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雖然沒有鬼目那如閃電般的輕功, 但一身黑衣的他在黑暗中仍舊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潛入大營。
正陪著君御的小杜子回頭一看竟多了個人,險些叫了出來,愛笑的雙眼閃過一抹複雜。
“恩, 事情查得如何?”君御並沒有轉身看跪在地上的鬼離, 只是徑自的看著掛在皇帳內的那幅巨大的羊皮地圖。
“戎兵前方的大軍現在敢將軍隊駐紮在我軍對岸, 想必後方軍力正在拖延騰國, 這幾日的幾次交戰, 他們顯得越加的沉不住氣了,可能是因爲糧草不足和騰國逼近的原因。探子也曾回報戎國的國主幾次下令要呼頷巖儘快攻下呼都利,大軍東進。”天劍指著呼都利說道。
“主上, 此次行刺事件是由玄嶽君弘策劃的。”
君御點頭,“那墨鳩怎會有如此反常的反應呢?”
“刺客中有一人是馬伕。”
“馬伕?!”君御眼一瞇, 手中的竹棍劃向了旁邊的風國。“這馬伕可是意耿的手下?”
“是。”
原來如此。“把這些死士全處理乾淨了, 另外派人去把君弘和魏潔請到大營來。”
“是。”
就那麼一瞬間, 鬼離消失了,小杜子愣愣的看著鬼離方纔跪著的地方, 低低的呢喃:“這到底是人是鬼呀?”
聲音雖然近乎蚊吶,可在一旁的君御天劍卻是功力深厚的人,自然聽得一清二楚,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君御看向侍侯的小杜子,喚道:“小杜子。”
“奴才在。”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朕打算賞你些什麼, 說吧, 你想要什麼。”
小杜子討好的笑著, “奴才爲君上效力是奴才的榮幸, 奴才不敢討賞。”
“哦!那就算了,是你自己放棄這個機會的, 以後不要怪朕。”君御表情莫測的說道。
小杜子心底漏了一拍,勉強笑著答道:“就是借奴才十萬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啊!”
君御轉過身去,依舊看著地圖,“不敢就好,來人啊!”
守在帳外的兩名禁軍走入皇帳,“君上!”
君御淡淡的說道:“將這奴才拉出去斬了。”
小杜子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君上,奴才不知什麼地方觸犯了您,還請君上饒命啊!”
君御沒有看向正與禁軍拉扯跪在地上的小杜子,只是淡淡的喚道:“小杜子。”
“君上開恩!君上饒命啊!”跪在地上的小杜子不停的磕著頭。
“君上,奴才在。”一個身材與小杜子差不多的人走進了大帳,麻木的表情,冷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杜子”。
“你!小喜子!”跪在地上的小杜子瞪大了雙眼看著來人。
小喜子並沒有理會小杜子,只是走到君御的身邊,表情有些哀怨的說道:“君上,奴才現在可以把這面具取下來了吧!”
君御笑道:“怎麼?這面具你不喜歡?還是做工不夠細緻?”
小喜子連忙搖手道:“不是不是,奴才很喜歡,做工很好。”臉一跨繼續說道:“可是奴才還是認爲本來的面貌最好,畢竟是天生的,父母給的。而且奴才的臉一直在呼喚著想曬曬太陽。”
君御笑罵道:“嘴貧!理由可真夠多的,想取就取下來就是了,還扯這麼些理由。”
小喜子,哦不!應該說是小杜子連忙謝恩,趕緊就將貼在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面具撕下後禁軍和“小杜子”都倒抽了一口氣,小杜子走上前去一腳將假小杜子踢倒在地,罵道:“狗奸細,當初幹嗎選中我,將我敲暈,害我戴著面具這麼久。”
假小杜子嘴脣顫抖的看著怒氣衝衝的小杜子,“你怎麼沒...”
“我怎麼沒死是吧?沒那麼點本事我會自己擅自到處跑嗎?”小杜子鄙視的說著,似乎覺得剛剛的那一腳還不解氣,於是上前又踢了幾腳。
聽著那假小杜子的哀號,君御皺眉,天劍立刻說道:“停,你們趕緊將人帶下去。”
“諾。”兩名禁軍這才連忙將已經奄奄一息的假小杜子拖出皇帳。
小杜子這才停了下來,有些哀怨的看了天劍一眼,“君上,奴才想死你了。”
“小杜子,那奸細的筆跡、形態和說話口氣你可模仿好了?”君御笑看著小杜子問道。
小杜子略顯得意的說道:“那笨蛋的字實在有夠幼稚,我實在是不敢恭維,模仿了幾個月才略有成效,如今怕是他自己也分辨不出來了。”
“好,你就按往常他的模式寫封情報寄過去,務必拖延住時間。”
“諾。”
“明日你隨朕前往邊城,朕要親自檢閱羽翎軍,這裡仍由天劍坐鎮,只需拖延時間,其餘的等陣回來再說。”
“諾。”小杜子欣喜的應道。
天劍有些不放心,“君上,讓臣陪您去吧!”
“軍中不可一日無帥,朕離開的消息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留在這坐鎮,有任何人要覲見都一律擋回去,特別是海青,軍中一切大小事物皆由你調配,此次前往邊城就讓鬼部的人暗中隨護即可。”
“諾。”
次日清晨,君御帶著小杜子二人騎著馬一路狂奔朝邊城而去,直至卯時纔到達羽翎軍大營,纔在營外就見到一個個整齊的方隊邁著整齊的步伐在操場上來回慢跑著,也有不少少年身著軍裝拿著長茅,正賣力的操練,幾個月不見的皇甫寧清瘦了不少,正與衡嶺巡視著士兵。
行至轅門,看守的士兵警戒的攔阻了君御和小杜子,小杜子沉著臉喝道:“帝君駕到,還不速速叫你們主將出來接駕。”
原本就見君御氣質尊貴,正懷疑是哪位尊駕駕臨的守兵一聽是帝君駕到,立刻飛奔回大營,朝衡嶺和皇甫寧喊道:“將軍,轅門外來了兩位貴客,其中一位自稱是帝君,讓你們快去接駕。”
“帝君來了?”衡嶺皇甫寧一聽,欣喜的奔下練軍臺,朝轅門外飛奔而去。
遠遠的就看見君御正含笑坐於馬上,衡嶺欣喜的喊道:“君上!”
一聲君上證明了君御的身份,守門的士兵立刻跪下,連正在操練的士兵也陸續的趕到轅門前,只爲一睹帝君風姿,只一眼就呆立在那兒,似乎連跪拜也忘了。
皇甫寧輕咳了聲,“末將參見君上。”
這時衆人方纔醒悟,“參見帝君。”
“平身。”
“謝帝君。”
衡嶺一躍而起,欣喜的問道:“君上,我可算盼到你了。”
君御下馬,朝主帳走去,笑道:“都是一軍統帥了,怎麼還說這種孩子氣的話?”
衡嶺皺著眉頭,“您不來檢閱羽翎軍,我們怎麼出去打戰呀!”然後指著小杜子繼續說道,“還有小杜子哥哥像變了個人一樣,您到底是派他來監軍的,還是來搗亂的呀?”
小杜子連忙叫喚道:“嘿!小嶺兒,你不知道可別亂說,小心我打你屁股。”
衡嶺不理,只是追問著君御,“君上,您看我和皇甫已經將軍隊訓練好了,何時我們上陣呀?”
君御淡笑,寵溺的說道:“不急,待朕明日閱兵後再說,今日先犒勞下將士們。”
“是。”衡嶺扁著嘴答應。
小杜子好笑的揉了揉衡嶺的臉,卻換來衡嶺一瞪,皇甫寧略有所思的看著君御的背影。
夜間,當衆人各自回帳後,皇甫寧拉著衡嶺回到了主帳。
“嶺兒,皇甫,你們怎麼又回來了?”君御挑眉看向兩人。
“是皇甫說您有重要的事要交代,才拉著我回來的。”
見君御看向自己,皇甫寧問道:“君上明日閱兵可是爲了那三百精甲?”
君御讚賞的點頭,“確實,朕想看看他們操練的如何。”
衡嶺驕傲的挺著胸膛說道:“君上放心,自是萬夫莫擋,哪怕面對十萬大軍,也能殺出一條血路來。”
“好,朕要的就是這種氣魄和膽識。若明日朕閱兵時那三百精甲真如你所說,朕就委派你個特殊的任務,讓你上戰場殺個痛快。”
“君上金口玉言,不能反悔!”想到可以上陣殺敵衡嶺和皇甫寧興奮的握緊了拳頭。
當君御在練兵臺上看到三百士氣昂揚的精甲兵,眼底有著讚賞,看來這幾個月的成效不錯,昔日的這些娃娃兵們如今已經是訓練有速的正規軍,眼底的鬥志足以燃燒整個戰場,他們的眼底只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我們是精銳。
身著精甲騎在馬上的衡嶺一臉驕傲的在前端,皇甫寧雖然表情沉靜,卻也掩蓋不住眼底的驕傲。
風輕輕吹拂著君御的幾根髮絲,那一拂竟然讓大家看癡了,三百精甲卻面色沉靜,君御淡笑,惹得衆人陶醉,看著衡嶺扁著的嘴,君御眼底的笑意更濃了,記得這個孩子幾年前曾經說過“君上,您笑起來真是禍國殃民。”或許,只有這孩子才能訓練出這樣沉靜的精甲軍吧!
君御含笑開口,“嶺兒,明日你領著這三百精甲朝戎國腹地前進,一路上見兵只管殺,至於牧民,他們天生就是戎國的士兵,你們自己小心些,其於的羽翎軍調往風景邊界,明日開拔。”
“是!”幾萬羽翎軍鬥志高揚,聲如響雷,氣勢如弘。
君御並不知道,他方纔的淺笑竟是日後三百精甲在困境時的唯一信念,只爲了能再見到那絕代風華的帝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