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純,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只是隨口說說,沒有別的意思。”
司翰宇見她變了臉色,又笑著解釋,挑了挑眉,拿起她面前的碗,替她盛了一碗魚湯:
“繼續吃飯。”
夏純垂眸,視線掃過碗裡的湯,微微抿脣,點頭道:
“那你讓人多訂一張機票,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到了那邊你不用管我,把所有心思放在公事上就好。”
既然他提出來了,她再反對就不好。
“純純,你願意跟我去出差?”
司翰宇從決定自己去c市就已經想著帶她一起去,讓人訂機票都有訂她的,這會兒聽見她答應,他英俊的臉上立即露出欣喜之色。
“有什麼不願意的,你不是說了嗎,c市暖和,我這人又比較怕冷,去c市玩幾天,也示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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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醫院高級病房裡。
樑上君經過半月的休養,傷勢已經好了大半,臉色不再蒼白,又恢復了他的英俊帥氣,再過幾日,便可出院。
歐陽墨怡帶走了圓圓,病房裡只剩下蘇與歡和樑上君兩人。
不待他問起,蘇與歡便主動說:
“c市那邊必須司翰宇親自趕去處理,沒有個三五天他肯定加不來,君子,只要司翰宇離開,你就可以去找夏純了。”
樑上君揚起一抹感激的笑容:
“謝謝你,與歡哥,不過司翰宇肯定知道是我們,他一定會讓純純跟他一起去c市出差的。”
“不無這個可能,那你這樣的目的?”
蘇與歡眸底閃過一絲疑惑,瞬間便明白過來,溫潤的說:
“不管你想怎麼做,需要幫忙的時候只管告訴我,小圓圓現在天天在我面前吵著讓我幫你把她的純純阿姨搶回來,君子,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是該時候去把你老婆搶回來了。”
樑上君皺眉,俊臉浮起三分鄙夷:
“與歡哥,敢情你是因爲被小圓圓吵得煩才幫我的?”
蘇與歡不以爲然,身子往椅子裡一靠,漫不經心地說:
“當然,不然我管你做什麼,誰讓你愚蠢得明知送死還要去的?要是你不把阿軒打暈,讓他跟你一起去,你也不會在這裡躺這麼久,還遭受**的折磨。”
樑上君斂了神色,英俊的五官泛起嚴肅:
“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換了你,小怡有危險,你能不去救嗎,就算事情重新來一遍,我還是做一樣的選擇。”
他去的時候就沒想過活著回來,但他卻是想著不論如何,一定要把純純救出來,不讓她被那些混蛋傷害。
“那你現在還會難受嗎?”
之前他們都不知道樑上君被注射了**,他醒來第四天便**發作,那時身體還很虛弱,他真怕他會支撐不下去。
但他卻咬牙忍了。
這樣的毅志力,不是任何人都做得到的,看到他毒發時的痛苦模樣,他們這些親人又是擔心又是難過,他母親沈塵塵在病房外痛哭出聲。
樑上君搖頭,沒人知道他毒發時心裡想還在慶幸那注射器沒有注射到夏純身上。
若是換了她,該是怎樣的痛苦。
他就憑著那樣的意念忍了下來,整整一個星期,在受傷的情況下還要忍著毒癮發作,那真是非人的折磨。
每次那種生不如死的時候,他就一心想著他的純純,想著熬過去這一關,以後纔有機會站在純純面前,纔有機會把她贏回來。
就是憑著對她那深入骨髓的愛,才一次次熬了過去。
對此,他不讓任何告訴夏純,不願她爲他難過。
只是他不知道,有一個人對夏純是無所隱瞞的,那便是許甜甜。
雖然夏純沒有陪在他身邊,可他忍受毒發那幾日,她一直用著另一種方式陪著他。
“君子,我聽說你躺在病*上也不忘公司的事,你其實不必這麼辛苦,公司有阿浩和樑爸在,你就安心養好身體,司翰宇那裡,你只要說想怎麼對付他,我還也可以幫你啊。”
蘇與歡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把玩著杯子,笑容輕淺的看著他。
“我不想讓任何人幫忙,司翰宇有本事搶走純純,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
“你早點休息,明天不是夏純回來醫院複查的日子嗎,你可別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出現在她面前。我先回去了,圓圓明天會一大早過來的,她這些日子可是天天吵著要見夏純。”
蘇與歡放下杯子,站起身,樑上君只是微笑著點頭,靠在*頭的身子並沒動,也沒有送他的打算。
蘇與歡出去時替他隨手關上房門。
病房裡,只剩下他自己時,他臉上的笑斂去,埋藏在心裡的思念浮上眉宇,拿過一旁的手機,一個人翻看著心愛之人的相片,輕聲呢喃:
“純純,我很想你。你有想我嗎?”
修長乾淨的手指停落在相片上的人臉頰上,一顆心滿滿充斥著思念,半月來,他每晚都會看一遍她的相片,每晚都會對她說上一遍“我很想你”
雖然手機裡的相片不會說話,手機裡的相片不會迴應,但他知道,他的純純肯定也在想著他,因爲她是爲了救他,才逼不得已嫁給司翰宇的。
她心裡愛的人是他,她說她已經原諒他之前犯的錯誤,那她肯定也盼著和他重逢。
明天她要來醫院複查,明天就可以見到她了。
他的心因此而歡喜,拿起手機,對著相片裡的人親了一下,他才把手機放下,起身,去裡間洗漱。
他要早一點睡覺,明天,他要讓純純看見他最好的一面,不讓她爲他擔心。
夏純知道去醫院複查會見到樑上君,但沒想到會以那樣的方式見面。
昨晚一整晚她都在想今天見到他時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他,見到他是該裝作陌生,還是遵從自己的心意。
可是真正見到的那一刻,當視線撞及那雙日夜思念的深邃眼眸時,她的腦子裡卻只剩下一片空白。
窒息了幾秒,心臟才重新恢復跳動。
吃過早餐,司翰宇陪著她一起去清安醫院,機票訂在下午。
一走進醫院,便見護士長在候在大廳裡。
見到他們進來,護士長立即熱情的迎上去,告訴她林主任已經在辦公室裡等著她,又關切的詢問她的情況。
司翰宇一直陪在她身邊,跟著進了林主任的辦公室。
林主任問了一些基本的情況,讓護士長陪著夏純做各項檢查,卻把司翰宇留在辦公室裡。
司翰宇知道夏純今天不可避免的會見到樑上君,他對樑上君的瞭解,一如樑上君對他的瞭解。
但他沒有辦法寸步不離。
因爲這是樑上君的地盤,他會讓夏純來,是想向她證明,他對她信任。
當夏純被護士長帶著去做拍x光片時,推開那扇門,一眼便看見風度翩翩站在那裡的樑上君。
她的心驀地一窒!
腳下忘了擡步。
清澈的雙眸倏然睜大,定定地望著突然撞入眸底的英俊面龐,他沒有穿病號服,而是穿著一件深藍色毛衣,裡面配著同色系襯衣,深色西褲,整個人看起來豐神俊朗。
可深邃的眸子裡卻寫滿了濃濃的思念。
“純純,你和樑總好好聊聊。”
護士長溫言開口,體貼地關上她身後的門,把這安靜的地方留給他們兩人。
夏純身子還怔怔地站在那裡,清眸一眨不眨,直直地望著兩步外的男人。
他真的好了!
她心裡有個聲音在說,他已經沒事了,真好!
可他瘦了,他整個人看起來清瘦得很,那深邃的五官越發的棱角分明,聽說那幾天,他過得很痛苦。
她的心好像被針紮了一下,一股疼意瞬間泛開。
清弘水眸不知不覺的氤氳一片霧氣,視線裡的俊顏變得模糊,那模糊的身影在她模糊的視線裡移動。
她還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纖瘦的身子已然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攬住,一股力道把她緊緊地擁進熟悉而溫暖的胸膛裡。
熟悉而清淨的男性氣息鑽入鼻端,隨著呼吸充斥了她整個心房。
他低沉的嗓音仿若揉進了一世溫柔,急促而深情地落在她耳畔:
“純純,我好想你。”
她的心又是狠狠一顫。
他低下頭來,薄脣精準的尋找到她的,貪戀地訴說著他的思念。
“純純,我很想你。”
夏純低眉斂去眸底的悲傷:
“君子,我已經嫁給司翰宇了,我們不能再像從前那樣。”
看著他眸底閃過痛楚,她的心也跟著狠狠一痛,可她只能咬緊脣瓣,強自忍住。
樑上君皺緊了眉,骨節分明的大掌抓住她的小手,霸道地說:
“純純,你永遠是我樑上君的妻子,我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你就不能離開我。”
就算她和司翰宇舉行了婚禮,但他沒有簽字,她就還是他的妻子。
“我腿疼。”
“很疼嗎,讓我看看有沒有紅腫……”
夏純忽略心裡那股酸澀,坐起身子,小手撫上他英俊的面龐。
樑上君擡頭,疑惑地對上她的眼,在她含淚的眸子裡,心裡的痛楚又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