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純?”
沈塵塵微微皺眉,不明白她要幹什麼。
夏純緊緊地抿了抿脣,忽略心頭的難過,清冷的眸子冷厲的盯著她們,冷冷地說:
“你們不是喜歡八卦嗎,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們真正的版本,你們以後不要再胡言亂語?!?
“純純!”
沈塵塵的聲音多了一份質(zhì)疑。
“夏小姐……”
那兩個服務(wù)生更是雙腿打顫,這一次真的死定了,老天都幫不了她們了。
“你們聽著,我肚子裡的寶寶是樑上君的,我當(dāng)初雖然嫁給司翰宇,但我和他沒有發(fā)生任何你們想像的事情,樑上君也沒有戴什麼綠油油的帽子……”
沈塵塵驚愕得忘了阻止,她只是覺得夏純太幼稚可笑了,她居然和這些八卦的服務(wù)生講道理,若是能講道理,她們就不會到處亂嚼舌根了。
“是,夏小姐,我們聽見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們走吧,要是再讓我聽見酒店裡有類似的謠言,你們不僅會失去這份工作,還會有更嚴(yán)重的後果……”
“夏小姐……”
其中一名服務(wù)生嚇得聲音都帶著口腔,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們走吧!”
夏純的聲音清冷中透著一絲壓抑的痛楚,那兩個服務(wù)生得到赦令立即連爬帶滾的離開了。
洗手間門口只剩下夏純和沈塵塵,她的手還扶在她胳膊上,怕她跌倒。
“沈阿姨,剛纔謝謝你。”
夏純強(qiáng)壓處心頭的痛意,淡淡地衝沈塵塵道謝。
聞言,沈塵塵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皺了皺眉,冷硬的說:
“你不用謝我,君子是我兒子,我絕不會聽著別人羞辱他而不管不問?!?
說到這時她話音微頓,看著夏純凝著痛楚的眸子,輕嘆口氣,說:
“純純,不是我對你苛刻,你也聽到了,像剛纔這樣的謠言滿世界都是,你才聽見一次就受不了了,你想想我每天走到哪裡都聽到那些謠言,我心裡就像被刀割一樣的疼,你懂嗎?君子一個大男人,以他那樣的身份,那樣的地位,你真忍心他爲(wèi)了你毀了自己嗎?”
夏純眸底劃過痛楚,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沈阿姨,她們說的是假的,我的孩子是君子的,我也沒有和司翰宇有過夫妻之實(shí)?!?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樣解釋她才相信,對外人,她解釋,只是不願她們那樣侮辱樑上君。
對沈塵塵,她解釋,是爲(wèi)了讓她接受自己。
那天沈塵塵在醫(yī)院裡說外面怎樣傳得難聽,不堪之耳等等,她雖難過,但沒有親耳聽見,那種痛總是不一樣的。
可剛纔她親耳聽見了,她也能理解沈塵塵做爲(wèi)母親是怎樣的痛。
沈塵塵臉色很難看,眼裡有著矛盾,她曾經(jīng)是喜歡夏純的,覺得她單純,善良,又是自己兒子愛的女子。
可現(xiàn)在,她想相信她,耳畔卻總是縈繞著那些各種不堪入耳的謠言,她便說服不了自己去相信:
“純純,不是阿姨不信你,而是君子現(xiàn)在的身份經(jīng)不起那些謠言摧毀,現(xiàn)在集團(tuán)的客戶們都因爲(wèi)這事紛紛不滿,還因此失了許多生意……”
夏純臉色已經(jīng)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真不知道樑上君因爲(wèi)她的事承受著那麼大的壓力,她擡頭望著天花板,不讓自己落淚,衣袖裡的雙手攥得緊了又緊,長長的指假都陷入了肉裡面,她也全然不知。
沈塵塵的語氣一轉(zhuǎn),反而請求地說:
“純純,算阿姨求你,你要是真愛君子,就離開他吧,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住處,給你請保姆照顧你,只要你離開君子,別讓她因爲(wèi)你擡不起頭來……”
後面沈塵塵還說了什麼,夏純已經(jīng)不知道了,她腦子裡像是千軍萬馬在奔騰…………
爲(wèi)什麼愛一個人這麼難?
她只是想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只是想讓寶寶有個完整的家,只是想過最簡單,最平凡的生活,爲(wèi)什麼這樣也不行。
她不想哭,可淚水卻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塵塵離開後,她一個人躲在洗手間裡,沒過幾分鐘,又有人走進(jìn)來,這一次不是服務(wù)生,是酒店的客人。
可不同的人,卻說著相同的事,聽聲音是兩個中年女人,她們說樑上君好笨,幫別的男人養(yǎng)孩子。
說那個叫夏純的女人不知有什麼媚/術(shù),居然能把那些男人都迷得暈頭轉(zhuǎn)向……
那兩個女人一邊說一邊笑,還說要是自家兒子,就是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讓他和那樣的女人好。
有一瞬間,夏純真的想躲起來,想一個人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要讓自己愛的人擡不起頭,不要讓他承受那些莫須有的羞辱。
可她剛逃出酒店,手機(jī)鈴聲便尖銳的響起。
當(dāng)她看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的名字時,她的心像是突然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揪住了,五臟六俯竄過尖銳的痛。
她拿著手機(jī)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一層氤氳霧氣席捲了雙眸,脣瓣都被她咬得發(fā)紫,也感覺不到疼意。
“純純,你在哪裡?”
半晌,她按下接聽鍵,還未開口,電話裡樑上君的聲音已然急切的傳來。
“我臨時有點(diǎn)事,先離開了酒店?!?
她努力不讓自己難過,可語氣裡那一絲難掩的哽咽還是讓那個時刻把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的心倏地懸到了嗓子眼,他的聲音再次傳來時,比剛纔更加急切而擔(dān)心:
“純純,你有什麼事,告訴我現(xiàn)在哪裡,我去找你?!?
電話裡可聞腳步聲,是他快步走向電梯的聲音,夏純深深地吸了口氣,故作輕快地說:
“不用,你和大家一起玩吧,我一會兒就回去?!?
“純純,告訴我在哪裡。”
樑上君皺眉,走到電梯、門口的他還是放棄了乘電梯,而是轉(zhuǎn)向樓梯間,只爲(wèi)了和她保持通話,他下樓梯的腳步聲更加清晰的鑽進(jìn)夏純耳裡,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心上,讓她的心陣陣窒息。
“樑上君!”
她極力隱忍的顫音隨著他的腳步聲而清晰,語氣裡的內(nèi)疚濃得化不開。。
“純純,不管發(fā)生什麼事,都不要躲著我?!?
樑上君已經(jīng)大概猜出她爲(wèi)什麼離開了,也是因此,他的聲音低沉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下樓的腳步聲很急促,很響亮,不是用走的,而是用跑的。
夏純擡頭望著奢侈豪華的酒店,眼前浮現(xiàn)出他大步奔下樓梯的情景,終是心軟的不捨得離開,哽咽地叮囑:
“我就在酒店外面,你別急,我等著你。”
那句我等著你,比任何的甜言蜜語都來得打動人心,樑上君懸著的心因爲(wèi)那句話而猛地落地,他腳下卻不曾慢一分,而是一步跨過幾個臺階,不過瞬間已經(jīng)下了幾層樓。
當(dāng)他高大的身影從酒店的旋轉(zhuǎn)門衝出來,那雙深邃的眸子急切的看向她的方向,兩人視線隔著空氣在半空相觸時,夏純的淚又不受控制地滾落眼眶。
她慌亂的轉(zhuǎn)開臉,擡手去擦眼淚,眨眼間,那個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衝到了她面前,他的身子被一道大力帶進(jìn)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裡。
“純純,你這是要嚇?biāo)牢覇???
樑上君低沉的聲音滲著恐慌落在她耳畔,他雙手扶住她肩膀,把她從懷裡拉出來,深邃的眸子裡噙著濃濃地?fù)?dān)憂:
“純純,告訴我,發(fā)生什麼事了?”
夏純內(nèi)疚而顫抖的聲音自緊咬的脣瓣裡溢出:
“君子,對不起!”
他高大的身軀驀地一僵,那如潭的深眸裡劃過一抹深刻的痛,痛楚過後,卻又涌上無邊的暗沉。
該死的,他以爲(wèi)在自家酒店不會有那些謠言?,F(xiàn)在看來,那些謠言真是無孔不入了。
她道歉的話讓他心都疼得糾結(jié)在了一起,眉峰緊擰了擰,擡起大手去替她擦淚,溫柔的聲音滿是霸道:
“純純,不許跟我說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受這些委屈,走,跟我進(jìn)酒店,告訴我,是誰亂嚼舌根……”
“君子,算了。”
她搖頭。
眼裡的淚意遮住了翻騰的痛楚,就算把那兩個人開除又怎樣。
甚至她都覺得自己剛纔對那兩個服務(wù)生的警告很可笑,她堵不住她們的嘴,爲(wèi)什麼要解釋,也許在別人眼裡,她越解釋,就說明她越不乾淨(jìng)……
如沈塵塵所說的,現(xiàn)在滿世界的人都在傳,都在說,都知道樑上君被她夏純迷惑了心智,幫別人養(yǎng)孩子。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就痛得難以呼吸。
樑上君狠狠地抿了抿脣,見她眉眼間皆是疲憊和痛楚,他也不忍再讓她進(jìn)去酒店,讓她再聽見那些謠言,他心裡已經(jīng)做了某種決定,英俊的臉上浮起幾許溫柔,心疼地說:
“好,那你告訴我現(xiàn)在想去哪裡,我陪你。”
夏純望著他寫滿了溫柔愛意的深眸,心裡的痛楚不僅絲毫不減,反而越來越深……
半晌,視線自他俊如刀削的臉上移開,茫然地掃過周圍的建築,車流,和路人……
去哪裡,怕是都會聽見那些謠言的。
那麼她能去哪裡?
“純純,我們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