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是那先前消失了的霍川,這會兒正端端的站在那裡,身後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心頭瞬間就鬆了口氣,是了,剛剛一定是在擔心這人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又或是在氣這人的不言一聲就消失。
起初步子邁的很大,幾乎算是小跑著,可越是近了,她的腳步便越是慢了下來,最後乾脆裝作沒看見那人,本想著從他身後繞過去,卻忽然看到他身後跟著的東西,猛然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你…你…你…”
連續說了三個“你…”驚的似乎都不會說話了,圓圓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小巧的嘴.巴更是因爲驚訝而微微張開,似有些合不上一般。
向來沒什麼表情的霍川竟破天荒的微微彎了彎嘴角,冰雪初融,大抵就是這個樣子,這個男人,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表情就這麼會撩妹,儘管穿著粗布衣衫,但還是遮掩不住他那英俊的容貌,讓她不禁想起一個詞兒“蛟龍絕非池中物”。而很顯然,眼前的霍川就是那頭蛟龍!
總有一天他會化龍而去,離開這裡,回到他的天地去。
“怎麼?”
“這些東西怎會在你這?”
搖了搖頭,夏然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霍川身後赫然是兩隻駿馬,那駿馬後面拉著的平板車上堆著的,怎不是那王老頭的鹽巴啊!
那些不都被土匪給強去了麼?
怎會,怎會在霍川這裡?
一個很危險的想法在她的腦子裡一閃而過,她抖了抖手,指向霍川。
“你…你搶劫了?”
“不,是買的。”
“你買的?兩千五百兩呢,你哪裡來的銀子?”
兩千五百兩對他們現在來說可真不是少數了,一般農戶數十兩便夠精打細算的用一年了!
霍川卻是搖了搖頭,頗爲淡定的說道。
“不是我買的,是你買的。”
“我?你還是別跟我打謎語了,直接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霍川指了指她的腰間,夏然愣了一下,連忙去摸自己腰間的錢袋子,左右摸了一圈,果然沒了!
這奶奶的古代連個像樣的口袋有沒有,把錢袋子掛腰間或是揣袖子裡,不就是要賊惦記著麼?
這樣的情況下不偷纔是對不起自己吧!
夏然憤憤,可轉念一樣又不對,自己那錢袋子裡撐死了八百兩白銀,不能再多了,離那兩千五百兩可差遠了!
“你…你不會就以八百兩將這輛車的鹽巴都給‘買’回來了吧?”
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再說霍川是“搶”的了!
誰只那霍川也是個臉皮厚的,竟恬不知恥的點了點頭,甚至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夏然都快暈菜了,伸手捂住胸口,真尼瑪扎心。
遲早要被這些有錢人給扎死!
“有你這麼強買強賣的麼?”
“起拍價五百兩。”
“那只是最底價,價格都給擡到兩
千多了,你…你…”
一時間夏然都氣的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了。
這個傢伙可真是強悍,分明就是搶過來的,偏偏還說是買的,這般強買強賣還說的這麼理所當然,也是沒誰了。
見著夏然臉色微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惱的,一時間霍川倒是有些捉摸不透這小丫頭的心思。
實際上現在的夏然也不過虛十四,要是擱在現代,那還是一個發育並不完全的小孩,這些日子的勞累和操心讓她著實瘦了一圈,臉上雖還見圓潤,但一來她年紀小,二來五官端正,反而更顯得幾分可愛來。
望著那,馬兒拉著的班車上的兩車鹽巴,夏然一時間說不出半個字來。
“他們也只搶來的,我白白多給了他們二百兩。”頓了頓,霍川又道“你若是不喜,我便送回去。”
“別別別。”
夏然連忙阻攔,她哪裡是不喜啊,面上滿是遮掩不住的笑容,紅光滿面的樣子,再誇張一點,只怕那嘴.巴都快裂到耳朵後面去了,一面滿心歡喜得意,一面拍著馬屁說道。
“你可真是厲害,那麼些個賊人,你就這麼解決了?我道你去了哪兒,原來是去做買賣了。”
這買賣做的可比她省事多了,只可惜白白多搭進去了二百兩銀子,一臉諂媚的問道。
“你就沒再留一些下來?”
很顯然,霍川並沒有想到此時,以至於夏然現在又是身無分文窮的叮噹響了,只剩下那兩板車的鹽巴。
頭疼了,東西是弄到了,可又要怎麼賣出去?
這東西總不能擺個小攤子沿街叫賣吧?
老話說的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麼多的東西藏也藏不了,可一時間也不可能全部都出了手。
夏然正愁著要如何處置的時候,連自己的小手被某個大手給拽了住都沒意識到,直到冰涼的軟膏抹上她的手背,她才“呀…”的一聲,猛然回神,下意識的便想要抽回手卻被霍川握的更緊了幾分。
夏然到底是個姑娘家,哪怕就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被一個男子這般握著手也該會臉紅心跳,心頭亂撞的,更何況夏然這個內裡其實是一個老姑娘了呢。
“你…你…你…”這是做什麼?
又是一陣“你”個沒完卻說不出話來,滿面通紅,比之之前更紅潤了一倍不止,那個臉上都快滴出血來了,紅豔豔的好不可愛,像是已經熟透了似得,反觀霍川,卻依舊是那一副不茍言笑的嚴肅模樣,倒更顯得是夏然動了歪心思,只聽那人不急不緩的說道。
“金老頭給的藥膏,上次他見你手上有傷,便讓我拿給你用。”
“噢…原來是這樣,替我謝謝金先生。”
這會兒倒是稱起先生來了,平時不也是一口一個金老頭的喚著。
只是那金老頭這些日子對她著實太好,又是送湯藥又是送軟膏,都到他脾氣古怪,如今看來並不是那般。
“那這些鹽巴…便還得勞煩你先找個地方藏上一藏,明日我便去跑幾家酒樓…”
霍川卻
不贊同她現在就出手,一來現在風聲正緊,二來,夏然後面沒有人庇佑,這麼大的貨量難免要招來一些人的忌憚和眼紅,若是叫人盯上了纔是大大的不好,所以這點,夏然也是愁,她原本也沒想著能盤這麼多下來。
沒辦法,誰叫夏然上輩子就是一個只會玉雕的老宅女呢,從沒碰過這種暗地裡的交易,自然也沒有門路。
霍川本想將這事給擔下,可這樣一來不免就有將他的行蹤和身份暴露的可能,他現在還不能暴露行蹤,更不能暴露身份!
他其實哪裡是失憶了,只是尋的這麼個藉口好留下來罷了。
“罷了,明日再行商量,好貨在手總不會怕給砸手裡。”
“好,此物受不得潮也受不得熱,山上田裡也是萬萬不能藏,我便去與金老頭打成招呼,要他將後院的雜屋收拾出來,至於這兩匹馬…”
雖不是千里良駒,但也不識爲一匹馬。
夏然卻是半分也不猶豫的說道。
“賣了吧,你且不要出面,明日我找村裡的王小二拉到牲口市場上去賣了,多少也能有些銀子進賬。”
可惜是可惜了些,但若那些歹徒順著馬兒找到了他們,到時候恐怕就不是好解決的了,倒不如一開始就將這點可能性給切斷。
霍川略微點了下頭,他也正有此意,只是日後運鹽巴就不那麼方便了而已。
……
夏然可是高興的一宿都沒睡的著,另一個被窩裡是小夏陽,她傻笑的聲音都快把小傢伙給驚醒了,第二天一早起了也是滿臉的春風,只可惜她現在還是囊中羞澀,只不過她篤定,這只是眼前的情況而已。
第二天一早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了陳俊才一合計,他也有些驚訝於霍川的“強賣強買”但他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事已至此他也總不可能綁了那霍川去報官,更何況就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怎可能架的過霍川那練家子呢。
只是讓夏然高興的是,這批貨陳俊纔是拍了胸.脯保證定能一個不留的全部賣出去。
夏然起初有些不信,覺得陳俊才這話未免太過誇大,但事實證明,她那看人的眼光向來不準,當陳俊纔將四千兩銀票放到她面前的時候,她的眼睛瞪如銅鈴,絲毫不比見到霍川身後跟著兩批拉著鹽巴的馬兒的時候遜色。
“這…你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哪裡哪裡,其實這也是託了夏然姑娘的福。”
四千兩啊,白.花.花的銀子,哪怕就是放在現代也是一比可觀的財富,在這古代不僅能買個院子估計還能翻新一番,保不齊還能有餘留。
可把夏然那個激動壞了的。
“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有你們這些朋友,我夏然真是…死而無憾了。”
人生都圓滿了,那陳俊才卻是滿臉不悅的沉了臉色,說道。
“你這番話可真是生分,我當我們早就是朋友,再則,這筆銀子又不是都給你一個人的。”
是了,怎麼這也該有些辛苦費吧,而且夏然這人向來就不是個小氣人,當即便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