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我和靖安說了要去趟佳木斯的事情。 靖安收拾東西就要陪我一同出行,可在和婆婆打招呼的時候,卻遭到了阻礙。 可笑的原因是,靖輝最近要去相親了,對方也得來咱家相,婆婆卻要回河北老家一趟。總不能丈母孃哥哥嫂嫂都不在,說什麼都不讓靖安走。最後竟扯出了不孝的字眼,婆婆的眼淚就這樣淹了過來。 我站在門外,心底生寒。我只是去幾天就會回來,又不是長年累月。靖輝那還不一定能成,就算成了,也得再過近一個月才能來。 而婆婆,一到該種地的時候就得回河北了,把這個家裡的活都交給靖安。年年如此,今年女兒相親這樣的人生大事竟也不能擋住她偷懶的習(xí)慣,我也是醉了。 做媳婦的,我不能評斷老人行爲(wèi)的對錯,只能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可能我的職業(yè)真的是不能讓人理解吧。 “等下次,我賺到錢一定要給家裡交一些。”我心裡暗暗的告訴自己,也許這樣,家裡的人就能理解了。 我不是無所事事的。 我笑著對靖安說,還是靖輝的事情爲(wèi)大,家裡的事兒還得他操心,就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去佳木斯的火車一夜就能到了,也沒有多遠(yuǎn)的。 那時,沒有電話,這樣的出門還是讓他非常擔(dān)心的。 “小傻子,你有啥不放心的,你不知道我身邊有多少神仙護(hù)體呢?要不,我叫他們出來給你看看?” “可別,你知道我膽兒小!”我笑著插科打諢,靖安也被我逗樂了。 “你自己要一切小心!”靖安抱著我,緊緊不肯鬆開。 下午,我便趕車去了縣上的火車站,買了當(dāng)晚去佳木斯的車票。 地址多多早就告訴了我,佳木斯郊區(qū)的長髮鎮(zhèn)石頭河村東南部,有個村子叫黑石村,我去那裡先找一個叫徐大的老頭子,之後等胡玉郎和常金華匯合。 在開往佳木斯的火車上,夜中靜悄悄的,只能聽得到鐵軌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穆曇簟? 到了黑石村,已經(jīng)是次日的晚上了。等到了才知道,原來徐大就是個孤寡的老頭子,孑然一人,無兒無女的住在村頭。 看到徐大的時候,老爺子正自
己坐在院子中喝酒。半斤裝的小燒就擺在桌子上,就著一碟生花生米,倒是不嫌菜差。 我翻翻包,看到了還剩下一根未開封的火腿。 我看著火腿,心中有了底氣走了進(jìn)去。 “徐大爺,自己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啊,不如讓侄女陪您喝點(diǎn)兒?”我搖著手中的火腿,坐在了徐大爺?shù)膶γ妗P齑蟛[著雙眼看著我,看似朦朧,我卻知道此人肯定不簡單,現(xiàn)在不知怎麼打量我呢。 “好啊,原來是有客來。一起喝!” 我抿了一口小燒,果真是自己燒的酒,太純了。只一小口,我的嗓子就像被堵住了般,火辣辣的咽不下去。 我咳嗽了幾下,拿出水狠狠地噎了幾口。憋的滿臉漲紅,才緩過氣來。 徐大看到我此舉,樂不可支。 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姑娘,我知道你來是爲(wèi)了我家黑仙的事兒。這事兒啊,早就有仙家通知我老頭子了。你的仙家也該來了吧,據(jù)說是千年的白狐,也讓老頭子我開開眼界吧。”徐大爺咪咪笑著,自酌自飲。 他說的應(yīng)該是胡玉郎吧,胡玉郎到了? “徐大爺,我剛?cè)腴T不久,如果哪做的不對,哪句話說錯了,還望您多指教,不要怪罪纔好。”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我把姿態(tài)放低,拖到胡玉郎來,我在旁看著就行了。 這個時候,我說話也不知道哪句該說,哪句不該說。 該死的胡玉郎,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小姑娘,你不要緊張。我就是好奇,你們怎麼想到這麼遠(yuǎn)來找我們家黑仙呢?” “呃……我……,我是胡天風(fēng)派來的,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什麼啦。咱還是喝酒吧……”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真的是不敢說啊! “徐大,你還是問我吧!”我這才發(fā)現(xiàn),常金華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旁。 這小白臉,還擺出了一幅男子氣概來,不得不說,裝的還挺像。 徐大看到了常金華的面目,登時跪了下去:“恩人來了,小老兒真是三生修來的福分,竟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恩人,真是……” 老頭子接下來就差抱著常金華的大腿嚎啕大哭了,我看著眼前的景象,嘴角的火腿都沒來得及擦。 你們
在搞什麼?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般?”常金華軟聲的勸著,和哄孩子似的。 這就是教主說的,所謂:“舊情?” “我知你大限已到,特來送你一程。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我一併幫幫忙。就算是到下面,我也託人打點(diǎn)好了,必是不讓你受苦的,你放心就好。”常金華也倒了一杯酒,扶起徐大,二人嘮了起來。 之後,我就沒注意二人在說什麼,我一直在四處看著,胡玉郎怎麼沒來? 等回過神來,酒桌上已經(jīng)沒了老鄉(xiāng)見面的感覺,一派舊友重見的和諧畫面。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常金華的話也是那麼多。 從他們二人的敘舊中,我得知到原來常金華在幾十年前曾經(jīng)救過徐大的命。那時的他,去江中打魚,不知是何陰差陽錯,竟打上來了一條黑魚精。黑魚精在一婁魚中,也別無他樣,誰知回去的路上就碰到了兩個日本人。日本人搶了他的魚就要去煮湯,徐大也是年輕氣盛,江邊長大的叫花子,沒有幾分本事怎麼在江上混。 在後面就甩著棍子照著日本人的腦袋就砸了下去。頓時,一個日本兵的腦漿就迸了出來。另外一個日本兵咿咿呀呀的就開了槍栓,他躲避不及,就捱了一槍子。 他失去意識之前,看到一條白色的大蛇纏住了日本兵在草地上翻滾著。 等他再次醒來,看到的就是常金華的人形了。常金華替他吸出了子彈,救了他的命。同時,也告訴他,放簍子裡的黑魚回江。 徐大這才相信原來真的是有鬼神之說,從此視常金華爲(wèi)救命恩人。而放回去的黑魚精,就是我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 那黑魚精,感謝常金華和徐大救了自己的命,雖不是感恩戴德,但也知道感激。 便讓徐大出了馬,供奉的仙家就黑魚精一個,倒是也能治些小病,處理一些小事兒。這幾十年,徐大依仗著黑魚的保護(hù),上山放排(砍樹順山倒,順著雪水漂到山下的江中)從未失手,江中捕魚也是次次豐收。就這樣過了幾十年,平安無事,小富有餘。 “徐大,怕是你還不知道這黑魚的本事啊!”低沉的嗓音傳過來,我心中陡然暗喜。 胡玉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