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道姑愕然,而裁判則是氣得老臉發青手指亂顫,再也顧不上什麼大會保證選手安全的規矩,也不管她此刻能不能受得住,上來一掌下去拍暈了和桃。和桃這才被兩個表情抽搐的女道姑帶了下去。
對付這種修邪欲的功法,佛門最是剋制。全場比賽一結束,覺慧大師就被請了過來,看看和桃的情況是否還能治療。
覺慧大師聽了情況以後皺眉趕來,剛剛凌空一記法力震盪輕輕弄醒了和桃,就見她眼睛一睜騰地坐起來,看著覺慧大師雙眼冒光地就妖嬈萬狀地脫起了衣服,一邊脫一邊扭扭捏捏地擺著屁股像覺慧大師走來:“明憫小和尚!哦~來嘛!本仙姑第一眼看見你們兄弟就受不了了……乖,先讓仙姑嚐嚐你的童子精元的味道,再乖乖地叫你哥哥過來……本仙姑保證你們死得舒爽無比,跟極樂世界沒有……差……咯咯……別……”
覺慧大師何等剛正不阿、眼睛裡不揉沙子的性格,當日裡嚴懲和桃,早已看出此女淫邪,對自己單純美麗的小徒弟心生邪念。嘴裡不說,早對此女心中厭惡之極!如今再看到她這副德行,當場就要發作起來!
誰知和桃說到最後一句話,嘴裡咯咯地涌出血來,一句話沒說完,最後幾塊布片還沒來得及脫光,人便直直倒在地上沒了氣。
一直憋著氣在一邊守著的倆道姑看看一身不堪的和桃,噁心得沒有半絲想要救的慾望,齊齊徵詢地看向覺慧大師。覺慧大師卻已經拂袖而去颳起一陣冷風:“邪女魂魄,老衲滅了!誰要找麻煩,讓他來普濟寺找我覺慧老僧!”
聽到唐繼雲轉述後面傳來的消息,藍草心靜靜垂眸,沒有多說一句話。
天道昭彰,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世上有些人選擇了靠吞噬別人而生長,遲早就有一天要被自己的罪惡撕裂。行下的惡一條命不足以終結,可不就是要魂魄消散來抵頂麼?
只是,這次的玄門新秀大會,竟是默許了邪修來參賽,其中的深意……
唐繼雲說完話見藍草心半天沉默不語,不禁有些奇怪:“草兒,怎麼了?嚇著了?”
“是有點嚇著了,不過不是因爲和桃。”藍草心擡頭,看著唐繼雲,像是提問,又像是自言自語,“師兄,你說,那世界玄門大會,到底得是一處多險惡的地方呢?”
第三輪淘汰賽至此落下了帷幕,也出現了第一例在比賽中致死人命的事例。只不過這個話題緊緊是圍繞著越來越顯得神秘的藍草心波動了一下就沉寂了下去。無論大家如何猜測,從主席團到當場裁判,沒有人隊和桃的死提出任何質疑,她本人也沒有同門或朋友來尋求交代,比賽前又有那麼多人親耳聽到她自己主動向藍草心提出生死戰。於是和桃這個邪肆狂妄一時的女修,便就這樣在這場大會中徹底地灰飛煙滅。
除了和桃死了,57個晉級選手中也有3個傷勢較重,不能再參加比賽,不得不退出了大賽。對這些因爲比賽受傷的選手,無論今後能否治癒,終南山都以主席團的名義給予了豐厚的補償。
大賽宣佈明天休賽2天,大後天將在54名選手中進行第四輪也是最後一輪的淘汰賽。這一輪淘汰賽後,本屆玄門新秀大會在終南山的公開比賽全部結束,留下的種子選手將由主席團進行親自考校和秘密選拔,那些內容就不是如今大會上的玄門衆人所能知道的了。
用過晚膳,藍草心正要到段白那邊去看看,揹包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公私兩邊都交代過,這段時間沒有特別的急事不會打擾她比賽或者修煉,是誰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找她?
拿起電話看了一眼,藍草心一愣。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微笑地道:“手掌好!”
那邊的聲音也帶笑,語氣可不怎麼容人商量:“臭丫頭,不當我兒媳婦就叫起手掌來了?這麼點兒心胸怎麼代表華夏走出國門?下山!我跟小湛在下面等你。就是你前養父開的這家藥材加工場,我等你十五分鐘!”
嘟嘟嘟,電話掛了,根本不容藍草心拒絕。藍草心無語地看著手機,心說這位吳叔叔真是,喜歡搞奇襲啊!
終南派的山門在終南山的中部靠前的位置,陸大勇和蔡花按照藍草心的意思開的藥材加工場在德村,也不知道吳大將軍是什麼時候知道她這點兒小事的,不過從終南山的山門到德村,就算開車飛奔,十五分鐘也到不了。
看來吳大將軍這意思,明擺著是讓她用道術啊!還直言出國什麼的,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打聽來這些玄門秘事!
一個那種身份的總頭頭,突然跑來終南山涉足道術,真搞不懂他是什麼意思!不過說實在的藍草心除了在吳湛的事上習慣避忌著他一點,對於吳叔叔這個人還是內心十分敬佩的。
青藍醫院跟華夏特種部隊合作以後,藍草心也應邀親自秘密支援過那邊的急救手術。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極其特別的情況,吳叔叔親自打電話給她,什麼也不說,只說有很特殊緊急的情況需要她出手。她也從來不多問,揹包一挎跟著來接的人就走,一路上要搜身就搜身,讓矇眼就矇眼,讓做手術就做手術,做完了眼一閉直接上車讓人再送回來,事後也從來一個字不提。
也許是手術檯上的人身份極其特殊,但有時她明明都看得出來,對方根本就不是什麼軍隊高官,而是一個雖然骨骼肌肉都極其精悍但一看都知道只是一個執行任務的單兵角色,但是吳叔叔每次都是親自守在手術檯邊,低低地在病人耳邊說話,不管聽見聽不見,讓對方必須要挺過來。
而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最終也的確都挺過來了。
有時藍草心一邊做手術,看著吳叔叔的樣子忍不住都想,他是不是把不能守護著吳湛——這個他自己唯一的親人、一手拉扯大的兒子的每一次傷病和危險的遺憾,都補償在了這些軍官和戰士們的身上?
吳湛……說起吳湛,她結婚時他也沒來參加婚禮,算起來已經很久沒見了。
其實不見真的也不錯。至少她並不想看到一個那樣優秀的男子爲自己所困擾的樣子。也許她是無情,她想到吳湛時,唯一的感覺就是真心希望他早日走出那段不可能的情感,重新擁有灑脫睿智的陽光般的笑容。
陸家藥材加工廠在藍草心授意之下開設,從建立之初就有任淳暗中關照,讓門下弟子假作有緣上門指點過風水,不大的場子,建設的佈局卻是極好。
此時已經入夜,曬場北邊的廠區屋子裡都亮起了燈光,遠遠地就看得到裡面的情形。除了守夜的人,並沒有人閒著沒事出來走動。輕飄飄躍進院牆,藍草心只掃了一眼,就毫不遲疑地沿著牆內有規律地栽種著的小樹林,向著東南角假山上的一座亭子走去。
假山和亭子裡都並沒有燈,掩在山和樹黑魆魆的影子裡並看不到裡面的人影,但藍草心豈是一般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裡面有4個人在等她。
既然是吳叔叔相邀,藍草心自覺地沒有用神識去探查。雖然對方不會發現,但那畢竟是對對方的懷疑和不尊重。
然而真正來到亭子裡在黑暗中看著眼前的四個人,藍草心卻是驚訝了:“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眼前的四個人,竟然不是她之前以爲的吳叔叔和吳湛以及兩個警衛員,而是吳叔叔、吳湛、黨正和玉飛揚!
這四個人,吳手掌是華夏特殊戰隊的一號手掌,吳湛是其中的精英,黨正是玄門事務負責人,玉飛揚是反黑幫和異能事務負責人,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齊聚在這裡,怎能不讓人驚詫?
雖說四個人都屬於國家公器,湊在一起也在情理之中,但今兒這事兒卻無論如何都在意料之外。
看到藍草心扎個馬尾,一身輕便的運動服透出青春洋溢的氣息,高中生一般清純,一張脂粉不施的小臉在漆黑的夜裡彷彿玉璧般散發著瑩潤的玉光,上來之後小鹿般的大眼睛露出驚訝的神情,對著四人大大方方地發問,亭子裡的四個人臉色囧然不同。
黨正一張老臉上糾結得厲害,滿臉都寫著不願意相信。就是這麼個沒長大的小丫頭幹了臭小子說的那麼多事兒?他真想不信來著,可是就是他自己也的的確確記得這丫頭這張見一面就忘不掉的小臉兒,就是她,幾年前在苗疆巫醫寨遇見,她還和吳湛那小子合著夥兒從他眼皮子底下溜了過去,愣是沒讓他察覺她的玄門身份!
搞半天就是爲了這麼個小丫頭啊,那個臭小子跟蹤人家不成,前些日子在苗疆非要讓他緊急援助,結果害得他把老牛鼻子惹惱了!
從終南子那老牛鼻子護犢子的態度來看,這丫頭的背景倒是很能用一用,不過這咋看咋年少單純的小臉兒,老肖說的那事兒指望她,他心裡怎麼就那麼打鼓呢?
玉飛揚看著一臉毫無芥蒂的藍草心,眼神中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聽到吳將軍的計劃的時候,他心裡真是五味雜陳。藍草心,這個女人……
吳湛從藍草心飄進來的時候就倏地站了起來,俊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挺拔的身形穩如山嶽,絲毫不在意其他三人包括自己的父親看向自己的目光。他坦然地把目光投向那一抹飛快地飄渺而來的纖細身影,眼神中已經不復當年灼熱的火焰,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剋制的一抹幽深。
人們都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可是他始終都知道,無論得到或者得不到,她都只會在自己的心目中,隨著瞭解她更多,而越來越好。
吳老眼角餘光掃一眼隱隱已經很有幾分自己當年氣度的兒子,將他的神情動作盡收眼底,什麼話也沒說,只笑呵呵親切地跟藍草心說道:“想知道他們一老一小兩個小混蛋怎麼跟我們爺兒倆混在一起?那你們那什麼道法給這亭子做個隔音法陣,我就告訴你!”
藍草心也笑道:“當手掌真辛苦!瞧您操勞的,除了特種部隊的事兒,連道門的事兒都讓您研究上了!竟然連我們的隔音法陣都知道!有您在這兒我哪兒敢不布啊?您放心,我開口前就先布好隔音法陣了,不敢讓您老多操心!”
這話是說給他們四個人聽呢。大家都心知肚明,吳老也不以爲忤,笑呵呵地讓藍草心坐。
亭子是按照道門八卦建造的一個八角亭,亭下八塊石板爲凳,四個人原本四面坐了,此時雖然都站了起來,但位置並沒有變。吳老跟對自己家孩子一樣親切地笑著拍了拍的胳膊,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石凳:“那就好。坐下說。”
藍草心從善如流地坐下來,座位正在吳老和吳湛中間,藍草心扭頭很自然地微笑著跟吳湛打招呼:“吳隊長,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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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多少遍了,叫我吳湛!”吳湛深深看了藍草心一眼,聲音平靜,“朋友之間,不用這麼生分。”
朋友之間……藍草心眼眸瞬間瑩亮,心中瞬間涌過說不出的溫暖,“好,以後我都叫你吳湛。吳湛,我們真的好久沒見了!”
“藍董真是好心情!”玉飛揚突然不冷不熱地開口,“手底下又死了一個玄門女道士,藍董還能如此談笑風生,果然殺人殺多了,藍董草菅起人命來,真是無人能比的淡定!”
亭子裡忽然冷場。
吳老擰眉嚴肅地看著玉飛揚,彷彿他說了一句多麼不顧大局、不合時宜、甚至是極沒見識的話。而黨正瞪大眼古怪地微微抽搐嘴角,似乎突然想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可能,把自己都給驚嚇住了!
吳湛看著玉飛揚的眼神最具有侵略性,那目光似乎是要穿透玉飛揚的外殼,直直刺進他心中最隱秘的某個角落去……反而是藍草心若有所悟地看著他,目光極其平靜。
玉飛揚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憤世嫉俗的語調尷尬在空氣中,掩飾地清了清嗓子,心中一陣懊惱,心說這些傢伙那都是些什麼眼神?我不就是說句實話嗎?至於這麼看我?
吳湛最先收回了利劍般的目光,脣角彷彿自嘲又彷彿同情誰一般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又放下,再看向玉飛揚時目光就很平靜,平靜中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瞭解,卻讓玉飛揚詭異地更加如芒在背。
黨正的眉頭已經難看地糾結成了一個解不開的大疙瘩,彷彿讓他不能接受的事實一瞬間更多了!
吳老嚴厲地掃了玉飛揚一眼,沒有直接說他,卻是嚴肅地對黨正說道:“這樣的小子上頭也委以如此重任,上面那位是不是昏了頭了?”
黨正臉朝天苦逼地努力消化自己的糾結:“他平常不這樣。”也就最近才這樣。
吳老又冷然看了玉飛揚一眼,歉然地對藍草心溫和一笑:“丫頭,沒跟這小子一般見識把?”玉飛揚淡茶色的皮膚被吳將軍連續兩句話憋得通紅,咬緊了牙齒,卻奇怪地沒有反駁。
藍草心好像恍然回神一般,眼睛眨了眨笑了起來:“吳叔叔,您又說笑了!玉總一天不辭職,就還是我的手下。您見過哪個老闆跟自己手下打工的一般見識的?”
玉飛揚當場就被藍草心堵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藍草心話題一轉卻又道:“不過說實在的,玉總的話倒讓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藍草心脣角帶起微微的弧度,看似像剛纔一樣在笑,卻讓人感覺不到半絲天真。同樣是那張脂粉不施的在漆黑的夜裡彷彿玉璧般散發著瑩潤玉光的小臉,此刻看上去卻有一種王者的威嚴,讓人不敢輕易冒犯。
她的聲音平靜而淡然:“玉總相比已經對在座各位歷數過我手中的累累血債。之前我還沒自己總結過,剛剛玉總一說,我才忽然發現了一個規律。”
“小時候,陸家雄和我養父母欺負我不止一次,甚至後來達到了觸犯刑法、嚴重危及到我人身安全的地步,可是我只是厭棄他們,說起來並沒有真正動過怒。後來我在海外遇到過試圖殺我搶劫我身上一件寶物的幾個外國邪修。”她說的是神道門的川騰野和他那幾個同夥。
“他們要殺我,我反擊時殺了他們,並且奪回了一件八國聯軍侵華時奪走的國寶。那時,我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還有尹丹兒,她因爲一些心魔,曾經也想要殺我。如果不是被人及時救下,我的處境也相當危險。可是我對她更是生不起什麼深刻的恨意來。因爲那是她的心魔,我根本不值得在意。”
“可是當陸家雄傷到了我奶奶,我第一次出離憤怒,親自砸碎了他全身六處主要關節的骨頭!後來又有個外國邪修門派弄斷了我妹妹的雙腳,後來,我讓他死得很慘!還有一個女人,妄圖用無恥手段從我身邊搶走我的丈夫,我讓她死得更慘!”
“小藍……”吳湛彷彿明白了她要說什麼,卻還是忍不住心疼,低低地喊了一聲,遲疑了一下,緩緩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藍草心扭頭對他笑了笑,回過頭來平靜地看著玉飛揚:“我想了想,你說的其實也不全錯。對於那些直接針對我的人,我基本上不會動怒,甚至不屑親手去解決他們中的某些人。但當有人傷害到我在意的人,我藍草心,絕對可以做到最狠!”
亭子裡再次陷入寂靜,只有玉飛揚的心中彷彿被一柄大鐵錘狠狠擊中!她猜到了他們的來意,她這次不是警告,而是逼迫他,必須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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