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三,是個好日子。徐海音見逸然身體大好了。便陪她四處走走。午時在城外一處農(nóng)戶家一同吃飯。雖然只是些野菜、饅頭。就鹹菜、喝米湯,但吃慣了山珍海味,吃些清淡的倒也爽口的很。秋痕、碧欣跟著,也覺得農(nóng)家生活愜意得很。吃了飯,臨去時海音與了那農(nóng)家十兩紋銀。老兩口高興地送了他們出來。
海音四衆(zhòng)並沒有立時回城,卻在野外撕鬧。徐海音還特意給逸然抓了只兔子回來。東方曉抱在懷裡愛的很。言談之間自然與前些日子不同。天黑下來纔回了馨香苑。海音得了聖旨在此當(dāng)差,也住在馨香苑的一個小院兒裡。一進(jìn)門就見皇上兄弟及柳氏在正堂坐著,忙上前見禮。皇上見逸然抱著兔子回來,氣色與離宮時大不相同。心裡也很高心。共同在馨香苑進(jìn)了完善。臨別拉著逸然囑咐了幾句。還賞了海音一壺貢酒。
馨香苑外,皇上、聶羣立著。不大一刻碧欣出來。皇上揹著身子云:“這些日子郡主的起居如何?”碧欣回雲(yún):“依奴婢的猜想,郡主必是心氣不順?biāo)隆G靶┤兆樱ぶ骱苁遣缓谩>竿鯛敺驄D、穆公子、穆小姐常來做伴才見氣色好了些。這幾日徐侍衛(wèi)常給郡主帶些布花、鳥啊、竹蜻蜓啊什麼的。郡主玩兒著玩兒著就好了許多。尤其是今天在城外一戶農(nóng)家,郡主吃著野菜、饅頭、稀粥竟有大好的跡象了。”皇上點頭道:“好,你回去吧。”碧欣應(yīng)聲去了。
聶羣進(jìn)言道:“看來,郡主果然是瘀著了。多出去走動走動興許就大好了。”皇上頷首,與聶羣笑著走了。
二更天,大家都去睡了。東方曉悄悄的起來,坐在亭子裡看星星。不一會兒,徐海音也來了,坐在對面曰:“你怎麼出來了?”
東方曉依舊悠然的看著星星道:“這許久了,都快把我憋死了。”
徐海音笑雲(yún):“誰叫你想出那嚇?biāo)廊说姆▋海阉腥硕简_到了。若不是你悄悄阻止我,興許就犯下大罪了?”
東方曉驀然轉(zhuǎn)頭看著他,笑雲(yún):“你真會爲(wèi)我罪犯欺君?”
海音白了他一眼道:“不知道。我爹從小教導(dǎo)我要尊君愛國;我們又是一處長大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下的去手。但可以肯定若果然罪犯欺君,我絕不茍活。”
東方逸然也輕輕的嘆了一聲,雲(yún):“不會的,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fā)生。他能毫髮無損的送我回來,可見待人真誠,至少不是個昏君。我會盡我所能的保護(hù)他。”
徐海音不悅冷冷的盯著她道:“爲(wèi)什麼不索性隨了他,他不是很愛你的嗎?”
東方曉柳眉一挑,正待發(fā)作。她忽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嗤”的笑了出來。從袖中取出一塊絲帕,丟在他懷裡道:“還給你。”
海音低頭看時並不是自己用過的那塊兒,那塊絲帕是石青色的,這一塊是淡紫色的,上面還繡了個官衣小豬。海音猛地想起,上面繡的是上元節(jié),他送給逸然的那隻香豬取貴。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將絲帕疊好,放入懷中。
逸然則拿出另一塊絲帕玩兒。上面也繡了一隻香豬取貴,卻是自己佩著的小豬形象。海音一把搶過來看時,這纔是自己用的那塊兒絲帕。東方曉紅著臉低著頭,卻沒有搶回去。徐海音從肋下衣內(nèi)取出自己那隻,二者竟是一樣的。不禁雲(yún):“你能過目不忘?”逸然站起來奪了帕子,笑著去睡了。
海音將小豬重新佩好,放回衣內(nèi)。品著皇上的貢酒,賞著清透的夜色好不愜意。
次日,聶羣親自進(jìn)來傳喻:“靖王、徐侍衛(wèi)即刻進(jìn)宮議政。”靖王、徐峰便去了。
聶羣向柳氏道:“郡主可在?”
柳氏道:“因身體欠佳,仍在閨房裡歇著呢。公公稍等,老身就去喚她來。”
聶羣忙攔下道:“不必了。是江州出了一樁官員貪沒案,報了上來。其家人御前鳴冤。本來也不是什麼大案。皇上念著郡主身體不大好,需要多走動走動,有意帶她出去逛逛。還望夫人替郡主和靖王妃安排安排。”
柳氏關(guān)切雲(yún):“只有她們同行麼?”
聶羣笑道:“自然不是。同行的還有靖王爺、徐侍衛(wèi)、樂妃娘娘及四十名大內(nèi)高手。只是不叫跟得太緊,恐微服變成明訪。說與夫人知道,是聖上的意思,還望夫人保守秘密。”柳氏點頭稱是,聶羣告辭去了。
天近晌午,靖王回來,許峰卻沒有來。周凌凌問雲(yún):“海音呢?”靖王道:“封了懷化將軍,回府收拾行裝了。”凌凌“哦。”了一聲,不再多言。靖王向柳氏道:“岳母,小婿同凌凌要出去一段時日,府上事項還望岳母照應(yīng)。”柳氏點頭雲(yún):“這裡你們放心。逸然首次出門,還望王爺與將軍多加照拂。”靖王點頭。
午後,海音便來了。墨綠絲帶束髮;象牙白銀絲捲雲(yún)紋長衫;墨綠色腰帶;肋下佩劍,墨綠色軟底快靴;英武精神。東方曉也從內(nèi)廳出來。一身藕色對襟小衣,大口長褲散著褲腳,露出一對羣青色繡花鞋,也清麗得很。衆(zhòng)人坐等皇上兄弟。不一刻,靖王夫妻也來了。靖王李玨頭戴束髮銀冠,一身月白色文生打扮;周凌凌則是發(fā)挽傾髻銀釵銀飾絹花做襯。粉色對襟小襦,長裙及地,顯得纖細(xì)高挑,曲線玲瓏。姐妹倆一處站立,不像姐妹倒似主僕。此一刻,皇上與樂妃、聶羣也到了。聶羣不必說自是僕人裝束。樂妃卻是一身富家小姐打扮。
靖王爺迎上前道:“這位如何稱呼?”
聶羣道:“這位是樂妃娘娘。”衆(zhòng)人見了禮。
靖王道:“皇嫂這是何意?”
樂妃並不敢多言語,只是看著皇上。聖上李漼雲(yún):“她扮作我們的妹妹,名喚文如玉;我還是文仲隱。你和弟妹受封日曾昭告天下,不宜以真名示人,當(dāng)如何稱呼?”
靖王略一沉思雲(yún):“臣弟文祺。”轉(zhuǎn)頭向周凌凌曰:“你呢?”
凌凌笑雲(yún):“出嫁從夫,我姓李,妾便是李玲了。”
皇上向東方曉雲(yún):“你別改名了。只是衣服不合適,你沉靜寡言是不像個丫鬟,去換換吧?”東方曉由周凌凌陪著換了裝束出來。仍是卯發(fā)黃花銀鈴。衣衫樣式與凌凌相同,只是服色爲(wèi)鵝黃。皇上看了頷首,領(lǐng)衆(zhòng)人上路。出了馨香苑自有馬車馬匹候著。各自上車上馬起程了。
這日,來到一片鄉(xiāng)野。衆(zhòng)人坐在車馬邊打尖休息。一位老伯經(jīng)過。見了他們道:“年輕人怎麼在這裡休息?這一帶出了劫匪,快走,快走吧!”
徐海音忙問雲(yún):“老伯,您說什麼?”
那老丈雲(yún):“前面不到五里有個山頭,我們叫它土霸子山。兩年前來了好幾百土匪,專劫過往行人。你們還帶了女眷,趁他們沒發(fā)覺,趕緊走吧!”
文仲隱過來道:“在下文仲隱,攜家眷至此,不知兇險,多謝老伯提醒。只是,你們怎麼不報官,請官兵清剿?”
老張嘆了聲道:“快別說了,那官府倒是個好官。一經(jīng)報上去便派人去清剿了。可是死傷了好些人,那山上有個土匪頭兒,叫什麼……什麼英的,綽號白衣判官,可厲害呢!和官府打了兩天,官府?dāng)×耍o打怕了。便派人和土匪商議:每年拿出兩層關(guān)稅送到山上,並答應(yīng)不上報朝廷。那活兒土匪才放過了他。至此,我們這裡便比別處多了兩層關(guān)稅。唉——苦呢!”老人嘆著氣走了。
靖王破口大罵曰:“窩囊廢、飯桶、草包!”
文仲隱則面沉似水道:“我們在這裡住幾日,料理了再走。”衆(zhòng)人稱是。各自上車馬。
才行了數(shù)裡,便見方纔與他們說話的老丈血淋淋倒在河邊,身邊還有位老婦人。不遠(yuǎn)處村子裡哀嚎慘叫不絕於耳。
徐海音和靖王看了一眼李漼,皇上頷首。他兩個提劍進(jìn)了村子。一夥土匪正在屠強(qiáng)村民,二人忙去解救。
不一刻,二人崩地渾身是血。正鬥著,那四十名大內(nèi)高手也到了。文仲隱一聲令下,都衝了上去。那夥土匪哪兒敵得過他們!不大工夫,便都正法了。爲(wèi)首的那個五短身材,四十上下的匪首卻跑了。周凌凌與樂妃哪兒見過這個,嚇得抱頭髮抖。倒是東方曉,年紀(jì)最小,卻一直坐在皇上身後看著。皇上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瞟了她一眼,只見她面無懼色,暗雲(yún):好膽色!
村民救下一大半,都來感謝。有一年青人問曰:“幾位恩人是做什麼的,怎麼到了這裡?”
李漼淡淡雲(yún):“在下文仲隱,攜家眷路經(jīng)此地,碰巧趕上了。”
一個村姑道:“那些都是您的朋友嗎?”
李漼笑雲(yún):“他們都是在下的家丁。”在場的人都怔了。
那姑娘很驚訝道:“那一定是大戶人家了?”李漼含笑點頭。
那姑娘懇求道:“公子收了我吧?我會洗衣服、做飯,打掃屋子。我可以做公子身邊最能幹的奴婢。”
文仲隱有些猶豫了,皺著眉沒有回答。旁邊有人云:“帶她走吧!她是尤老六的閨女。尤老六兩口都死在村口了。那些挨千刀的,就在河邊殺了老兩口……”
東方曉聞言下了車,看看村口,又看了看姑娘道:“河邊的老丈……”
姑娘哭道:“是我爹。我叫尤玉鳳,爹孃都死了。公子,您收下我吧?”說著跑去抓住了文公子的衣袖。東方曉懇求的看著李漼,張了張口。卻嚥了回去。皇上看了看玉鳳,他雖不美,卻也不醜,濃眉大眼,很忠厚的樣子。微微頷首。
尤玉鳳哭著向村口去了,東方曉也跟了去。皇上不放心,令兩個侍衛(wèi)跟了去。
此刻,靖王和徐海音也換了身衣服來。徐峰奉旨去官府調(diào)集兵馬。靖王幫著安頓死傷村民。衆(zhòng)人也幫著玉鳳葬了雙親。玉鳳身著重孝來見衆(zhòng)人。周凌凌、樂妃安排晚飯;聶羣去安排住宿;文仲隱給了玉鳳十兩銀,叫她去買辦些蔬菜、肉食。又叫兩個侍衛(wèi)跟著。一路上尤玉鳳問東問西,兩個侍衛(wèi)卻閉口不答,只管陪著走路。心裡總是悶悶的。
這邊,皇上見東方曉端著衆(zhòng)人換下的衣服去河邊,便也跟著去了。邊走邊雲(yún):“方纔殺的那般慘烈,你怎麼卻不怕?”
逸然曰:“有那麼多高手在,又有靖王、徐公子,憑那夥土匪怎麼厲害,也不能一時便殺過來。再說車上不是還有您麼?我只是看著就好了。再說誅壞人,即是救好人。有何可懼?只可惜,我不會功夫,不能出力罷了。”皇上聞言很是傾佩她的膽識和見地,很爽朗的笑了。
二人在河邊洗了衣服回來,已是黃昏,倒也順利。
晚間,他們住在村民空出的幾間屋子裡。侍衛(wèi)們只在村裡分班巡夜;空地上休息。尤玉鳳和東方曉住一間屋子。便問了起來。東方曉笑雲(yún):“我們是洛陽的一戶大戶人家,主事的是文公子,系一家之主。名文仲隱。我姐姐是他的弟妹。”玉鳳“哦。”了一聲又云:“那,哪位是姑老爺呢?”東方曉一怔,轉(zhuǎn)而明白了。剛好靖王帶人巡夜經(jīng)過。東方曉笑著一指窗外雲(yún):“就是他,叫——文祺。”尤玉鳳又云:“那小姐閨名是什麼?”東方曉暗雲(yún):姐姐即稱李玲;我再叫東方曉,必被她問個不休,便道:“我叫李逸然。”尤玉鳳方不再問她與她相關(guān)的,卻已轉(zhuǎn)話題:“跟著文公子的姑娘是誰?”逸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撓了撓腦袋,半晌道:“她喜歡文公子,可是呢,文公子並不喜歡她,便對人說是他妹妹,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
這時,李漼進(jìn)來聞言道:“她本名蘇妍。可是跟著我們不方便,就都叫她文如玉了。”說著便坐在桌邊板凳上。
玉鳳給他見禮雲(yún):“公子不喜歡蘇小姐,是喜歡李小姐了?”
文仲隱一時沒明白失言道:“李小姐?”偷眼看見東方曉搖了搖手,又指指她自己,便明白了。笑曰:“李小姐,呵呵——是李小姐。”
尤玉鳳轉(zhuǎn)身看著東方曉道:“可是我看李小姐還小的很啊!公子該有二十六、七了吧?不大合適啊!”皇上面有不悅。
東方曉雲(yún):“公子今年二十有六,家中也已有妻室……”
李漼卻雲(yún):“年歲差異又如何?我可以等她到十六歲成年。”
東方曉見情勢不對,忙雲(yún):“公子累了,早些去休息吧。”皇上站起來要走。玉鳳便欲跟著。皇上站住道:“你是她想留下的,日後就跟著她吧。不過月俸由我出,到時會有人安排你如何領(lǐng)。”尤玉鳳不太高興地留了下來。
東方笑看她有趣,便逗她:“你喜歡大公子?”
玉鳳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嗯。我們鄉(xiāng)野丫頭喜歡就是喜歡。第一眼見他那派頭、那品貌就喜歡他了。就算他有老婆,我還是喜歡。哪怕給他做丫頭我也願意。”
東方曉看著她的樣子,笑雲(yún):“他可是有好多妻子了,你還願意麼?”
尤玉鳳怔怔得看著逸然,很不自然道:“公子真的有好多老婆了?”
東方曉看著她不願再逗她,嘆了口氣正色道:“是啊。好多了——。”暗思:是好多了,現(xiàn)下受寵的便一正宮,五妃嬪,將來……誰知道呢?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麗,絕色成堆。怎麼就偏偏不肯放過我呢?不覺又是聲聲長嘆。
尤玉鳳卻似越欽佩他了,道:“他有多少?兩、三個嗎?”
東方曉想想她昔日在宮中所見所聞,雲(yún):“有……六個吧?就連那位蘇姑娘也是定了的,只是沒圓房。”
豈料,玉鳳高興地差點蹦起來道:“厲害啊!太厲害了。我們這裡最大的財主也只有兩個老婆。連府裡的老爺也只有三、四個。大公子連著蘇姑娘就七個了。老婆越多,說明本領(lǐng)越大,越有錢。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他了!”東方曉聽了差點昏過去。思雲(yún):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啊?
兩人寬衣躺下,逸然隨口道:“你多大了?”
玉鳳泣雲(yún):“十七了。”逸然不解爬起來,扳過她,卻已是淚流滿面。問她怎麼了。玉鳳道:“今天是我十七歲的生日,爹說進(jìn)城給我買花布,做衣裳就……就沒……連娘……也……”說著泣不成聲了。
逸然摟著她,看她傷心的樣子,忍不住陪著落淚了。哭聲驚動了門外的侍衛(wèi)。侍衛(wèi)們也風(fēng)聞皇上對東方曉的寵愛,不敢進(jìn)去,報與了靖王。
靖王在窗外急切雲(yún):“逸然出什麼事了?”
東方曉擦了擦眼淚道:“沒事,玉鳳姐想念兩位老人家了。姐夫還不睡麼?”說著穿了衣服出來請靖王進(jìn)去。
靖王進(jìn)了屋。玉鳳早穿了衣服起來。靖王道:“今日我們殺了那麼多山賊,怕他們趁夜報復(fù),所以我今晚巡夜。尤姑娘事已至此,莫過於傷悲,保重吧!”玉鳳含淚點頭,倒了杯水雲(yún):“這村子回順不過一里。村頭有事,村尾都能聽見。公子還是在屋裡歇歇吧。雖說是七、八月天氣,後半夜也不暖和了。”靖王點頭坐下。
東方曉雲(yún):“姐夫的身體怎麼吃得消?”
靖王笑道:“無妨,明日海音回來和我倒著睡就好了。”東方曉點頭,不再多話。
這時,周凌凌詢問著來送披風(fēng)。玉鳳見了便贊雲(yún):“真是一對兒金童玉女。”轉(zhuǎn)頭問逸然道:“姑爺也有好多個老婆嗎?”
逸然搖頭笑雲(yún):“姐姐是姐夫唯一的夫人。”玉鳳“哦。”了一聲,點點頭。
卻聽外面亂哄哄的。靖王披了披風(fēng)趕忙出了屋子。周凌凌、東方曉、尤玉鳳也跟了出來。只見村民們都向著他們聚了過來。不遠(yuǎn)處火光沖天,侍衛(wèi)們與土匪都在一處。蘇妍被皇上拉著跑過來。皇上道:“你們就在這兒呆著,我保護(hù)你們。”向靖王道:“你去幫幫他們。”靖王聞言仗劍衝了上去。
知何時,村民裡多了一個白衣衫,滿臉鬍子,四十上下的男人。那男人靠近他們了,扯出一條鋼鞭。向著皇上砸去。玉鳳驚呼“白衣判官……是白衣判官——”皇上聞言迎戰(zhàn),卻不敢有絲毫大意。白衣判官果然厲害,大約五十招上下,皇上敗跡已現(xiàn)……
忽的,一支袖箭裹著風(fēng),朝著皇上後心飛去。東方曉想也沒想便衝了過去。那支袖箭就插進(jìn)了東方曉的心口。徐海音正帶著官兵回來,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東方曉傷重倒地。徐海音“啊——”地一聲嘶喊,瘋了似得撲過去,不到二十招,那白衣判官就去見判官了。
等徐海音衝過去,抱住東方曉,已然叫不應(yīng)了。徐海音眼前一黑昏了過去。皇上想著方纔東方曉不顧生死的救自己,一把推過海音,將逸然抱在懷裡。伸手一試;還好,還有氣息。卻被一個黑影掠奪,不知去向。
一刻,徐海音緩緩醒來,四肢有些發(fā)軟。然而東方曉不見了;靖王帶著侍衛(wèi)、官兵殺往山寨;徐峰只道逸然被他們帶去了,咬了咬牙,強(qiáng)打精神也殺了上去。
至殺到天大亮了,堆屍如山,蕩平了山寨。救了幾個婦女和一羣孩子。詢問之下大吃一驚:原來這些人都是當(dāng)?shù)毓賳T的孩子、孫子。他們這才知道,爲(wèi)什麼當(dāng)?shù)毓賳T沒有一個上報朝廷的。可是,都快把整個土霸子山翻過來了,也沒見東方曉的影子。
李漼等人便在當(dāng)?shù)爻侵凶∠拢瑏K送還了那些孩子。本方、本省官員都只道是懷化將軍執(zhí)印蕩平了匪患。都來拜會。徐海音哪兒有那份兒閒心管他們,只令當(dāng)?shù)毓俑畬と恕9俑袑④姷墓倬靵G了,豈敢不盡心巡查。然而,好些天過去了,東方曉依然渺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