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讓晁永元吃驚,那戲份就得做足。
所以臨行前故意把複合弓都包裹起來。
這叫什麼?
這叫神秘感!
有什麼作用?
拉滿晁永元的期待感!
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呢?
晁永元一路上就屁顛屁顛跟在餘鋒後面,一雙盯著包裹的眼睛都快發光了。
十年業務員不是白乾的。
再好的產品,你要是親自給客戶講優點,那客戶至少有一半認爲你在吹。
人都是有戒備心理的。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道理,人客戶都懂。
好的業務員,是要讓客戶自己去探索產品的。
比如一些小說、電影之類的。
經常會出現過度解讀。
就連不好的地方,讀者都會變著法兒給作者圓回來,最後還要誇作者腦洞清奇實力非凡。
這樣才能證明選擇看這本小說是因爲自己品味好!
這裡涉及到心理學的很多東西。
簡單來說是找認同感。
比如某人找了一份又苦又髒工資還少的工作,當別人問他這份工作怎麼樣時,他會說這工作挺鍛鍊人的。
他總不能罵一句傻叉才幹這種工作吧?
複合弓放在這個年代,絕對可以引起不小的轟動。
哪怕只是個簡易版。
餘鋒這麼做,只是爲了多上一層保險。
這一次,他一定要讓晁永元對自己心服口服。
不管他是不是那個人的後代,晁家現在的勢力,都值得餘鋒費點兒心思拿下。
一會兒功夫,衆人已經來到山腳下。
別的地方沒有挑戰性,直接來到傳聞有老虎出沒的駝峰山。
駝峰山險峻,灌木叢生,馬在山上跑不開。
所有人下馬徒步上山。
加上晁永元父女,晁家一共來了十人。
餘鋒帶著宋鐵和關頭強。
現在一共有十三人。
晁家雖然人多,也就是晁永元、晁倩還有胡業是專門來狩獵的。
其他人都是些看家護院的,一起跟來是擔心有老虎。
晁永元畢竟老練,一路上囑咐衆人提防老虎。
順便還講了些山裡關於打獵的經驗。
這反倒讓餘鋒刮目相看了。
沒想到晁永元一副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對這些狩獵之事也是頗有心得。
怪不得他那天一見到諸葛連弩就愛不釋手。
諸葛連弩做法簡單,餘鋒昏迷的那會兒,晁永元肯定已經看懂構造了。
所以餘鋒才賣個順水人情,將製作方法告訴了他。
但這複合弓,雖然也是簡易版的,可零件裡面套零件,涉及到很多九年陳釀裡的東西,不是看看就能做出來的。
上到半山腰的時候,衆人已經把弓和箭都提在手裡了。
身子半弓悄聲走著,一是害怕驚動了獵物,二是弓箭在手隨時可以擊發。
餘鋒也給宋鐵和關頭強丟了個眼神。
三人拿出了複合弓。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大略一看,能看出這是把弓箭。
可仔細一看,這完全不一樣。
弓身好像是分成三四段拼接起來的,上面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聯結點。
最奪人眼球的是弓身兩邊還各有兩個輪子。
輪子上纏著弓弦,上下繞了兩三圈。
俊美男子胡業看了幾眼,便全都明白了。
土匪就是土匪,弓身居然用鐵做的?
鐵器是值錢,你安在弓身上來炫耀呢?
有點兒打劫來的髒錢你咋不用金子做弓身呢?
竹子做的弓身有韌性,弓弦後拉,才能將箭射出去。
這土匪竟然用鐵做弓身?
弓弦還加了三四根,難道是想要全靠弓弦的力量往出彈射箭矢?
“我說那土匪頭子,你們平時打家劫舍的,肯定不是用弓箭吧?”
“業大哥你怎麼說話呢?”晁倩一聽胡業的話,登時臉色就不好看了。
晁永元倒是沒插嘴,通過幾天的瞭解,他知道餘鋒是什麼樣的性格。
不可能因爲這樣幾句話就跟胡業翻臉。
餘鋒一臉驚訝:“哦?胡兄弟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也是同道中人?”
“我?我跟你同什麼道?”胡業被餘鋒這一句反問的有些惱了:
“這種弓你也有臉拿出來狩獵?你要是沒有弓箭剛纔就該在家裡拿一副,又不是沒有。”
餘鋒笑笑:“總不能什麼都用晁家的吧。”
“你用的還少呢?”
胡業故意挖了個坑,就等這餘鋒說這句話呢。
殊不知,餘鋒也是在等這個坑:
“是啊,白吃白喝都快一個月了,怪臊得慌,這要是讓我白吃白喝一二十年,不得臊死啊!”
“你?”
“哎?聊弓箭呢,怎麼又聊回家裡去了?”
晁永元一看不插嘴不行了,趕緊轉移話題:
“餘鋒小兄弟,你手裡這把弓,著實是新奇。”
開始咬鉤了!
餘鋒慚愧道:“哪裡哪裡,就是樣子看起來古怪點。”
餘鋒越這樣說,晁永元就越按捺不住了。
“可以給老夫瞧瞧嗎?”
餘鋒還未回答,胡業用食指抵住嘴巴發出‘噓’的一聲:
“別說話了,有獵物。”
順著胡業指的方向,遠遠的看見一隻野鹿。
餘鋒看了看,目測距離估計得有個七八十米,剛剛好在複合弓射擊距離內。
“哎,那土匪頭子,看見沒。”
胡業壓低了聲音叫餘鋒:
“這隻袍子讓給你了,你們土匪不是擅長偷雞摸狗嗎?你悄悄的過去,站到那棵歪脖子樹後面應該能射中。”
後面幾個看家護院的小廝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餘鋒瞅了一眼,那歪脖子樹,距離野鹿不過十步距離。
“不敢不敢,我們土匪也有規矩,誰先看到就是誰的。”
餘鋒漫不經心道:
“這野鹿既然是你先發現的,當然就是你的獵物。”
胡業嗤笑一聲,算你小子識相。
旁邊有晁永元和晁倩在場,胡業也不敢再多爲難餘鋒。
擡手搭弓,拉緊了弦,壓著步子悄悄往前接近。
胡業手裡的弓,當然射不了七八十米那麼遠。
起碼得往前靠近個二三十米。
但靠近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野鹿這東西膽子小,容易受驚,一旦被發現,噌的一下就沒影兒了。
看得出來,胡業肯定跟著晁永元打過不少次獵。
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幾乎沒有任何聲響。
那幾個常跟著胡業的跟班小廝窸窸窣窣說了起來:
“業大哥一出手,這野鹿沒跑了,等著喝鹿血吧,嘿嘿……”
“算那土匪識相沒敢上去,就他那勞什子弓,騎在鹿身上也射不進去吧。”
“那傢伙就是裝呢,一聽讓他射,立馬就慫了!”
就連晁永元,也是對胡業投去了滿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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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業這一身本事,都是他親自調教出來的。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看得人都忍不住憋住了呼吸。
直到距離那野鹿只剩下三十多米距離了,胡業手裡的弓弦崩得更緊了。
瞄準。
射擊。
嗖!
他媽的,偏了!
箭矢射在了野鹿前面,野鹿嚇了一跳。
原地騰空一躍而起!
嗖!
又是一箭!
一箭穿喉!
又一條箭矢射來,直接刺穿野鹿的喉嚨,將野鹿釘在了樹上。
但這一箭,並不是胡業補射的。
也不是七八十米開外的餘鋒射的。
餘鋒掉轉頭,看著後面竊笑的宋鐵。
背對著晁家衆人,餘鋒對宋鐵也是擠眉弄眼壞笑著打暗號。
口裡卻故意大聲叫罵著,那聲音好像生怕幾十米外的胡業聽不到似的:
“土匪就是土匪!”餘鋒踹了一腳宋鐵的屁股:
“人家胡少爺看上的獵物,你怎麼能搶人家的?”
“唉喲!老大別踢我!”宋鐵抱著屁股嗷嗷叫:“是他沒射中,我才射的。”
“什麼?你說什麼?”餘鋒更‘生氣’了。
“就是他沒射中啊……”
“還敢頂嘴?”
“老大,他真的沒射中啊,不信你問問,這麼多人都看見了!”
餘鋒回頭看向晁家衆人,一個個跟吃了蒼蠅似的,躲避餘鋒的眼神。
山林裡頭,胡業的臉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