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破地方啊,七拐八繞的,頭都暈了。”
沈紅菱嘀咕了一句。
這一段路沒有人帶領卻更不比之前的好走,眼看著簡簡單單的一條道兒,但其中卻包含了五行八卦之陣法,若不是陳俊才略有涉略,只怕四人都過不去,這也算是對來客的一個考驗。
過了月門,只見一個灰褂老者恭敬的站在那裡,光看那衣服的料子便知道與外面的小廝不是一個級別的,手裡拎著一個燈籠,燈籠上貼著一個剪紙的“柳”字。
見著四人的時候笑瞇瞇的彎了彎腰。
“四位貴客,請隨我來。”
“多謝。”
後面的路並不遠,不出白米便進入了一個大廳。
只見那大廳更爲華貴,中間是一個偌大的臺子,周圍四散著幾張桌子,但此刻並沒有人,倒是二樓有幾個包廂裡已經坐上了人。
不就是買賣私鹽麼?還搞的這麼噱頭!
夏然心裡嘀咕了一聲,並沒有說出來。
跟在那老者身後上了二樓包廂,那老頭說了句“四位稍等”然後便退了出去,很快便有侍女送上了一個牌子和一個可以搖晃的鈴鐺以及一本菜單。
夏然嚥了口口水,光是看這裝修和檔次,這裡的餐點肯定也貴的離譜。
待那侍女放下這些之後,陳俊才才說道。
“這裡是柳園,專門是黑市上用來拍賣東西用的,這些東西都上不了檯面,前兩天有人在這裡賭了塊毛石,價格擡到了十萬兩之高,結果切出來之後,就是一塊破石頭。”
“那人傾家蕩產了吧?”
賭石啊,運氣好一.夜暴富,運氣不好,瞬間傾家蕩產,一下子擡到了十萬,不知道是那人的眼神不好還是那石頭上面開出花來了!
十萬兩啊,對於現在的夏然來說,那可不就是一個天文數字麼。
“瞧你那出息樣,區區十萬兩而已,怎可能傾家蕩產。”
沈紅菱哼了一聲,她那早死的娘給她留下的嫁妝就不止這麼點了。
“扎心了老鐵。”
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捂著胸口,這個丫頭,不扎心會死麼?她是窮人,是窮人啊!
“老毛病又犯了?我早叫你找個大夫瞅瞅,你偏不聽。”
“沒事,你少說話,我就不疼了。”
瑪德,還不都是被你刺激的!
那沈紅菱也不惱,不說話就不說話吧,當即便拿起了菜譜,翻看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招來了侍女,手指在菜譜上戳了戳。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來一份,還有這個燕窩粥來個四份。”
正在跟陳俊才探討著問題的夏然恨不得立馬撲過去搶過那菜譜,然而事實上她也真是這麼幹了,一把摁住那菜譜,紅著眼睛看著沈紅菱。
別衝動啊紅菱女俠,你這麼一點,會吃窮我的!
“幹什麼?”
“不…不餓…還是等會再點吧。”
“噢,那燕窩就三份。”
“額…”
夏然那個心痛啊,深深的覺得帶她來根本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還是說,你想點?”
夏然鼓足勇氣撇了一眼那個菜單,瞬間就被
那菜單上昂貴的價格給嚇懵逼了。
這踏馬的是在搶啊!
要是換做以前,她會本著不虧待自己享受爲上的原則,但是現在…就這上面的幾樣東西,把她賣了都吃不起啊!
“這…這…”
夏然那個尷尬啊,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庫,足不足夠自己撐起這個臉面。
那邊沈紅菱卻已經將菜單交還給了那侍女。
“就先這幾樣,記在我哥沈慎元的賬上。”
“好的沈姑娘。”
啥,這裡還能刷臉麼?
夏然可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有錢就是好了。
可惜了可惜了,她沒口福嚐到燕窩的味道了。
很快,下面便傳來一陣動靜,只見兩個穿著藍色長衫的侍者走上了臺,將手中捧著的盒子放在了臺上。
接著走上一個穿著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嬌媚無骨入豔三分的美.豔女子,妝容精緻,額間還點綴一個綻放的花朵,更顯嫵媚。
想來應該就是主持人了。
“各位貴客遠到而來,媚娘這廂有禮了。”
聲音更是嬌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對著衆人欠了欠身子,從夏然的這個角度看去,都可以看到她胸.前的波濤,嚥了口口水,乖乖,可真是大啊。
忍不住擡眼瞟了一眼霍川和陳俊才,只見一個依舊是一副萬年不化的面癱臉,一個是眼觀鼻,鼻觀心,聖賢心中坐,妖邪不可侵的樣子。
嘖嘖,這兩個還算是男人麼?
不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麼?這世上柳下惠能有多少?
而且在夏然看來,柳下惠能坐懷不亂,要麼是喜歡男的,要麼就根本是有那方面的隱疾罷了。
一個晃神間,下面的媚娘都已經將開場白給說完了,這會兒都已經切入了重點。
“今晚拍賣之物不多,只三件。”
“就三件啊,估計沒什麼看頭。”
沈紅菱泱泱的說道。
夏然不禁覺得自己有些想多了,到底是世家女子,又是個個性飛揚的,怎會是一個見識短淺的閨閣女子呢。
反觀她,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甚熟悉。
很快,第一件拍品就由人捧了上來,是一件玉如意,那媚娘大致講述了一下這玉如意的來源和歷史,便說出了報價。
“起價五千兩,每次加價一百兩。”
“我有不好的預感。”
夏然忍不住說道。
惹來了另外三人的側目,似乎在問她爲什麼會這麼說,夏然便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我不明白,只是買個鹽而已,爲什麼要弄的這麼麻煩?”
買個鹽巴而已啊,跑到超市就能買回來的東西,在這裡怎麼整的更買寶石似得?
還是說,在古代連個鹽巴都是寶貝啊。
陳俊才輕咳了一聲,說道。
“這…咳咳…”
“嗨,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這純粹就是我大哥的惡趣味,他這個人喜歡附庸風雅,可又是一身銅臭味,經常做一些讓人家摸不著頭腦的事。”
“你…”
夏然更驚訝了,這沈紅菱到底
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連這事也知道?那可是販賣私鹽的大罪啊。
說好的江湖兒女最講道義的呢!
“我大哥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上次跟我爹在書房議論的時候,我不小心聽到的,他們都以爲我不知道而已。”
說話間,侍女推開了包廂的門,將先前沈紅菱點的東西送了上來。
果然是三碗燕窩!
夏然那個心疼啊,扎心了扎心了!
“太膩了,我不吃。”
說著,霍川只是撇了一眼那碗燕窩,似乎真如他所說那般對燕窩沒有絲毫興趣。
那邊陳俊才也只是拿起筷子,夾了筷子菜入口。
“我向來不喜這些女兒家喝的東西。”
“哼,不喝就不喝,沒人逼你們喝,我一個人喝三碗!”
對面的夏然眼巴巴的看著沈紅菱。
紅菱女俠,你怕不怕肚子撐破?我可以幫忙分擔的真的!
……
很快,四人一邊品著菜餚,一邊看著下面的情況。
果然,鹽巴是最後一件出場的貨物,起價很低,只要五百兩,足足一千石,夏然迫不及待的搖了搖鈴鐺,心裡祈禱著千萬別有人搶了,她老本都快搭進去了。
只是上帝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接連竟有兩人跟著搖鈴。
每搖一次,便加一百兩,夏然有些懵。
“這東西也很搶手?”
她用五兩銀子足足翻到了五百兩,而這個鹽巴,投入五百兩,按照市場價估計也就值個四千兩,而那兩人就像槓上了似得,幾次飆升便加到了近兩千兩。
“你怎麼不搖鈴了?”
沈紅菱這會兒“天真”的問道,一臉的“求知若渴”。
“我又不傻,再加上去並不合算,虧本的買賣我可不做。”
夏然死鴨子嘴硬的說道,雖然這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囊中羞澀。
如果那兩方在這個時候收手的話,多少還是能賺些的。
“無妨無妨,就當是來見見世面,我也是第一次來柳園。”
陳俊纔將梯子遞到了夏然的腳邊,夏然輕咳了一聲,這時候若是再不知道順著梯子下去,那可真就是傻子了。
“你說的對,人生啊,總是要多積累一些經驗嘛。”
最後的價錢在“兩千五百兩”的位置打住,再除去手續費以及其他費用,這哪裡還能賺到?
“我聽說,這李老闆和王老闆是死對頭,只要是對方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搶過來。”
沈紅菱忽然說道,這麼大的八卦,她怎麼現在才說出來!
“你們剛纔沒注意到麼?不管是這個還是其他兩件東西,都是這兩家在擡價,我估計這鹽巴其他人都不想要,所以纔沒跟著瞎擡價。”
“啊…原來是這樣。”
我勒個去啊!夏然心裡那個鬱悶啊,死的可真是冤!爲什麼偏偏碰上這兩個瘋子啊!
真的是要瘋了!
“現在該如何?”
“打道回府唄。”
夏然泱泱的站了起來,雙手抱在胸.前,她不開心,很不開心。
感覺白花花的銀子都從自己的口袋裡飛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