到這樣令人髮指的地步了?剛剛那是瞬移嗎?她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感覺腰間一緊,灼熱的手掌像烙鐵一樣牢牢按住了她,將她推到身邊的牆上,用他炙熱的身軀徹底地困住她。
下一刻臉上微微一涼,剛剛戴上沒多久都還沒有捂熱的面具就被揭掉了。
熾熱的氣息逼近:“再美的面具也美不過我家的穿腸毒藥……”喃喃聲含糊在脣間,他絕美的面容快速抵近,狠狠地壓住了她的脣。
藍草心想要反駁他誰是穿腸毒藥,她怎麼就成穿腸毒藥了?既然是穿腸毒藥還給她挑這麼純潔幼嫩的粉紫色衣衫?可是無奈從他的炙熱的脣壓下來那一瞬間,一切的思路都被擊潰,潰不成軍。
他彷彿一隻久餓的狼,脣瓣微微吸吮摩擦之後立刻就侵入進她的口腔,不知節制地攻城略地,肆意地在她口中狂放地來回掃蕩。
隨著脣舌的深入,他們的身軀完完全全地貼在了一起。可是他卻彷彿還嫌不夠似的,每一秒都在更加緊迫地壓著她,那架勢像是要把她揉碎了,徹底地吞進他的身體裡去。
藍草心很快就醒過神來,因爲她被他箍得身上的骨頭都快被壓斷了。她想說你輕點,可是沒那個……能用的嘴。她用力地捶他打他,可她的掙扎卻彷彿更激發了男人的獸性,結果是讓自己更加痛苦得要翻臉。
就在她氣急敗壞地一狠心掐了訣,下決心要收拾身上這個發情的公獸的時候,身上的壓力忽然消失。她一愣手上的訣一鬆,整個人已經被橫空抱起。
藍草心第一反應就是大大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還好還好,沒被一個吻給憋死,也沒被一個擁抱抱到全身骨骼碎裂而死,死後被人笑話一萬年。某人畢竟是人不是獸,關鍵時刻還是知道剋制的。
可是,事實證明,她想簡單了……
被放下時已經是柔軟的大牀,紅牀紅帳紅色輕紗的窗簾,男人幽深的眼眸浸透了炙熱的情緒,嗓子已經啞透了:“都說夫妻小別勝新婚。小別我已經受夠了……”
於是,藍草心又沒有來得及反駁他們根本還不是夫妻好不好,就被“勝新婚”了……
第三天,藍草心終於明白了某蟲那句“三天後開始教學”和電話裡說“這兩天都安心休假”的意思。
原來他早就安排得萬無一失,要排除一切可能的阻礙,美美地吃兩天,然後她會被他吃到吃不消,必須休息一天。
藍草心狠狠地一覺睡到了第三天下午才醒來,醒來之後渾身痠軟地被某人伺候著洗浴的時候想明白了這個道理,瞪著他恨得牙癢。可惜她不知道自己媚眼如絲,這個瞪眼的動作沒體現出半分威懾來,反而極其勾火。
某蟲愣了愣,忽然擡手蓋住她的眼睛,嗓音又帶上了啞:“再那麼看我,我會忍不住。”
藍草心鬱悶地想大吼三聲:丫丫的你都不分晝夜吃了本巫48小時了,還能來?你他麼跟白夭矯到底誰是人誰是千年老蛟?
吃飯的時候,藍草心一時沒忍住,真把這話給問出來了。
那時她咬著一個包子咬得咬牙切齒,滿臉不平的怨念,腦子裡盤桓了三天的問題不知怎麼就自動脫口而出了:“你是人是妖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體力,完事兒還有這麼好的精氣神?”
話一出口藍草心就囧了。但問都問了,乾脆豁出去一張臉皮厚到底,放下包子理直氣壯地發脾氣:“我是什麼樣的體質?天火淬鍊、龍涎滋養、洗精伐髓、巫力充沛!我這樣的身體全世界就此一具,可我都吃不消你!人的身體都是有極限的你懂不懂?哪有你這樣越做越精神的?你這簡直就是非人類!”
看著滿面桃花的小女人一臉怨念地發飆的可愛樣子,某蟲的禽獸慾望差點又被激起來。不過知道她真是受不了了,不捨得再摧殘她,悄悄地壓下那股火。可是她的問題……瞧著她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他眼神複雜地瞅著她好久,一咬牙決定不瞞她。
“我修了巫武。”他認真地說。
呃?藍草心愣住,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
他知道這個消息有些突然,要不是意外地在房事上暴露了一些奇特之處,他原本也沒打算這麼早告訴她。“你說過自行領悟的巫術更強也更適合自己,我一直在努力。後來我找到了,我修煉巫武。”
藍草心的腦子這下子反應了過來。巫武?終南山論道的時候,她提過這個概念,後來的確給青蟲也講過,但是從沒想到過他竟然後來真的會走上這條與她截然相反卻又殊途同歸修煉道路。
風幣說過,數千年前,在巫的時代裡,也和現在有修行界和武術界一樣,巫也分兩種。體弱而術法強大的叫巫師,身體極度強橫而術法弱小的叫巫武。兩者之所以有這樣的區別,是因爲巫師是將巫力儲存在體內靈竅中,類似現在的丹田,而巫武是用巫力淬鍊自己的身體,不但使肉體強到變態,更讓自己的身體也擁有了某種屬性,從而成爲極爲強大的戰士。
據風幣講來,巫師使用鬼神莫測的巫術,而巫武則使用巫武技,就是和武功一樣,按照特定的經脈運轉,把巫力集中在兵器上發出暴力一擊。兩者的威力都很大,動輒移山填海。
“你……真的修成了巫武?什麼屬性?”藍草心詫異地問,對於他的修行的關心一時蓋過了剛剛的鬱悶。怪不得來這裡第一天就覺得他抱她那一下身手極其變態,怪不得她這樣絕佳的體質都抗不住他,原來正解在這裡!
“跟你一樣,沒有特別的限制,應該是全屬性的。我還沒有掌握得很穩定,但是我自己一定能處理好,所以不想早早說出來讓你擔心。”他暖暖地看著她關心的樣子,語聲越發溫柔,“我試驗過,直接用巫力當做內力使用就可以,威力極大。幹我們這行,每個人都要有保命的絕密手段,這就是我的最終秘密,除了你,我誰也不會告訴。”
“你現在想讓我幫你我也幫不上了。風幣忽然失去聯繫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我的意識海。要不然我還可以問問它這方面詳細的知識。”藍草心嗔怪地瞪他一眼,忍不住又關心道,“你剛剛說掌握得不穩定是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就是不同性質的巫力用在不同的招數上效果不同,比如說一般向下捶擊的招式用土屬性的巫力威力最大,而開槍的時候用一點風屬性的巫力會糾正彈道、增加射程和射速,但我現在還不能控制好巫力的屬性和輸出量,常常用錯屬性,或者巫力輸出過大或過小。”
“這樣啊。”藍草心放心了些,“這種問題修道初期的人都會出現,多加練習就好了。”
“本來就只有這點問題的,可是現在出現了新的問題,不好解決。”他觀察著她的表情,慢條斯理地說。
藍草心急道:“怎麼了?”
他緊緊地抿著脣角,眼睛藏著笑,認真地看著她:“小木屋那一夜,我渾身的巫力忽然昇華,回來之後就感覺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氣。本來我還沒注意,只以爲是因爲開心。可是這兩天我跟你在一起……”
藍草心驚訝又羞惱地瞪著他,等著他說出下文。他說得羞人,可是她感覺他沒騙她,他是要說一件真事。
他看著她的聰明,眼底裡更多了幾分寵溺:“藍,你有沒有覺得在那種時候,天地間的元力總是彷彿漩渦一樣瘋狂地向我們涌來?”
藍草心怔住。的確,她也感覺到了。忽然就想起一句聖人的話:“食色,性也。”陰陽和合是天道最基本的倫理。也因此,纔有像姚四出那樣修行邪道的人寡廉鮮恥,修行卻一日千里的情況發生。
他們這樣,算是最原始狀態的雙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