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陽已經下去一半了,滿山滿谷都染成了血紅的顏色,十分恐怖。二人逐漸平復了下來,商量著下一步的對策。
馬可問:“你說,狼會不會使壞把繩子咬斷?”
安德魯說:“不大可能。狼雖然又貪婪有兇殘,可對它沒有意義的事情它不做。就像有理智的人一樣!”
馬可說:“可是有些人比狼還要壞!”
“你說得太對了!”
馬可問道:“你確定它不會咬斷繩子?”
安德魯說:“我不能確定。不過,如果它把繩子咬斷,反倒是件好事。你看,這面崖大約高100米左右,上面長滿了松樹。如果狼咬斷了繩子,這根繩子有10米長,等天亮了,我們把它疊成雙股,跨在樹幹上,順到下一棵樹上,然後把繩子抽下去,再順到下一棵樹上,這樣慢慢就可以降到谷底。”
“可是如果其中兩棵樹的間距超過五米,該怎麼辦?”
安德魯想了想:“等天亮我們好好觀察一下。”
說著說著,橘紅的天光已經快速地黯淡下來,黑暗迅速籠罩了整個山谷。他們彼此都已經難以分辨對方的面容了。起風了,山谷裡的萬頃松濤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聲音。氣溫也快速地下降。由於慌張,下來時二人都沒有想起帶衣服,而是把幾件羊絨衫丟在了崖頂上。
二人開始想象著,如果被困在這裡,下一步該怎麼辦。
安德魯說:“我們上了狼的當了。”
“爲什麼?”
“你想啊,這個地方距離山下的居民點不過八公里左右,雖然人跡罕至,但怎麼會有大批的狼羣?這裡又不是草原。剛纔狼那一聲嚎叫,恐怕是想嚇唬我們,趁我們慌亂時好伺機撲過來。”
“哦,”馬可說,“有道理。不過我記得早上我們進山時,看到有山民揹著獵槍。如果附近有獵戶,狼這麼一叫,恐怕會把獵戶給引來。”
安德魯說:“但願如此。那樣我們就得救了。”
“可是,萬一我們被困在這裡,怎樣求救呢?朝上面喊,估計沒有人能聽見。”
“我們預計下山是後天。到時候如果不和家人聯繫,等確定我們失蹤,派人來找,至少要四到五天。到時我們可以用對講機和外界聯繫。”
馬可說:“對講機待機不能超過三天,再說,它的信號範圍不超過三公里。”
安德魯說:“你提醒我了,爲了省電,我們兩個要先把對講關掉,等必要時纔開機。”
馬可說:“好,就這樣。不過我還要提醒一下:繩子還沒被咬斷!”
二人發出了幾聲輕鬆的笑聲。
天完全黑了下來,上半夜沒有月亮,只有漫天的星斗,還有在城市裡根本無法見到的漫漫銀河,從南到北,縱跨宇宙,十分壯觀,卻也透露著幾分詭異。點點繁星隱沒在或明或暗的星團中,兩個渺小的人類,正在和巨大無邊的銀河系默默地相互注視著。
二人相互擠在一起保暖,因爲無法驅走倦意,他們輪流打起了盹。
不知過了多久,一彎新月出現在天空。馬可剛剛打好一個盹,就看到了崖頂的樹梢閃了幾下白光,同時聽到幾聲噗噗的聲音,就像是有誰在猛然揭開暖瓶的木塞子那種聲音。過了十幾秒後,從對面的山谷中傳來幾聲輕輕的響聲:叭勾!叭勾!難道有人在對面的拔仙臺放鞭炮?
難熬的夜終於過去了,地球又轉了半圈,東邊出現了霞光。又凍又餓的兩個人一面活動著四肢,一面躊躇滿志地準備爬上去看個究竟。繩子沒被咬斷。安德魯用力把繩子向下拽了拽,發現很結實,於是對馬可說:“我先上去看看情況!”他把電棒掛在腰間,然後攀著繩子向上爬去。
大約五分鐘後,安德魯探出頭,向馬可喊道:“沒事了!上來吧!”
馬可先把揹包綁在繩子上,安德魯從上面把揹包提了上去。不一會兒,繩子又被放了下來。爲了安全,馬可把繩子系在腰間。然後在安德魯的幫助下,一點點地攀上了崖頂。二人一邊喘著氣,一邊擊掌慶賀。他們不由得發出一陣大笑。
“狼哪裡去了?”馬可問道。
安德魯指著一塊巖石旁邊的一灘血跡說:“看那裡!一定是獵戶來過了,把其中一隻狼給打死了。昨晚你聽到槍聲了沒?”
馬可恍然大悟地說:“昨晚我看到樹尖上閃了幾下,還聽到幾聲開瓶子的聲音,過了十幾秒,還聽到對面有人放鞭炮,敢情那是槍聲啊!”
“這就對了,因爲聲音不能拐彎,開槍時你只能聽到低頻的震動的聲音,鞭炮聲是從對面反射回來的回聲!你看看這是什麼?”
安德魯晃晃手裡的一顆帶血的狼牙:“這說明獵槍近距離命中頭部,把這顆牙給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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