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宋鐵和光頭強幾人在那兒叮叮咣咣忙活,餘鋒也沒多做打擾。
溜達一圈兒,便出來了。
滿腹九年陳釀,十年業務員打底。
以後,再也不會讓親人受任何一絲絲傷害了。
餘鋒走在路上,臉色也逐漸沉了下來。
漢武帝,爲了這天下百姓,我可以不跟你大動干戈。
但你卸磨殺驢,叔可忍,嬸不可忍!
如今我手握大殺器,又收服了一干人才,破匈八騎也很快就要集合。
雖然人數還差得很遠。
但,兵不在多而在精!
是時候,跟你碰碰了!
餘鋒腦子裡正在想著這些事情,倏忽間,看到了一個人影。
餘鋒正轉頭看去,那人影‘咻’的一下藏在了牆後拐角。
跟蹤我?
餘鋒一下子想起了那晚跟晁永元說‘反了他劉家王朝’的時候,晁永元著急的說了聲‘小心隔牆有耳’。
難道?
晁家真的有外面的勢力安插進來的探子?
不過看樣子晁永元還沒查出來是誰,不然不可能還讓那人留在家中。
晁永元沒查出來,不代表餘鋒查不出來。
十年業務員不是白當的。
餘鋒雖說不是一雙火眼金睛,但一天到晚乾的就是跟人打交道的事情。
算是閱人無數。
這世間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人,也一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
就連走路的步伐都各不相同。
每次見到陌生的客戶,首要任務,就是先記住對方的名字以及外貌特點。
這是做業務員最基本的職業操守。
也是幹了十年業務員餘鋒的職業病。
敢跟蹤我?
你閃的倒是挺快。
可老子的眼睛更快!
你露出半拉屁股我就能知道你姓甚名誰家有幾口。
我賭你的屁股沒有藏好!
餘鋒斜眼一瞥!
晁家護院洪三是吧?
跟我玩兒鬼的?
那要不咱就看看,誰更鬼?
餘鋒放慢了腳步,環視四周。
此刻身前是一條窄巷。
窄巷左右兩側也有幾間晁家沒人住的小院。
其中一院是晁家的糧倉,幾個空麻袋放在門口一輛獨輪車上。
這不是天意要我弄人嗎?
餘鋒漫步走著,突然一拍腦門,大喊一聲:
“糟糕!差點兒忘了這件要命的大事兒!”
說罷,便急匆匆小跑衝進了窄巷裡。
躲在牆角後的洪三聽到這一聲,眼裡瞬間放出光明。
跟了他半天了,啥都沒發現。
剛纔他喊什麼?
有件要命的大事兒?
這大事兒要是被我查到了,在王爺那兒又能立一大功!
趕緊跟上!
洪三腦中想罷,便撩起雙腿緊跟著跑去。
嚯哦!
這餘鋒跑得還真快,都沒影兒了?
果然是著急的大事兒!
洪三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剛閃過糧倉大門。
‘咵嚓’一腳,從背後踹來。
洪三摔了個狗啃泥!
剛要起身,一個麻袋‘欻’一下蒙在了頭上。
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噼裡啪啦捱了一頓揍。
拳如雨點,腳如狂風。
直到洪三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那人才堪堪停下。
洪三大口喘著粗氣從麻袋裡鑽出頭來。
已是鼻青臉腫。
人呢?
誰幹的?
敢不敢跟老子面對面單挑?
背後耍陰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難道是餘鋒?
他不是有要命的大事兒著急走了嗎?
那會是誰?
我洪三行事一向小心謹慎,並未得罪過人。
是什麼人要阻攔我調查餘鋒?
洪三突然想起了什麼……
那日在東渠山後山裡,虎背熊腰的賈寶寶上來就踹了我一腳。
肯定是嫉妒我打探到了有用的消息。
這小子難道?
對!
肯定是他!
原來他也在晁家安插了人手。
剛纔聽到餘鋒說有要命的大事兒,就想搶我的功勞?
呸!
做夢!
陰險小人!
賈寶寶,我洪三與你勢不兩立!
整個晁家是我洪三一人負責打探,你賈寶寶竟敢隨意插旗?
看我不到王爺面前告你一狀!
……
微風不燥,陽光正好。
新豐縣縣令府邸門口外。
一個頭戴斗笠、布帛蒙面的男子,靠在一處柴草堆後,把玩著幾根稻草,懶洋洋曬著太陽。
眼睛時不時朝向那府邸大門看看。
似乎在等誰出來。
不多時,大門微微半開,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
柴草堆後的斗笠男子立馬來了精神!
瞇眼瞧去,府邸大門裡出來那人身材微胖,面容憔悴。
正是新豐縣縣令——賀柄!
斗笠男子一拍大腿,悄聲道:
“果然被老子等出來了!”
之前急匆匆進去一個送信的,就料定賀柄這是收到什麼重要消息了。
肯定會出來。
還就等住了!
賀柄今日未穿官服,而是一件平常素衣。
自打門裡出來,後邊又有僕人給牽出一匹馬。
賀柄似乎有意低調,竟然又從僕人手裡接過一頂斗笠。
將斗笠戴在頭上,賀柄鞭鞭打馬而去。
“老子戴斗笠你也戴斗笠?”
藏在柴草堆後的男子望著賀柄的背影,口中啐罵道:
“你有馬,老子也有馬。不然讓你跑掉,今天可就白蹲守一場!”
丟下手中稻草,男子繞進巷子裡也牽了匹馬。
朝著賀柄所走的方向,悄悄尾隨而去。
此人,正是牛家村葛家二小子——葛二蛋!
只要能借餘鋒小主的手滅掉賀柄,那新豐縣縣令的位子,就是我的!
上次給餘鋒送信,從新豐縣一路跑到鴻門縣,一步未歇。
差點兒沒把葛二蛋給跑死。
轉頭回來就是砸鍋賣鐵,家中銀兩未湊夠,還偷了他老丈人新納的小妾的一副首飾。
這才換了一匹馬。
“賀柄這老小子,鬼鬼祟祟這是要去哪兒?”
葛二蛋不遠不近的跟在賀柄後面,儘量保持著不被發現的距離。
行至一處僻靜的莊戶小院門口,賀柄下馬急匆匆進去。
葛二蛋也遠遠下了馬,將馬栓在了樹上。
躡手躡腳靠近那所小院。
“這老小子是要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去?”
葛二蛋四下瞅瞅。
這小院子,獨門獨院,東南兩邊空曠,西北兩邊是一片小樹林。
倒是個清淨自在的好地方。
當然。
也方便,我偷聽點兒什麼!
嘿嘿!
葛二蛋鬼鬼祟祟繞至房後。
爬上一棵靠近院牆的樹,輕手輕腳跳進了院子。
悄悄趴在窗戶上,透過縫隙,偷看裡面賀柄的一舉一動。
只見屋子裡。
賀柄已經坐下,旁邊還有四個人。
賀柄從懷中掏出一張畫像鋪在桌子上,狠狠道:
“這就是殺害遠兒的那個土匪餘鋒!”
“我已查明,此人現在就藏在鴻門縣晁家。”
“你們幾位與遠兒有師徒情分,這個仇,就交給你們了!”
此刻站在賀柄旁邊的四人,正是他兒子賀遠除了鐵砧手劉熊以外的其他幾位師父。
只見那四人當中:
有精通騎射的‘一弓三箭驚四蹄,跑馬能射八千里’,堪稱人箭合一,江湖人稱‘箭人’的任見!
有擅長飛鏢暗器的‘狂雨鬼影梨花淚,一鏢可摧萬仞城’的風流鏢主屠萬城!
有通曉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的‘天下兵器十八般,九長九短儘可然’的清風寨寨主穆曦!
還有熟悉各種摔跤格鬥身法的‘半生習武半身瘤,一拳能敵一頭牛。’肌肉大漢曾阿牛!
葛二蛋自小生在莊戶人家,人生高光時刻也不過是念過幾天書本,能認得斗大一籮筐的字。
可這不代表葛二蛋就是個沒有見識的鄉野村夫。
眼下房間裡,站在賀柄周圍的那四人,光看那氣勢與身材,也絕對是個頂個的練家子。
“賀柄這老小子果然有點手段,我只告訴他餘鋒小主在鴻門,這麼快就查到鴻門的晁家了?”
“他孃的,賀柄有權不用,居然暗通江湖習武人士?”
葛二蛋心中暗忖:
“這老狐貍是想對餘鋒小主玩兒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