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間風向轉變的時候,已經深深紮根,並且養的枝繁葉茂的大秦簡報,也同時發威了。
《中華民族演變史》!
從三皇五帝開始,到夏商周三王朝的交替。
從被後人美化的禪讓制度,到家天下的漫漫歷程。
李斯親自操刀,用歷史的演變爲依據,對全天下詮釋了什麼叫王朝的自然更替。
《大秦百姓曲折百年路》!
在李斯一展才華的同時,蒙毅這個嬴政的鐵桿心腹,也不甘寂寞。
從周幽王導致周朝權威衰落開始,以民生的角度,中原百姓人口的起伏。
論述了戰爭的危害,講出了全天下百姓對於和平的嚮往。
而已經融入到了大秦權利核心的百家學說,也紛紛抓住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以百家學說南下爲契機,開始闡述諸侯國對於文化傳播的阻礙。
更是以高產農作物爲引,對於大秦歌功頌德。
一時之間,因爲馮逍一時念起,在會稽建立一個圖書館的決定。
天下文人對於大秦一統的趨勢,首次達成了大致上的共鳴。
能夠讀得懂書,能夠被一門之學派當做傳人教導,又有幾個人是愚蠢的。
眼看著大秦輝煌的表面下,暗流也紛紛平息。
大家又哪裡還不知道,一統天下的大秦,已經養成了不可逆轉的大勢。
而筆墨紙硯這樣對於文人的大殺器,高產農作物和曲轅犁這樣對於普通老百姓的天賜祥瑞。
一同出現在了天下人面前之後,那些擁有大智慧的人。
如百家學說的掌門人,早就先別人一步,邁入了大秦的朝堂。
而如今迫於大勢而附的人,本以爲只能在後面吃一些殘羹剩飯了。
誰知道就傳來了馮逍南下傳經的消息。
於是,整個天下的讀書人都沸騰了。
之前早在百家入秦的時候,始皇帝就和百家達成了協議。
百家學說只能在大秦的主持下,宣揚部分思想,而原始的書籍,只能珍藏於大秦圖書館當中。
可是如今,馮逍竟然要將一大部分的學說,都傳播於江南地區。
雖然在這些人的眼裡,江南地區屬於蠻荒之地。
但好歹也是大秦的領域啊,既然中央地區不行,那還不如南下另外開闢一片天空。
可惜的是,馮逍早在之前就交代過羅網的人員。
南下可以,只能作爲啓蒙的夫子,不得擅自傳播百家學說。
當然,爲了安撫這些脾性暴躁的老爺子,馮逍也作出了保證。
五到十年之後,在大秦學府,再開闢一個頂級的科目。
專門用來研讀百家學說原本的著作。
有了馮逍的保證之後,一度有些失控的局面,終於開始慢慢平復下來。
尤其是馮逍那首精短的文章,傳回咸陽之後。
一度出現了咸陽紙貴的熱烈現象,誰讓馮逍的思想,太過於受大家歡迎了。
甚至據傳聞說,嬴政專門將那句“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掛在了寢宮之中。
當然,之所以被嬴政如此重視。
一方面是因爲這兩句話的內容,飽含忠君報國的念頭。
另一反面,也算是嬴政愛屋及烏的體現,誰讓這是他最寵愛的臣子寫下來的呢。
馮逍的過往歷程,再一次在大秦境內傳播。
而我們被全天下文人總稱爲“文宗”的馮逍,此時正拿著刷子,正小心翼翼地刷著水稻的花粉。
自大番薯、土豆和玉米推廣地那一天起,馮逍就非常清楚。
這些農作物雖然高產,但依然只能作爲五穀的補充。
而永遠都做不了百姓的主食,哪怕他已經竭盡所能地,研製了多種二次加工的食物製作方法。
但無論是土豆和番薯所做的粉條,還是玉米做成的玉米麪,都不是家常便飯的食材。
所以,自打下定決心南下的那一刻開始,馮逍的心裡就有一種野望。
那就是培育出高產的稻種。
雖然在後世當中,他聽說過占城稻的名聲。
但細緻地瞭解之後,才發現,哪怕占城稻,也只是因爲成熟的次數多,而造成了東南亞的高產。
這是因爲氣候和環境所致,並非是稻種自身的原因。
就稻種本身而言,也頂多比普通的水稻的產量,能多出幾成來。
遠遠滿足不了大秦對於糧食的訴求。
於是,馮逍在來到吳縣的鄉間之後,就專門開闢了一片稻田。
並且隨之下達了一條非常奇怪的命令。
“但凡是發現異常的稻穗,都可以高價售於官府。”
這也是馮逍實驗後世的人工授粉培育法,看能否利用變異的稻種,來培育出新的稻種來。
“先生這樣做,是有什麼目的嗎?”
看著馮逍完全拋棄了貴公子的風範,一身麻布短衣。
就那麼蹲在泥水地裡,用著刷子一個稻穗,一個稻穗地刷著花粉。
周圍的農家子弟,終於忍不住,開始詢問起來。
看了一眼眼前這數十米見方的小塊試驗田,又看了看周圍負責筆記和打下手的農家子弟。
馮逍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站起身來。
“你們都是農事之中的行家,那麼對於稻穀如何結穗、產量,有沒有研究過?”
聽到馮逍的話,所有農家的弟子先是一愣,然後相互看了看,這才齊刷刷地搖了搖頭。
對於農家子弟這幅表情,馮逍也毫不意外。
原本,他對於百家學說之中的部分學派,充滿了期望。
比如農家、墨家、雜家等。
畢竟和儒家、法家這些高端的學派相比,起碼農家、墨家之類的,還算是紮根於百姓之中。
但是等到實際接觸之後,馮逍卻大失所望。
後世之中,道、儒、法等寥寥無幾的學派保留傳承,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原本他以爲專業領域更強的幾家學說,卻和他們學派的名字名不副實。
農家對於農事,雜家對於經商,也就是矮個子裡面拔高罷了。
除了墨家對於工具的改造還顯得專業一些,其他的學說,也就是經驗傳承多一些。
但在創新上,和根源的研究上,也就和當時的普通水平,半斤強八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