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在她口中描述的異域女子,那名跋扈張揚,被兄長嫁與他人的異域女子,難道就是月容?
彷彿有一束火蹭的在腦海中蔓延起來,繁錦仍然不敢確信。當時在宴會上心中已生懷疑,所以纔想了這麼一個主意。她瞭解景陌,若是不是很讓他在意的大事,他不會在如此場合便失去方寸,當時她便看出他對這個月容有不正常的感覺,宴後又看到他倉促而出,不放心才追了出去,以他們在迴廊處的分辨,繁錦還以爲景陌是認錯了人才會如此反常,可現在越來越覺得,他們似乎另有隱情。
殿內的爭執聲音漸漸落了下去,轉而沒入耳朵的是類似無奈的嘆息和低語。繁錦正想下步到底該如何下去,耳邊突然響起了咳嗽的聲音,她心知這是與玉梨事先定好的警號,於是趕緊步入內殿,不顧氣氛尷尬,一把扯開兩人面對面私語的身子,“來人了!”
“皇上駕到”的聲音已響徹在耳邊,繁錦看著月容臉上已有了淚跡,不由的心生慌亂。將他們扯到外殿,看景杞的身影已現在眼前,繁錦心中一緊,示意景陌站在一邊,趕緊示意月容跪下。
好歹月容也算是個機靈的人,見她如此吩咐立即跪下。於是在景杞踏入殿中的時候,玉鸞殿上演了這麼一副場景。繁錦指著月容,似是用盡了全身氣力叱道,“你是皇上妃嬪,卻在衆臣面前上演如此樂舞。置本宮顏面何存?置皇上顏面何存?”
裝作現在纔看到景杞來臨,繁錦下一句厲話說到半截,慌忙跪下,“臣妾未能及時迎駕,請皇上恕罪,皇上……”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本拌絼偼衅鹚母觳舱酒?,她便聽到了請安的聲音。微微擡眸,這才發現景略竟也跟在後面,霎那間。一切事情似乎在心中有了模糊輪廓。
景杞拉起她地手坐在榻子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梨花帶雨的月容,轉頭看她,“怎麼了?讓你發這麼大火?!?
“臣妾是感覺今日月嬪舞藝雖然極佳,但是如此露骨風姿展於衆臣面前。難免有礙皇家風度?!狈卞\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月容,“臣妾話說的不很重,沒想到月嬪就……”
聽聞這些,景杞脣角溢起清淺弧度,一抹笑意若有若無現於眸底,“哦,哪兒犯的上這麼大火氣,宸王,”他微微擡眸。“讓月嬪如此舞蹈,確實不妥?!?
景略忙跪倒,“臣弟失職,望皇兄恕罪,只是月嬪舞蹈非本王的主意。月嬪說與皇嫂私交甚好,於是想要爲宴會助興而已。”
“哦,那本宮倒是錯怪你了?”繁錦語氣輕巧,輕嗤道?!澳阆认氯グ?,瞧你,本宮只是輕責了你幾句,你哭的倒這麼厲害,放皇上眼裡,還以爲我怎麼著你了?!?
月容低頭,又抽泣幾下。躬身退出玉鸞殿。繁錦心中稍鬆。耳邊卻響起景略輕揚語調,“陌弟也在這兒啊,我還以爲你回去了呢?!?
景陌擡了擡眸,只是看了他一眼,卻是不答。繁錦看著景陌笑道,“陌王宴會上好酒貪杯,因此有些醉酒。我和他在外面共處了那麼久。想來想去都不放心。便派人將他帶到玉鸞殿做了些醒酒湯。倒是宸王,如何就和皇上一塊兒來了?”
“臣弟也是不放心陌弟?!彼纤⑽⒑Φ捻R浑p墨眸竟像是生了刺兒一般,突然生出刺癢的疼痛?!凹热蝗绱?,皇兄,請容臣弟告退?!?
“下去吧?!本拌轿⑽[手,看到他地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轉頭看向景陌,“陌弟,你剛剛回宮,按照宮中規矩,成年王子要先行立府。不過你尚未娶妻,那……”
“皇上,讓陌王先在宮中住吧。等到有了可心的女人,再單獨立府出去住也不遲?!狈卞\接過話,笑著看景杞,“若是我們匆忙讓他在外居住,反而會讓衆人認爲我們人情淡薄,無情無義的……”
景杞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過了一會兒才點頭,“那好?!彪S之招手吩咐喜貴兒,讓他帶陌王回他的深陽殿休憩。
繁錦看著景陌微垂著頭雖喜貴兒慢走地身影,一直微皺的眉頭終於流出些許和緩,深呼一口氣,轉頭竟看見景杞一眨不眨的看她,頓時覺得驚訝,“怎麼了?”
“你好像對陌弟很關心。”他握起她的手,“以前覺得你關心景略,現在發現你關心陌弟比關心景略還厲害?!?
“當然,知恩圖報嘛。”她大大咧咧的用戲謔搪塞住他的疑問和不滿,“他在外面對我很好,我是他嫂子,當然也要好纔是。”
“是嗎?”
“嗯?!彼粗加钛e微微滲出的些許探究,突然有些不滿,“那你以爲是什麼?”
“沒有?!笨粗?,景杞攬緊她的腰,呼吸聲親暱的在她敏感地耳廓處輾轉,引得她禁不住輕顫,只能努力撐開身子看他,“你不是不回玉鸞殿嗎?”
“不放心你?!蔽Ⅴ傅木埔庑钜獾墓炊褐那逍阉季S,“朕耐不住擔憂,便過來了?!?
“那宸王怎麼還跟著?”
他一怔,擡頭迎向她的瞳眸,卻不正面回答她剛纔的設定,“繁錦。”景杞的臉色有一絲微凝,“不該你管的事情,你少管。”
她身子一緊,原本要質問他地話也隨之嚥了下去,埋首於他的胸前,繁錦不斷想起景陌剛纔有些落寞和辛酸的表情。不管如何,景略今日似乎是有意導演了這麼一場戲,看來他們之間的淵源。還未斷結。
可是看似一切都知道的景杞,又明曉其中地幾分關係呢?
第二日清晨,繁錦剛剛用完早膳不久,突然想到心煩之下,自回宮那日與景杞同去的短短相見,她竟然還沒有再見過姐姐,於是便吩咐玉梨換裝,沿御花園地小徑行去玻顏閣。
正走至御花園的人工湖,後面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繁錦回頭一看。竟是景略喚她。看她腳步停住,景略快走幾步在她面前請安行禮,“皇嫂……”
“宸王?!彼Γ澳阋侥膬喝??怎麼在這兒碰到你了?”
“原本就是要等皇嫂的。”景略低頭,“能不能與皇嫂單獨說些話?”
料定景略與她說的必是有關景陌的事情。加之這一場以被害爲名的逃跑謀局幸好是他幫了大忙,於是繁錦點點頭,跟著景略到了通往他母妃陸妃娘娘地迴廊,恰好是她上次與那玉蕃王子嗒穆爾說話地地方。繁錦環顧周圍,這兒依然是清幽僻靜,除了竹葉因風擺動而吹起的沙沙聲,萬音俱無。
“先謝謝宸王地大恩了?!狈卞\看他略顯爲難的樣子,首先打破尷尬,“這次要不是宸王周旋。我可能就命歸他鄉了。”
“沒有?!本奥詳E頭,“是皇嫂信得過我。我也沒做多少事情?!蔽㈩D一下還是將所有難言出口,“皇嫂,關於陌弟……您知道我和他地事情嗎?”
繁錦搖頭,“不知道。”
他嘆氣,“那您如何就那樣設身處地幫他?”
“不是幫他。他是好人,你也是好人。我不希望你們倆有糾葛?!狈卞\定定的看著景略,“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過什麼誤會。但是他流落宮外已久,你上來就用這麼個絆子想要困住他,不覺得有點欺人太狠了嗎?”
話說到這份兒上,他從她的眸中看出明顯的反感和厭惡。或許是她原本就沒打算壓制,竟如同鋒利的刀刃一般,劃破他的眼睛。“原來在你心中,我竟是如此的人……”
“我只是就事論事?!敝雷约旱脑捳f的有些重了。繁錦輕拍景略地肩膀,“若是知道你是那樣的人,我定不會將我的身家性命都交付於你??墒悄隳?,也要想清楚一些。就算與他再有兒時仇恨,但也要想一想,他也爲此付出了代價。一個皇子在外面遊走,生活並不是像我們所想的那般自由美好的。”
“何況。宮中爭鋒無外乎兩點理由。第一,儲君之位。第二。朝中勢力。你這兩點都比他強,何必不賣個人情,得饒人處且饒人呢?”
“我就知道您會如此想,別人可以說我沒有良心,睚眥必報。但是面對您,我不想這樣?!本奥詳E頭,稍遠一些看她,墨色瞳子現出痛楚與難過,“與陌弟的糾葛,如同您和王家的故事一樣,並不是一支無關緊要的爛枝,掰去它仍能笑看世界。他是我身上地毒瘤,若要忘記那些事情,只有割掉瘤子,拼去自己的性命。”
繁錦心裡一怔,沒料想會是如此情境。她早就見識過景陌的神傷,沒料到景略也會是如此哀漠,心裡彷彿突然漏停一下,可她還是強迫自己安定心神,“不過,去了王家的痛恨,我依然沒覺得輕鬆多少。”
這是真話,原本以爲王家是她鬱鬱寡歡,是她一切不幸的所有緣由,可是成功除掉了這個心結,卻發現她的生活仍沒有改變多少。
很多時候,仇恨只是給自己自私的一個藉口。她深吸一口氣,並不想讓他們地糾葛纏繞下去,所以還是勸道,“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是景略,我勸你放手?!?
“景陌的性子,並不是一味的淡薄無味。若是擊破了他的反抗意識,想要與他鬥,應該也是不易的?!狈卞\想起他們處理那個假欽差時的情形,更加勸他,“而且,兄弟相殘,不是明智之舉。你現在是僅次於皇上的重臣,沒必要因此而廢了前途。”
“您以爲我一定會輸嗎?”他突然看她笑,“您勸我這麼久,是因爲怕他受傷所以纔不讓我們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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