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瞳墨發(fā),任由滿頭黑髮四處張揚,滿身張狂氣勢,天下唯有此一人。
此人除了是他大師兄之外還有誰!?
雲(yún)子諾怔住了,他聽師父說過,凡是脫離塵世前去修煉的人,是不可能再回塵世的。可如今在他眼前的,可不就是那個整個宗門都引以爲傲的大師兄嗎! Wωω? Tтkā n? c o
雲(yún)子諾一個激動,眼睛猛的睜開了。恍恍惚惚間,那滿是人影的景象在一剎那消失殆盡,隨之而來的是刻骨的疼痛。
疼的他禁不住低聲呻、吟了起來。
疼痛讓他有了一絲的清醒,也讓他想起來之前他被魏茵茵殘忍虐待的過程,還有那最後的他被扔在牀上的等待死亡的記憶。
然而,現(xiàn)在?
“醒了。”
牀邊上傳來一陣帶著笑意的聲音,暖暖的,似暖流。
雲(yún)子諾微愣,緩緩的偏過頭去,入眼,果然是他大師兄那凌厲中帶著不言而喻的溫柔的金瞳:“師、師兄。你怎麼回來了?”
“算出你快死了,你師兄硬是衝破了三關大門,跑回來救你的。”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隨後一個身影自他師兄的背後走出來,即使同爲出塵之人,可雲(yún)子諾仍舊被眼前的這個人給驚豔了一把。
雖然他戴著面具,但這個人的清若出塵的模樣,就連他,都覺得神聖的不可侵犯。
然而說出來的話又讓他還在塵世的感覺:“出來就出來吧,還順便把我也給拖累了。等回去之後,那幫子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可又要找你我的麻煩了。”
那人似無奈的攤了攤手,有些誇張的搖了搖頭。
“那幫老怪物拿不得你我。”
雖然他家大師兄的面上仍舊是那副帶著淡淡笑意的模樣,但云子諾發(fā)誓,他好象在他大師兄的眼睛裡看見了一絲不同以往的情緒!
就當自家?guī)煹軟]有瞧見端倪,他站起身來,雲(yún)子諾這纔看清他家大師兄後面還揹著一柄巨大的看起來很是沉重的一把劍,那劍通身泛著淡淡的光暈,煞是好看。
“我與蕭遙出來不宜過的太久。傷好之後,就讓小鶯將你帶回宗門吧。”
雲(yún)子諾一愣,點點頭:“師兄放心。我的事情完了之後,自然會回山門的。”
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身離去的人停下了身,立在他旁邊的蕭遙擡起頭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突然微微搖了搖頭,回過頭來頗爲憐憫的看了躺在牀上的雲(yún)子諾一眼。
雲(yún)子諾還未明白那叫蕭遙的人爲什麼會如此的看著他,就聽見他家大師兄依舊清潤的聲音傳來:“上一世。你負了她。她賜了你毒藥,選擇讓你死。這一世,你救了她,她賜了你解藥,選擇讓你活。”
雲(yún)子諾呼吸微微一頓,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大師兄的身影。
大師兄從未渡劫,可是卻天生擁有宗門無法駕駛的無上能力。他有時候能演算出就連師父都演算不出來的東西,所以當大師兄說出這些他根本就算不出的東西來之後,除了微微的驚訝之外,心臟卻是不知爲何,開始有了一絲的抽痛。
若非定力尚可,他幾乎都要向他那從小崇拜到大的大師兄衝口而出:“不要說了!”
不要說了。
他在心中這麼
想著。
蕭遙瞇著眼睛看著躺在牀上的雲(yún)子諾眼底泛出的波動,突然就感受到了一絲微風自腳下而起。
他與這個人的身影開始逐漸的變的飄逸起來,蕭遙聳聳肩,不再言語。
恩,這畢竟是人家的事,跟他無關嘛!
“你的紅劫已渡。兩世姻緣已了,回去吧。”
話音一落,兩個人的身影忽然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云子諾依舊愣愣的盯著大師兄所消失的地方,耳邊一直繚繞著大師兄的話。
半晌,他才喃喃道:“是。”
思緒拉了回來,雲(yún)子諾看向那立在火光沖天前的身影,半晌,他偏過頭來對著一直盯著他若有所思的小鶯笑道:“回去吧。”
小鶯眉頭一挑,咧開嘴角,不再言語抓起雲(yún)子諾的衣領便沖天而起,向著宗門疾馳而去!
二師兄的紅劫已經(jīng)渡完,接下來就是她的了!
自從大師兄帶著那個叫蕭遙的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突然就涌現(xiàn)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不是害怕的恐慌,是即將失去大師兄的恐慌!
不容許!不容許!
即使那個叫蕭遙的是個男人,她也絕對不會容許有一絲的偏差出現(xiàn)!
小鶯的速度很快,他離她的距離越來越遠。
可不知爲何,他仍舊能夠看清她的一眉一眼,像是刻在骨子裡一般,即使相隔萬里,即使世世輪迴,他也依舊能夠認清她的容顏。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雙眼驟然化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暖意,似春風,似流水,似三月輕撫在臉上的柔嫩柳芽,微笑綻放在他乾淨的面龐上,帶著祝福,帶著真心,帶著永不相見的別離。
就在小鶯與雲(yún)子諾消失在上空的時候,蘇莫轉(zhuǎn)過了身來。她那漆黑的雙目定定的直視前方,邁著不再猶豫的步伐,一步一步的離去。
而就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刻,那不斷燃燒著的火光裡,突然無聲的出現(xiàn)了一幅又一幅的畫面,似是老舊影像機在播放一部黑白電影一般,一段一段,又一段。
當蘇莫的衣角即將消失在角落裡的時候,那火光裡一抹與雲(yún)子諾極度相似的身形突然一怔,隨後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來,對著蘇莫的方向緩緩一笑。
蘇莫消失,火光瞬間而滅。
一陣風吹過來,那燃燒到一半突然滅掉的木堆瞬間碎裂成一粒粒泛著微風的晶瑩小球,隨著又一波的春風,徹底的消失在了空中!
又過了兩日,一直風平浪靜的南夏皇朝突然又動亂了起來。
原因無他,而是因著皇帝南玄珒皓一直不納妃也不封后,爲著皇室子孫操心不已的太后娘娘就創(chuàng)辦了一場宮宴。
這各大官員與各大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都樂意至極,連忙將自己家的閨女給帶了出來,好盼望能夠讓這位眼毒的太后娘娘一眼相中。
這場宮宴比起尋常來也沒什麼不同,唯一讓人不解的是太后娘娘一直在刁難那位剛剛進門不久的允小王妃,到最後的時候,太后娘娘以送子觀音爲由將允小王妃給留在了榮華殿。
至於太后娘娘爲何要如此的刁難允小王妃,衆(zhòng)人似乎都在那個送子觀音上找到了原因。
這一代的皇室子弟不知都怎麼了,好兩個王爺只娶了一妻,連個小妾都沒有,還有幾個王爺別說妻跟妾了,就連紅顏知己都沒有!
那些個年紀尚小的就不說了,可這些個已經(jīng)成年許久的是要怎樣!?
難怪太后娘娘要發(fā)怒啊,換作是他們這些世襲家族,恐怕早就被剝奪了身爲貴族的權(quán)力,打發(fā)鄉(xiāng)下去種田了!
不論哪個時代,人丁單薄的話,很容易被其他國家給盯上!
就跟在家門口,你家只有一個孩子,然而人家有三四個孩子,打起架來的話,自己家的孩子肯定會吃虧啊!
又更何況這種升級到國與國之間?
所以當宮宴結(jié)束的時候,雖然沒有被選上的人心中惋惜哀怨,卻也並沒有其他的什麼心思。
而當慕容千夜將太后娘娘給他納了二十三妃的事情告訴南玄珒皓的時候,那坐在椅子上的小小身影終於有些不淡定了。
他騰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在桌子邊來回的踱著步伐,轉(zhuǎn)頭盯著慕容千夜:“魏太傅可有提議?”
“那裡面有七人是魏氏旁支。”慕容千夜淡笑一聲,這小子他從小看到大,知道他性子極爲隱忍,就算是面對當時要被柳氏刺死也沒有露出一丁點慌張的樣子,如今只不過是幾個女子而已,倒叫他慌了陣腳。
雖然一國皇帝註定皇宮佳麗三千,但不知爲何他的心中一直都在排斥著這些。冥冥中總覺得這樣做是不對的,所以當聽到自己有二十多個妃子的時候,他能不慌嗎!?
偏偏他的這位好師傅還笑!
忍不住撫了撫額頭,南玄珒皓有些頹廢的坐到了椅子上:“朕,朕要跟她去談談。”
慕容千夜微彎的脣角淡了下來,沉思了一會兒,淡淡道:“過些日子吧。”
雲(yún)子諾剛死,她以送子觀音的假象將魏茵茵留在宮中,此刻並不是去找她的時候。
南玄珒皓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這些他又如何不知?
他偏過頭看向窗外,半晌,突然道:“慕容先生,什麼時候,這天才會亮呢?”
慕容千夜順著南玄珒皓的視線望向了窗外,目光沉了沉,笑道:“三更天已過,離黎明,不遠了。”
而此時,榮華宮中,殿裡的所有宮人都被蘇莫遣派了出去。
蘇莫坐在長榻之上,微微瞌著的眼睛慢慢的擡起來,看著坐在她面前的魏茵茵。
見她視線傳來,魏茵茵輕輕一笑。
“只是以一個送子觀音就想將本王妃留在這裡嗎,”魏茵茵淡笑道,似乎在她面前的不是什麼太后,也不是什麼魏初雪,只是一個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普通人。所以她的口氣裡,還透露出一股子的清高在裡面。
“也罷,宮中確實煩悶,太后娘娘想必想要有個人陪著說說話。”見蘇莫不語,魏茵茵繼續(xù)道:“恰巧王爺今日一早便出了府,本王妃就是呆在這裡一段時間也並無不妥。只是希望在天黑之前,娘娘能夠?qū)⑾胍f的話,都盡數(shù)的說完吧。”
蘇莫慵懶的支起身子,擡起手撫了撫眉眼,漆黑的沒有一絲波動的雙目淡淡的盯著一直掛著笑容的魏茵茵:“這天,怕是不會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