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侶這個詞躍入腦海,樑上君好看的眉頭不禁擰在一起,他抿脣不語,靜靜地把歐陽墨軒錄的那段視頻看完,那背景他知道,是人民醫院住院部樓下的那個魚池旁。
平小蕊穿的是病號服,整個過程,平小蕊一直靠在平偉煊胸膛,她看平偉煊的眼神晶亮如明珠,不難看出她眼裡的愛慕和依賴。
他眉峰擰得更緊了一分,眸底涌上三分慍怒,那個男人若真和他妹妹有意,那爲什麼還要和夏純在一起。
歐陽墨軒低沉的聲音解開了他心頭的疑惑:
“我調查了下,只知道平偉煊對他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極好,以前他父母也很疼愛平小蕊,但從三年前,他父母突然對平小蕊不再像從前那樣疼愛了,也是從三年前,他父母開始給平偉煊介紹對象……”
樑上君把他的視頻重新播放了一遍,深邃的眸底是一望無際的暗沉,心念轉動間,各種猜測了一遍,加上歐陽墨軒做的調查,可得出一個結論。
平偉煊和他妹妹平小蕊有著*關係。
“平小蕊最近都住在醫院,你要想調查到更多一點也不困難,聽說平偉煊正在聯繫國外專家,打算給她妹妹做手術。”
樑上君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光,抿著的薄脣微勾起一絲弧度,愉悅地道:
“阿軒,謝謝你。”
“哈哈,別忘了你可是對我有救命之恩,難得你有一件看上的衣服,做兄弟的自然不能讓你裸奔不是?”
樑上君眼眸微瞇,語音微揚:
“又是子航那廝說的?”
歐陽墨軒朗笑,接過手機放進兜裡後繼續拿起刀子切牛排,漫不經心地說:
“子航說你除了那件衣服別的都不穿,哪像他,天天換新衣,這兩天像是看上了夏純的好朋友許甜甜,那個廣告公司的美女。”
樑上君眸底竄過一絲微愕,腦海裡浮現出那天白子航被人家說成種馬男的情景,不禁輕笑道:
“恐怕不是看上,而是去證明他無敵的魅力去了。”
那個許甜甜雖是夏純的好朋友,但和夏純根本不是同一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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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純,來,這邊。”
當熟悉的名字鑽進耳膜時,樑上君本能的擡頭,銳利的眸子直射到幾米外那張桌子旁坐下的女子,像是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對方落座時本能的轉頭,朝著他的方向看過來。
當兩人視線在空氣裡碰撞時,他清楚的看到對方臉色微微一變,而她身旁的男人,則是見她變了臉色後,也跟著看了過來。
“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歐陽墨軒笑得意味深長。
“偉煊,我們換家餐廳吧?”
夏純的心在看到樑上君時漏跳了一拍,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離開這裡,去另一家餐廳用餐。
只是,今晚的平偉煊倒出乎她的意料,她剛站起身,便被他重新按回椅子裡,他笑得滿不在乎,絲毫不受樑上君的影響:
“純純,幹嘛要換,我們就在這裡用餐。”
“可是?”
夏純眉心微蹙,望著平偉煊的眸子裡泛起一絲疑惑,他不是不願看見樑上君的嗎?
平偉煊笑著接過侍者手裡的菜單,愉快地念著菜名:
“兩份鵝肝、一份煎鰻魚、一份牛排、一份南瓜湯……”
“這麼巧?”
頭頂上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不待夏純開口,坐在對面的平偉煊已然站起身,笑著道:
“是啊,好巧,樑總和歐陽警官也來吃西餐?”
樑上君勾脣一笑,回頭看了眼坐在座位上漫不經心切著牛排的歐陽墨軒,收回視線,溫潤的停落在夏純身上:
“凌阿姨的身體康復得好嗎,在家可不比醫院,要是有什麼異常,得儘快地回醫院來。”
平偉煊臉色微微一變,樑上君把他無視得太徹底,讓他一點面子都沒有。
夏純也沒料到樑上君會如此不把平偉煊放在眼裡,他本就比平偉煊高出幾公分,氣場又比他強,身軀俊毅挺拔,與身俱來的尊貴氣質從骨子裡散發而出,即便他面帶微笑,言語溫和,卻依然像是王者般高高在上。
他問的是她母親的情況,這讓夏純不得不回答,她客氣地說:
“謝謝樑總關心,我媽媽的身體康復得不錯,有何護士細心照顧,沒有什麼異常和不妥。”
樑上君微笑著點頭,溫和地道:
“那便好。我原來以爲你會在家多陪你父母幾天的,沒想到你這麼急著回來上班,這種敬業精神不錯。”
“樑總,純純急著回來不是上班的。”
平偉煊忍不住插話進來,他下意識的挺了挺背脊,在身高和氣場上輸了一節,總得在其他地方贏回一局。
“哦?”
樑上君微微挑眉,語音微揚,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平偉煊深情地看了夏純一眼,很驕傲的宣佈:
“我和純純定在十一結婚,純純回來,是準備我們婚禮的,我們已經商量過了,純純明天就會去辭職。結婚後,做全職太太。”
樑上君微微瞇眼,像是很驚愕地看向夏純,後者臉上閃過一絲微愕,她之前雖答應了辭職,可也沒說立即,更沒說明天?
她知道,平偉煊是故意這樣說給樑上君聽,她能感覺出,他對樑上君的的排斥和怨恨。
面對樑上君銳利如x光的探究眼神,她沒有猶豫的時間,抿了抿脣,正色道:
“是的,樑總,我打算明天去辭職,以後專心的做全職太太。”
平偉煊臉上的笑擴散開來,眼裡閃爍著得意和勝利的光,樑上君說了聲好,脣角的笑意變濃,狀似不經意地說:
“聽說平先生正在聯繫心外科權威專家,準備給令妹做心臟手術,既然如此,還有時間籌備婚禮嗎?”
他的話一出口,平偉煊臉色驀地一變,眼底閃過防備的光,一旁的夏純淡定的替他回答:
“我不需要多麼隆重的婚禮,花不了多少時間,更不可能影響偉煊給小蕊聯繫專家做手術。”
平偉煊在夏純替他回答的時候收斂了心神,只是隱隱覺得樑上君的眼神高深莫測,像是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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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夏純拿著辭職信去醫院遞交,可剛進護士長辦公室,正埋頭整理報表的肖曉莉一見她便立即說道:
“純純,你來得正好,樑少找你,你趕緊去董事長辦公室一趟。”
夏純一聽到董事長辦公室,心裡就條件反射的生起警惕,秀眉微蹙,拿起辭職信說:
“護士長,我是來辭職的。”
聞言,肖曉莉停下手中動作,擡頭審視的看著夏純:
“純純,你做得好好的幹嘛辭職?”
夏純微微一笑,把辭職信放到她辦公桌上,俏皮地說:
“我想辭職,做全職太太啊!”
“那等做了全職太太再辭也不晚。”
身後,一道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傳來,夏純驚愕回頭,只見樑上君頎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肖曉莉立即起身,笑容滿面的打招呼:
“樑總!”
“嗯!”
樑上君輕輕頷首,如潭的深眸掃過桃木桌上的辭職信,對肖曉莉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的悄然退了出去,還體貼的關上辦公室的門。
夏純抿了抿脣,忽略因爲這個男人的出現而產生的壓迫感,清弘水眸直視他深不見底的雙眸,平靜地說:
“樑總,我要辭職,請你批準。”
樑上君深眸微閃了閃,在一旁的沙發裡優雅落坐,慵懶的翹起二郎腿,沉聲道:
“拿過來我看看。”
夏純轉身之際撇了撇嘴,卻又不得不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辭職信遞給即便坐在沙發上,也絲毫不影響他那份高貴氣質,無形中散發著威嚴的男人。
樑上君接過辭職信時,修長的手指不經意地觸碰到她的手,她立即驚慌的縮了回去。
“你真非辭不可?”
樑上君削薄的脣角微勾了勾,眸色深深地看著她。
夏純很堅定的點頭:
“是的,請樑總批準。”
樑上君冷嗤一聲,下一秒,眸底一抹精光閃過,沉聲道:
“現在不行,從今天開始,由你照顧阿浩,直到他拆了紗布爲止。”
“爲什麼?”
夏純雙眸驚愕地睜大,樑上浩不是一直由特護小莉照顧的嗎?
樑上君坐正了靠在沙發裡的身子,墨玉的眸深邃地看著她,好似一口散發著幽暗氣息的深井,從他嘴裡說出的話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希望阿浩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
夏純呼吸滯了一下,他的話雖然只說了一半,但她卻在同一時間明白他爲什麼這樣說。
樑上浩的眼角膜是夏天的,他希望夏天的眼睛再次看到這個世界時,第一個看到的是她。
她被他的話震驚了,平靜的心湖突然就漲潮般的波濤洶涌。
若是換了別人這樣細心周全,她肯定會十分感動,可是眼前的人是樑上君,她潛意識裡的排斥自己去感激他。不管他爲她做什麼,她都不能去感激。
樑上君看出她的動容,同時也看出她的倔強,他“譁”的一聲將她的辭職信撕成兩半,再摺疊,修長的指間微一用力,又是一聲輕清晰的聲音,紙張被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