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您其實可偏袒公主殿下了
果然人還是不能太順了。
從宗祠回到京城,江燼霜氣了皇帝,懟了裴度,如今司寧的心疾也有救了。
上天一定是怕她得意忘形。
——這不,夏玉蓉就是她的報應(yīng)。
江燼霜揉了揉太陽穴:“不見?!?
她幹嘛要給自己添堵?
春桃有些爲難道:“夏玉蓉說了,若是殿下不見,她就一直在府外跪等?!?
威脅她?
江燼霜聞言,輕笑一聲:“那便跪著吧,她一介夏府千金,跪拜本宮也是理所應(yīng)當?!?
春桃還是替江燼霜擔(dān)心:“殿下,您這纔剛從宗祠回來,夏玉蓉做這一出,您豈不是又要被那些人背地裡議論笑話?”
江燼霜沒所謂地笑笑,揉了揉春桃的腦袋:“你家殿下被別人議論得還少了?又不會掉塊肉,隨他們說去吧。”
春桃聞言,點了點頭,這才應(yīng)聲退下了。
司寧這裡算是了卻江燼霜一番心事,等他的心疾治癒,她就能安然無恙地把司寧送回江南了!
千堯也高興得不得了,他這邊安頓好司寧之後,便激動地回永安府給自家老爺報信去了。
江燼霜也沒攔著,這壓在江南司家二十年的擔(dān)子,如今一朝得以緩解,也不怪千堯這般高興。
江燼霜從宗祠回來便一直沒睡好,如今一身事情卸下來,她倒是有些困了。
跟春桃吩咐了一聲,若是司北桓來了告訴她一聲,餘下的等她睡醒再說。
春桃也一一應(yīng)下了。
剛回到寢殿,江燼霜卸了一身力氣,舒舒服服地躺在了牀上。
她閉上眼睛,想要睡一會兒。
江燼霜的警惕性很高,即便是睡著了,也會時刻留意著身邊的動靜。
她聽到了房間裡傳來的腳步聲。
江燼霜無奈地笑笑,卻也只是舒舒服服地翻了個身,語氣懶洋洋的:“硯訣,來給我扇風(fēng),我熱。”
原本站在外室的黑影頓了頓腳步,隨即放下斷劍,撩開外室與內(nèi)室隔開的帷幔,步入江燼霜榻前。
他身上常年沁著冷意,春夏秋冬,也不太能感知冷熱。
他默默地從一旁的櫃子上拿了柄小團扇,站在她牀邊,默然給她扇風(fēng)。
那小團扇上繡的是一隻小小的青鳶,毛茸茸的,像是一坨靈動的雪團。
那團扇平日裡江燼霜拿在手上都顯得小巧了些,如今在他的大手上,就更顯得拘謹了。
小巧鮮豔的團扇,與男人高大的身影對比在一起,不太和諧。
若是有旁人看到這畫面,大概會覺得有些詭異的滑稽。
但硯訣也不在意這些,只是一言不發(fā),任勞任怨地給江燼霜扇風(fēng)。
快進夏日了。
江燼霜是有些怕熱的。
風(fēng)扇送來陣陣清涼,江燼霜便又舒服了,眉眼舒展:“好好扇,別偷懶,否則就賞你吃板子。”
跟個混不吝的二世祖似的。
牀榻邊的硯訣聽了,扇得認真,低低地“嗯”了一聲。
聽話乖巧,像是被馴服的惡犬一般。
硯訣的耳力素來很好。
他稍稍動了動耳朵,就聽到公主府外傳來的哭聲。
——是那個姓夏的女人。
他瞇了瞇眼,眼睫垂下,遮掩住了眸中的情緒。
江燼霜分明是背對著硯訣的,但她卻慢悠悠地開口:“不許給我動殺人的心思?!?
像是被戳穿了意圖,硯訣低著頭,“哦”了一聲,繼續(xù)給她扇風(fēng)。
他看也沒看,隨意拿了手邊的什麼東西,將撐著窗戶的木棍落了下來。
窗戶隔絕了外面的哭泣聲,房間內(nèi)便重新安靜下來。
……
“老、老爺!老爺您慢點走,別急!”
千堯猜到他將這個好消息告知司北桓後,他會很高興。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家老爺激動起來,他居然都有點追不上了!
千堯在後面緊趕慢趕,跟著司北桓一同走到了公主府外。
司北桓激動壞了,來的路上就不住地問千堯:“你說的可是實話?我兒的心疾當真有救?”
“這小殿下真的找來了醫(yī)聖給我兒治病?”
“你怎麼走得這麼慢!快些快些!”
“……”一路上,這樣的問題千堯無奈地回答了許多遍。
直到走到公主府外。
司北桓停了下來。
只見公主府外,一精緻打扮的女子跪在那裡,對著府門哭訴著什麼,她手中攜著帕子,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有不少百姓湊上前來,看到這場面,不由得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司北桓皺了皺眉,語氣沉了幾分,他問身邊的千堯:“這是怎麼回事?”
千堯看到夏玉蓉,眼神也冷了幾分:“這位是夏家的千金小姐,非要見公主殿下,殿下說不見,她便在門外跪等,想讓殿下難堪?!?
司北桓缺了右臂,但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威嚴壯碩,家主姿態(tài)盡顯。
聽到千堯這樣說,司北桓沉眸:“什麼不長眼的東西,都敢往公主府上湊?!?
再走近些,便能聽得更清楚些了。
夏玉蓉跪在公主府外,哭聲顫抖:“殿下,玉蓉知錯了,請殿下看在往日情分上,見玉蓉一面,聽聽蓉兒的解釋吧……”
周圍的百姓聽了,皆是指指點點:“你瞧瞧你瞧瞧,這昭明公主真是不幹人事!”
“可是說呢!竟就讓夏府的千金在這跪著,實在不像話!”
“哼,這昭明公主肯定是嫉妒夏小姐得了首輔大人青睞,想要教訓(xùn)她呢!”
“誰說不是呢!還一國公主呢,竟就這點氣量!”
“……”
一旁的司北桓聽不下去了。
他皺眉凜眸,步態(tài)從容威嚴地走到人羣中央。
一瞬間,那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百姓瞬間噤聲。
夏玉蓉的哭聲也瞬間止住,她哭哭啼啼地看向來人,眼中噙淚,看上去十分可憐。
——只可惜,司北桓不吃這套。
只是冷冷地睥了她一眼,司北桓居高臨下,語氣淡漠冷肅:“聒噪,割了舌頭?!?
“是?!?
千堯冷眸,他抽出腰間佩劍,朝著夏玉蓉走來。
衆(zhòng)人哪裡見過這架勢,一瞬間如作鳥獸散!
夏玉蓉瞪大了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急忙起身後退幾步:“你、你是何人?你可知我是誰,竟敢當街行兇!”
這話是對司北桓說的。
司北桓聞言,冷嗤一聲,神情不變:“我管你是誰,在公主府門外哭來哭去,晦氣。”
夏玉蓉定睛,微微咬脣辯解:“我只是想要見殿下一面,請這位大人通融!”
夏玉蓉是閨閣小姐,自然不認識久不進京的司北桓。
像是聽了什麼笑話,司北桓冷笑:“你以爲公主府是什麼地方?昭明公主又是什麼人?是你想見就見的?”
“我與殿下是舊識,公主殿下是認得我的!”夏玉蓉急聲辯解。
司北桓沒了耐心:“你再敢哭一聲,我便割了你的舌頭,送去夏府,讓夏文斌那個不長眼的,吞下去!”
司北桓是從血海中滾出來的,什麼兇殘沒見過?
只這一句話,夏玉蓉便嚇得花容失色,別說哭聲,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
司北桓這才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進了公主府。
千堯跟在司北桓身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司北桓見狀,不太自然地嘟囔一句:“你笑什麼?”
千堯道:“老爺,您心裡其實可偏袒公主殿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