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城之戰後, 一年以來,小貴子和小杜子就再沒見君御笑過,天下是一統了, 騰國的大軍也被打敗了, 帝君也成爲一統天下的霸主了, 更成爲有史以來的第一位皇帝, 人稱始皇帝, 可是,他們的心情卻沉重無比,因爲他們的帝君宛如沒有感情的傀儡。
“萬歲爺, 用午膳了。”萬歲爺不是君御自封的,是臣子和宮侍們自己堅持叫的, 因爲見君御日漸消瘦, 食慾不佳, 由衷的希望他們的皇帝陛下能長命安康。
“嗯。”應了聲,卻沒有擡頭的意思, 依舊埋著頭看著滿堆的奏摺。
小杜子心酸的看著君御消瘦的身影,“萬歲爺,奴才求您,您快用膳吧!”
看著小杜子跪在地上的身子,君御幽幽的嘆了口氣, “傳膳吧。”
小杜子感激涕零的連忙喊道:“萬歲爺有旨, 傳膳。”
太監們手持銀盤魚貫而入, 放下菜後又迅速退出。
小杜子開心的將碗筷呈給君御, “萬歲爺, 請用膳。”
看著滿桌豐盛的飯菜,君御並沒有多少食慾, 淺淺的扒了幾口飯後又回到了御案前批閱奏章。
小杜子悲傷的看著君御,眼眶盈著淚,從大殿旁邊的小側殿一直跪爬到正殿,慘淡的說道:“萬歲爺,如果知道得了天下會是這樣,奴才打死也不願您一統天下。萬歲爺,奴才知道您氣我們,但請您保重身體啊!您不爲太后著想,不爲天下著想,也爲雲清姑娘想想啊!她地下有知也不會希望看到現在這樣的您啊!”
小杜子說完就猛磕著頭,眼淚不停的淌著。
君御擡頭,從大殿敞開的大門幽幽的望著遠方,“你起來吧。”
小杜子滿臉淚水的看著君御,有些遲疑,“萬歲爺?”
君御苦笑著說道:“爲了母后,朕還不會死。”
小杜子咬牙,擔憂的看著君御,“萬歲爺,您再用些午膳吧!等會還要上朝呢。您的氣色很憔悴。”
自從君御一統天下後,就有幾個大臣聯名上奏,請求將早朝這不太人道的事改成了午朝,君御批準了,確實也造福了不少人,君御也知道,其實最主要也是因爲大臣實在看不下去他這麼夙興夜寐的忙碌國事,休息的時間太少,擔憂他的身體。
小杜子不敢說,萬歲爺慘白的臉色很是叫人擔憂,皇太后爲了這事夜不能寐,底下也有些大臣議論紛紛,據暗部傳來的消息,有幾個大臣前些日子因爲這事有些不規矩,但在海塑的手腕下自動請求戴孝去了。
君御搖頭,“算了,朕也吃不下,還是去上朝吧。”
小杜子見勸說無用只得遵命,嘆息著走到大殿門口吩咐等候在門外的小福子,“萬歲爺上朝了,趕緊的備攆吧。”
小福子擔憂的看著小杜子,“萬歲爺還是沒用多少嗎?”
小杜子苦笑的點頭,小福子擔憂的來回渡步,然後哀求的看向小杜子,“完了,怎麼辦?太后問起來我該怎麼回答啊?!公公,您教教小的吧!”
“先備攆吧,上朝耽擱不得。”小杜子也很無奈。
“是。”小福子都快哭了。
“萬歲爺,御攆備好了。”時間恰好,在宮侍爲君御服侍更衣完畢後,小福子進來稟報道。
“嗯。”君御淡淡的點頭,朝門外走去。
臨上轎前,君御淡淡的輕聲說道:“她沒死。”
聲音宛如蚊蚋,唯有有深厚內力的人才能聽清。
誰沒死?小杜子疑惑的看著君御的背影。
“皇上駕到,上朝。”
隨著一聲鐘響,衣裝整齊的大臣們紛紛按序進入擴建後的龍霄殿,“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卿家平身。”君御面無表情的坐在龍椅上。
“謝陛下恩典。”衆臣起。
跟往常一樣,小杜子喊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部分大臣眼角微動,四下眼神交會。
“陛下,臣有事要奏。”清瘦的身影站出了隊列,跪在了中央的大紅地毯上。
看清是傅徹後,君御淡淡的說道:“傅愛卿,請說。”
傅徹跪得筆直,“陛下,古語有云‘齊家、治國、平天下’,如今放眼我大景境內,東臨東海,南至南海,西到苗疆,北達騰國,外無強敵,內無政亂,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可謂大治也。國已治,天下已平,敢問陛下家可齊?‘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陛下後宮空虛,及至而立之年卻無一妃嬪,國母未立,子嗣亦無,實爲我大景之危也。臣斗膽,請陛下立國母冊皇后。”
聽著傅徹古板的話,君御嘴角微揚,大儒總愛按規章辦事。
“陛下,臣也有奏。”從喚也湊熱鬧。
君御淡淡道:“嗯。”
“陛下初登大寶時羣臣曾請陛下立後,陛下以國家不穩爲由而怒斥羣臣;數年前羣臣再次請陛下立後,陛下又以外患爲由推卻此事;如今國家大定,也無天災人禍,陛下已無憂慮,陛下年近而立之年卻無一子嗣,先皇子嗣也多已夭折,不算已被扁爲庶民在逃的前三皇子君弘,唯剩陛下您與十八皇子君赫,先祖遺訓‘帝業父子相承,兄弟不得幹’,先祖遺訓不得違,所以臣亦懇求陛下立後,爲景國延續皇嗣。”
其他的大臣紛紛附和,“臣等懇求陛下立後。”
“可以。”
可以?大臣們紛紛愣住,原本都做好死諫的準備了,可是他們的皇帝陛下說可以?!是他們聽錯了嗎?記得上次他們請求皇上大婚,皇上也是這副表情,可最後卻把他們推薦的皇后人選海青、李香凝二人分別賜婚給了虎威將軍嶽天劍和中書令海塑,皇上這次不會又在耍他們吧?!
“但是,皇后必須是朕選的,否則,你們就去培養君赫吧。”君御淡淡的說道,彷彿在說今天天氣好好一般,底下的人卻都傻了眼。
他們的帝君肯立後了!
傅徹還是理智的,“那麼陛下要答應衆臣公兩年內必有皇嗣誕生。”
君御點頭。
皇后是誰大家都不關心這點,聽到君御肯立後衆人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還會去在意君御立誰爲後,只要有皇子就行。
瞧了瞧底下那些高興過頭的大臣們,君御問道:“還有本要奏嗎?”見沒人出列,於是道:“那麼散朝。”
皇帝的大婚選在了元宵佳節,因爲天監司經過幾夜的測算推算出元宵節那天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婚宴在太和殿裡熱熱鬧鬧的舉行著,各國的使臣紛紛帶來了他們君主的祝賀。
“叔叔,你知道皇后是誰嗎?”衡嶺瞅了瞅身著繡有金色飛鳳大紅喜袍紅巾遮面正在與君御拜天地的新娘。
趙戎也一臉疑惑的搖頭,“皇上很保密,小杜子和小貴子都不知道。”
小杜子和小貴子都不知道?衡嶺不死心的問向前面些的天劍和海塑,“嶽哥哥和海哥哥知道新娘是誰嗎?”
天劍和海塑也是搖頭。
“哎呀!皇上也太保密了吧!醜媳婦終要見公婆,先讓我們知道是誰不行嗎?”衡嶺厥起了薄脣。
“嘿!小子,你都多大了,還撒嬌,真不知道你戰場上的名聲怎麼來的。”一道嘲弄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衡嶺回頭一看,就見衛恆右手拿著油油的雞腿正在啃著,詫異的問道:“衛爺爺,您不是逃難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
趙戎見到衛恆也很詫異,“衛師傅,皇上不生您氣了?”
衛恆吹鬍子瞪眼的看著他們,“你們這羣小兔崽子,巴不得老子我不來是吧?君御小子成親的大喜日子我怎麼可能不來?而且君御小子他怎麼會生我氣,他感謝我還來不急呢!”
衡嶺嗤笑,“怎麼可能,您害死了意聹公主,皇上不生您的氣就已經是皇恩浩蕩了,怎麼可能還感謝您呢?!”
衛恆給了衡嶺一個爆慄,“意聹要死了,現在跟君御小子拜堂的人又是誰?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什麼?聽到衛恆的話,衡嶺、趙戎、天劍和海塑紛紛不可置信的看向正在拜堂的新娘,他們的國母,無奈喜帕很大也很長還很厚實,他們看得眼睛犯疼也沒看出個究竟,於是很客氣的去請教衛恆,“衛師傅,皇后真的是意聹公主嗎?”是的話皇上就太奸詐了。
衛恆眼角朝天,“爲什麼要告訴你們啊?!”繼續啃他的雞腿去了。
衆人無奈,只希望煙火晚會過後他們的皇帝陛下能好心的讓他們看看皇后的尊容。
可惜希望總是會落空的,喜宴還沒結束,他們的皇帝陛下就以不勝酒力爲由,攜著皇后回了他們的新房——坤寧宮,衡嶺失望的撅著嘴一晚上,其餘幾人則是一副失落的嘆氣,他們的皇上啊!真的很記仇也很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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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這邊的失望,坤寧宮可是喜氣洋洋了許多,守在大殿外伺候的宮侍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開心,也不在乎臘月裡的冷風,幾個人窩在角落邊聽著裡面的動靜邊開起了小會,討論的無非就是那神秘的皇后娘娘。
小太監和宮女討論得異常激烈,還好杜總管和貴總管不在,要不然他們準要挨罰,說起這個,還真讓人疑惑,平日裡都是由杜總管和貴總管輪班伺候的皇上今日卻放他們二人打假,讓他們在喜宴上坐著飲酒,就連方纔,還是小福子伺候著皇帝回宮的呢!
“小李子,皇上大喜的日子你哭什麼啊?”
“啐,小德子,我哪哭了?我是高興!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皇上立後了。”小李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呵呵,小李子那你也不用哭啊!打小咱們都是跟在皇上身邊的,皇上大婚我們也高興啊!但就你一人在那哭,怎麼著,是要把我們比下去嗎?”彩玉笑罵道。
“唉喲~彩玉姐姐,小李子我可不敢,咱不是高興嘛!要事咱也能娶媳婦就好了。”
彩霞摸了摸小李子的頭,“哎!若是我們晚生幾年碰上萬歲爺的治世,那該多好。”
“呸,晚生幾年我們還能伺候萬歲爺嗎?”小德子啐道。
彩霞感嘆道:“也是,能伺候到萬歲爺也是我們的福氣,想咱們萬歲爺啊!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待我們這些下人真是好極了,我曾聽說以前那些還沒被萬歲爺吞併的國家那個皇宮啊,亂死了,下人一惹主子不高興,不是死刑就是殘疾,真是一個慘字啊!”
“那可不,不過我還真好奇,咱們的新皇后到底是何方神聖,萬歲爺藏得可真結實,就連海塑大人和嶽將軍他們都不知道呢!”小德子身後瞅了瞅燈火輝煌的大殿。
“不管皇后是誰,只要皇上立後了就行了不是,你管這麼多,也不怕貴公公罰。”小李子趕緊啐了小德子一口。
一想到貴總管那陰沉的臉,小德子的身子哆嗦了下,趕緊轉移話題,幾個人又繼續聊開了,說著說著幾個小太監和宮女臉紅了起來,全都閉上了嘴,仔細一聽原是大殿內傳出的斷斷續續的話語惹的。
“這個...該怎麼做?”
是皇上的聲音!聽這話,他們英明睿智的皇帝陛下似乎還很...純潔。
“你沒做過?那我來教你吧,你先坐過來些,對,就是這樣。”女子的聲音很詫異,裡面只有皇上和皇后,那麼應該是皇后的,皇后的聲音很好聽,不過皇后也太主動了。
“這樣吧,你在下面,我在上面,這樣方便些。”
方便些?幾個小太監和宮女曖昧的眨了眨眼,捂著嘴偷笑。他們的皇后啊!很主動。
“疼嗎?”
“不疼。”
小太監和宮女臉開始流鼻血了。
“你覺得深一點舒服還是淺一點舒服?”
深一點舒服還是淺一點舒服?鼻血雙管齊下,用手都捂不住,連忙四散開,也不管新房裡的主子了,反正他們正忙,也不會需要他們,他們趕緊把鼻血止住要緊,失血過多可是會死人的。
相較於外面的忙碌,裡面則是一派的清閒,意聹含笑的看著君御,“這個力道可以嗎?”
君御輕笑道:“很舒服。”
好一會兒後,君御揉了揉剛掏乾淨的耳朵,舒爽的伸了伸懶腰,“真舒服啊!”
意聹打趣道:“那麼皇上陛下,我們可以洞房了嗎?”
君御侷促了,臉紅著說道:“那個...我不會。”
意聹邪笑道:“我教你。”
說罷牀簾一拉,偶爾能聽到裡面冒出的話。
“鬱悶,做女人居然這麼痛。”
“還好這輩子我是男人。”
“下輩子我做男人,你做女人。”
“好。”
春宵一刻值千金,生人勿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