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陪同君御巡視影門在源城的產業,君御一直點頭微笑,幾日下來以將源城幾乎走遍。這日,衆人來到源城旁的曲江邊進行查看,君御等人進了源城最有名望的酒樓——浩然樓,這裡是文人騷客的聚集地,在當地頗負盛名。
衆人上了二樓,選了臨江靠窗的桌子便坐了下來,小二連忙上來招呼,倒了茶水,“幾位客官很面生啊,你們來這就對了,不說別的,咱們‘浩然樓’的名氣可是響叮噹啊!這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只要你說得出來,咱都能做出來,而且咱這廚師做的東西可是好吃到能吃掉你們的舌頭啊,包準吃完一次想下次,呵呵,要點點什麼嗎?”
“哦?你們這最有名的是什麼菜?”君御問道。
“咱這有名的菜有翡翠綠葉湯,金玉滿堂,霸王別姬,吉祥如意,等等,請問客官要什麼?”
“就你剛剛說的那四樣,各上一份。”
“客官可要酒?咱這的女兒紅可是出了名的好酒啊。”
“一壺。”
“好勒!翡翠綠葉湯,金玉滿堂,霸王別姬,吉祥如意一份,女兒紅一壺。”報完菜又對君御道:“客官請稍等,菜就來。”說完便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看著窗外景色,君御道:“這風景不錯。”
齊雲道:“其實我當初也想在這開家酒樓的,只是這浩然樓的名氣太大,這周邊曾開設過的酒樓也一一關閉,我怕沒顧客上門,也就放棄了。”
“哦?”
“這浩然樓的常客,是趙國智儒大家傅徹,這浩然樓的名字也是他起的,因爲他常來,趙國的文人爲了與他切磋便常常在此聚集,後來也就成了風氣。”
君御慢慢地咀嚼,低低地說道:“傅徹。”
“客官久等了,您要的菜都來了,這是翡翠綠葉湯,這是金玉滿堂,這是霸王別姬,這是吉祥如意,還有您要的女兒紅,菜都齊了,客官還有什麼需要嗎?”
“請問小哥,大家傅徹今天可會到?”小杜子問道。
“幾位客官是慕名前來的吧!您來巧了,傅府的僕人剛剛來點了一桌的菜,傅先生應該快來了吧。”
“朱先生?”
“呵呵!客官有所不知,傅先生身爲大家,性格隨和,但卻對稱呼很挑剔,覺得稱老爺少爺覺得俗氣,不讓大家這麼叫他,因爲他學富五車,所以都稱他先生。”
“原來如此,沒事了,你去忙招呼其他客人吧!”
“那小的下去了,要是有什麼需要就叫我。”
“恩。”
待小二退下後,君御開始品嚐各道菜,搖頭:“不怎麼樣。唯菜名取得好,想必吸引傅徹的,是這曲江風景吧!”
看了看浩然樓周邊的茶樓,指著旁邊一家道:“去把那買下來。”
“諾。”小貴子立刻下樓去辦。
“門主,買茶樓那做什麼?”齊雲不解的問道。
君御笑笑,“酒樓。”
“酒樓?”
“恩。”
剛說完就聽到一陣喧譁聲從樓下傳來,“傅先生,你可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幫我看看我的寫的詩如何,可行?”
“善,李兄請說。”
“此詩名爲船 ,‘扁舟如小葉, 搖入江河間。波影娉婷舞, 鴛鴦話交頸。’
“俗了,若改成‘扁舟如小葉, 搖入翠微間。波影娉婷舞, 鴛鴦話意綿。’就好了。”
“善。謝傅先生指導。”
聽到此,衆人已知是傅徹來了,除天劍外,莫不把目光調向樓梯口,想看看這傅徹是怎的風采。其實從剛剛樓下的傳話中,君御已知傅徹並非浪得虛名,是頗有幾分文采的,雖比不上唐朝的李白杜甫,但也算是小有成就的文人了。
“傅先生,這邊請,照掌櫃的吩咐,還是老位子,菜馬上就到。”
“勞煩小二哥了。”
“傅先生這麼說小的可不好意思了,咱們酒樓生意能這麼好,也是沾了您的光呀!”
“呵呵!哪裡,是你們的菜好纔是。”
菜好?君御沒感覺。看著步上樓來的身著天青色儒袍,髮束白玉冠的年輕男子,心裡倒起了些評價,此人儒雅隨和,可稱謙謙君子,文采上也算小有成就,難怪在趙國如此受推崇。
只見傅徹在君御等人所坐的右邊桌子坐下,待菜上好後就慢條斯理的一直飲酒,半響道:“車遙遙兮馬洋洋,追思君兮不可忘。君安遊兮西入齊,願爲影兮隨君身。君在陰兮影不見,君依光兮吾所願。”
很像魏晉時傅玄所作《車遙遙篇》,只是改了兩個字。想來傅徹在思念某人,所吟之詩充滿悲思,引起了君御的傷悲,不知前世的父母可好,不知母后可好,可是一直思念著她,一別數月不曾回去探望,母后可會怪罪,於是吟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一旁正在獨自飲酒的傅徹聽後大震,連忙起身走至君御身前,“剛剛那詩可是公子所吟?”
君御微笑點頭,傅徹激動地道:“妙啊!請問公子從何處得的靈感,盡能作出如此絕妙的詩,盡將母親對兒子的思念表達得淋漓盡致。”
“數月前,我別家母來趙國,臨行前,母親悲痛欲絕,千叮萬囑,我離家至今甚是思念母親,剛纔兄臺的詩將我的悲傷引出,我方想到母親的思念,故而作此詩。”君御想:這裡是架空朝代,孟郊應該不會怪我侵犯他的知識產權吧!
“公子感嘆母親的思念之情與我思念友人之情有異曲同工之妙,請問公子貴姓,不知我可有榮幸,能與公子結交?”
君御笑道:“傅先生這不是擡舉我嗎?能與先生結交,是我等榮幸纔是,先生稱我千秋便是。”
“千秋,好名字。來,千兄,你我乾一杯,以示慶祝。”
“善。”說罷倆人酒杯一碰,將杯中酒水飲盡。
“哈哈!今日能結交千兄,實乃我幸。對了,剛千弟說是別母親而來,不知所謂何事?千弟可說出來,若爲兄若力所能及,定然傾力想助。”
“不勞傅兄了,我此行前來只爲經商,我欲在這附近開設一酒樓。”
“酒樓?不知千弟可想好名字?”
“黃鶴樓。”
“黃鶴樓?”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
“好詩,千弟文采斐然,令爲兄歎服,不知千弟欲在哪開設,開張之日,兄帶賀禮定前往。”
君御指著旁邊的茶樓道:“我已派人買下此茶樓,一月後開張。”
“一月後?”
“是。”
“那爲兄靜候佳音了。”
“還望兄長多多光顧。”
“那是自然,只望到時能日日與千弟煮酒論詩。”
“善。”
一個月後,黃鶴樓開張,賓客雲集。小二上上下下忙活得不行,小杜子在門口招呼:“這邊請這邊請,今日剛開張,有招呼不周之處還請見諒,我在此替主上謝謝各位了。”
三樓雅座的傅徹笑看著下面,指著小杜子對君御道:“千弟,你門下的人都如此玲瓏剔透嗎?”
“傅兄可是羨慕了?”
“是啊!千弟你少年才俊,談吐不俗,氣宇非凡,想必出身不凡,卻爲何要經商呢?士農工商,商屬下等,千弟不該如此委屈一身才華纔是。”
“非也。人皆言商爲賤道,我卻不這麼看,商人行慣中西,納稅繳糧,爲國家增加收入,也增加了工作崗位,更爲爾等文人騷客提供了遊樂之處。我認爲一個國家的繁榮不僅在於農業,更在於商業,商業是否繁榮可以看出一個國家的貧富,更可以看出這個國家的政策與趨勢,所以商業在我眼裡不屈最末。”
“千弟高見,是爲兄愚頓了,爲兄慚愧,不該以世俗眼光來評判千弟你的作爲,千弟眼光高遠,愚兄不及也。”
“兄切莫此說,兄乃大家,智儒之名遠播各國,世人景仰,兄豈可妄自菲薄。”
“千弟過贊,兄愧不敢當。”
“咚咚”一聲敲門聲響起,門外響起齊雲的聲音:“主上,,二樓客人請傅先生前去。”
“何事?”
“說是以文會友。”
“傅兄意下如何?”君御問傅徹。
傅徹笑道:“我自是願意前往的,但是我希望你能陪我前去,也好讓我向大家介紹你。”
“這...”還未說完就被傅徹打斷。
“千弟不必推託,千弟文采世所罕見,堪與景國元王相比,只是可惜元王至今病榻纏綿,我不得一見,但爲兄認爲,千弟不輸元王。”說罷,拉起君御就往下走。
“傅先生來了,我等在此有禮了。”一干儒雅少年道。
“諸位不必客氣,我來介紹,這是我新交的朋友,也是這座酒樓的主人,名叫千秋。”
衆人一見君御,心中不甚赫然,這少年公子極其俊美,俊雅溫文,氣質竟比傅徹更甚,多了分尊貴,少了分書香,正可謂是‘少年佳公子,天下第一人’,連忙道:“在下這廂有禮了。”
“諸位客氣。”
一年輕文人道:“傅先生,此樓名爲黃鶴樓,可是先生所取?意義爲何?”
傅徹笑道:“非也非也,這是樓主所取,你們該問樓主纔是。”
“請千兄賜教。”
這傅徹擺明了是挖個坑給我跳啊,君御無奈,只得道:“我取此名,只原於一詩,此乃在下所做,還望各位不要見笑。”說完吟道:“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
吟完,衆人呆楞,“啪啪”待傅徹拍掌稱好後,衆人方反應過來“妙啊!千兄少年風流,文采不凡,可謂一代佳公子,還請千兄將此詩書寫下來,供我等瞻仰。”
“善,還請千弟不要推脫。”
這傅徹...君御只得交代小貴子道:“拿文房四寶。”
“諾。”
不一會,小貴子將文房四寶端來,放好後磨墨。君御持筆而書,衆人一看,這字別具一格龍飛鳳舞,當真是世所難求的好字,不禁拜服。
“千弟此字若掛於大堂之中,必教這天下學子汗顏。”
“不可,天下之大,高手如雲,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怎可如此自誇,貽笑大方。”
“千弟過謙,你這字龍飛鳳舞,及具神韻,甚是曠達,而筆墨之間又透出絲絲貴氣,是世所不及的,而千弟所做之章可稱爲絕世驚章,必然震驚五國,天下共譽。”
“甚是甚是,傅先生此言甚是,千兄不必過謙,莫要讓我等慚愧纔是。”
“這,恭敬不如從命,我照各位所說去做便是。”
說完便吩咐小貴子拿去框裱。 說完便吩咐小貴子拿去框裱。君御不知,他今日所爲數月後會震驚天下,而今天與他同桌的這些文人,日後會成爲了朝堂上的棟樑,許多年後當他們想起今日時,會笑道:“那時的陛下,少年英俊,一首《黃鶴樓》,讓衆人歎服。那時的陛下,曾與我舉杯共飲,我是何等榮幸,竟能與曠古爍今的帝王同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