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胡業換了一個人揹著,反正一會兒下去有馬。
剩下的人砍了兩棵小樹,分別把老虎的前後腿綁上去,一路擡回了晁家。
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整個晁家卻燈火通明。
院子裡,兩三個壯漢磨刀霍霍。
將那足有六七百斤重的老虎開膛破肚。
晁家老老小小幾十上百口人幾乎都圍上來了。
老虎是什麼?
那可是萬獸之王啊!
別說活一輩子了,就是活三輩子,也不可能活著親眼見到這猛獸啊!
老虎是餘鋒打下來的,想怎樣處置,餘鋒說了算。
餘鋒對著滿院子的衆人,大手一揮:
“老虎肉,人人都有。”
所有人都歡呼雀躍起來!
簡直炸了鍋了!
那幾個屠宰的壯漢按照餘鋒的要求,儘量減少對虎皮的損害。
等曬乾了,還要給喜兒做一套完整的虎皮衣服。
絕對暖和。
餘鋒興致上來了,還給衆人講起了小時候聽說過的故事:
“我小時候,聽我奶奶講過。”
“做一個空心兒的手鐲子,把手鐲子上打幾個米粒大小的窟窿眼兒。”
“再把老虎的鬍鬚拔下來,塞進這鏤空的手鐲子裡。”
“老虎的颾味和煞氣就能飄散出來。”
“你們猜這有什麼用?”
所有人都搖搖頭。
餘鋒一臉神氣說道:
“帶著這種鐲子進到深山老林,甭管是什麼野獸,見了你都躲得遠遠的。”
譁……
“別搶別搶啊,這可不是我說的,是我奶奶說的,不足爲信吶……”
爭搶的衆人哪裡聽得進去,一下子都涌上去了。
餘鋒急得趕緊大喊:
“把老虎的骨頭給我留著,我要泡酒。”
晁永元站在一旁,看著歡呼雀躍哄搶的人羣,一臉笑著。
晁家,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餘鋒小兄弟,你用虎骨泡酒,這是要幹什麼?”
餘鋒隨口答了一句:
“吃什麼補什麼,用虎骨泡的酒,有健骨止痛的藥效。”
其實餘鋒對虎骨酒根本不懂,但是以前的老闆,也就是他的那個親戚家,就是靠倒賣虎骨酒發的家。
早前餘鋒聽那個親戚說過,虎骨酒是明朝李時珍發明的,歷經多代研究,好像要添加上百種草藥,大大小小幾十道工序,歷時一年多,才能製作完成。
1993年,因爲要保護野生動物,不能再生產了。
所以虎骨酒一度被炒成了天價。
恰巧,在那之前,親戚家買了一小批虎骨酒。
都是命吶!
晁永元朝餘鋒佩服的點點頭。
原來餘鋒小兄弟還會配製新藥。
用的還是虎骨和酒,真是聞所未聞。
看向餘鋒的眼神甚至多了幾分崇拜。
正當所有人都熱鬧著呢,餘鋒笑著的臉一下子皺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
“怎麼把這個給忘了?除了虎骨,還有一個能泡酒的好玩意兒!”
餘鋒噔噔噔擠進人羣,找了好半天,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正納悶呢,不經意一擡頭,只見人羣中,馬牙連老虎肉都不要了,鬼鬼祟祟就是個跑。
“馬牙老賊,肯定剛纔聽到我說吃什麼補什麼了。”
衆人還在院子裡分老虎肉,廚房已經先行切了一塊兒給燉了端過來了。
經歷了白天這一番折騰,晁家所有人對餘鋒也更加容納了。
以前只知道餘鋒是個土匪,但是能讓二小姐晁倩看重願意結交的,肯定是個真性情的漢子。
因此倒也沒敢怠慢。
但也沒怎麼高看。
可沒想到,這些日子共處下來,餘鋒竟然是這樣一個奇才!
晁永元激動得都想要學蔡蔦給餘鋒做小弟了。
“餘鋒小兄弟,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飯桌上,晁永元不停的給餘鋒敬酒,連受了傷的胡業都不管了。
自從認識了餘鋒,晁永元的整個世界都好像開了天窗一樣。
外面的光,射進來了。
蔡蔦說過,晁倩喜好結交豪傑,都是受他爹晁永元的影響。
看著眼前正值壯年的餘鋒,晁永元心中一陣澎湃:
爲了親人單槍匹馬就敢闖殺進四五百官兵的包圍之中;
一身的老疤,那是鐵血男兒獨有的榮耀;
醫術精湛到連名聲遠揚的蔡蔦都甘願拜師;
文化造詣頗深,能教土匪認字,這是多大的氣魄。
還有讓人越練就越精神煥發,堪比洗精換髓的廣播體操。
他發明的諸葛連弩和複合弓,隨便拿出一件都能左右天下的格局。
更不用提他還有一件刀槍不入的寶衣!
今日親眼得見餘鋒搏鬥猛虎時那胸有成竹的樣子!
服了!
晁永元徹底服了!
飲盡杯中酒,晁永元心生感慨。
自己但凡能有餘鋒一半兒的本事,現在的晁家,可能早就不用藏著掖著畏首畏尾了!
而此刻,餘鋒,心情也很不錯。
他已經料定酒足飯飽之後,晁永元會說什麼。
也不管身上的傷了,敞開了就是喝。
果然,酒過三巡,晁永元神色迷離,一把搭在了餘鋒肩膀上:
“餘鋒小兄弟,老夫這一輩子結交天下豪傑無數,唯獨你,在老夫心裡是這個!”
晁永元伸手對餘鋒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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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有個小小的提議,不如我們義結金蘭,今後你我就以兄弟相稱!”
“老夫也學學那蔡蔦,看中得是你這個人,不是年紀。”
“從今往後,你是大哥,我就是你的小弟!”
“倩兒,愣著幹什麼,快過來給你大爺磕一個!”
晁倩撅著嘴,氣得直跺腳,扭頭走了。
餘鋒端起酒杯跟晁永元碰了一下:
“結拜倒是可以,我這邊父母不在了,不知伯父這邊……”
“我自己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二老早去了。”
“結拜是你我二人之事,本來敬奉天地就行,但我覺得,父母比天大。”
餘鋒頓了頓繼續說道:
“既然要結拜,你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正好現在在你家,不如我們一起去令尊祠堂牌位前許誓……”
晁永元一雙酒意微醺的眸子突然明澈了起來:
“餘鋒小兄弟這番說法倒是新奇,不過咱都是娘生父母養的,我贊同你說的父母比天大。”
餘鋒嘴角上揚:“那還等什麼,走,咱這就義結金蘭。”
晁永元站在原地不動:“餘鋒小兄弟的話雖然頗有幾分道理,但既然二老已去,咱還是不要打擾了吧?”
“怎麼?不想讓爹孃見見我這個新兒子?”餘鋒故意反將一軍。
晁永元笑容有點僵硬:“怎麼會呢,我只是覺得二老在天之靈肯定會看見的,又何必專門去祠堂呢?”
“行行行!伯父你年紀比我大,見識過的事情肯定比我多,全聽你的。”
餘鋒笑著又和晁永元碰杯,親自驗證了祠堂對晁永元的重要性,這下,心裡的把握更增加了幾分:
“那就給我幾天時間,等我把複合弓做好了,結拜的時候我好送給你!”
餘鋒把話題轉移到了複合弓上面,晁永元瞬間就被吸引走了。
兩個人不知喝了多少酒,幸虧晁家人多,硬把兩人拖回了各自房間。
聽到晁家僕人走出去關門的聲音,上一秒還爛醉如泥的餘鋒,一雙虎目突然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