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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繁錦還是走過去,跪地請安,“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萬歲。”
“哦?”他的輕笑聲音自頭頂綻開,“皇后是來和素夫人敘舊的嗎?朕倒是忘了,你們倆一向是姐妹情深的。”
情深兩個字,他咬的極重,像是自牙縫中擠出,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正好朕也在這兒散夠心了,正準備回去,那皇后素夫人,你們就在這兒聊吧,朕走了,”他轉身,並不給她一個申辯的機會,彷彿她是他此時最不願意看到的東西,轉身便走。
可她卻不知道從哪兒涌上來的勇氣,突然大聲,“皇上慢!”
那身影一滯,卻不曾回頭。
“皇上說錯了,臣妾並不是來找姐姐敘舊,而是有要事與皇上您稟報,”她勉力一笑,強制自己扯出笑容,“請皇上說明去處,臣妾好一併同往。”
說完,她擡頭看了繁素一眼。她正緊緊的盯著她,目光不言自明。
她在裡面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可是她卻在下一刻突然跪地,“臣妾斗膽向皇上求個恩準,皇后娘娘心地素來坦蕩,出現此事,還請皇上能夠明察。”
還不等她回答,便聽前面男人低沉的一聲玉鸞殿,繁錦來不及再與繁素說些什麼,疾走而去。
“有什麼事兒。說罷。”走到玉鸞殿,景杞徑直向榻子上坐下,擡眸看她,“朕在這兒聽著呢,你說不說在於你,朕信不信在於朕。”
他這話說得十分嗆人。繁錦忍忍。終是擡頭,無懼地對上他寒潭似的眸光,“那個名單,我承認是景陌給我的。景陌說,繁素怕是仍有詐,讓我小
“至於那名單上的人物。據說是與繁素相關的大臣。景陌說,在宮外的一段日子裡。繁素與其說是在逃命,不如說是在暗地裡於這些大臣們勾結關聯。他說,繁素很有可能從這些人身上下手,讓我務必小
“所以,我……”
“所以,你就與他裡通外合?”景杞倏然擡頭。一聲輕笑自脣間溢出,“安繁錦,你覺得這些話。你有幾成可讓朕相信地?”
“她安繁素就算是心有不軌,但終不過是一介女人。有什麼能耐能把控這麼多大臣?”景杞哼笑,,“這世界還有一招叫做借刀殺人,還有一招叫做嫁禍栽贓。你問問寶親王景陌,是不是存地這個主意?”
“如果說繁素本領大,倒不如說你更技高一籌,安繁錦,你現在必定是在想那日朕發現你與景陌的事情是繁素告的密對不對?朕現在就告訴你,大錯而特錯!”他深深吸一口氣,又說道,“從你在宮道上拽住景略與她相談起開始,我便下意識的留意了你們的關係。安繁錦,任你聰慧如此,怎麼就不知道避避嫌,在這宮道之上便開始了親密舉動,反而留人把柄?”
她沒想到他能說出這話,一時間不能反應,只是呆呆的看著他。
“我以爲你能和景略再敘前緣呢,於是暗地裡注意了你地行蹤,沒想到你下一個目標竟是景略,而且,這一切都是揹著我而來,繁錦,我不是沒給你機會,”他的笑容更加譏諷,“我看得出你魂不守舍,看地出你心神不寧,我問過你什麼?我問你,有什麼事情?可是你告訴我什麼?”
“你回答我的永遠是閃爍其詞的語言,永遠都是不敢正視我的眼睛,永遠都是敷衍客套的表情,”景杞深吸一口氣,雙手卻突然握上她的肩膀,“安繁錦,你讓朕不得不在百忙之餘,還要抽出時間來追查你地所蹤。是,很好。你知道左右逢源,你明白兩手齊抓,朕的這兩個弟弟都被你玩弄的不知所以,而朕,卻還差些當那個最可悲地傻子!”
“我……”
“你什麼你?”景杞握著她胳膊的氣力又加大幾分,“繁錦,你到底想給朕一個什麼解釋?你知道這宮裡宮外對你地非議又有多麼深?你知道朕爲你壓下了多少的流言蜚語?朕真沒有料到你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你讓朕,如何信你?怎麼敢信你?”
“朕一直想,朕對不住安繁素,娶了妹妹又幸了姐姐,於情於理,朕總是虧欠你安繁錦這麼多。朕以往做的每件事情,看似冷酷無情,可是哪次事情,不是在你的身上考慮,朕總是想,朕不能太過明顯的護你,讓你擔得著那些恃寵而驕的惡名,所以就處心積慮的想用公平之義,給你端正帽子。可是你呢,你給朕什麼?”
他吼了這麼久,像是在刻意發泄自己窒悶已久的怒氣,一句一句,簡直像是控訴。可是他面前的女子卻是失去了魂魄,就那樣木然呆楞的看著他,仿若從不相識。
直到他的發泄全都完畢,只剩下呼呼的喘粗氣聲音在劃割她的耳膜,她這纔像是反應過來一樣吃吃一笑,“對不起,景杞,我從不知道你會有這麼痛苦。”
她的笑容很淡很淡,淡的竟像是透明。微微側頭,她看著他如同疲累已久的豹子,笑容更輕,“在你心中,原來我是這麼有本事。”
“左右逢源,水性楊花,竟都是爲我而準備的。”
“皇上,臣妾讓你煩累了,如此波折時候,卻讓您還要分心來顧忌臣妾的不忠,”她微微躬身,低頭道,“臣妾罪該萬死,從來不知道自己犯了這麼大罪過。眼前的男人久久不語,繁錦咬脣,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
即使眼睛痠痛,即使心疼到極點,她甚至不敢擡頭看他的表情,卻依然想要在他面前保持最後的氣節。
直到最後,聽到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擡眸時,竟已然淚流滿面。
她從沒有和這個男人冷戰過這麼久,此時,玉鸞殿皇后插手朝政的事情也被傳的沸沸揚揚。很奇怪的是,在對景陌下了禁足令之後,對她,他雖然恨之入骨,卻沒有做出懲罰。
總不能這樣任人宰割下去,繁錦努力思索,派幾個心腹太監主動去調查此事。到底是無意而爲,還是與繁素有關,她必要弄個清楚。
可是,只是仔細偵查了兩日,景杞便下了命令,玉鸞殿也是禁足。
繁錦微微一笑,到了今天這這步,反而想的開。除了不讓她出去,外人彷彿仍可以進來。因爲她在禁足不久,便看到了繁素的影子。
她一身粉紅宮裝,看著她卑順行禮,聲音依然如同以前那般悅耳動聽,“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