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霖又一次被老嬸召喚到了她的辦公室。

漢霖興沖沖地見到老嬸時，卻發現她的情緒很低落。於是他十分謹慎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在令人不安的沉默中等待著。

老嬸在電腦前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後，終於開口了：“Hi，Henry，向堃接手了前端業務後，你覺得有什麼變化嗎？”

“他的工作很努力，情況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我注意到你的部門正在贏利，事實上你和Helen都在贏利，可我的整個組織仍在虧損，我的收入仍然不能超過支出。財務記賬已經大大改進，所以我認爲現在從內部來看，反映出的是真實的情況:哪些部門業務飽滿，哪些人員沒有事情做，這幅圖畫已經變得清楚了。”

漢霖沒有作聲。

老嬸繼續說：“我不能允許情況再這樣發展下去，我們必須採取措施。因此我有一重要的工作等待你來完成。”

“謝謝你的信任，我一定盡全力完成。”

“我認爲你是一個高度誠實的人，而這項任務正需要你這樣的人來擔當。事實上我沒有其他的人選，你是最可能完成它的人。我請你看一樣東西，請原諒因爲某種原因，我不能通過郵件發送給你，只能在我的電腦屏幕上向你展示。”

漢霖起身來到老嬸的電腦前。他很少和老嬸靠得這麼近，她身上的香水味使他感覺有幾分不自在。不過，他還是聚精會神地看了一會兒。當他看完後，吃驚地起身注視著老嬸：“我的天，我感到很震驚！”

老嬸合上了電腦屏幕，示意漢霖坐回到她面前。然後她說道：“我不清楚有多少人牽涉在裡面，但是我確信你是毫不知情的。所以我需要你立刻做一個計劃，我會邀請Helen、卡帕先生和你一起對項目進行篩選，然後確定一個表單。然後，我要你獨自一人，想盡一切辦法，到項目的現場去進行調查。”

“獨自一人？”

“是的，獨自一人。我們必須這樣做。我相信我們列舉出的項目會分佈在中國十幾個城市裡。和項目經理以及客戶的聯繫人取得聯繫，然後審計項目的財務情況，這正是我希望你去做的。”

“可是這樣的審計屬於特別審計，會引起客戶的猜測和擔心。”

“我們必須想辦法使得整個過程顯得很自然。我相信你有辦法做到這一點。這也是爲什麼我要你去做的原因。”

漢霖的眉頭開始緊鎖。他感覺到了這個任務的艱鉅、甚至是危險。他不信任Helen，他不希望Helen參與在裡面。於是他說：“HiJennifer，這是一項艱鉅的任務，我們需要保密，可是，我們不可能一直使這件事情保持秘密狀態。我可能因此會被人中傷，所以我需要你的絕對信任。”

“我很遺憾你會這樣認爲。”老嬸面無表情，可是她的語氣不容置疑。漢霖沒有別的選擇，於是他橫下心說道：“HiJennifer，我很高興接受這個任務。”

“很好，請你先別離開。”老嬸撥通了一個電話:“Helen，請你到我的辦公室一下。”然後她又撥了另一個電話：“Hi卡帕，請你保持在線。Henry和我在一起，Helen很快也會加入。請你連接好虛擬會議室，把項目清單展示出來。我們需要儘快把可疑項目挑選出來。”

聶海虹很快就進來了，老嬸簡單地把任務和她介紹了一下，然後，把一臺24寸的顯示器扭轉到三個人都能看到的角度，開始了挑選的過程。

在整個過程中，顯然卡帕早有準備，他很快地挑選著項目，一邊說明爲什麼某個項目比較可疑，某個項目不很可疑，某個項目可以認爲沒有風險。很快，經過一番討論，22個項目被標記成顯眼的黃色。

漢霖始終不明白爲什麼聶海虹會參與。他猜想，可能她的項目都來自國外，當然首先被排除了嫌疑。

時鐘很快轉過了兩個小時。不知疲倦的老嬸終於說：“謝謝卡帕、謝謝Henry、Helen，今天的討論需要絕對保密，我已經向吉歐董事會承諾了這一點，相信你們能夠明白保密的重要性！”

漢霖疲憊地從老嬸的辦公室裡出來時，已經是午飯時間了。可是他必須抓緊時間做好各項聯繫工作，這一次，就連機票、酒店都不能讓露露去代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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