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漫羞憤難當,忍不住大聲衝他吼一嗓子,“席天擎!”
他眸似星夜,“聽話。”
喬漫被緊緊壓在身下,全身都佈滿了他脣舌留下的印記。
她明白,席天擎的力量是她不可能抵抗的。
就算再怎麼奮力想逃,絕對都是徒勞。
喬漫的眼淚在眼眶凝聚,聲音破釜沉舟的冷靜附帶著殘忍的微笑,“我不!”
一聲堅決至極的女音,讓席天擎深暗的眼中愈發(fā)的深不可測。
席天擎突然起身,打了個電話讓吧檯的人送包煙來。
喬漫趕緊扯過被子,蓋上頭頂。
等酒店人員把煙送上來,腦袋才從被子裡鑽出來。
席天擎站在窗口,正好滑動火柴,嘶的一聲竄動的火苗點燃了一支香菸,頃刻間滅於他冷硬的氣息中。
他抽了幾口,一根菸很快燃燒殆盡。
他又取出第二根,短短五分鐘,菸缸裡多了好幾個菸頭。
喬漫心頭微動,很想說一句,‘別抽了’可她最終還是把話給嚥了下去。
垂眸的瞬間,耳畔響起他的聲音,“我出去一趟。”
喬漫聞言猛地擡頭,聲音又驚又冷,“那我怎麼辦?”
這會衣衫不整,上衣早就讓席天擎撕碎了,就算他離開,她似乎也沒有辦法從酒店裡走出去。
席天擎沒回答,套上衣服就離開。
過了一會房門被人開進來,她一下驚呼,“你回來了!”
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進來的人根本就不是席天擎,而是一名身穿酒店工作服的女服務生。
服務生手上拎著兩個袋子,微微欠身道,“席總讓我把這個送進來。”
喬漫的眉心輕擰,目光落在了袋子的文字上。
明顯是衣服品牌,她大概猜到袋子裡裝的是什麼了。
服務生放下袋子想走,喬漫叫住她,“他人呢?”
“走了。席總說你隨時都能離開。”侍應生離開。
她點頭,伸手抓起袋子往裡頭一看,一件款式大方的連衣裙,一條絲巾,還有一百塊現(xiàn)金。
剛剛倔強到?jīng)]有落下來的淚像雨點一點啪啦啪啦墜在挺括的袋子上。
她明白,這一百塊現(xiàn)金是給她打車用的。
翌日一早,王舒靜匆匆敲響喬漫的房門。
她心驚,趕緊扯過桌上的絲巾將一脖子的吻痕都遮掩了起來。
昨晚回來的晚,又哭過了,一雙眼睛又紅又腫。
“我剛接到電話,今天一早要放人,你去警局接他們一下。”
喬漫的心沉了一下,席天擎真的履行了承諾,而且昨晚的離去又說明了什麼?
她用了看似無情的態(tài)度,硬生生將之前所有的愛都否定,所以,他終於死心了?
以後他應該不會再管她的事了吧。
真好。
終於失去了他。
喬漫略顯苦澀的輕扯了下脣角。
“你想什麼呢?”王舒靜伸手抵了抵她的胳膊。
她回過神來,輕聲道,“喔,沒,我想說阿姨你不去嗎?”
“我就不去了。”
那天顧家父子被警官帶走,王舒靜明明心急如焚,現(xiàn)在人要出來了她卻不去接,喬漫隱隱覺得王舒靜是刻意不想讓顧志強知道,她其實在意他。
……
十點半,警局門口。
喬
漫開著顧家的車停下,她簽了字後不多久顧修延和顧志強就被帶了出來。
她快步迎上去,眼前的兩人鬍渣密集,身上的襯衫也都起了很多褶皺,看上去狼狽而憔悴。
喬漫皺著眉,“顧修延,顧叔叔,你們還好麼?”
“沒事。”顧修延看她一眼,目光從她臉上落到了脖頸上的藍色絲巾。
喬漫從來沒帶過絲巾這種東西,而且她穿的是T恤額牛仔褲,脖子上綁著條絲巾怎麼看都有點格格不入。
男人的眸光一暗,“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早上會出來?”
喬漫一怔,隨後心虛的垂下眸。
沉默片刻才結結巴巴的說,“是警局的人通知的。”
“是麼?”顧修延頗爲狐疑的挑眉。
她調(diào)整好情緒擡頭應了聲,“嗯。”
“快走快走,還嫌不夠丟人,我這輩子都沒進過警局,晦氣。”顧志強忍不住低咒,語氣很不好,臉色也難看。
喬漫猜想顧志強除了不想再待在警局之外,更多的,是生氣王舒靜沒有來。
顧修延似乎也看出來了,沒再多說什麼,幾人離開警局一起回到顧家。
午飯的時候,王舒靜詢問父子兩人那天夜裡的宴會上究竟發(fā)生過什麼。
喬漫也很好奇,手上的筷子悄悄放下了。
顧修延和顧志強互相看了看,都沒有說話。
“你們?nèi)珕“土耍俊蓖跏骒o沉沉的說,頗爲不悅。
顧志強手裡的筷子重重一放,“吃飯的時候能安靜點嗎。你的名字叫王舒靜,怎麼人和名字一點都不搭,不文靜也就算了,還老讓人不舒服。”
王舒靜看了看顧家父子,又看了看喬漫,突然站起來說了句,“我吃飽了。”便離開了飯桌。
喬漫望著王舒靜離開的背影,一想到那天晚上王舒靜著急上火的樣子,目光沉凝道,“顧叔叔,我想阿姨也是關心你們才問的。”
“別管她,小喬,吃飯!”顧志強夾了好幾筷子菜往喬漫碗裡放,像是用夾菜當成發(fā)泄,又像是想堵上喬漫的嘴。
她看了眼靜靜吃飯的顧修延,乾脆識相的沒再問什麼。
飯後,顧修延回房洗澡,換好衣服刮掉鬍子,他又恢復了以往的乾淨英俊。
喬漫見他出來,立刻迎上去問,“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可能碰了那種東西?”
顧修延盯著她,“你應該先和我坦白。”
“什麼?”一種不安的感覺迅速竄上心頭。
顧修延提步逼向她,淡淡的說,“我剛去抱過念兒,下人說你前天晚上出門直到昨晚11點纔回來。你去了哪?”
“我……”她語塞。
顧修延淡泊的神色突然染上自嘲的笑意,“去見席天擎了?”
她臉色發(fā)白,無言以對。
“是不是?”他一把抓住喬漫的胳臂,但聲音依舊冷靜淡泊。
喬漫望著眼前一雙極度迫切的眼睛,心頭一沉。
“嗯。”她大方承認,實在不想張口就騙。
這幾年她撒過的謊,不管是無可奈何還是情勢所逼,都太多太多了。
“喬漫,你還真是……真是……”顧修延揚手指著她,氣得話都說不出來,脖頸處的青筋頓時有筷子那麼粗。
她咬了咬脣,眸光沉靜,“我沒有選擇,如果不去找他,你可能現(xiàn)在都待在警局。”
那天顧修延離開
的時候喬漫看見他襯衫後面有女人的脣印,這件事就算是單獨列出來都能成爲一個疑點。
顧修延是什麼人啊?他與‘不近女色’四個字都能掛上勾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勾搭女人。
卻不想,喬漫這番話居然激怒了顧修延。
他喉結一滾,眸色中溢出痛苦和受傷的情緒,“是啊,我沒用。我比不上席天擎,我只有被他耍的團團轉還要讓自己的未婚妻來幫。這麼沒用的男人你乾脆不要嫁人了。”
喬漫驚了一下,微微張開了嘴。
愛這個東西果然有讓人變成另外一個人的能力。
記憶中與世無爭閒雲(yún)野鶴的顧修延已經(jīng)好幾次像今天一樣抓狂了。
“對不起。”她低下頭,心裡內(nèi)疚至極。
肩膀突然被兩隻大手緊緊握住,緊跟著她身子搖晃,顧修延嘶吼的聲音傳來,“你嫁給我的理由多半是和席天擎有關。可既然決定了,就不要三心二意。”
她哽咽,緩緩擡頭望著他,“所以,你不想娶我了,是麼?”
顧修延眼眸一提,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只是愈發(fā)灼熱的盯著他,“我如果說是,是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
喬漫聞言,呆呆的看上他,除了沉默,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良久,她輕聲說,“如果你真的不想娶我,那……”
顧修延突然急切打斷她,“嫁給我,一定要嫁給我。”
她著實愣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真的還是當初自己認識的顧修延嗎?
他不冷靜,不淡定,再也不是那個在島上釣魚衝浪無事掛心的大男孩了。
喬漫的眸光一痛,“顧修延,你……”
話未說完,她突然被扯入一個驚恐不安的懷抱裡。
頭頂落下他驚慌至極的聲音,“小喬,就算是替身也好,嫁給我。”
她心頭翼動,“我,我知道了。”
顧修延一聽,突然擒住了她的脣,猛烈的吻下去,彷彿要將所有堆積的情緒都發(fā)泄在這個吻裡。
喬漫顧不得他牙齒嘶磨嘴脣的疼痛,一把將他推開。
“呵呵,你還是接受不了我。”顧修延冷冷的笑了笑,只是嘴角的弧度並沒有辦法掩蓋住眼底深處的失落。
他轉身,落寞狹長的眼角跟隨他的動作,一點點消失在喬漫眼裡。
喬漫上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去哪?在警局待了幾天,你現(xiàn)在不該好好睡一覺嗎?”
顧修延的步子一頓,微側了下臉,突然揚手扯去她脖上的絲巾。
觸目驚心的吻痕倏然被他盡收眼底,喬漫下意識用掌心去擋。
顧修延沒有說話,腳步匆匆的離開臥室,而她,就那麼定在原地,像尊木偶。
之後的幾天,喬漫從王舒靜口中知道了那天宴會上發(fā)生的一切。
他們尿檢時確實呈陽性,血液排查後發(fā)現(xiàn)顧修延和顧志強體內(nèi)均有少量的MDMA。
據(jù)王舒靜說,那天曾有個女人接近過他們,在酒裡放入MDMA的可能性最大。
喬漫也瞬間明白了那天顧修延襯衫上的脣印是怎麼回事。
她突然覺得毛骨悚然,脊椎骨陣陣發(fā)涼。
席天擎的手段陰毒程度已經(jīng)超過了她以前認知的範圍。
或許就如那次他說的,在法國的時候爲了快點捲土重來,一開始就錯了。
那兩年,他究竟經(jīng)歷過多少恐怖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