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忽然找她擺臉色,她好像也沒做什麼得罪他的事情吧?
殊不知眼前這人的火氣比她重得多。
慕容絕塵看著乖乖行禮的慕青璃,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殺孽太多才碰上這麼個人。
她今兒與墨鳳祈眉目傳情也就罷了,後來竟然還去買墨鳳祈贏。
簡直豈有此理。
慕容絕塵心裡這樣想著,只覺得眼前的慕青璃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越看越火大。
就在慕青璃實在不知道要做的時候,便聽見頭頂傳來惡狠狠的一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這聲音依舊是旖旎華麗,不知爲(wèi)何卻讓她聽出了幾分孩子氣。
慕青璃都忘了自己的身份,擡起頭驚詫的朝他看去,卻只看見一個紅衣的背影。
他的頭髮還是溼的。
“二姐姐……晉太子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慕青蕓不解的問道,“他、他是在說誰?”
慕青璃當(dāng)然回答不了。
不過她這人有個好處,不侵害自己利益的事兒,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從來不做爲(wèi)難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不過總歸和我們沒什麼關(guān)係,也許是輸了之後心情不好吧。”好像也只能這麼解釋。
慕青蕓“哦”了一聲,覺得蠻有道理的。
那天回到慕家之後已經(jīng)有些晚了,慕青蕓和慕青璃去到孫氏那裡請晚安,順便說了說今天看到的有趣兒的事情。
但是她們?nèi)潭紱]有看見慕青瓔,她回來之後就說累了,然後回房休息去了,孫氏也懶得理會。
孫氏因爲(wèi)過完年之後身體越發(fā)的不好,經(jīng)常生病,如今沒事就不怎麼出門。
等到慕青璃從松鶴院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晚了。
回到自己院子裡,洗漱一番後便上牀睡覺,到了後半夜有些冷,她在被子裡縮了縮身子。
她牀前面站著一個人,見她睡得這麼熟,無聲的冷哼了一下。
她當(dāng)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居然還睡的這麼熟,怕是半夜被人賣了自己都不知道。
慕容絕塵想到這裡,眼睛裡露出些細(xì)碎的光來。
他走到慕青璃身邊,慢慢的對她伸出手去。
就在此刻,忽然外面?zhèn)鱽硇┰S聲響。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夜空中就格外明顯,更何況他耳力過人,便聽的清楚。
慕容絕塵下意識的點(diǎn)了慕青璃的睡穴,閃身躲在了陰影處,控制了自己的呼吸。
幾乎是他剛剛藏好,一個人影便偷摸的闖了進(jìn)來。
只見那人輕手輕腳的走到慕青璃的牀邊,看見她的確是躺在牀上之後,手中忽的出現(xiàn)一把利刃,就衝著她的喉嚨而去。
一刀封喉!
但是他的手卻被拉住,回頭看去,就看見一張反正冷光的面具。
這殺手也不是泛泛之輩,他沒想到慕青璃房間裡竟然有人,卻下意識的用沒有被抓住的人五指成爪直抓慕容絕塵的面門。
慕容絕塵冷笑一聲,右手寒光乍現(xiàn),指尖極快的往那人口中丟了一樣?xùn)|西,而後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拖。
殺手本想要反抗,卻不成想洶涌的痛感便順著他經(jīng)脈傳遍了四經(jīng)八絡(luò),痛的他差點(diǎn)失聲叫喊出聲。
慕容絕塵趁著這時間把他擲在地上,一腳踩在他的胸口。
他用了力氣,那人胸口的骨頭斷了好幾根。
“哇。”那人吐了一大口血,面如死灰。
他怎麼都沒想到慕青璃的屋子裡藏著這麼厲害的個人,竟然能在短短幾招之內(nèi)就將他制服。
雖說這個過程也是他自己託大,沒有防備,但對方必然是一高手無意。
慕容絕塵看著他,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你背後的主子是誰?”
這人明顯就一殺手,定是他背後之人要?dú)⒛角嗔А?
那殺手將臉轉(zhuǎn)到一邊,做出一副你要?dú)⒈銡⒌谋砬椤?
這反應(yīng)也是在慕容絕塵的意料之中。
他露出個妖嬈的笑容來:“我就是喜歡你這份骨氣。”說完之後他打了一聲暗語,片刻後冷血和無情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屋子裡。
兩個暗衛(wèi)得了慕容絕塵的命令,一般見他來了,就會自動避開一段時間,讓他和慕青璃單獨(dú)相處。
沒想到這次再進(jìn)來,發(fā)現(xiàn)屋子裡竟然溜進(jìn)來一個人。
他二人也不是傻的,知道這恐怕是殺手,自行請罪道:“屬下辦事不利,請主上重罰!”
說著便跪在了地上。
慕容絕塵斜睨了那兩人一眼:“她平日裡這般寶貝你們,我若是真的罰了還得了?”
冷血無情不知道怎麼回答,額頭上的汗滴了下來。
……他家主子這話,怎麼像是在吃醋?
可是空氣中那一絲隱隱的殺氣是什麼情況?
他倆的小心臟接受不了啊。
且不說冷血和無情內(nèi)心崩潰,地上那個殺手卻睜大了眼睛,第一次露出詫異來。
他本來以爲(wèi)今天是運(yùn)氣不好,纔會在慕青璃的房間中遇見個高手,這一切都是巧合。
沒想到這裡竟是常年有暗衛(wèi)守護(hù)。
今兒就算是這人不在,他也未必能繞得開兩個暗衛(wèi)的眼睛,結(jié)局還是一樣。
可是慕青璃一個世家千金,怎麼會有暗衛(wèi)?
他臉上的神情落在慕容絕塵的眼睛裡,後者低低嗤笑道:“這便心緒波動了?那你要如何承受接下來的事。”
他倒是不怕這人自殺,畢竟那藥會讓人全身虛脫,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慕容絕塵將人踢給冷血:“帶回去,給你一天的時間把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部弄清楚,記住,是一、字、不、漏。”
他聲音平靜,但冷血心中卻凜然。
他們那兒的刑具並非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對於帶過去的犯人,通常是生不如死。
這人又被主子親自抓住,還涉及到慕青璃,怕是真真要脫一層皮了。
“是。”
冷血和無情將地上的人帶起,復(fù)又退了出去。
等到房間裡再次恢復(fù)安靜後,慕容絕塵才又坐回慕青璃的身邊,給她解了睡穴。
慕青璃呢喃了一句,並沒有醒來。
慕容絕塵看著他,薄脣吐出一句:“惹事的本事一流,惹桃花的本事更是一流!”
這話聽起來是抱怨,卻帶了一絲寵溺在裡面。
慕青璃無知無覺,依舊沉沉的睡著。
……
第二天早上起來,慕青璃並沒有發(fā)覺不對勁。
她的屋子已經(jīng)被清理乾淨(jìng),地上的血跡也都乾乾淨(jìng)淨(jìng),彷彿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她自然是不知道昨晚自己在鬼門關(guān)上走了一圈兒,還是如常的起來梳洗用膳,打算去孫氏那裡請安之後回來覈對一下賬本。
一出門就看見紅玉在院子裡修剪花草。
“小姐。”紅玉見慕青璃出來,立刻端端的行了一禮。
“嗯。”慕青璃應(yīng)了一聲,順便看了看被紅玉修剪過後的花草,“手藝倒是不錯,我這院子裡的丫鬟都藏龍臥虎的,以後都不用找花匠了。”
其實對於紅玉這個丫鬟,慕青璃一直留了個心眼。
這丫頭的心思太活絡(luò)了。
這樣的人用在正道上到也罷了,就怕她一時受人蠱惑走上了歪路,那可就防不勝防了。
再有就是紅玉的野心大了些,找著機(jī)會就往上爬,這樣的人最適合利用,卻難成心腹。
“對了,杜鵑呢?”慕青璃這纔想起來杜鵑伺候她起牀後就出去了,整個早膳期間都沒看見她,到了這會兒都沒看見人。
“杜鵑姐姐方纔出了院子,奴婢也不知她去哪兒了。”紅玉回答吧。
慕青璃想了想,還是道:“那便算了,不等她了,霜兒和夏綾陪我去祖母那兒吧。”
說著讓霜兒去叫了夏綾,一行人向松鶴院走去。
紅玉站在原地抿了抿脣。
她就知道是這麼個結(jié)果。
小姐出門從來都是帶著霜兒和杜鵑,若是這兩人其中一個有事,也會帶著夏綾一起去,就像上次去莊子遊玩。
夏綾分明就是個纔來慕家半年的外來丫鬟,一般來說都是在外院打雜的,無論如何都分不到主子院子裡。
沒想到她偏巧是個運(yùn)氣好的,讓慕青璃看上帶了回來,幾個月的時間一路往上爬,纔多大就成了二等丫鬟,讓這滿院子的丫鬟都捧著她。
別說是她,就是她妹妹夏晴都沒人敢得罪,誰都知道以後二小姐出嫁,這陪嫁丫鬟裡必然少不了夏綾的。
紅玉想到這裡,終是下定了決心,看著左右無人,偷偷進(jìn)了慕青璃的屋子。
……
慕青璃去孫氏那裡坐了一會兒就出來了,孫氏這些天精神不太好,她們請安都是轉(zhuǎn)一圈就走。
回去的路上,霜兒還興沖沖的跟慕青璃說著編手環(huán)和在屋子裡放艾草的事兒,不想路過花園的時候就聽見了爭執(zhí)聲。
隔的老遠(yuǎn)慕青璃也能聽得見盧氏那撒潑的聲音,當(dāng)即皺了皺眉。
霜兒知道慕青璃素來不喜歡此人,便說道:“小姐,奴婢去看看,這兩天老夫人精神本就不好,別讓她們吵著了。”
慕青璃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若不是什麼大事調(diào)節(jié)一下就好,儘量別起衝突了。”
昨兒她纔給張驍下了那麼大一個套兒,今天盧氏要是作的不狠也就算了。
霜兒是她身邊的大丫鬟,說起話來便是代表了她,旁人不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