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甜甜的話倒是提醒了她,若是她和、平偉煊早點辦了結婚證,她成了他法律上的妻子,樑上君是不是就不會再糾纏著她不放了?
許甜甜疑惑地問:
“純純,你在說什麼,什麼麻煩?樑上君嗎?”
夏純點頭,秀眉蹙在一起,猶豫了幾秒,突然一臉認真的問:
“甜甜,你說我是不是很壞,我現在這樣,對偉煊是不是很不公平,其實我心裡很矛盾,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和他結婚。”
許甜甜眼底劃過愕然,眉心也跟著蹙了蹙,抿了抿脣,又輕聲說:
“純純,既然如此,你就別急著結婚啊,說實在的,我覺得沒有一個男人不在意這種事的,平偉煊若是知道你和樑上君這樣糾纏,他肯定會介意,若是不介意,那定是不愛你。”
“不介意就一定是不愛嗎?”
夏純心下驀地一顫,一抹酸澀自心底生起。
“書上就是這樣說的啊,你想想,換了平偉煊和別的女人*,你能不介意嗎?純純,若單論,平偉煊也是不錯的,但和樑上君放在一起,他就被比了下去,你現在和樑上君又是那樣的關係,也許你心裡並沒有你表現出來的那麼討厭樑上君,你只是在潛意識的的排斥,怕自己會喜歡上他……”
許甜甜的話讓夏純有些心驚,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如她說的那樣,其實,只要樑上君不逼她做那種事,她還真沒有什麼好討厭他的。
特別現在,他爲她父母做了那麼多事,她該心存感激。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喜新厭舊的人,我喜歡的是偉煊,不是樑上君。”
她的聲音透著三分堅定,像是說給許甜甜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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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都已經安排好了,只要斷了平偉煊猶豫的根源,他就不敢有任何的想法。”
翰宇集團總裁辦公室,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站在辦公桌前,向辦公桌後的司翰宇彙報。
司翰宇鷹眸劃過狠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繼續盯著他,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是,總裁。”
男子恭敬的回答,平偉煊做牆頭草,兩邊倒,他們偏不給他倒的機會。
“另外,通知他,把婚禮提前,給他十天時間準備,十天後,他要是不舉行婚禮,那就取消和他的合作。”
司翰宇嘴角的笑意一點點加深,滿滿地陰冷和狠戾在幽深的眼底翻騰,樑上君越是想要得到那個叫夏純的,他就越是不讓他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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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純沒想到會在美容會所遇到司筱箐和趙嵐。
她和許甜甜舒服地做了一個spa,美容師告訴她們最近會所搞活動什麼什麼的,她們兩個都左耳近右耳出了。
從二樓下來,經過一樓大廳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一看電話是樑上君打來的,她本能的就要掛斷,可手指觸及掛斷按鍵時,又想到昨晚她父親的話,猶豫了兩秒,還是按下接聽鍵,只是聲音毫不溫柔。
樑上君說他陪著阿浩在外面喝下午茶,問她去不去?
夏純自是不願意,找了藉口,說自己很忙,顧不上。
樑上君像是料到她會拒絕,頓了半秒,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時,語氣裡多了一份他一慣的霸道和強硬:
“夏純,別忘了你是阿浩的特護,應該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其他事都排後去。”
夏純一聽這話就惱了,立即反駁道:
“樑上君,我今天休假,就算是阿浩的特護,你也不能剝奪我的假期吧,再說阿浩都沒意見,你憑什麼指指點點。”
趙嵐和司筱箐便是在這個時候走進會所的,正好聽見她喊樑上君的名字,司筱箐的目光看過來,看見是她時,妝容濃豔的臉上立即浮起三分鄙夷。
夏純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看到了司筱箐和趙嵐,她眸色倏地一變,頓住腳步,下一秒,不顧樑上君還在說話便直接掛斷通話。
許甜甜不認識那對母女,因此看見夏純突然變冷的神色時,她滿臉疑惑。
“夏純,你和君子哥哥到底什麼關係?”
夏純還沒開口,司筱箐倒先興師問罪起來,傲嬌的眼神裡充滿了質問和惱怒之色,她身旁的趙嵐被女兒突然的質問給怔了怔,見夏純臉色極其難看,便急忙出聲阻止:
“筱箐,不要這麼沒有禮貌。”
司筱箐不理會她母親的斥責,看著夏純的眼神越發的凌厲,這些天她可是聽說這個女人糾纏她的君子哥哥,剛纔還聽見她用那樣的語氣和她的君子哥哥說話,她心頭真是嫉妒得發瘋了。
趙嵐用歉意的眼神看著夏純,她女兒卻用鄙夷而憎惡的眼神盯著她,厲聲警告:
“夏純,我警告你離君子哥哥遠一點,別以爲你弟弟的眼角膜捐給了阿浩,你就可以藉機勾/引君子哥哥,飛上枝頭當鳳凰,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大廳裡數道目光都因司筱箐的話而聚集過來,氣氛變得無比尷尬詭異,夏純心頭怒火颼颼往上漲,精緻白晳的小臉泛著怒意,清澈如水的眸子裡凝成了冰,迸射出絲絲冰寒氣息。
“司筱箐,你不配提起我弟弟。”
她說得咬牙切齒,因爲太過惱怒而氣息不平。
許甜甜在聽到她喊對方司筱箐時,瞬間明白過來,眼前這個一頭紅髮,濃妝豔沫一副小太妹樣的女人就是撞死了小天的女人,司翰宇的妹妹。
她眼裡劃過一抹不屑,下一秒突然上前一步揚手狠狠地一耳光甩在司筱箐臉上,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伴著司筱箐的痛呼聲響在大廳裡,司筱箐被打得頭偏向一邊,尚未反應過來,許甜甜已經指著她破口大罵:
“你就是撞死了人還滿世界耍橫的司筱箐,剛纔這一巴掌是我替死去的小天打的,要不是你這個噁心的女人,小天也不會永遠的離開。”
反應過來的司筱箐眼露兇光,揚手就要把這一耳光還給許甜甜,可手腕在落下時被一旁的夏純一把抓住,她掙扎著,像潑婦一樣的叫喊著:
“夏純,你這個賤女人,你放開我。”
“啪!”
又是一聲脆響,落在她另一邊臉上,清脆的聲音比剛纔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再次被打得臉一偏,大腦嗡嗡作響。
這一巴掌是夏純打的。
與此同時,她鬆開她的手,去揉自己因打她而泛疼的手腕,一字一句尖銳之極:
“我再賤也比不過你們母女。”
趙嵐臉色驀地一白,眼底閃過複雜情緒,欲言又止的望著夏純。
司筱箐兩邊臉頰都被打得紅腫著,火辣辣地痛,又被夏純她們這樣罵,心頭自是恨不得將她們給撕碎了,連聲音變得顫抖而尖銳,不可思議地叫道:
“夏純,你你這個賤女人,你居然敢罵我和我媽媽,你信不信我讓人撕爛你的嘴……”
“筱箐,住嘴!”
趙嵐嚴厲的聲音阻止了司筱箐的撒潑,說也奇怪,司筱箐前一秒還像個潑婦,可被她母親一吼,雖心有不甘,卻是老實的住了嘴。
“純……純,我能這樣叫你嗎?”
趙嵐看著夏純的眼神很是激動,她的聲音亦是顫抖而充滿內疚,可她剛一出口,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便被夏純厲聲打斷:
“不能,你沒資格這樣叫我!”
許甜甜擔憂地抿了抿脣,她有些不解趙嵐的態度。不知她爲什麼用一副自責而心痛的表情來面對夏純。
夏純衝她吼完邁步便走,趙嵐心裡一急,轉身跟著追上去,對著她背影喊:
“夏小姐,我們談談好嗎?”
她不敢再喊她純純,而是改成了客氣而疏離的稱呼。
說話間,她激動的伸手去抓夏純,可剛一抓到她的手,便被她厭惡的甩開了去,她身子因此踉蹌了下,司筱箐又急忙衝過去扶住她。
夏純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所,許甜甜走出會所大門,又回頭,透過自動關上的玻璃門疑惑地看向站在門內的趙嵐。
“司太太,司小姐,這麼巧,你們也來做美容啊?”
身後,一道輕柔愉悅的聲音響起,趙嵐驚愕回頭,只見站在兩步外的人,赫然是司翰宇的秘書肖媚兒。
她臉色變了變,很快便斂去了情緒,換上一臉客套的笑,司筱箐卻只是冷哼了一聲,一臉傲嬌。
“肖秘書今天沒上班嗎?”
趙嵐面上和肖媚兒客套,可心裡卻是在想,她有沒有看到剛纔那一幕。
肖媚兒輕輕一笑,轉頭眼神看向二樓貴賓區,溫柔地說:
“我是陪一客戶來做美容的,出去給她買點東西。”
趙嵐點點頭,笑著說:
“那不耽誤肖秘書,你趕緊去吧。”
“純純,剛纔那個女人的態度好奇怪,她看你的眼神也好奇怪,純純,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夏純氣憤的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許甜甜也緊跟著她坐進出租車,關上車門,聽見她報了她們公寓的地址。
她原來只是疑惑那個中年婦女對夏純的態度,可沒想到自己剛問了兩句,夏純卻委屈的落了淚。
她被嚇壞了,有些手足無措,一臉驚慌地盯著夏純,腦子快速運轉著:
“純純,你是不是又想小天了,你別哭好不好,你一哭我就害怕,小天在天上也會心疼的,你要是恨,我們現在就回去,我再扇那個司筱箐幾耳光,要不找幾個人把她打殘……”
夏純不語,只是用力的咬緊了脣瓣,用力地平復著心頭的波濤翻騰,可是晶瑩的淚水還是出賣了她,她並沒有自己以爲的堅強。
她不知道自己的淚水從何而來,只是陣陣熱潮如巨浪席捲而來,一波一波地拍打著神經,難以言說的痛意自心底深處擴散開來,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從髮梢到腳底每一個細胞都帶著尖銳的痛,痛得她以呼吸,難以承受。
原以爲自己可以不在乎,可是她還是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小天不僅因她而死,還是被拋棄了她二十多年的女人生下的女兒撞死,不僅如此,那個嬌縱的千金小姐還毫無內疚之意,還來罵她。
再看那個拋棄了自己親生女兒的女人,現在一副自責樣,她憑什麼叫她純純,憑什麼要和她談判,她突然又惱怒自己,爲什麼要用那麼激動的情緒來和她說話。
她應該淡漠她,無視她纔對!
可她又怎麼能無視,是她的女兒撞死了小天,害得她爸媽承受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害得他們和小天陰陽相隔,小天的人生纔剛開始……
“純純,你別難過,我現在就回去打得那個姓司的女人滿地找牙,師傅,倒回去。”
許甜甜見夏純的淚好似剪斷的珍珠大顆大顆止不住的往下落,她心裡難過之餘更是氣憤,惱怒地低咒了句,開口讓出租車師傅調轉車頭。
“小姐,這裡不能調車,要到前面。”
出租車師傅從後視鏡裡看了眼無聲落淚的夏純和怒火攻心的許甜甜,爲難的解釋。
“甜甜,我沒事,不要回去。師傅,不用調回去。”
夏純深深地吸了口氣,生生壓下心頭翻騰的熱潮,急促的話語透著哽咽。
許甜甜擔心地看著她:“可是純純,那個司筱箐簡直就是一瘋女人,沒有一點教養,更沒有一點羞恥心。”
正說著,她的手機便響了,一看電話是她公司老總打來的,許甜甜惱怒地按下接聽鍵,氣沖沖地吼道:
“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是不會回去上班的。”
夏純微微一怔,擡手擦了淚,看著生氣的許甜甜,電話那端傳來一個老男人的聲音,虛僞而討好:
“甜甜,你別再生氣了,昨晚的事是我考慮不周,但我之前也不知道的啊,你趕緊回來,翰宇集團總裁秘書打來電話,說司總已經答應把週年策劃案交給我們公司做,這個策劃案由你負責,換言之,你升職了。”
“我不做,告訴姓司的,我不接他們公司的案子。”
許甜甜想也不想便吼了回去,上次公司派她去翰宇集團,她見到姓司的便直接拒絕了參與他們公司的週年策劃案,現在又指名要她負責,她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