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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應劫桃花

湛藍的天邊飄著幾朵薄薄白雲;一片銀白,連綿起伏的山脈腳下,一片稀稀離離地小樹林。黧、黑相間的枯枝上豎著數不清的白色尖利的小冰刀,也有著一些是高高的小山晶瑩底座兒,潔白的山峰。微風吹過,洋洋灑灑。

山腳下,林子邊兒上一個矮矮的土牆,裡面頭幾間茅草房。枯黃的短牆,厚厚的雪白的頂。

好一派沁人心脾的景象!

右手的一間茅屋裡飄出濃濃的中藥味。

走進小屋,爐火很旺,把整個小屋烤的暖烘烘的。木牀上,徐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艱難地爬了起來。他似乎傷的好重,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出道以來,還沒有可以讓他受這麼重的傷的,這一次卻是死裡逃生:

三日前,徐海音追著盛思雲、劉瑊到了一處石屋外。那是一間獨門獨戶的石屋。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海音想聽聽他們的談話。可是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徐峰懷著無盡的疑惑,伸手推開門。

那屋裡卻連一個人影也沒有。不因該呀?這屋子獨門獨戶的,我是親眼見到他們進去的啊,怎麼可能沒有人?屋裡一定有機關。海音不懂陣圖機關,自然不敢冒闖。遂,轉身欲走,另待時機。

不料,被人偷襲,揮劍搕飛了兩枚銅袖圈一支袖箭。劉瑊帶著一幫黑衣人揮兵器迎了上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黑短打,束髮、護腕、腰帶一律銀色嵌著飛鷹圖案。只有劉瑊是金色的飛鷹圖。那似乎是一種標誌。經過激烈的廝殺,海音終於除滅了那幫殺手。

可是四面八方卻投來了無數的霹靂雷火彈。無奈中,海音被逼進了石屋。剛一落地,石屋門戶關閉,反扣了。無數的暗箭射來;漆黑中,徐海音聞聲辯位,終於躲過了這一輪暗箭;齒輪轉動聲未落,又有多少雷火彈射來,海音盡力躲著藉著電光火石的瞬間他終於找到了門的方位。將身子利箭般投了過去。又一輪暗器射來,這一次他沒敢用輕功了,因爲他正的不知道還會踏中什麼樣兒的機關,會擊發什麼樣兒的狀況。只得揮劍硬接。擋開這一輪,徐峰用足了內力,將那石門擊碎,卻問身後疾風呼嘯而至,再想避開依然來不及,不得已只好盡力避開了要命的部位。海音被銅錘擊中了肩部,身子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

落在了石屋前的空地上,左肩疼得動不了;體內氣血翻騰,怕是受了極重的傷。可是他沒有喘息的機會,因爲劉瑊又逼了上來,身後還有著十餘名黑衣人,這回看清了,方纔比她進石屋的就是這些人,每一個也都是黑衣銀帶,所不同的是他們髮帶上嵌的是梅花圖案。他們還想故伎重演,海音卻對劉瑊下了殺手。擒賊先擒王嗎!

斬了劉瑊首級,徐峰抽身就走。然而,他傷得太重了,奔出數裡便倒地不起,失去了知覺。

當徐海音再次醒來,才發現自己的衣物配飾都不見了,只剩下佩劍留在牀頭。強扎爭著坐了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只穿了一身中衣。頭有些發暈坐不住,只好斜倚著牆,胸口仍隱隱地痛著。

一位長者進來,雪白的髮髻,雪白的鬍鬚,胖胖的身軀,臉上一條皺紋兒也沒有,精神抖擻、容光煥發。腰中束著軟帶,護腕、劍靴,腳步輕快,幾乎聽不到呼吸的聲音;看來是位世外高人。海音想要起來,老人摁住了他。很親切雲:“少俠功底不錯啊,這麼快就行了。”海音在牀上欠了欠身道:“請恕晚輩無禮了。”老人笑了笑曰:“不在這些虛禮上。好好躺著休息吧!能留住小命兒已經很不錯了。”說著將棉被替他掩了掩道:“少俠的衣物沾滿了血,我孫媳已經替你去洗了,差不多也該幹了吧?”

正說著話,一位少婦捧著衣物進來,整整齊齊放在海音牀頭。在衣服上面擱著他的玉佩、金印等他的物件兒。老人捻著鬍鬚曰:“老夫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徐峰雲:“前輩請講。”老者曰:“在少俠的東西里發現了幾樣非尋常人能有的東西。敢問少俠可是身居要職?”海音回雲:“在下徐峰,在朝愧令二品武職供奉。”“哦。”老人點了點頭。

海音雲:“此番徐海音身蒙大恩,來日定當報還。”老者笑曰:“不需要,不需要。老朽是個武癡,徐峰名頭不小,待你好了,比劃幾招,就是報恩了。”海音笑曰:“一定。還未請教前輩高名。”老人淡淡雲:“老朽單通。”“啊——”

徐海音大驚失言。這單通可不是個等閒之輩。早在五十年前就名動江湖,正直剛猛、心計謀略無可匹敵,人稱江湖第一劍客,布衣鐵膽劍客。近三十年來倒是銷聲匿跡。有的說是退隱了,有的說是亡故了。不想今日有緣,倒遇著真神了。海音費盡全力穿鞋下地鞠了一躬。單通見他這樣忙扶著,一旁單通的孫媳也幫著攙扶。海音轉頭道謝,卻驚呼:“靖王妃——”原來,單老劍客這位孫媳與周凌凌長得一模兒一樣。只見她梳著沖天馬尾,兩綹垂髮在額前,遠山眉舒揚似劍,丹鳳眼內蓄精芒,身材纖細婀娜。看來是自己認錯人了。忙道:“在下失禮了。姑娘寬恕。”

那少婦笑雲:“沒什麼好怪罪的。我叫範雪娟,丈夫單宏。這是我們的爺爺。”聽她的話倒是個乾脆爽直的人。海音微微一笑仍回到了牀上。

雪娟替他蓋了蓋被道:“聽少俠剛纔的話,我和那位叫什麼王妃的很像?”海音頷首曰:“很像。她叫周凌凌,是靖王爺的嫡妃。和夫人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她不懂武術,個性內斂文靜,夫人粗狂好爽。”“哦?”範雪娟來了興致曰:“我倒想見識見識不會功夫的我是個什麼樣兒的感覺。”海音雲:“嗯。待徐某痊癒一定替夫人引薦。”

雪娟忽然,一拍額頭,跳著腳道:“哎呀——糟了。光顧著說話了,飯糊了。”說著風風火火地跑出去了。

單通搖頭笑雲:“老這麼毛毛躁躁的!”轉頭向海音道:“徐少俠身體狀況不佳,先歇著吧。老夫有事出去幾日,如果有什麼需要就找宏兒。”海音點頭:“前輩請便。”單通頷首走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彪形大漢,一臉憨直,但身輕矯健,一身功夫。甕聲甕氣雲:“爺爺叫我過來一下。我叫單宏,有什麼事兒叫我就好。”說著搬了個小桌放在牀前,向外面喊道:“雪娟弄好了。”

“哦——”雪娟在外面應了一聲,端了飯菜進來。就放在徐峰的牀邊。他們也在牀邊各自端碗坐了。弄得徐峰怪不好意思的,忙道:“兩位。在下還是穿了衣服起來吃吧!”雪娟笑曰:“呵呵——官宦人家就是講究多,你現在這個樣子坐起來都難,還想著規矩。唉——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們回自己屋裡吃去吧。”說著就站起來準備走了。

徐峰忙道:“夫人誤會了。”雪娟道:“什麼夫人不夫人的,要是不嫌棄叫嫂子就好。”徐峰只好依了他們。不過,看情形他夫妻倒是挺對脾氣的。

飯後,雪娟和單宏收拾了碗筷走了。

海音躺在牀上,想不到那樣的一個範雪娟,竟然嫁給了那樣子的單宏。兩個人卻又是那樣的恩愛。我和逸然若非皇上橫刀,此刻又何嘗不是一對令人羨煞的。唉!她與我此刻君臣有別,海角天涯,現在五個月了吧?她還好嗎?臨走時,靜軒說:她被李暮青盯上了。也不知道,現在還安不安全……想著,伸手拿過了逸然繡的香豬帕,又開始了對她的思念。

東都洛陽嗎?並沒有下雪,也沒有太大的風,只是好冷好冷。至皇上處置了皇后,治理後宮的重任就落在了東方曉、尤玉鳳、樂妃的肩上了。現在,樂妃出了事,逸然和玉鳳的事務就更繁重了。忙了一個多時辰了,逸然與玉鳳相伴而行,出來解解悶兒。兩班人馬前呼後擁。

遠遠地看見沈美人和杜美人陪著陳婕妤在亭子裡解悶兒;被陳婕妤使得跟兩個婢女兒似的,那陳婕妤很是輕狂。那陳婕妤也是個依權杖似的。從前,只是有倩妃壓著,她不敢罷了。而今,樂妃落獄;東方曉身子重少管這許閒事;玉淑妃忙不過來。她便想者,整倒了一個少一個。整不倒的也使個方兒壓制著。把後宮裡那些位分略低一點的欺負了個遍。今兒天冷,她就專選了這個風口子,拿著沈、杜兩美人在此立威。自個兒裹得跟糉子似的;卻叫沈美人赤著手替她剝葡萄皮,那皮也不許扔了,就叫杜美人託著。可憐沈、杜兩位美人,被她治的苦不堪言。

玉鳳性子急,動了氣,咳了一聲,走了過去。陳、沈、杜三個慌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見禮。玉鳳卻不叫她們起來,看了一眼盤中去了皮的葡萄雲:“哦?你們也愛吃葡萄?”沈、杜兩個不敢多言。陳婕妤只好回“是。”

玉鳳微微點頭曰:“本宮也愛吃,不過本宮愛吃冰葡萄。陳婕妤你心細靠別人本宮不放心。這葡萄你要一個一個親手剝出來,就在這裡,看著結了冰,我送去含象殿。你們都起來吧!”說著轉身走了幾步雲:“哦!對了沈美人、杜美人你們跟我走,本宮有事交代。”沈、杜兩個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跟著走了。

陳婕妤看著那盤葡萄罵雲:“什麼東西?比我還狠?”卻又不敢不依只好邊罵便剝了。

走了一段沈、杜兩位美人還跟著。玉鳳雲:“在那兒凍了很久吧?都回去暖和暖和吧,別再凍出毛病來了。”沈、杜兩個看著東方曉不敢離去。逸然笑雲:“回去吧。我沒事。玉淑妃是看不慣你們受欺負才那麼說的。快去吧!”沈、杜兩個這才謝了恩,走了。

東方曉見她們都走遠了,方雲:“你讓陳婕妤凍在風口裡。吹壞了怎麼辦?那葡萄結冰又豈是一時半刻就能夠的?虧比想得出來?”玉鳳笑雲:“葡萄結冰,我是沒試過。不過去了皮因該就快了吧?等一個時辰,結了冰就放她,結不了冰也放了她。至於凍壞,應給不會吧?我就是看不慣她欺負人,要她吸取血教訓。你看她,先治了樂妃姐姐,又拿沈、杜兩個作威,這是看見的,那看不見的指不定怎麼損哪?有我們在,就由著她這麼輕狂?那後宮裡誰還聽咱們的?她既然以地位壓人,我也這麼治她。叫她心裡難受,最難說。這叫以毒攻毒……”東方曉笑曰:“你呀!”

身後有人云:“她倒是該治,看不出來,玉鳳還挺懂內宮裡這些事兒的!”她二人聞聲回頭;卻是皇上獨自一人站在了身後。忙回身見禮。禮畢。皇上笑雲:“玉鳳,你先回去。陳婕妤凍出了冰葡萄叫她給朕送去,就說朕愛吃。”玉鳳領旨走了。

逸然凝眉曰:“若她凍不出冰葡萄怎麼辦?難道就叫她那麼一直凍著?”皇上看著她雲:“你——關心她?”東方曉雲:“皇上將後宮託付於我,無論喜不喜歡,都不能叫她出事,不是麼?”皇上攙住她邊走邊雲:“別擔心,以這會兒的天氣,不出一個時辰總能凍出冰凌的,更何況是剝了皮的。一個時辰至多也就是傷風。讓玉鳳說朕喜歡,替朕送來她或許就不會那麼恨玉鳳了。也算正了宮闈。”逸然聞言深深地看了一眼皇上。看來,她也不是完全那麼無情無義。臉上浮出一絲欣慰。

皇上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繼續道:“年節前,朕欲做一次大的調整:年節各國來朝中宮不宜空置,真喝母后商議過了立你爲後;玉淑妃打理後宮是把好手但是不通文墨,易落人彀陷,只能做助手,冊爲貴妃;樂妃身逢大劫,飽受苦楚,事情了了進位德妃,仍舊幫你處理宮中雜務;陳婕妤……品行不端,即不安分,又愛撥弄是非,過了這件事,朕不想再見到她了,攆出去吧!沈、杜兩個……冊爲昭容、昭媛。因系內廷之事向你先打聲招呼。”

東方曉推辭雲:“皇上,諸妃進位,臣妾並無異議。只是臣妾生性懶待不喜多事,實在不宜爲後……”皇上聞言停下來,冷冷的看著她道:“爲妃、爲後有什麼區別?難道你還有其他想法?”東方曉聞言心頭一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出來。面上依舊平淡曰:“皇上、太后約定:皇兒誕生。立我爲後。皇兒尚未出生就行立後之舉,不嫌太急了些嗎?不能言出必行,皇威有損;眼見得月份大了,難道不顧及皇兒安危?”李漼聞此言,面上倒是放鬆了許多。緩緩雲:“這倒是真的。那,這樣大事由你來決定。宮中雜務交由玉鳳處理。重要事情,一定要你親自過問。分寸自己拿捏,別太累了。此次外邦來朝,皇后臨朝以示凝重這是我朝慣例,否則無後會貽笑大方。”東方曉無奈只好謝恩雲:“臣妾接旨,謝皇上恩典。”皇上點頭,拉了她起來。他們依舊緩緩地走著。

逸然低著頭邊走邊雲:“各宮都有晉升那穆妃如何安排?”皇上沉沉地舒了口氣雲:“朕與她夫妻一場,她還算賢德,只是懦弱了些,就冊爲賢妃吧!”逸然聞言不住搖頭自嘲曰:“當初聖上選妃擇後,穆夫人就忌憚我,恐我傷及小姐後位。哼哼——不想今日我果然背信棄義奪了她中宮之爲。唉——真真的天意弄人啊!”

他夫妻興步緩行,無意間已到了紫宸殿外。東方曉停步欲歸了。皇上凝視曰:“進去陪朕坐坐。你好久沒進過紫宸殿了吧?”東方曉沉思雲:“是。”

終於,還是陪著皇上進了殿內。皇上令殿內伺奉上茶點。自己坐在了一張小桌邊,逸然就那麼低頭站著。皇上搖頭曰:“我們之間。就真的生份到這種地步了?”東方曉依舊默默不語。皇上嘆了聲曰:“坐吧。”東方曉緩緩地在其下手側身坐了。皇上凝視殿外雲:“真懷念陪你在聽蕭閣的日子啊!你雖然常拂逆朕,卻能看得出,你是真心當真朋友的。如今,雖長伴身前,爲妃爲後,卻事事小心冷淡……有時,在你眼裡甚至能看到仇恨——真叫人心酸呢!”

他那樣深情。東方曉卻置若罔聞,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

皇上盯著她的臉,半晌都不曾將目光移開。悲雲:“在你心裡:朕真的就那麼配不上你麼?”東方曉淡淡雲:“皇上貴爲九五,相貌堂堂、文武兼備;天下那個女子敢說您配不上她?只是……皇上給臣妾的那一晚,有太多的恐怖、太多的不可憶……臣妾……臣妾始終……邁不過去。”皇上聞言那神情心痛極了,咂舌無語。東方晨露果然誤了朕。長嘆一聲不再追問。

聶羣在殿外報雲:“稟聖上,蘇國舅回來了。”皇上高聲雲:“喧。”東方曉起身雲:“臣妾迴避一下。”皇上卻雲:“不必。海音走後,宮中缺乏高手,朕已讓他進宮守衛。你日後也是要常見的。”

蘇俊從外面進來,見東方曉也在。拱手低頭雲:“不知娘娘在此,外臣失儀,容臣稍後再稟。”說著轉身欲走。皇上阻止曰:“靜軒留步。逸然過來時只帶了幾個宮女,朕不放心,你先送她回綾綺殿。再來回話。”蘇俊拱手曰:“微臣遵旨。”東方曉再次行禮曰:“臣妾告退。”皇上輕輕:“嗯。”了一聲。

二人從紫宸殿裡出來。一路走來較上回生分了許多。東方曉和蘇俊一前一後走著。蘇俊始終低著頭,看也不敢看她。

忽然,東方曉開口雲:“聽說,蘇國舅與趙王交情很好?”蘇俊只冷冷曰:“是。”東方曉本想問他趙王、皇上、蕭明月的事。可是看他冷冷冰冰一個字都不願多說的樣子,便不再問了。蘇俊的心裡卻東方小的意思。知道她因爲趙王的關係厭惡他了。

陪著東方曉進入綾綺殿,蘇俊告辭。臨去時,卻忍不住雲:“娘娘還會幫我妹妹說話麼?”東方曉不解曰:“爲什麼這麼問?”蘇俊道:“因爲臣趙王的關係……”東方曉微微一笑雲:“聽姐夫說,他也曾是個癡情種。可惜後來變了。你呢?會因爲他恨我麼?”蘇俊毫不猶豫道:“不會。趙王——人已逝,他的恩怨就隨他化了吧。”東方曉點了點頭。

蘇俊轉身出來。卻正碰到李娉從出王府而來。二人檫肩而過。李娉只覺得他俊美非凡,風度翩翩竟在徐海音之上。背後盤龍鞭甚重,必是膂力過人的。心中不覺多了幾分欣賞。

李娉進殿中,見了東方曉便問:“皇嫂,剛剛出去的是什麼人?”東方曉正整理著剛脫下的披風,雲:“樂妃的兄長,蘇俊。”李娉聞言卻異常驚喜道:“原來是他?他就是蘇靜軒?”東方曉將披風交給琴娘,好奇的回頭曰:“是啊。怎麼了?”李娉很興奮道:“是他?他就是玉面神鞭!當今江湖少見的一流高手。尤其是輕功堪稱一絕。他怎麼會在宮裡?”東方曉笑曰:“你說的那個……那麼好的人就是他麼?”李娉使勁兒點頭雲:“是啊!行俠仗義、貌美無雙、功夫超羣。人稱神來之筆的玉面神鞭——蘇俊。怎麼樣?厲害吧?”東方曉笑著搖頭曰:“唉!哪裡還有個王府千金的風範!”李娉卻不管那個纏著道:“嫂嫂——你就告訴我她爲什麼在宮裡出現嗎?”說著撒起嬌來。逸然道:“是皇上,召他來駐守內闈的。”

李娉高興地在地上走來走去。口裡自語:“這麼說,我可以常在宮裡見到他了。”;“蘇靜軒,果然不負盛名!唉?皇嫂一定認得他,能否——替娉兒引薦引薦?”東方曉有些爲難曰:“可是,蘇國舅對我似乎有成見,恐怕幫不了你。”李娉聞言有些失落了。

東方曉看著她失落的樣子,想起當日自己仰慕徐海音,不惜打簾偷窺的情形,又能比她好多少呢?本以爲,母親親訂鸞盟,可隨心意。不想今日,母亡、盟斷、勞燕分飛 。不覺傷神起來。李娉和蘇俊若能成就,倒是一對兒令人稱羨的璧人兒。繼而曰:“我雖幫不上你,皇上與他卻是內親,說不定能幫得上忙。”

李娉聞言又高興了起來雲:“好,我這就去。”可是沒走幾步,又停下來道:“我就這麼直眉瞪眼的去了,蘇公子會不會看不起我啊?”東方曉看了看天色雲:“這會子,陳婕妤也差不多該到紫宸殿了。你去燙一壺御酒送去,就說我的話;恐冰葡萄太寒吃了積食,送壺酒驅驅寒。”李娉開心雲:“多謝嫂子,皇兄見了也不定多開心呢?”說完便開心地去辦了。

李娉果然燙了熱酒,又盛了幾樣小點心送了去。

紫宸殿內,皇上與蘇俊正對弈消遣。陳婕妤捧著冰葡萄悄悄侍立,並不敢驚擾。通報了一聲,李娉捧著熱酒點心進來。皇上斜眼瞟見了問曰:“娉兒不在綾綺殿和逸然做伴兒,跑來這兒做什麼?”說著依舊低著頭思考著下來的部署。似乎就是不經意的問了一聲。

李娉捧著酒和點心笑曰:“皇嫂怕您吃了冷葡萄積食兒,叫我送來謝熱酒、點心,暖暖。”皇上聞言,將手上的棋子對回了棋盒子裡,喜雲:“擱哪兒吧;陳婕妤,你也放哪兒;秋痕再叫御膳間做幾樣配菜來。”秋痕去了。

碧欣打了水來淨手。皇上向蘇俊雲:“靜軒,你也淨了手,陪朕飲幾杯。”蘇俊稱“是”。在另一個銀盆裡淨了手。與皇上對坐而飲。皇上向陳婕妤和李娉曰:“都回去吧。”陳婕妤福了一福退了出去。李娉卻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去了。

皇上瞟了一眼李娉,她的意思,皇上也大概知曉了,卻不露聲色。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漼方緩緩放下酒盅雲:“靜軒,棋路老道精湛;朕若要勝你一子半子都很艱難。卻從來都問過,蘇卿年歲幾合了。”蘇俊放下筷子,剛要站起來回話。皇上笑曰:“就坐著吧!又要起來坐下,又要磕頭謝恩,麻煩的緊。你只管向朋友般坐著回話也顯得親近些。”蘇俊方又坐了雲:“微臣二十正了。”“哦。”皇上頷首。

又吃了幾口,皇上雲:“不笑了。是否有了中意的姑娘?”蘇俊聞言竟想到了一張臉;形容清麗脫俗,笑容甜美,可是她已爲人婦了。忙收了神色,搖頭曰:“沒有。”

皇上以肘支著桌子,向前傾著上半身,看著他笑雲:“那麼你喜歡哪一類的?”蘇俊想著東方小的樣子隨口雲:“沉靜、涵雅、膽識過人,對感情……忠貞不二……俠骨豪情……”皇上笑雲:“說書呢?天下竟也有這樣完美的女人?”蘇俊聞言,暗雲:我怎麼就想到她了?東方曉可是皇上心尖子,這話說給皇上聽,難道想步徐海音的後塵?皇上與海音自幼相交,觸及此事,尚且容他不得!更何況是我?蘇俊啊蘇俊,你不是以俠義著稱的麼?怎麼棄友情於不顧了?怎麼可以對朋友的心上人動了心思呢?

蘇俊這邊走神兒,皇上已問了不知多少句了。見他心不在焉的問雲:“噯——想什麼呢?問你都不回答?”蘇俊回神。皇上繼續道:“你與朕可是內親,若有了朕與你做個筏子。可不興跟朕不老實哦!”蘇俊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曰:“臣在回想,到底有沒有見過那樣的姑娘?天下到底能有幾個那樣的還女孩兒?”皇上笑了一陣,雲:“朕這裡倒是有一個差不多的。就是朕的堂妹:長的嗎?也還算楚楚動人,文武全才。沉靜涵雅嗎?就好像差了些。不過,膽識過人、俠骨豪情呢?那是絕對足夠了。至於對感情……忠貞不二嗎?朕沒見過她對誰動情,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一點就需要你自己去發掘了。怎麼樣?”

蘇俊尷尬的笑了笑,推脫雲:“沒見過,等見過了再說吧?”皇上雲:“就是剛纔進來送熱酒、點心的姑娘。名叫李娉,今年一十九歲。與你倒是年歲相仿,家境也很合適。不妨交往一下。”蘇俊淡淡一笑曰:“方纔臣以爲是內眷,沒敢擡頭,還是見過了再說吧!”皇上笑著搖頭,招呼他繼續喝酒。

亥正初刻,皇上令人撤去酒席。內侍來討侍寢名錄。皇上似乎很不自在,出了半晌神兒,曰:”朕就歇在紫宸殿吧,不需要伺候。“那太監得了喻走了。

秋痕近來奉茶插口雲:“貴妃娘娘擔心著您的龍體。似乎也有了走近您的思議,你怎麼反倒……”皇上的臉色不好了,秋痕忙住了口。

蘇俊看在眼裡猜想;皇上必然是怕與貴妃同室,會心緒失控再傷害到她。這份胸懷,這份珍愛,著實叫人敬佩啊!

正想著,聞皇上吩咐:“靜軒,你仍往偏殿睡去。朕提過的事,好好考慮一下。”蘇俊遵旨出來了。皇上也打發了其他人出來。獨自個兒在紫宸殿裡煩惱著。

秋痕也悄悄出來,坐在石階上發呆。眼中含淚,神情凝滯。看情形,這也是個爲情所苦的人。

蘇俊倒在苗龍牙牀上,想著皇上的話,好心煩。輾轉了一陣,依舊睡不著。起身下來,又觀見皇上的燈依然亮著。皇上逸然在殿裡來回走動著。正殿外,秋痕也還在石階上坐著。蘇俊微微搖頭,嘆了聲。真是:一縷相思,幾處閒愁!

蘇俊二次上牀,將睡未睡之際。有宮人來報:前幾天在宮中出現過的那個男人又出現了。此刻,正劫持了樂妃硬闖宮門。曲寒星投鼠忌器正在僵持。皇上急忙與蘇俊同往。

後宮門處,衆衛士都不敢逼得太近。他劫持的畢竟是皇上的妃子。若有差池誰敢擔待?有一青年正劫持著樂妃逼著皇上妥協。三尺青鋒橫於樂妃頸下,已見了血痕。蘇俊手擒鋼鞭,銀牙緊咬卻不敢妄動分毫。

矮樹後,暗影中,東方曉與李娉靜觀待機。

皇上暗自盤算:即使,令侍衛們放行,此人對樂妃殺心已現,脫身之後也必治樂妃於死地。

那青年依舊拿樂妃威脅著皇上:“讓開——否則殺了她!”

“素聞公子對她有情。難道今夜捨命而來,只爲殺人殉情?”衆人聞聲觀望。那挾持者亦靜待下文。黑暗中走出了身懷六甲的東方曉。只見她微微含笑緩步而行。邊走邊雲:“依我看,傳言不真。”那人反駁曰:“爲何不真?”

“公子即對蘇妍一往情深,怎捨得消香消玉殞?”逸然依舊向刺客從容而行。走之皇上身邊,皇上一把扯住,關切雲:“你幹什麼?”東方曉神秘一笑,輕輕捏了一下,瞟了眼蘇俊,移開了皇上的手;繼續往前走著。

那刺客有點不知該怎麼回答了。逸然看出了這個人不善言辭繼續雲:“你看,樂妃頸上血印已深。可見公子並不懂得憐香惜玉,那‘深情’二字從何而來?”那刺客依舊嘴硬曰:“胡說。”逸然卻依舊曰:“她死了,你以爲就可以脫身了麼?公子可有否想過,這位樂妃娘娘,在皇上心中是個什麼分量?你可否想過若皇上的耐心沒了,他一聲令下。宮裡也不過是少了個無足輕重的女人,而您是否能脫得出這重重圍困?您來也不過是爲了達成一項任務,賠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那人有些猶豫了。

東方曉微微一笑又云:“公子年少英豪,何苦尋這不歸路?蘇妍生死與你何干?又何須爲她賠上性命?不如……公子放了她,以我爲人質。我東方小怎麼也比她在皇上眼中更有分量吧?你看,我身懷皇嗣,又不會武功,要脫身,我是不是比她更合適些?”此時東方曉已然離刺客很近了,皇上的心都已經提在了嗓子眼兒。斜眼處,蘇俊也偷偷地向刺客身後移動著。那青年有些動心了問雲:“你真是東方曉?”東方曉逸然沒有停步,只是緩了許多。雲:“在這宮裡自聖上登基以來,不就只有我這麼一位妃子有喜的麼?公子可還聽說那一宮有喜了?”年青人想了一下雲:“好。那你過來。不過我是奉命來殺樂妃的,你也是個百搭。”東方曉停了腳步,雲:“那不行,要公子放了樂妃我纔過去。”刺客雲:“放了她,我完不成任務。也是個死。”逸然佯作思考了一陣的樣子道:“樂妃安靜從不生事,你那主人怕也是衝我而來的吧?你放了他,抓了我,既能那我要挾皇上放你走,又能完成任務。還能全省而退。如何?”

那倒也是。刺客臉上浮出一絲輕鬆。道:“好。你過來,我就放她。”東方曉故意向後到了一步,笑雲:“你當我們不識數?樂妃在你手上,捎帶手殺了她,擒就住我了。那可不行。”青年冷笑雲:“你識數,就不會那你自己換她了?”東方曉微微點頭道:“也是哈!不過,她哥哥玉面神鞭蘇俊曾說過:他妹妹死了,要我們孃兒倆陪葬。你殺了她,我們也一定是死的。落在公子手上,應該……不會那麼慘吧?”青年覺得她的話似乎在理,微微點頭道:“好,你先過來。”東方曉向後又退了一步曰:“不行,我過去了你不放人怎麼辦?”青年反問曰:“我放了人,你不過來,我豈不是死的了?”東方曉逗他道:“也是哈!”故做思考的樣子,偷眼見到蘇俊已在那人背後了。繼續道:“那……這樣,你推她在我身上,順手就把我抓回去了,怎麼樣?”那人目測了一下曰:“不行,我夠不著你。”東方曉曰:“不如你把劍指向我心口,再推她。”

那青年冷笑,思雲:將劍指向她,一掌拍死樂妃;我既能完成任務,又能得東方曉脫身,便答應了。豈料他的劍剛離開蘇妍之頸,就給蘇俊砸中後腦海,見了閻王。

以此同時,東方曉也軟倒在地,不知人世了。李漼急了,撲上去,抱起來急忙忙去了綾綺殿,衆人也跟了去。

一盞茶的功夫,恍惚間東方曉看到了大家都很安全。她又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綾綺殿裡,衆妃嬪皆再。因爲蘇妍的緣故,蘇俊也跟了進來。在御醫確診東方曉吾愛之後,就在綾綺殿逸然的寢宮裡。皇上替樂妃平反曰:“方纔刺客的話,你們也聽到了,那不過是有人在藉故污衊樂妃。樂妃無故受累,無罪開釋。”陳婕妤卻進言道:“皇上這裡面漏洞頗多啊!當日樂妃曾說;那男人是假扮宮女、落湖,誘她上當。可爲何當日卻沒有一個人聽到有人喊‘救命’?樂妃落獄那男人又來宮中。與劫持其出宮。以嬪妾愚見:分明是他二人私情甚深,那姦夫是抱了必死之心來救她的。可見,樂妃穢亂宮闈並不冤屈。求皇上治其應得之罪。”

東方曉剛剛醒來,聞聽此言氣憤道:“住口。樂妃若有姦情,爲何自揭瘡疤,請你和琴娘去偏殿觀看?你與各宮並無深交,且平素惜金如命,爲何偏偏當晚遍邀各宮賞戲飲樂?那男人既與樂妃有私,小小玉佩何時不能送,卻偏偏選個衆目睽睽?樂妃下獄,他既來相救,在場人有身份的不在少數,爲何偏偏選中她,以作保命?樂妃頸下傷痕觸目驚心,他爲何沒有絲毫不忍?分明有人慾置樂妃死地而後快,設計陷害。臣妾亦請皇上聖裁。”

她一翻義憤填膺的陳詞,倒給了皇上一個很不錯的切口。只聽聖諭曰:“東方貴妃懷柔天下,捨己救人,寬仁大度堪當大任即冊爲皇后;蘇氏青梅,含冤被屈,冊爲德妃以作撫慰;陳婕妤,心懷叵測,構陷嬪妃,不敬尊上,欺壓良善,賜杖殺。”陳婕妤聞言立時嚇癱了。東方曉聞言也吃了一驚。侍衛們進來帶了陳婕妤出去。蘇妍磕頭謝恩。東方曉也欲下榻謝恩,卻被皇上阻止曰:“免了。你怎麼敢以身犯險?嚇死朕了。”

東方曉疑心陳婕妤之死,乃自己好惡所致。恐再累及無辜,淡淡曰:“承蒙聖恩,銘感於心,今晚不過投桃報李,進了應盡之事。”皇上卻拉著她很真切雲:“虧了無事,否則朕要她陳氏連坐。”東方曉與皇上相識十日非短,今見他動了殺心亦不敢相違,也謹慎了起來雲:“臣妾曾聽人說蘇國舅武藝精湛,方敢出此下策。也幸有蘇國舅在場方保得我們母子平安。讓皇上掛心了,臣妾萬死。”

皇上微笑頷首曰:“果然,蘇國舅功不可沒,封爲四品忠武將軍。進宮守衛。”

蘇俊叩首曰:“聖上恩寵,臣愧不敢領。守衛內闈更是不便。唯願逍遙江湖以安此生。若聖上有什麼不解之困,臣也願丹心報效。”皇上微微皺眉雲:“國舅莫非有什麼不解心結所以不肯進宮效力?”蘇俊忙道:“微臣生性散淡,恐非爲官之才,以免誤國。”

皇上吁了口氣曰:“好吧!朕仍賜你四品忠武將軍,可隨時出入宮禁。紫宸殿執事令牌你且留著,說不定什麼時候用得上。”蘇俊謝了恩起來。深深地望了一眼東方逸然,走了。暗思:她竟如此信得過蘇靜軒!

衆妃嬪退去,皇上有心留在綾綺殿。東方曉自然看得出皇上的心思。暗自思量:今晚陳婕妤之死乃拜我所賜。如此看來我亦不能隨興而云了。只是,今夜……當做何解?想著不覺凝眸。

看著她的神情皇上似乎也明白了她的心意。攬過逸然在面頰上深深一吻,嘆了聲。雲:“聶羣,擺駕紫宸殿。”皇上走後,東方曉這才鬆了一口氣。令琴娘服侍安寢。

一切安定了。綾綺殿外,蘇靜軒悄然而立,凝眸遠望。雖然什麼也看不到,心下卻依舊無限感慨。終於,緩緩離開了。

綾綺殿裡,李娉看著東方曉睡熟了,走了出來。遠遠地看見有一個男人離去,忙跟了過去。方知是蘇俊。二人的情形,一時間有點尷尬。蘇俊也不知該說些些什麼,又覺得不必跟她解釋。淡淡雲:“公主找在下有什麼事嗎?”李娉搖了搖頭雲:“遠遠地看見這邊有人,過來看個究竟。。蘇國舅不是早就離開了嗎?”蘇俊聞言只覺得心中不甚自在,也懶得跟她多言,舉步便要走。

卻見,一道黑影向綾綺殿寢殿而去。李娉職伺於此,轉身欲追,被蘇俊一把扯住。李娉急了曰:“皇嫂有危險!”蘇俊搖頭曰:“不會的。”李娉不解:“你怎麼知道?”蘇俊眉尖一挑曰:“你不信?跟我慢慢地過去,看個明白。”李娉點頭。二人緩緩走去。

夜幕中,徐海音靜靜地站在逸然的窗外。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海音長嘆一聲轉過頭來。蘇俊含笑懷抱銀鞭,依牆而立;李娉很平靜的站在旁邊。。海音走過去解釋:“我在宮門,聽說貴妃娘娘受驚昏倒了。來看看,因爲是無旨進宮,怕給你們招惹麻煩,不想還是驚動了你們。”李娉無語。蘇俊笑雲:“我們奉旨守護,你還能不跟過來?倒是你,就不怕招致殺身之禍?”海音黯然曰:“劫後餘生,我也只想到她罷了!看來這一世,是走不出她的影子了!”

蘇俊皺眉失笑,很怪異的表情道:“劫後餘生?……就那兩塊料?不會吧?”海音很嚴肅道:“那倒不是,只是遇到了很厲害的機關。”蘇俊方憶起那天巷子裡李暮青的話“他?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未知了?”忙道:“怎麼樣?你還好吧?”海音看他一臉關切的樣子,玩笑雲:“還好。小命兒還在。”蘇俊擺手道:“去——我說你今天速度慢了好些。這回可是舍了命了。”海音苦笑一下雲:“好了。不給你們招麻煩了。走了。”他們肆無忌憚的玩笑著,就彷彿沒有李娉在場。

海音走後,蘇俊並沒有急著走。反而坐在臺階上和李娉聊了起來。這是他認爲必須做的善後工作,爲了逸然;也爲了海音。“可以陪在下坐會兒嗎?”蘇俊第一次用這樣的口氣和她說話。

李娉吃了一驚,又歡喜起來,也坐在臺階上。含羞雲:“好啊!”側目低頭,面露羞紅,她也是個絕代佳人,那韻味也足以令人銷魂。

可是蘇俊連看也沒看過她一眼,只是凝眸遠方雲:“你似乎,對海音的來到並不意外?”李娉淡淡道:“沒有什麼好驚奇的。皇嫂對徐將軍的有心,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了。”蘇俊暗驚,問雲:“宮女們傳的?”李娉笑雲:“哪個宮女、太監敢傳這個?是皇兄親自告訴我的。從她們認識到成親……”蘇俊來了興趣曰:“可以講給我聽嗎?”李娉遲疑了一下,下了決心道:“好吧。不過你不可以告訴別人是我說的。”蘇俊點頭。李娉方道:“鹹通元年,皇兄下詔選妃,靖王兄以外的遇到了周氏王嫂……就這樣皇嫂爲了徐將軍舉家的性命,答應了太后的賜婚。逼著徐將軍寫下了退親文書,嫁給了皇兄。而皇兄,爲了不再加深對皇嫂的傷害,也心守了他們之間的約定,做了一對這樣的夫妻。”

蘇俊聞言長長的嘆了一聲,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要去守著皇上了。”李娉點頭。蘇靜軒也離了綾綺殿。

一路回來,皇上已然休息了。自己緩緩地進了偏殿。倒在牀上想著今晚的事情;李娉的話。自語云:“說她聰慧吧?竟爲了別人拿自己的命去賭!說她傻吧?那幾件大事處理的叫人如此敬服。勿怪,海音如此待她。唉!”一聲長長的嘆息,卻他此刻的心境,緩緩地合上了雙眼,沉沉睡去。

這邊,李娉卻因他的禮遇而興奮的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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