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地感動充斥在心裡。
夏純鼻端發(fā)酸,眼眶很不爭氣地又紅了。
雖然知道樑上君對自己的愛意,可聽他如此堅定的說她在哪裡,他就在哪裡。她心裡的那些自卑和怯意便在這一瞬間被他的深情驅(qū)逐出了靈魂。
她告訴自己再堅強一點,不能讓他一個人努力,被他握著的手掌翻轉(zhuǎn),握住他的大掌,用行動代表語言。
樑上君英俊的臉龐上綻放出濃濃地喜悅,動情地俯下身,溫?zé)岬谋∶嬑巧纤紫5念~頭,深情地說:
“純純,我現(xiàn)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讓你和兒子幸福,快樂。”
這是他身爲(wèi)一個男人的責(zé)任,一生的責(zé)任。
他長臂攬上她肩膀,將她的腦袋攬進自己懷裡,這一刻才真正的感覺到他的純純就在身邊。
從昨晚到現(xiàn)在,這是他最開心地時候,心裡的幸福滿滿地要溢出來,這一個多月來的擔(dān)憂,思念,痛楚等所有都值了。
四目相對,他們從彼此眼裡看到了深情愛意。
樑上君心裡知道純純沒有完全走出陰影,她只是邁出了一步,但這已經(jīng)讓他很感動,他原本以爲(wèi)純純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走出來。
除了感動外,更多的是心疼,他奪回主動權(quán),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用溫暖包裹著她,亦是在用行動告訴她,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會陪在她身邊。
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對於夏純的身世,她不說,他也不去揭她傷疤,如果有可能,他甚至希望把那段記憶從她腦子裡洗去。
晚上,樑上君本來要在醫(yī)院陪伴夏純的,但夏純堅持趕他離開,昨晚他都沒有休息,雖然整天表現(xiàn)得精神奕奕,但眉宇間還是有著不著痕跡的疲倦。
第二天上午,樑上君和夏父,還有蘇與歡父女一起回了a市,凌芬和豬姨兩人在醫(yī)院照顧夏純。
樑上君怕累著他仗母娘,又請了一名護工幫忙照顧孩子。
他本來還要請個月嫂的,但那提議一出口就被他仗母娘和豬姨給否定了,用凌芬的話說,她和豬姨兩人就可以照顧好純純和寶寶,沒有必要再浪費錢多請一個人回來。
何況月嫂什麼的,也不是隨便請的。
讓別人照顧著,不如自己照顧放心。
**
樑上君一下飛機就趕去警局。
按照他的吩咐,白子航替司翰宇辦理了保外救醫(yī)的相關(guān)手續(xù),歐陽墨軒也和麥克取得聯(lián)繫,確認(rèn)手術(shù)時間爲(wèi)下週一。
因手術(shù)前還要做一些相關(guān)檢查和治療,司翰宇需要提前出國,機票都已經(jīng)訂好了的。
樑上君再次和司翰宇面對面時,彼此的心情和以往都不相同。
司翰宇似乎真的放下了那些恩怨,他的眼神裡沒有了那種陰冷和不甘,有的只是輕鬆和澄明。
看著樑上君一臉的神采飛揚,他便知道他和夏純已經(jīng)和好,他眉梢眼角都是濃濃的幸福,遮都遮掩不住。
但他還是問:
“純純好嗎?”
樑上君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幸福的笑,不加掩瞞地說:
“她很好!”
聽到這話,司翰宇釋然地勾脣,盯著樑上君看了幾秒後遲疑地問:
“能陪我去一次墓園嗎?”
樑上君眸色微微一變,臉上的笑斂去,眸色變得嚴(yán)肅,司翰宇薄脣抿出認(rèn)真的弧度,平靜地等著他回答。
“當(dāng)然可以。”
樑上君沒有帶任何人,就他自己開車帶著司翰宇去墓園。
午後的陽光炙烈地打在車窗玻璃上,隔絕了燥熱的車內(nèi)一片清涼,司翰宇坐在副駕駛室裡,目光停落在鏡片上,從鏡片裡打量著身旁專注開車的樑上君。
他還是那樣,這麼多年一點也沒變,不論是做什麼,都讓人覺得帥氣,哪怕是簡單的開車,他也能開出不同常人的高貴氣質(zhì)來。
司翰宇有片刻的恍神,他想起初見樑上君時的情景。
那時他和翰林還小,因爲(wèi)他父親工作的關(guān)係,他們轉(zhuǎn)到樑上君所在的學(xué)校,恰巧分到同一個班。
樑上君作爲(wèi)班長,很熱情地歡迎他們,第一眼,他看見他那熱情而充滿真誠的眼睛時,他就不喜歡他。
果然,從那後,當(dāng)樑上君擋去所有光芒,他心裡的某個角落卻越來越陰暗,越耿越陰暗,不甘的種子生出怨恨的藤蔓來,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樑上君一次次的贏他,那怨恨的藤蔓便佔據(jù)了他整個心房。
“樑上君,你不恨我了嗎?”
司翰宇的目光自鏡片上移開,微微側(cè)目,看著專注開車的他。
樑上君沒有轉(zhuǎn)頭,專心地看著前方路況,很平靜地答道:
“你都能放下,我有什麼不能放下的。”
司翰宇脣邊泛起自嘲的笑,他說得太對了,至始自終充滿恨意的人只是他自己,樑上君是被動的恨他,是他故意要讓他恨,讓他痛的。
“你不怕我趁此機會殺了你?”
他臉色突然一變,狹長的鷹眸劃過一抹異樣。
樑上君減了速,轉(zhuǎn)頭看他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去觀察路況,很瞭解他似的說:
“你不會!”
“爲(wèi)什麼,你覺得我殺不了你?”
“你捨不得!”
樑上君嘴角一勾,笑得戲謔。
這是曾經(jīng)白子航調(diào)侃他的話,當(dāng)時他覺得白子航說得胡說八道,可現(xiàn)在想來,司翰宇還真是捨不得他死的。
他一直想至他於死地,卻在他有生命危險時又趕去救他,他是真的捨不得他死掉,他若死了,他就沒有可以怨恨的對象,生活也就沒了樂趣。
司翰宇冷冷一笑,點頭道:
“是的,我捨不得你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沒有目標(biāo)了。”
他的目標(biāo)就是打敗他,折磨他。
他就是*,對他即恨又愛。
樑上君帶了一瓶酒,三個杯子,還有一碟五香花生,墓碑上司翰林依然年輕帥氣。
風(fēng)吹過,烈日從綠蔭裡折射下來,金色光芒跟著風(fēng)的方向晃動,照得墓碑上的相片越發(fā)的陽光俊朗。
樑上君蹲在墓碑前,把一瓶酒倒成三杯,剛好把酒倒完,三個杯子裡的酒相差甚微,他把其中一杯遞給司翰宇,另一杯自己端著,揚笑說:
“翰林,我和翰宇來看你了,這是我們兩個第一次一起來看你,好多年沒有一起喝過酒,吃過五香花生了。你一定很嘴饞了是不是?聞到香味沒有,這花生不是買來的,是你哥親手做的。”
他轉(zhuǎn)頭看司翰宇,只見他壓抑著心裡的情緒,英俊的五官線條緊繃著,抿著的薄脣有著微不可察的顫意,知道他心裡在難過。
他伸手捏起一粒花生豆,笑著喊了聲:
“翰宇,接著!”
話音落,手中花生豆朝著他的方向高高拋起,司翰宇瞬間回神,頭一仰,嘴微張,從高空落下的花生豆精準(zhǔn)的落進他嘴裡。
他又捏起一粒花生豆丟進自己嘴裡,索性腿一伸,在曬得熱騰騰地地板上坐下來。
司翰宇見狀也抿脣一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學(xué)著樑上君的樣子,長腿慵懶地伸開,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墓碑前,相視一笑,同時舉杯。
杯子正要相碰時司翰宇又縮回手,低聲道:
“等一下。”
把酒杯換到另一隻手,他端起地上那杯酒,衝樑上君愉快地說:
“來,乾杯!”
“乾杯!”
樑上君回以俊朗的笑,三個水晶杯同時碰在一起,清脆綿長的聲音響在寂靜地墓園……
司翰宇收回手,轉(zhuǎn)頭看著墓碑上最親愛的弟弟,斂了神色,一抹哀傷和自責(zé)爬上眉宇,輕聲說:
“翰林,你不會孤獨很久,也許,我很快就會來陪你了。”
當(dāng)初要不是他心存邪念,也不會害了自己的親弟弟。
樑上君眉峰微凝,看著司翰宇把一杯酒倒在墓碑前,當(dāng)他準(zhǔn)備把另一杯酒喝下時,他卻伸手扣住他手腕,沉聲道:
“翰宇,你現(xiàn)在不能喝酒。”
司翰宇眉頭一皺,臉上泛起一絲不悅,手剛一掙扎,樑上君的力度也跟著增加,眸色沉沉地盯著他,嚴(yán)肅地道:
“等你做了手術(shù),病好了我陪你喝個痛快。”
“樑上君,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不就一杯酒嗎,我爲(wèi)什麼不能喝?”
“你現(xiàn)在不能喝。”
樑上君沉著臉,司翰宇倔強地皺著眉頭,兩人僵持著,手上各種使著勁,卻又都制服不了對方,正在兩個人難分勝負時,司翰宇突然一陣頭痛,眼睛一黑,手上力度驟減。
杯子落在地上,應(yīng)聲而碎!
清脆的聲音,酒液伴著玻璃片四處飛濺……
司翰宇臉上閃過痛苦之色,下一秒便承受不了的倒在墓碑上。
“翰宇!”
樑上君眸色一變,丟下手中酒杯,慌亂地上前扶他,連續(xù)喊了兩聲沒有反應(yīng),他不加猶豫蹲下身,熟練地把他雙手往自己肩膀上一拉,一隻手摟著他的腰,一股作氣揹著他站起身,快步跑下臺階,朝自己停放在門口的車跑去。
把司翰宇放進車裡後,樑上君又立即給醫(yī)院打電話,讓其派救護車來。
看見臉色蒼白,完全陷入暈迷的司翰宇,他心裡涌上一股濃濃地擔(dān)憂和難過,之前只是聽純純說他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