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暴力鎮壓?
藍草心額頭冒出兩滴碩大的冷汗。血契的關係她會對這貨有血脈壓制,但是那玩意兒從小白對他主子的傲嬌就可見一斑,明顯是隨著修行境界的差距而顯現效果的。
眼前她的狀況實在不比她家青蟲好多少。她能感應到這霸氣萌妞的修爲……呃,跟她完全在一個水平線上——也就是說,在她超過這貨之前,血脈壓制爲零。
唉唉唉,要不是青蟲受傷的時候她折了半年的修爲,生生從地巫中等高階掉到了中等低階,這會兒何至於束手無策?
算了算了,帶就帶上吧,好歹有麻煩的時候多一個人幫手!
雖然這個幫手外型有點萌……
藍草心無奈地帶著霸氣萌妞小妖回到了聃城,沒敢先回家,一進城打了個的士直接去別墅把小稚交給水瑟,讓她先跟水瑟在這裡玩幾天,熟悉熟悉藍草心在這裡的同伴和人世間的生活,順便讓水瑟想辦法把她的身份問題解決一下,教她一些基本的知識,到時候纔好跟著她漂洋過海。
小稚倒也乾脆,一看藍草心沒讓她跟她住大籠子一樣的城市高樓,而是這麼一個蓋了幾間平房的小林子,歡喜地拉著水瑟的手就留下了。那份乾脆勁兒差點讓藍草心疑心這貨到底是不是捨不得她纔跟來的。
回到家裡,家裡已經充滿了一種歡喜而又充滿離愁別緒的氛圍。林菱撲過來捧上昨天郵差送來的錄取通知書,信封裡還有張三天後飛羅馬的機票。錄取通知書上面用英文寫著學院新生入學一律由學校負責路費等一些很優厚的入學條件,還有些注意事項。藍草心一看機票,就在三天之後!
“咱們國家的大學都是九月一號開學,現在才7月,這外國的學校咋一點時間也不多給呢?”姑姑陸桃抹著眼淚兒。
林菱抱著陸桃的胳膊:“媽,人家國外還有5月份新生入學的呢,這有什麼稀奇啊!你快別掉眼淚啊,別讓姐姐難受,完了姐姐走了你又後悔讓她看見你哭。”
陸桃拍掉林菱的手:“誰掉眼淚了?這不是剛纔做飯切根蔥,嗆著了麼!”
這時林敬義走出來衝藍草心使了個眼色:“你奶奶在房裡,你先去給奶奶打個招呼。”
藍草心心裡溫暖,卻要先去看看奶奶。推門來到奶奶房間,奶奶正坐在牀上拿軟布擦著一張小照片,眼睛也有點紅。
藍草心走過去坐在奶奶身邊,抱住奶奶的肩膀撒嬌:“奶奶,捨不得我了?那我給學校說一聲,我不去了好不好?”
奶奶擦擦眼睛放下照片去推她:“哪個捨不得你?今兒個你就飛了,奶奶才高興!”
藍草心也不戳破,嘻嘻笑著膩歪在奶奶身上:“奶奶,我前兩天做了一個夢。”
“你個小妮兒打小兒就愛做夢,有個啥稀奇?”奶奶由著藍草心膩歪著,微瞇著眼睛回憶起過往,那時候妮子一下雨還做噩夢,都是小時候蔡花把她扔了落下的病根兒。幸好現在是好了,要不然她還真得擔心。
“這個夢做得真!我夢見奶奶怪我來著,說我不待在您身邊陪著您,飛得那麼天高水遠的,生生讓您擔心。”
“你個妮子淨胡扯!咱家祖祖輩輩還沒一個出國的呢,你能考出國去,奶奶都不知道是在哪尊佛前燒的高香顯了靈!奶奶高興還來不及,巴不得你能出息,學成大本事,今後誰的欺負也不受,腦子昏了反過來怪你?”
藍草心怔了怔,這中間幾句話,怎麼跟幻境裡奶奶跟她說的話一模一樣?
幻境裡她遇見了三個人三個場景。後面的兩個都是回憶場景,只有遇見奶奶的那個幻境是回憶裡沒有的,算是屬於對未來的臆想。
這臆想,怎麼就成真了?
“奶奶,你是爲了安慰我,纔會這麼說的嗎?”藍草心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奶奶呵呵笑了起來:“傻妮兒,你說呢?”
藍草心微微愣神。這是她真的奶奶,奶奶的反應和幻境中她看到的奶奶一模一樣!
幸福漸漸地從心底裡涌上來。幻象中的奶奶是她的潛意識所化,如今的奶奶和幻想中的奶奶反應完全相同,說明幻境中她的確看清了奶奶的心,懂得了奶奶真正的心意。
奶奶要的是她的孫女真的幸福真的快樂,而不是爲了照顧她而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藍草心爲了陪奶奶而放棄自己想做的事,奶奶才真的會難過、會傷心!
藍草心無比幸福感動地看著奶奶,奶奶也看著她,慈祥地微笑著,紅著眼睛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許久,藍草心重新抱住奶奶:“奶奶,我錯了!以後就算是做夢,我也再不小瞧奶奶對我的愛了!”
走在去往終南山的路上,藍草心有些感嘆。昨天跟師公和師叔他們分別時,師公有意無意地交代了一句,讓她臨走之前兩三天回來一趟山門。那時她以爲少說也還得將近一個月,走時專門上山辭行是應該的。現在想來,師公到底還是高人,大約已經算到她的通知書那時郵差已經送進家門了。
如果不是因爲師公特別囑咐了這麼一句,她今天不會來。畢竟昨天剛剛見過,而且非正式地告別已經跟師公師叔們都告別過了。
師公想來是有什麼事。
手中握著一張小照片,藍草心一邊思忖一邊走著。又想起了奶奶昨天交給她這張照片時的情景。
這張照片奶奶很少拿出來,她沒有見過,是她兩歲時的照片,小小的一寸半身照,還是黑白的。照片上的她神情有些緊張,好像身上穿著的那件好看的蓬蓬裙不是她的一樣。
看到這張照片的第一眼,她的心底裡轟地一下!
已經有多久沒有再做過那個噩夢了!那個源自於記憶深處的被遺棄的噩夢!雨夜的公墓,廢棄的公共廁所,冷雨中抱著他奔跑的小男孩……
奶奶把照片放在她手上:“妮兒啊!如今咱們跟蔡花也撇清了,你兩歲時她坐下的孽如今也算是該還的還了,該了的了了。可奶奶還得說一句:咱在這事兒上,還欠一個人的。”
“你那一晚上沒出事兒,是一個娃子抱著你在公墓的長凳上過了一夜。奶奶找去的時候沒見著人,可你給奶奶說了,還問奶奶夜裡的那個小哥哥哪裡去了。奶奶那時候糊塗,以爲你是撞著不乾淨的東西了,嚇得乾淨讓你不許再說,也不許你告訴別人。”
“後來奶奶想想不對,又自己一個人回去找,找著了好多雨裡泥裡留下的腳印,這才知道你遇見的不是鬼,是個人。”
“這事兒除了奶奶,沒人知道。你那時年紀小,估計也不記得。可奶奶不能裝不知道。奶奶悔了好些年了,那時候那娃子不知道糟了啥難,大晚上的下著雨,跟你一樣困在公墓裡。人家護了你一晚上,奶奶去了,他可能是害怕,躲起來了。可奶奶糊塗,抱著你就跑了。第二回去再找,怎麼都找不著了。”
奶奶握起她的手:“妮兒啊,奶奶一輩子做人光明磊落,沒做過半點對不起人的事兒。就只有這件事,對不住這個娃子!那娃子不知名不知姓的,奶奶這輩子是找不著他了。你拿著這張照片吧,這是奶奶第二天帶你到照相館拍的,穿的還是頭天蔡花鬨你的那身衣服。那娃子那時候已經有個七八歲,應該記事了。要有一天找著了,你要記著人家的恩,再替奶奶給娃子說聲對不住!”
藍草心收起照片嘆息一聲。後天她都要過17歲的生日了,2歲時遇見的那個小男孩,怎麼可能還找得到?除非,天意讓她遇到他吧。
來到山門徑直去找掌門師公,卻被守門童子告知師公去了後山,留話說若是藍草心來了,讓她先進去等候,書房桌上有些書籍,她可以邊看邊等。
果然師公知道自己要來。藍草心順口問了句師公去後山做什麼,守門童子苦惱道:“不就是後山的瘋人又癲狂發作了麼?年年這兩天那瘋人的癲狂之癥就要發作一番,藥石無靈。除了掌門師公以外,誰也鎮不住他。還不許看守的師叔公們傷到他,平日裡也要好吃好喝好好地供養著,也不知道這瘋人是個什麼來路,如此麻煩掌門師尊!”
藍草心一怔,忽然想起去年她生日那天,在後山上偷偷煉製王符,許久不得其法,是一個忽然出現的瘋瘋癲癲的道士點醒了她用力的法門。之後那人莫名其妙地入定了,她等不及下了山,便再也沒有見過。
她當時去的那片後山,倒的確是門中有令不許弟子們隨便進入的一塊地方。她當時不想讓人發現她修習了巫力,偷偷溜了進去,在邊緣地帶琢磨製符,遇見了那瘋道士。
難道那片後山禁區就是因爲這個人而設?那去年那天,該是他剛剛發作過之後。如果這人的修爲高到除了掌門師公之外無人能制,那她那天算是僥倖撿了一條小命。
可是不知怎麼的,藍草心心中浮不起恐懼惱恨,反倒是對那瘋道人多了些憐憫和好奇。她記得那天她給那人梳頭,頭髮梳好之後看出是個容貌十分英挺的中年人,如果不是眼神渙散,長相比任夔師叔都還要強些。他對她蠻好,雖然瘋癲,梳頭的時候卻很乖。
藍草心忽然就不想去書房立等,轉身朝著後山走去。
遠遠地就感覺到後山禁地傳來一陣陣極其強烈的法力波動,像是一羣頂級高手在激烈鬥法。藍草心看看遠近沒人,稍微發動了一點馭地之術,大地中蘊藏的土性元力從地下被吸起,腳尖每踏一下都點在這股土性元力的拱起處,被輕輕地向前方彈起,看起來還是在正常地行走,但每一步都步伐極大,幾乎在掠著草尖飛行。
然而還是沒等她趕到,那些法力波動就結束了。她剛剛趕到禁地的邊緣,便有一個衣衫有些破損的師伯警惕地閃身出來喝道:“止步!”
就在這一刻,她依稀聽到山風吹來師公悲愴的聲音:“任曦,你究竟是……”後面的沒能聽到。
藍草心心頭一震,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鬼園外覺空老頑童和尚說的一句話來。
那時她攜著青蟲的手,正用從任淳道長手裡借來的陰羅傘收取鬼園裡無數的陰魂,覺空來了,要她的陰羅傘超度裡面的陰魂,他指著半空懸著的陰羅傘說:“這是任曦調皮小道童的寶貝陰羅傘是不是?送給老衲玩玩好不好?”
那是藍草心第一次聽到任曦這個名字,很是莫名其妙,以爲是哪個老和尚認識的調皮小道士,回話說傘是陰羅傘沒錯,不過不是什麼調皮小道童任曦的。
那時她很肯定地說:“我們終南山門任字輩中沒有叫任曦的。”
她記得那時覺空張大了嘴巴,詫異的指指藍草心又指指陰羅傘,像是要辯駁什麼,忽地又突然閉嘴,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
原來終南山真的有一個任曦!任曦,任曦,任字輩,又讓師公如此在意,難道竟然是師公除了師伯任頤、師父任淳、師叔任曦以外的另一位親傳弟子?那麼又爲什麼,堂堂終南派掌門的親傳弟子,竟然在整個山門無人提起,以至於十幾年來的後進弟子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各門各派練功走火入魔的人多了,這又不算是什麼醜聞!
藍草心心中疑惑,此刻卻只能恭恭敬敬退後幾步,向這位形貌已經很狼狽的師伯行禮道:“弟子藍草心,因掌門師公召見,特上山門來拜見。”
那位師伯這才收斂了一身戾氣,平和些說道:“既如此,你且在此等候,少時掌門自會過來。這裡是後山禁地,未得掌門明令進入,你卻不可擅入。”說完一閃身又不見了。
藍草心咂舌,這位師伯好高深的修爲,恐怕還在師父之上。以前卻沒有見過,看來是常居於後山隱世的。
轉念又想想,看這位師伯的鬍子面相,比師公也年輕不了太多,誰說一定是師伯,也許是師伯公、師叔公呢!
藍草心沒等多久,終南子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那些隱世的師伯們已經不見,身邊只任淳、任夔兩人跟著。藍草心有些心虛地上前見禮,終南子有些疲憊地揮揮手:“回去說話。”
五個蒲團散放成花瓣形狀,終南子、任淳、任夔、唐繼雲、藍草心各踞一隻端坐。
終南子正容道:“藍丫頭,自古修行之事艱險異常,無人引領不可前行。否則各種不可預見之禍端往往先毀己身,再毀他人,甚或禍及天下。”
“如今普天之下的玄門之中,知道你修煉巫法的除了你自己之外,原本只有師公、你師父和你繼雲師兄三人,師公擅作主張,昨日將此事也告訴了任夔知曉。如今天下知道此事的人盡在此處,我們不要你修行的功法底細,但把我道家修行的本真與你細細道來,由你自行剖析明辨,以免你今後一步差池,終身遺憾,你可願意?”
藍草心心上涌起濃濃感激和慚愧。的確,修真弟子第一課就是不得妄自修煉,否則一旦走火入魔,必將萬劫不復。這不是嚇唬,是數千年來慘痛的教訓。眼看她就要出國,修煉時出個什麼岔子連救她的人都沒有,師公這才未雨綢繆安排了這次坐而論道吧?
師公選擇的這幾個人,都是這世上修真界中,她永遠值得信賴和依靠的人。
師公一心爲她好,避嫌不用她講巫法,她卻不能如此不懂事理。
藍草心從蒲團上直起身,恭恭敬敬跪伏下去:“弟子願意!弟子自修煉巫法以來,很多未解之謎無從探索,還請師公和師父、師叔指教。”
終南子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倒也不過於拘泥:“你且講來。”
當下,藍草心心中再無任何避忌,將從前沒有提過的所有的細節一一講來。包括她修煉中每一分進展的感受、包括她體內風幣的存在,也包括她和司徒青在修煉中的干係和變化。瑣瑣碎碎,直講了將近一個時辰。
終南子聽完之後先不予置評,反而是微笑著問她:“說完這些,你心中感覺如何?”
藍草心擡頭愉悅地道:“弟子心中十分舒暢!彷彿旅途中卸下了巨大的包袱。”想了想又道,“弟子明白了。疑惑不解是魔障,密不可言也是魔障。其實疑惑不解只是時候未到,密不可言也只是不可對不合適的人言。弟子之前錯了!”
終南子這才微微頷首,點化道:“修行一途,修法術易,修心最難。心之所欲,要有一定之規,但不可有太多負累。你可明白?”
藍草心點頭受教。
任淳問:“你那風幣言到,巫法講求的是隨心所欲。這其中,心是一顆什麼樣的心,欲又是什麼樣的欲,你可曾想過?”
藍草心思索道:“心,應該是一顆本來之心;欲,應該是正常之慾。”
任夔追問:“何爲本來之心,何爲正常之慾?”
藍草心答道:“人生而如此,不受任何規矩藩籬誘惑影響,發自本意深處,不矯不飾,爲本來之心;人生而多欲,經規矩修理,經天理道德法理規範,之後所剩的合乎天理人倫道德法理之慾,爲正常之慾。”
唐繼雲皺眉問:“如此,心要不受束縛,欲卻要時時約束,如何一統?”
是啊,如何一統呢?
藍草心這回思索了很久:“之前說錯了。心還是本來之心,欲還是正常之慾。但正常之慾不是由外界來規則,而是合乎本心。”
終南子笑了:“然!無論巫還是道,修的都是天道人慾,不是法官和公務員。”
藍草心愕然看著終南子。任夔笑道:“事實如此,有什麼好避諱?那些俗人中的執牛耳者,強者以爲自己執的是王道,弱者以爲自己執的是人道。實則天下萬物,人也不過是生靈之一。法是世間各國道德的底線和根本,可你看過哪國的法律禁止人宰殺動物,哪國的法律允許動物宰殺人?說穿了,不過是霸道而已!那不是天道。”
藍草心有點懵:“那天道是什麼?總不能人人都想怎麼便怎麼吧?那整個世界還不亂了套?”
任淳搖頭道:“不,那就是天道。”
藍草心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任淳娓娓道來:“世間有無數國家,是誰規定的?是國與國之間相鬥最終的持衡。爲什麼相鬥?因爲各國都想以自己的意願行事,但彼此衝突,因此持衡之後,成爲國。各國都有律法,爲何?因爲人與人之間相鬥,人人都想以自己的意願行事,但彼此衝突,因此持衡之後,強者定下律法,弱者必須遵從。世間爲何有道德?因爲律法不能涵蓋之處仍有爭鬥,最後長者戰勝幼者,尊者戰勝卑者,從此定下道德,長幼尊卑有序。”
“人界如此,衆生界也是如此。人以自己的意願行事,圈養了牲畜來宰殺吃肉,改造了種種適合人類的菜蔬來採摘吃素,牲畜、草木反抗不得,人吃牲畜、吃草木便成了律法,成了規矩,成了道德。”
任淳語重心長地點撥道:“你若是讓這些律法、規矩、道德束縛了自己,等於是在這世間選擇了接受強國的意志、強者的意志、強人的意志。服從了這一堆人的意志之後,你還妄想站在世間高處探尋天道,可能嗎?”
藍草心怔怔地望著師父:“弟子也知道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本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凡存在的,必有其道理。但……但從未想得如此深遠,如此通透……”
任夔點頭道:“弱肉強食?這麼說也不錯,的確是天道真意。那麼,假如有一天你站在了天道最高處,你想要做什麼?”
藍草心感覺有點出汗,終於明白爲什麼千年來佛道兩家坐而論道參與的都是高僧大能了。這種古希臘廣場式的思辨,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當有一天她站在了天道的最高處,她想要做什麼?她真的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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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暈菜了!“覺空張大了嘴巴,詫異的指指藍草心又指指陰羅傘……”裡面的“異”後面原來是個標準的“地”,爲毛就是禁詞啊?就爲這個章節不能上傳,這是爲毛爲毛爲毛啊,難道當年小學老師教我“的地得”的用法,教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