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些記者交代完,到所有的媒體都散去了,我跟左老夫人講著:“你收拾日常用品來這邊住一段時間吧,那些媒體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做戲要做全套。”
她沒有給我回應,帶著自己的人匆匆離開了。我疲憊地躺在沙發上,事情差不多算是已經解決了,可我感覺不到絲毫的輕鬆。
“季小姐,我給你的手塗點藥吧?”
我睜開眼,看著小艾端著一個擺著瓶瓶罐罐的盤子走到沙發這邊來,把盤子放在茶幾上,在我面前蹲了下來。盯著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秒。“你不怕我嗎?”
小艾搖了搖頭。“不怕。”然後抓起我的手看了看,擡頭臉色難看地看著我。“完了,都起水泡了,我媽說,手燙到之後起了水泡一定得先把水泡挑破了再上藥,這樣好的快。但是挑水泡的時候會有些疼,季小姐您忍著點。”
我笑了笑,坐起來看著小艾抿著脣,蹙著眉,瞪大了眼睛盯著我的手的模樣,直覺的很滑稽,很窩心。
其實小艾幫我處理的時候並不疼,她的動作很輕,柔軟的小手暖暖的,抓著我的手還很舒服。塗好了藥,小艾一邊給我綁著紗布一邊講著:“季小姐,你想董事長夫人跟大小姐配合您,爲什麼不直接跟他們說呢,您今天這樣對她們,她們肯定恨死你了!”
我故作驚訝。“哦?”
小艾看了我一眼,轉身收拾著東西。“您今天一句實話都沒說。您根本就沒有在這兒裝任何的監控設施。如果您真的做了什麼的話,昊哥的人不可能沒有察覺,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守著呢!”
我聽著忍不住戳了下她的額頭。“小丫頭,人不大,腦袋還挺機靈!”可是我不需要理解,我只需要解決。
她長出了口氣,看著我的左臉吧嗒了下眼睛。“季小姐,你的臉動完手術才一個多星期,不能碰水,而且化妝品很難洗掉的,肯定對傷口復原很不利。”
聽著她的話,我伸手附在臉上輕輕碰了碰,只是有些輕微的疼痛感,基本上刀口已經平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吧?對著小艾笑了笑,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去洗臉。”
“季小姐,還有件事,大小姐把小少爺帶走了。”
我腳步頓了頓,搖著頭說沒關係,然後進了臥室,
用了卸妝油擦著臉上的油彩,又用了洗面奶洗,但總感覺洗的不乾淨,然後又洗了一遍,新生的嫩肉似乎破皮了,左臉特別燒,用毛巾沾著臉上的水,鮮紅的血跡印在上面,好幾處血斑。
從樓梯上下去,小艾看到我的臉慌忙叫著我,將我拽到沙發上又替我包紮臉。
巴掌大的臉原本漂亮精緻,但此刻卻皺成了一副苦瓜相,憋著一肚子的話悶著不肯講,直到幫我包紮好,然後憤憤的收拾了東西走了。
下午我正在睡午覺,身上似乎被壓了什麼,被什麼盯著的感覺讓我渾身不自在,睜開眼睛,恰看到左驍躺在我身邊在看著我。掙不開還睏倦的雙眼,就半瞇著揭開一條縫看著他,抱住他的腦袋枕在上面。“這麼快就六點了嗎?我以爲還很早呢?”
“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有沒有什麼話想對他說?怎麼,他是期待我給他準備什麼驚喜嗎?晃了晃腦袋。“沒有。”
“爲什麼當著媒體的面那麼說?”他沉怒的聲音傳來我才被驚得清醒過來,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看著他不明白爲什麼他會生氣了。“那麼說有什麼不對嗎?那是解決問題最快捷最有效的辦法,現在輿論已經不指向你媽了不是嗎?”
“是嗎?”他異常嘲諷地勾著脣角對我笑著,然後站起來迅速離開了房間。
當我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從房間裡面追出去,別墅裡已經沒有了左驍的身影,我問小艾有沒有看到左驍,她居然笑我是不是做夢了,這個時間點左總怎麼會回來呢?聽著她的話,我看了看時間,才發現是下午三點鐘。
我跑到樓上,牀上還有凹陷下去的痕跡,把手放在上面,也有他殘存的餘溫,不是夢,可他確確實實的走了。
晚上六點鐘,讓張昊給左驍打電話,他講了不回來吃飯,真的如他說的,一直到九點鐘別墅裡都沒有他的身影。我閒得無聊,上了qq跟許鑫和杜勝男建了一個討論組,跟她們閒扯著。
鑫鑫佳人:晴顏,另一隻誰啊?
無言:杜
二到自然醒:你猜。
二到自然醒:學霸,你怎麼這麼快就漏了底了?
鑫鑫佳人:靠之,季晴顏你是不是啊,把我跟她拉到一塊幹嘛,我退了!
跟著討論組裡出現提示,鑫鑫佳人退出討論組。
二到自然醒:她真是太任性了【笑哭了】
無言:跟你一樣
二到自然醒:你的意思是也要我退嘍?
無言:你是組長,退不了
二到自然醒:……
五分鐘後,許鑫私扣我:那個討論組解散沒有。
我:沒有。
許鑫:你跟她有什麼好聊我,我們跟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像他那麼高冷的人,跟她站一塊會被凍傷的,咱得離她遠點。
我:最近有點熱,想降降溫。
許鑫:你們到底在聊什麼啊?
許鑫:拉我進去拉我進去,快點拉我進去!
我:……
然後我把許鑫又拽了進去。
無言:呦,新來的這只是什麼啊?
鑫鑫佳人:跟你同一個物種
二到自然醒:有免費的戲看,瓜子花生小馬紮。
鑫鑫佳人:【咒罵】
無言:送你一把刀,自刎吧
二到自然醒:【偷著笑】
抓著手機,想著今天的事情,我一股腦的跟倒豆子一樣跟她們倆全講了,聽完之後倆人的態度截然不同。
鑫鑫佳人:我擦,晴顏,你實在是太帥了!
無言:許鑫,這麼多年不見你,你還是那麼傻
無言:季晴顏,你要是不想嫁給左驍可以直接一點,不用要表達的這麼含蓄,有什麼話你不能直接跟左驍講,現在跟他媽鬧翻了又跟他妹鬧翻了,估計接下來你距離跟他鬧翻了也不遠了。
看著杜勝男的話,我陷入了沉思,思想異常沉重。一個人的心裡在想什麼,別人永遠猜不透,哪怕我去解釋,也有可能是謊話,他如果真的信我,又何須我講什麼,如果真的不信我,我講什麼又有何用?
後半夜不知道幾點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掌攀上了我的腰,緊緊地貼著我的身體從後面摟著我,跟著而來的是濃烈的酒精味夾雜著菸草的味道。
恍惚中的翻了個身,睜開眼睛仰頭看著他。沉沉的意識很快又壓下來,我迷迷糊糊地又閉上了眼睛,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似乎講著什麼,我不舒服地動了動,他身上的冷意侵襲著我薄薄的睡衣,可我捨不得放手。
“這麼晚纔回來,外面寒氣多重!”
黑暗中,他挑起我臉上垂下來的劉海,吻了吻我的額頭將我摟的更緊。
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後半夜我睡的很踏實,落在他的懷抱裡,總是那麼安心,但是我睜開眼的時候,早上六點鐘,房間裡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對著空蕩蕩的臥室,我精神恍惚的想著昨晚是不是我的夢,以及昨天下午,那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覺,他怎麼可以出現的那麼突然,又離開的那麼無聲無息?
揉了揉額頭,正準備穿衣服,卻看到他的手機落在牀上,用力地翻攪著昨晚的記憶,原來他真的回來過。似乎,他還對著我講了什麼話,是什麼來著?
“爲什麼要擅作主張,只是個新聞而已,你覺得我解決不了嗎?”
“你是不相信我嗎?”
“季晴顏,我們……”
我們後面講的是什麼,我用力捶了捶腦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算了,他趁著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講的話,應該也是不想讓我知道吧?呼——
可是該死的,他到底講了什麼?
我終於按捺不住地撥了他的手機,當鈴聲在房間裡響起時,我真的覺得自己傻x了,撓了撓頭,媽的,起牀!
吃早餐的時候我看到張昊,很隱晦的問他左驍還有沒有別的手機號,他說沒有,左總只有一部手機。我特麼簡直想打人了,有錢人不都是有三四五部手機的嗎?工作、生活、娛樂各種不同的生活組成部分各一部,怎麼到左驍這兒就只有一部了呢?
我正灰心喪氣地想吃飯的時候,張昊又開口講了句。“有左總辦公室的電話,要不您打這個試試?”
尼瑪,不早說!
撥通了電話,攪著碗裡的粥,講第一句話有些困難呢。
“什麼事?”
“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
我一聽就想火了,但是想想我是來說軟話的,還得忍。“那你昨晚睡覺了嗎?”
“沒有。”
這貨晚上不睡覺早晨不吃飯事項幹嘛?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知道注意啊,萬一累出病來餓出個好歹來,我怎麼辦?我正想發作,但卻被他一句冷冷的話全部堵了回去。“沒事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
“看情況。”
又是看情況,現在盛華已經讓他忙到不可開交了嗎?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了嗎?我忽然覺得好委屈,這傢伙怎麼可以這樣,纔跟我登記這麼短的時間就開始泡公司了,是膩了我了還是膩了我了?
“左驍,我想你了。”
“嗯。”他的回答依舊是淡淡的,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輕描淡寫的一個字也能這麼傷人。
“我掛電話了。”剛說完,他又叫住了我。“季晴顏!”
“嗯。”
“以後每天早晨打一個電話來,跟我說剛剛講的那句話。”
“嗯。”剛纔講的就一個字,嗯。但是等等,他讓我每天早晨給他打電話是什麼意思?“你以後晚上都不回來了是嗎?”
“我沒這麼說。”頓了頓,他又繼續講道:“以後我到了公司之後,你給我打電話。”
“你什麼時候到公司我怎麼會知道,以及,爲什麼不是你給我打電話?”
“讓你打就打,哪那麼多廢話!”
“法西斯,哼!”
按了電話,我才注意到小艾跟張昊離我這麼近,一人瞪了他們一眼。“你們在幹什麼?”
張昊立即站直,咳了兩聲。“沒什麼,季小姐吃飯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