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總,我和我未婚妻的婚期已經定下了,定在十一。”
平偉煊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司翰宇陰冷的五官上綻放出俊毅的笑,語氣裡透著毫不掩飾的愉悅:
“好,等你們結婚,我一定送上大禮,另外,那份合約等你回來就可以簽了。”
“謝謝司總,我今天晚上就回到a市了,要不晚上我請司總吃飯?”
聽他同意了和平氏簽約,平偉煊趁熱打鐵的,立即就要邀請他吃飯,他雖不知道司翰宇爲何把簽約的條件定爲他和夏純確定婚期,但這本也是他所想,並不再深想。
當上午看見樑上君和夏純一起時,他便更加堅定了要儘快把夏純娶回家的決心。
“明天中午吧,今晚我有約。”
司翰宇平淡地拒絕了他。平偉煊又急忙附和道:
“好,好,那就明天中午,我訂好了餐廳再通知司總。”
“偉煊,跟誰打電話呢,我聽你說什麼司總?”
平偉煊剛掛了電話,身後便傳來夏純的聲音,微微一驚,他轉頭看去:只見夏純正端著一杯一盤水果向他走來,眉梢眼角皆泛著笑意。
“哦,合約上的事。”
平偉煊揚起笑,眸色溫柔地看著她走到面前,伸手接過她手裡的水果盤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而後握住她纖細的小手,疼惜的問:
“手還疼嗎?”
夏純身上的疤痕雖消散了,但手上的那道口子結了痂還未消去,不過,平偉煊問起時,她只說是意外跌倒,劃到了手。
聽著他關心的話語,夏純心裡暖暖的,面上笑意更加燦爛了一分,另一隻手拿起盤子裡一塊切好的水果,遞到他脣邊,輕輕道:
“不疼了,來,吃一塊蘋果。”
平偉煊凝著她清澈明亮的眸,明媚溫柔地笑,竟然有一瞬間的恍神,這樣的夏純真的很美,美得勾人心魂,他的視線落在她紅潤的脣瓣上,想吃的,不是她手中的水果,而是她的脣。
許是感覺到他目光的灼熱,夏純眼神微閃了閃,小臉泛起一絲不自然的熱,俏皮地把蘋果塞進他嘴裡:
“不是回a市的嗎,走,去跟我爸媽道個別。”
只是一箇中午的時間,夏純沒有時間問出自己心頭的疑問,因爲有平偉煊在,她最後還是決定先不問。
這幾天她其實想明白了,就算那個女人是她母親,就算那個司筱箐是她同母的妹妹又如何,她和她們沒有一點關係。
然,當她帶著平偉煊跟她母親道別時,她母親還是把她單獨留了下來:
“偉煊,你先去客廳等幾分鐘,我有幾句話對純純交代。”
平偉煊離開後,夏純她母親的*前坐下,心裡暗忖著,她母親是要跟她說那件事。
凌芬眉眼間噙著絲絲慈愛,溫柔地說:
“純純,幫我把枕頭墊在後面。”
夏純微笑著點頭,拿起她身旁的枕頭,一手扶著她肩膀,將枕頭墊在她後背,凌芬靠在枕頭上,夏純重新坐在*前的椅子上。
凌芬溫和的看著夏純,溫和地說:
“純純,媽媽知道你心中充滿了疑惑,也知道你這趟回家是爲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我和你爸爸商量過了,你現在已經長大了,我們也不該瞞著你。”
夏純的呼吸微滯了下,她下意識的抿脣,眨了眨眼,定定地望著凌芬,聲音裡染著一絲緊張:
“媽媽,你說吧。”
“嗯。”
凌芬眼裡流露出三分疼愛,粗糙的手握住夏純纖細白嫩的手,緩緩道:
“純純,你雖不是媽媽親生,但媽媽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女兒。”
“媽媽,我知道。”
夏純眼眶泛溼,另一隻手覆上凌芬的手,望著她兩鬢新生的銀絲,心裡陣陣酸澀,是她給了她母愛,給了她完整的家。
“純純,不管什麼時候,媽媽都只希望你幸福,快樂的生活,而不是去糾結一些難過的事。”
凌芬的話音微頓後,才又問:
“你那天晚上是不是聽到了我和你爸爸的談話?”
夏純點頭,抿脣的力度緊了一分。
凌芬臉上浮起三分疼惜,聲音越發溫柔了一分:
“純純,事到如今媽媽也不想騙你,撞死小天的人,就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當年你媽媽離開你爸爸後嫁給了司成耀。那天,你媽媽找到你爸爸,你爸爸便答應了不追究小天的事。”
夏純心裡陣陣泛痛,激動的道:
“她不是我媽,我的媽媽只有您,她怎麼能那麼自私?”
在夏純看來,她親生母親是很自私的,她根本不顧凌芬失子之痛,要他們這樣算了。
凌芬眼底閃過哀痛,眼裡泛起點點淚花,卻是平靜的勸道:
“純純,事情都發生了,就算我們不依不饒,小天也不會再活過來,你媽媽也覺得很對不起你,她希望補償你,只要你願意和她相認。”
夏純抽出自己的手騰地從椅子裡站起身:“我不會和她相認的,從她拋棄我的那一天開始,她就不是我媽媽。”
不論到什麼時候,她也無法原諒她拋棄自己,更不會去認一個從未盡過一天母親責任的女人。
這二十年她都過來了,以後也不需要她。
“純純,你別激動。”
凌芬擔憂的看著夏純,心裡泛起陣陣疼惜,這些年,夏純的倔強和堅強她都看在眼裡,她之所以怨恨她母親,是因爲太過渴望母愛。
夏純深深地吸著氣,努力抑制在眼眶打轉的淚水,不願讓其掉下,她清楚的記得,童年那些沒有媽媽的日子,她是如何被被別的小孩子欺負的,那些思念,渴望有個媽媽的日夜,她是怎樣的哭泣……
她看著眼前這個慈愛的母親,狠狠地抿了抿脣,又重新坐下,伸手握著凌芬的手,哽咽的聲音無比堅定:
“媽媽,在我心裡,只有你,纔是我唯一的媽媽,無人可替,至於別的人,我不在乎,真的,我那天晚上只是一時衝動,現在我已經沒事了,以後也不會因爲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而受影響。”
凌芬眼裡滿滿的全是心疼。她這樣說,是怕她因此而難過嗎?
夏純綻放出一抹笑,爲了證明自己無所謂,證明自己是快樂的,她努力讓聲音變得輕快:
“媽媽,我一會兒要回a市,你一定要好好養病,有什麼不舒服的就立即告訴何護士,趕緊康復了參加我和偉煊的婚禮。”
“純純。”
凌芬語意哽咽,今生能有純純這樣的女兒,她是何其幸福。
夏純彎腰緊緊的擁著凌芬,都說血濃於水,可在夏純的世界裡,血緣並不代表親情。
**
a市!
樑上君回到a市時,正好碰到歐陽墨軒,兩人便一起用餐。“君子,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夏純呢,沒和你一起回來?”
樑上君將一塊牛排放進嘴裡,細細咀嚼,嚥下後纔不急不徐的道:
“她回家了,平偉煊去她家接她了。”
想到中午她用那樣的方法讓自己離開時,他深邃的眸底不禁掠過一抹暗沉,她就那麼喜歡那個男人。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配合了她,就那樣離開了。
歐陽墨軒露出驚訝之色,定定地看著樑上君,好奇的問:
“你怎麼知道,不會是你跟她回家,看到姓平的去接,你就退出了吧,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在夏純的事上,你已經違背原則好多次了吧?”
他認識樑上君二十多年,自是對他十分了解的,像他們這些出生豪門,又長相英俊,本身就優秀的男人,哪個不是心高氣傲,不可一世。
樑上君自然也不例外,特別是他有蘇與歡那個優秀驕傲,不可一世的兄長做榜樣,他從來都是沒有得不到的,只有不想要的。
樑上君不在意地笑笑,端起一旁的高角杯和他輕碰了下,微仰脖子,輕抿了口醇香的酒液,香甜之味在脣齒間蔓延開來,他脣邊的笑意加深,慵懶地道:
“人生總得做幾件有背常理的事,事事都順心順意,在自己掌控中多沒意思。”
歐陽墨軒切了一聲,知道他是嘲諷自己,放下杯子,拿起餐巾輕拭了嘴角,笑著說:
“那倒也是,我就看看你樑上君子是如何享受這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事情的樂趣,讓你看一樣好東西。”
樑上君動作優雅的切著牛排,如潭的深眸停落在歐陽墨軒身上,看著他掏出手機,滑開解鎖鍵。
“君子,看了你一定會感謝我。”
歐陽墨軒自信的挑眉,把手機遞給樑上君。
樑上君朗笑一聲,放下刀子接過手機,視線觸及屏幕上的一對畫面時,他叉著牛排的動作也微滯,眸底劃過一抹深銳,擡頭,見歐陽墨軒雙手抱胸,英俊的臉上笑意明朗。
“這個女人是誰?”
他問,眸色更加深了一分,定定地盯著畫面,畫面上,平偉煊一手把那女子攬在懷裡,一手輕拂她額頭碎髮,而後垂眸,輕輕吻上她額頭。
他看那女人的眼神,充滿了柔情愛意。
“那個女人叫平小蕊,是平偉煊父母收養的女兒。她從小心臟不好,體弱多病的。你有沒有覺得,平偉煊對平小蕊不像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