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殿下，莫軍出動。”
朱厚煌說道：“何人領(lǐng)軍，兵馬多少？”
“是沈希儀。並莫氏世子莫正中，記有莫軍兩萬，狼兵五萬。從越池出發(fā)。三日之內(nèi)就能到升龍城下。”
朱厚煌說道：“好。孤正愁他們不來。”
朱厚煌圍住了升龍城，這升龍城也限制朱厚煌。彼此之間的牽扯，讓朱厚煌不得不將大軍留在升龍。
朱厚煌少說在升龍城下一個月了。
大軍在外日耗千金。朱厚煌如何不想，儘快結(jié)束戰(zhàn)火。最少如果安南戰(zhàn)事平息的話，朱厚煌就有大量的財政餘留，可以投放在東雍艦隊重建之上。
所以，朱厚煌也想過，不同的策略，其中有一條，朱厚煌就想過留一些軍隊守在升龍城外，派遣將領(lǐng)渡河北上，將剩餘安南剩下土地收入囊中。外無可援之兵，內(nèi)無可守之城。只要安南平定之後，區(qū)區(qū)一座升龍城，即便是再堅守也沒有太大的作爲。
但是朱厚煌不得不面臨一件事情，就是他手中的兵力匱乏。
他手中的兵力，雍軍，清化軍，新軍，占城營，水師，再加上民夫大約有十幾萬人之多。但是真正可戰(zhàn)之軍有多少，朱厚煌自己清楚，他可以信賴軍隊，只有東雍本部人馬，朱厚煌派出的兵力多了，圍城的兵力不夠，派出的少，數(shù)萬狼兵也不是吃素的。
但莫正中居然將兵力聚集起來，前來救援。簡直是羊入虎口。
朱厚煌來回踱步，思緒萬千，立即下令，說道：“命令吳明與劉老刀，派出所有斥候，封鎖莫正中所部與升龍城的聯(lián)繫。”
“是。”一名侍衛(wèi)立即跑了出去。
朱厚煌想了想，說道：“俞大猷。”
俞大猷說道：“臣在。”
朱厚煌說道：“集合雍軍本部，隨著準備出征。”
俞大猷說道：“殿下，抽調(diào)了雍軍本部之後，大營如何？”
朱厚煌想了想，說道：“王師。”
李良欽從朱厚煌身後走出來，說道：“臣在。”
朱厚煌說道：“請王師，坐鎮(zhèn)大營。防止莫軍反撲。”王陽明坐鎮(zhèn)大營，朱厚煌是一百個放心。
即便是升龍城傾城而出，也奈何不了王陽明。
王陽明說道：“請殿下放心。老臣坐鎮(zhèn)大營，絕對萬無一失。”
朱厚煌說道：“謝王師。”
王陽明說道：“這是老臣應(yīng)當做的。”
朱厚煌說道：“傳令劉老刀，讓準備好裝載五萬大軍的船隻，在碼頭候著，孤要用。”
“是。”立即有侍衛(wèi)跑了出來傳令。
朱厚煌的計劃已經(jīng)一點點浮出水面。
戰(zhàn)場上的局勢，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莫正中出兵升龍的消息傳到升龍城之中，莫登庸頓時大怒，說道：“這個逆子。這個逆子----”
莫登庸氣的渾身發(fā)抖，手不住的亂顫，簡直是控制不身體，他說道：“我就不該，將這番大事託付給這個逆子。”
莫登庸在朱厚煌的猛烈攻勢下，將升龍城穩(wěn)穩(wěn)的守住了。並且在莫登庸鐵腕統(tǒng)治之下，將升龍城糧食，物資都掌控在一起。他覺得至少能穩(wěn)守一年之久。
這樣的曠日持久之下，莫登庸覺得雍王根本無法維持這長時間大軍在外。到那個時候，雙方的戰(zhàn)鬥就轉(zhuǎn)化爲雙方，財力物力比拼。
他剛剛覺得，他在這一場戰(zhàn)爭之中，佔據(jù)了一點上風(fēng)。卻被莫正中給大亂了計劃。
莫登庸用他的腳趾頭就知道。朱厚煌定然準備圍城打援了。
莫登庸說道：“立即派人給世子，告訴他，不得再往升龍一步。否則殺無赦。”
“是。”
不過，到了下時分。又有一個不利的消息傳開。
“殿下，西門之外，有大量的雍軍斥候，我軍的信使根本無法與世子大軍接觸。”
“什麼？”莫登庸臉色更加難看了。
莫登庸說道：“全軍集結(jié)。準備出征。”
莫登庸有一種感覺，也許升龍城根本守不了一年，或許就要終結(jié)在這個逆子手裡面了。
無數(shù)處暗潮涌動，彙集在一起。但是處於這一場大戰(zhàn)最中心的人，卻沒有那麼一點自覺。
莫正中率領(lǐng)大軍向升龍而去。
莫正中大軍在前，沈希儀大軍在後。在莫軍中軍之中，有一輛寬大的馬車。這一輛馬車有數(shù)匹駿馬拉著。
以安南缺少馬匹的現(xiàn)狀，朱厚煌也不過是有一匹戰(zhàn)馬而已。斥候的馬匹都不夠用。居然有這麼多馬來拉車，可以說奢侈多了。
“世子，還請世子三思，殿下不要世子救援，世子此去，恐怕會引起殿下震怒。”阮世恩說道。
莫正中說道：“本世子只要能大勝雍軍，父王絕對不會怪我的。你放心便是。”
阮世恩心中暗道：“你還想打贏嗎？”
不是阮世恩小看莫正中，而是事情如此。
莫登庸打拼一輩子，從籍籍無名之輩，成爲安南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國公，郡王，乃至於協(xié)天子以令諸侯。
領(lǐng)兵打仗的才能，可以說上一句，大將之才絕不爲過。即便如此，莫登庸在朱厚煌的手中屢屢吃憋，阮世恩根本不之莫正中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一定會得勝？
但是阮世恩不能這樣說，他斟酌了一下言語說道：“世子，沈希儀包藏禍心，殿下之所以要世子不來救援，就是希望世子鎮(zhèn)之以定，如此一來，世子就少有破綻讓沈希儀找到。”
莫正中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了。他心思不純。本世子已經(jīng)準備，讓他們充當前鋒，本世子坐鎮(zhèn)後方，督促他們死戰(zhàn)。”
阮世恩發(fā)現(xiàn)莫正中所說，與阮世恩一點都不一樣。阮世恩所言的包藏禍心，是指沈希儀所部，是反叛，倒戈的風(fēng)險。而不是沈希儀要耍滑頭。
但是阮世恩又不敢直接說。
爲什麼啊？害怕莫正中沉不住氣，不能與沈希儀虛與委蛇。現(xiàn)在他們還需要沈希儀的力量，不能翻臉。
這種既然小心提防，又要表面兄弟。阮世恩不覺得莫正中有這種能力。
阮世恩苦心勸道：“世子，要小心沈希儀。”
莫正中說道：“老閹奴，少說廢話。”
阮世恩臉上微微一動，低下了頭。
阮世恩是有才能，否則莫登庸就不會重用他。但是阮世恩雖然有才能，畢竟是一個太監(jiān)，太監(jiān)的通病還是少不了的。
太監(jiān)的毛病是什麼？是小心眼。
阮世恩在莫登庸身前，雖然也有被訓(xùn)斥過，但是莫登庸從來不以宦官的身分看低他。莫正中一句話，的的確確傷了阮世恩的心。
阮世恩低聲退下，再也不多說一句話了。
“世子，沈大人來拜訪。”
“哦。請他上來吧。”
沈希儀上了車，阮世恩緩緩的退了下去。沈希儀說道：“聽說世子要讓狼兵作爲前驅(qū)？”
“正是如此。”莫正中說道：“狼兵精銳天下皆知，正好讓狼兵當先鋒。”
沈希儀說道：“世子，此言差矣。世子想要建立大功業(yè)，不身先士卒，如何能讓上下信服？”
這一句話正中莫正中的心思。
似乎被壓制的狠，行事特別的著急。特別想建功立業(yè)。
“況且，”沈希儀說道：“雍軍圍三缺一，西門之處本沒有什麼雍軍，世子如果第一個進入升龍城，豈不是得了升龍城舉城之望。如此大好機會，本官不忍心世子錯過。”
此言一出，莫正中再也忍不住了，說道：“沈大人，此言正是，本世子必定要身先士卒，第一個進入升龍之中，多謝沈大人提醒。沈大人的美意，本世子心領(lǐ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