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都是對別人,你可是縣太爺家的公子,而我舅舅是鹽運司總使,想整點鹽出來,根本不是難事。”
那人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夏然心中詫然,心跳都不禁加速了起來,“咕咚…咕咚…”的像是要跳出胸口似的,面上卻裝出一臉淡定的樣子,拿起酒壺替那位公子斟了一杯,便握著酒壺恭敬的垂首站在了一邊。
鹽啊,誰不知道在古代鹽是禁止私下販售的,被逮著了那可是重罪,可她怎沒聽說這平陽縣有鹽場呢?最近的也得是在揚河那邊。
在這個時代,販私鹽可就等於是…販、毒!
而且裡面的油水可想而知,鹽可以說是國庫的主要收支,自然是要掌握在朝廷手中的。
她想起來,後世盛極一時的商人,大多是從販賣私鹽而發家的。
如今…她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這麼大一塊肥肉就在自己的眼前擺著,她如果不上去啃一口,那是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那個搖著扇面的公子擡手打斷了那還想說話的公子哥,撇了夏然一眼,說道。
“這裡不需要你伺候,你下去吧。”
夏然微微一愣,連忙從自己的心思中回過神來,對著兩人微微一屈膝。
將酒壺放回溫水中,面上依舊是一副淡定模樣。
心裡卻一直在祈禱著,別被這兩人給懷疑上了。
關上門的瞬間,她聽到那個眉心帶著紅痣的公子說道。
“不就是一個小丫頭嗎,沒見過世面的,不用擔心。”
那搖晃著紙扇的玉面公子卻只是輕聲一笑。
後面又說了些什麼夏然不得而知,但是她的心思也開始活動了起來。
她的歷史還算不錯,做玉雕的自然多少要認識些玉,認識玉就也得有一定的歷史基礎,只是關於鹽運這一塊她所知甚少。
但也明白每朝每代鹽運司可是一塊大肥肉,守著鹽山就算不貪墨分毫,就單單是商人或下面的人的孝敬,那就是一個巨大的數目了。
這兩個小子的心思動到這一塊也不足爲奇。
“哎…發財的都是人家,我也想跟著賺點
小錢啊。”
夏然嘆了口氣,扎心了,老鐵!
……
月色下牛車晃晃悠悠的緩慢行駛著,夏然一路上都在沉思著怎麼能搞些私鹽來,就算搞到了又要怎麼銷出去,這些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在她的腦子裡盤桓。
“夏然姑娘,瞧你心事重重,是不是做的不開心?”
“啊?沒,沒有。”
“那是累了?”
“沒有,我在想些事情。”
夏然擺了擺手說道,抿了抿脣,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低了聲音靠在陳俊才的耳邊說道。
“你可知道,販賣私鹽被抓住之後,會如何?”
果然,夏然話音剛落,那陳俊才就猛然瞪大了雙眸,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著夏然,一臉的驚愕。
“夏、夏然姑娘你…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啊。”
那呆子陡然大了聲音,惹的車上幾人的眼神都看了過來,夏然一驚連忙伸手去捂著那呆子的嘴.巴。
“你這呆子,聲音能不能小點,你是想害死我嗎?”
知道是要殺頭的還叫這麼大聲,這個呆子,分明是想害死她,自己腦子怎麼一熱,竟跟這書呆子說了。
有些氣悶,捂著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許俊才撓了撓腦袋,接下來的路途上,幾次欲言又止,直到下了牛車之後,才拎著自己的竹簍快走了幾步追上夏然。
“夏然姑娘,方纔我也想了一路。”
“噓…你權當我沒說,可別傳出去。”
“我省的,只是夏然姑娘,你…這是有動了什麼心思?”
夏然抿了抿脣,看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什麼人之後才小聲的將自己白天聽到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陳俊才聽的眼睛都瞪大了,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那…那是縣太爺的公子和鹽運司總使的親侄兒啊。”
“怪不得能有本事弄出私鹽來。”
夏然嘀咕了一聲。
“夏然姑娘你是要去舉報他們?”
“呸,官官相護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且不說我與他們無冤無仇
,再則,就算我正義感爆棚,我舉報了他們非但一丁點好處也撈不到,保不齊還被縣令大人和鹽運司總使給咔嚓了滅口。”
說著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她纔不傻,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纔不會去做。
陳俊才連連跟著點頭,道。
“夏然姑娘能看的如此明白甚好甚好,我還擔心…”
陳俊才稍稍鬆了口氣,只是下一秒,夏然的話直接嚇的他三佛昇天。
“我也想整點鹽來…”
“什麼?”
“我是說,若有門路,我也想整點私鹽來…只可惜手裡沒有資金…”
夏然抿了抿脣,一邊嘀咕著一邊向前走去,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然瞪大了雙眸,是了,霍三的那個彩玉還在自己手裡,前些日子說要給當了換些銀兩,後來有了財路再加上忙的,這一耽擱就將這事給忘了,也許這會兒能派上用場。
“陳兄,你想不想發財?”
“啊?我…我是讀書人,怎可做那等事,而且…”
夏然一聽那些酸腐的大道理就頭疼,連忙打斷了陳俊才。
“你娘病了總要抓藥治病吧?”
“這…”
“你欠了金老頭多少湯藥費了?總歸是要還一還吧?”
“這…”
“就憑你現在給人畫些畫,做些一對一家教能掙多少?再過些日子要秋闈了吧?你有盤纏麼你…”
“這…”
夏然的每一句話都叫陳俊才越發的汗顏,臉頰上更是火.辣辣的滾燙,夏然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過了,但是這種讀書人的清高不能有啊孩子,歷史上那些清高的大文豪,哪一個不是窮困潦倒,鬱郁不得志?
雖被後人所敬仰,但活著的時候受了多少苦,所以說…沒有銀子,啥用都沒有。
她不是愛錢財,但是錢財這種東西不能沒有,否則,當你需要用錢財去換命的時候,你連唯一的機會都沒有!
“陳兄,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者你是通過自己的雙手去掙的錢,一步偷二不搶,全憑你自己掙來的,這錢不髒,我也引以爲豪,沒錢,你談什麼骨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