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驚慌的小手捂上她的嘴,示意她別出聲,又把小嘴湊到她耳畔,很輕很輕地聲音:
“是我乾爹的兒子,我這幾天正跟我爸爸媽媽商量,我想出國去念書。”
夏純驚愕的半張著嘴,這小圓圓也太早熟了吧,聽她這話,是要爲愛飛到國外去?
“圓圓,別讓你純純阿姨老蹲著,先讓她坐下,你有什麼悄悄話聽管說,我們都把耳朵揣口袋裡,不偷聽就是了。”
歐陽墨怡笑著提醒,雖然夏純一身休閒服,不太看得出懷孕,但她是孕婦,大意不得,加之她的腿做過手術,更是不能那樣久蹲的。
“我纔不信你們,純純阿姨,我們去隔壁,去看我弟弟妹妹,他們好可愛的,甜甜阿姨,走!”
走了一步,她又回頭喊許甜甜。
有小圓圓這張嘰嘰喳喳的小嘴,又有兩個可愛的小寶寶,再加上歐陽墨怡和龍佳藝都性格開朗,向她們分享孕媽媽的注意事項,又天南地北的聊,時間過得很快,她的心情也明朗起來。
在她們開心的時候,沈塵塵卻是氣憤得很。
記者會結束後,她就給樑上君打電話,但那混小子居然關機,她又打電話問歐陽墨軒,他一句不知道,然後說正在忙案子,就掛了她電話。
越想越覺得司筱箐那個瘋丫頭是他們安排的,想著自己辛辛苦苦爲他的幸福和前途著想,他不僅不領情,還這樣和她對著幹,沈塵塵又心裡一酸,滿肚子委屈。
“塵塵,你別太傷心了,君子不是小孩子,就由他去吧。”
回家的途中,樑凌鑑溫柔地哄勸。
“你到底還心不心疼兒子了,他把事情鬧成這樣,再由著他行嗎?”
沈塵塵一肚子火都衝著她老公發泄開了,聞言,樑凌鑑眉頭皺了皺,平靜地說:
“君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認定的事咱們何時改變過,他心裡愛著夏純,你非要把陸琳和他湊一起,這實在不合適。”
沈塵塵一聽這話更火了:
“樑凌鑑,你也覺得我是拆散他們姻緣的惡人了嗎,我知道他愛著夏純,可夏純現在已經是司翰宇的老婆,還懷上司家的孩子了,不管多愛,不管他放不放得下,他都必須放下,雖然當初夏純嫁給司翰宇是迫不得已,但事已至此,他總不能再因爲夏純和司翰宇爭個魚絲網破,就算最後和夏純在一起又怎樣,她肚子裡的孩子流的是別人家的血……”
“好了,你別生氣,我不是怪你,現在說這些也沒用,等君子電話通了,我們再問個清楚好不好?”
沈塵塵恨恨地轉開臉去,心裡的火還沒有發泄完。
他們都做好人,只能她來當惡人啊。她也知道自己兒子愛夏純愛得死去活來,連爲她命都不要,又何嘗輕易放得下。
可是,她這個母親的心疼兒子,自她在病房外看著他因毒癮發作而生不如死時,她心裡的天平就偏斜了。
之前她對夏純的好也不是假的,可在自己親生兒子因爲她而遭受那種折磨時,原諒她有著爲人母的私心。
不管君子多愛夏純,也不管夏純是爲了救君子才嫁給司翰宇,她嫁了,他們之間的緣份就盡了。
她就無法再忍受自己兒子爲她痛苦。
她相信,遇上這種事,天底下任何一個母親都會做出和她一樣的選擇,所以,就算君子怨她,她也要堅持撮合他和陸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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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純回家時,正好聽見吳媽打電話,好像說什麼老家兒子要結婚什麼的。
見她掛了電話,她立即笑著問:
“吳媽,是不是家裡有喜事了?”
吳媽笑呵呵的點頭,真是她兒子要結婚了,她歉意的說自己要請假,說起來是閃婚一族,之前她都不知道,今天也被她兒子的電話給驚住了。
“那你還等什麼,明天就回家吧,娶兒媳可是大事,什麼時候忙完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就這樣,第二天一早,吳媽真的走了,司翰宇說要再請個臨時保姆回來的提議被夏純拒絕,她說自己一個人挺好。
司翰宇上班後,家裡只剩下她自己。
她從抽屜裡翻出一大串鑰匙去開書房的門,但所有的鑰匙試過,也開不了。
司翰宇的書房一直鎖得很嚴,吳媽也只是一個星期進去打掃一次衛生,而且有一次,吳媽打掃衛生時她進去,吳媽就立即不打掃了。
春節回c縣她父母家,她無意間聽見司翰宇講電話,似乎是怎樣對付樑上君。想起沈塵塵說的那些話,她的心裡更加不安,想要親自去書房看看,看看司翰宇是不是在暗中佈置什麼……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的心裡其實是矛盾的。
她一面恨著司翰宇逼她嫁他,逼得她和樑上君受這種相愛卻不能相守的折磨,她有時真讓他一無所有,她就可以回到愛的男人身邊。
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他可憐。
人心都是肉長的,不論她多恨他,但司翰宇救過她兩次是事實,這幾個月他對她也很好,就算他對全世界的人壞,但他對她,是真心真意。
這份感情她無法迴應,甚至不想接受,可又像一座山似的沉重的壓在心口,若是有一天司翰宇真的一無所有,知道這一切是她所爲時,那他會不會生氣的殺了她。
在她滿頭大汗,試完一串鑰匙都無法打開書房門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尖銳的響起,作賊心虛的她手上一抖,鑰匙叮噹一聲,掉落在腳邊的地板磚上。
她慌亂的撿起鑰匙,快速回到房間,原封不動的放回去後才接起電話:
“喂。”
“純純,我在家門口,你現在下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你在家門口?什麼時候回來的?”
夏純心裡猛地一顫,老天,他居然回來了,她剛纔只忙著開書房的門,居然沒有聽見汽車聲。
“怎麼了,難道你不在家?”
司翰宇還是進了屋,客廳裡的茶幾下襬著一堆報紙雜誌,夏純見他進來,立即起身,去洗手間洗掉她的面膜。
“怎麼大清早的做面膜,不怕涼嗎?”
見她洗完擦乾臉出來,司翰宇也站起身,俊臉上掛著溫潤的笑,語氣裡透著一絲*溺的味道。
夏純微微皺眉,說:
“感覺這兩天皮膚太乾,所以就想著貼張面膜,沒想到真的很涼,你再等我兩分鐘。”
話落,她轉身走向樓梯,身後傳來司翰宇的溫言叮囑:
“別急,上樓梯慢一點。”
夏純腳步微頓,轉過身,衝他笑了笑,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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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的生日,那吳媽怎麼也沒告訴我?”
夏純真的很吃驚,今天居然是司翰宇的生日,而且他公司的人爲他開了生日party。
在司翰宇帶著她去墓園,要給他弟弟司翰林過生日時,她才驚愕的問。
“我不讓吳媽說的,想給你一個驚喜。”
似乎是因爲有她的陪伴,連去看他死去的弟弟,他也比往年釋然多了,這幾年他最討厭過的就是生日,可今年,爲了她,他竟然搞了生日聚會,只爲與她一起出席在公衆場合。
對上他狹長的眸子,夏純嘴角扯起不太自然的笑,面對他這樣的態度,她心裡那犯罪感又冒了出來,不知不覺地脫口道:
“對不起!”
話出口,夏純臉色驀地一變,可司翰宇卻是理解錯了,以爲她不知道他生日而道歉,他眸色溫情流轉,伸手捉住她的手,溫和地說:
“說什麼對不起,你不知道我生日,很正常。只要我知道你的生日就行了,等你生日的時候,會多一個人幫你慶祝的。”
“啊?”
夏純怔怔地,忘了抽出被他握在掌心地手,心緒微亂的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司翰宇卻是被她這可愛的模樣逗得呵呵一笑,說:
“等你生日的時候,小寶寶就出生了,當然多一個人爲你慶祝。”
“怕是你等不到那個時候。”
夏純在心裡嘀咕,面上陪著笑。
“純純,你喜歡國外嗎?”
司翰宇轉移了話題,眸色溫柔的問。
夏純再一次驚愕地睜大了眼,心驀地加快了跳動,他不會是想逃走吧?
“嗯,我們去巴黎吧,那是一個浪漫的國度,到了那邊你肯定會更加快樂的。”
“什麼時候去,你的公司怎麼辦?”
夏純一臉疑惑,雙眸緊緊地盯著他,當他大手摩挲著她的手背時,她才又猛然抽出自己的手。
“不用擔心公司,只要你喜歡去就行了。”
司翰宇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他想過了,在國內遲早會出問題,眼看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那天雖然用化驗單騙過了樑上君。
但樑上君那個人也不是那麼好騙的,夏純既然告訴了他孩子是他的,冷靜下來,他早晚會弄清楚的。
等孩子生下來,到時還不被他搶回去了?
他想出國,遠離這裡,只有他和夏純的城市,他要讓她徹底的忘了樑上君,完完全全的接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