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沒抵擋住那麼多好玉石的誘.惑，在大年三十的時候跟胡二爺行了拜師禮。
胡二爺一個高興，將自己用了多年的那套碾玉砣傳給了夏然，夏然當然知道那是好東西，就連唐沫，典柒垂涎了很久，連摸都沒摸到過的東西，這會兒卻便宜了一個剛入門的小師妹。
好在這個小師妹手藝確實不錯，又是個會處事的，人也隨和有禮，幾番相處下來，兩人倒也是誠信接受這個小師妹，更重要的是，在見過夏然雕出的幾個玉獅子和貔貅等物件之後，兩人再也無話。
夏然的雕工可謂無可挑剔，名聲也很快就打響了出去，就連京裡的那些個主子們個個都爭搶著要，奈何夏然這產量卻不高，一個月頂多出一到兩個就已經算是高產了，到後來名氣更大了之後，一年能出個一兩個便已屬珍品。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行了拜師禮，收了胡二爺的紅封和那套碾玉砣之後，夏然就算是胡家門下的人了。
年三十的晚上，家家戶戶早早就收了攤子，只偶有街角挑著擔子賣餛飩和麪條的老頭或是賣字畫的老太太和吹糖人的小販，到處充滿著年味。
小孩兒穿著花褂子，扎著沖天辮手裡拿著一個風車，跑起來的時候風車呼啦呼啦的轉，伴隨著小娃兒們的銀鈴般的嬉笑聲。
比起夏然成年後過的那些個沒有年味的年來說，今年過年算是她覺得最後年味的一年了。
踩在青石板路上，穿過一個衚衕就到現在住著的院子了。
遠遠的看到一老一少兩個身影站在了那裡，腳邊放著一個竹籃子，後面還有一個平板車，上面堆了些東西，金老頭似怕冷的將雙手縮在袖子裡，而些許日子不見，霍川似乎還是那個豐神俊朗的模樣，只是面上見著似乎有幾分憔悴。
夏然連忙上前，禮貌的對著兩人作揖。
“金先生，霍…霍三，別來無恙。”
“喲，才幾日不見，小丫頭倒是變的有禮貌了。”
夏然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
頭，這個金老頭，就是不能對他客氣。
“你們這是？”
“投奔你。”
“啊？發生了何事？”
夏然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圓溜溜的眼睛在霍川和金老頭的臉上轉了轉，只見兩人的面上都有些許說不清的情緒，但夏然知道，這其中定然隱藏了些什麼。
抿了抿脣便不再多問，連忙招呼道。
“瞧著日頭似快要下雪了，快些，先進去再說吧。”
上前幾步，提起地上放著的那個籃子，敲了敲門，很快田婉兒便來開門了，大年三十，他們早將工人放回去休息了，畢竟是個閤家團圓的日子。
“娘，金先生和霍三來了。”
田婉兒一看這樣子，當即便有些明白是個什麼情況了，他們家也承了金老頭不少情，要不是金大夫，夏陽當時發燒那麼厲害，保不準就去了。
而後金老頭對他們一家都是頗爲照顧的。
連忙招呼著兩人進來。
“快，快進來，這麼冷的天，我正煮了餃子，正好一起吃。”
夏景輝聽到動靜也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見是金老頭和霍川，臉上也是開心的，連忙招呼著人進門。
霍川將金老頭的東西都推了進去，本來小夏陽是有一個房間的，金老頭這一來，當即就被佔據了，不過夏陽一點也不介意，因爲他還是喜歡跟姐姐一起睡。
但這次夏景輝卻怎麼也不同意，之前是逼著沒辦法的，小夏陽過了年就六歲了，男女七歲不同席，總歸要礙著男女大防的。
外面鞭炮齊鳴，小傢伙最是愛熱鬧，一手抓了夏然，一手拎著小炮仗，走街串巷去了，霍川在兩人的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
才幾日不見，夏然瘦了，也許是抽條了，也許是最近太過忙碌。
遠處拱橋河畔有不少男女點放著河燈，夏然看著也有些心動，買了一隻河燈，提筆在上面寫了一首小詩。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這本是祭奠亡人的詩，夏然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麼歡快的日子裡想到這麼一首傷感的詩句，也許是祭奠這身子的原主，也許是在向過去的自己告別。
拱橋之上，霍川雙手負在身後，緩步走來，夏然手邊來牽著一個在舔著糖葫蘆的小夏陽，煙花在天空中暫放，隱約飄著幾隻孔明燈。
一時間夏然有些癡癡的看著那迎面走來的人，眨了眨眼睛，那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忽然伸手在她的眼前如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個糖人，遞到她的面前，夏然面上紅了紅。
“我，我又不是小孩兒，用這東西哄我做什麼。”
霍川卻只是笑而不語，直到夏然將糖人給接了過去，放在脣邊輕輕的舔了過去。
街道上遠比現代過年的時候熱鬧，在這個沒有春晚，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任何電子設備的時代，卻有著別樣的風.情。
在一個戲臺子前駐足，臺上唱著與梁祝差不多的故事，在這麼喜慶的日子裡，倒是還賺了不少人眼淚。
夏然有些唏噓，再觀旁邊的小包子，都已經點頭如搗蒜了，已然是睡著了，儘管這樣，手裡還牢牢的抓著那串糖葫蘆捨不得放手。
本來夏然是想要將小傢伙抱起來的，只是剛纔彎腰，小傢伙卻被霍川快一步抱了起來。
好在小傢伙並不認牀也不怎麼認人，只是砸了砸嘴，在霍川的懷裡挪了挪，便將腦袋放在了霍川的肩膀上，再次睡著了。
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霍川便道。
“走吧。”
“恩。”
話音剛落，一隻收便覆在了她的手背之上，夏然愣了一下，有些驚愕的看著霍川，但更多的是臉紅，一直紅到了耳朵根兒。
“你…你…”
“人多，牽著不會丟。”
夏然當然知道這只是霍川的藉口，畢竟她骨子裡是一個懂得情愛爲何物的成年人。
只是從霍川的大掌中源源不斷的傳遞著陣陣火熱…讓她根本不忍心掙扎開，甚至是甘願沉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