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上君知道她擔(dān)心,俊眉一挑,拉起她的手,旁若無人的說:
“穿著老婆親手織的衣服就是暖和,比什麼外套都保暖,讓我看看你這次買的毛線是不是和上次顏色一樣?!?
他伸手接過她提著的毛線,視線瞟向她身後,疑惑地問:
“豬姨呢,她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豬姨在超市買菜呢,你的手有些涼,我上樓把外套給你拿下來吧。”
夏純一臉關(guān)心,樑上君勾脣一笑,點頭答應(yīng):
“好,去吧!”
“夏純,我去幫君哥拿外套吧,你腿不方便,告訴我在哪裡就行了?!?
陸琳扯起一抹笑,討好的看著夏純。。
似乎怕她有什麼想法,她又急忙解釋:
“你千萬別誤會,我來找君哥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請他幫忙,幫我爸公司度過難關(guān)?!?
“你爸公司?”
夏純眉間泛疑,見陸琳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兩隻眼睛像熊貓,她還以爲(wèi)她是爲(wèi)醫(yī)療事故而來,想讓樑上君幫她的忙呢。
陸琳心裡微微一怔,夏純的樣子並不知道她樑上君的手筆。
她本能的看向樑上君,後者只是溫柔地看著夏純,連眼角餘光都不曾瞟向她,她暗自咬牙。
樑上君怎麼能愛夏純到如此地步。
哪怕他爲(wèi)她雙手沾滿血腥,也要讓她永遠做純潔的天使嗎?
感覺到陸琳複雜的目光,樑上君轉(zhuǎn)頭看去,深邃的眸底劃過一絲冷意,視線掃過他母親和陸母,冷漠地下逐客令:
“媽,陸阿姨,你們要是沒別的事就先回去吧,我有傷在身,純純也不方便招呼你們,純純,我們上樓,我想休息一會兒?!?
夏純茫然的眨了眨眼,轉(zhuǎn)而看向一旁尷尬的三人,對於陸琳母女她可以不管不問,可沈塵塵是他母親,不管他表面多麼冷漠,在心裡,依然是他敬愛的母親。
“純純,走了?!?
樑上君抓著她的手就往樓梯口走,夏純皺了皺眉,想說什麼,卻聽見沈塵塵溫和地聲音響起:
“純純,你好好照顧君子,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
她清眸竄過驚愕,樑上君握著她手的力度微微一緊,她急忙回道:
“好的,媽,我知道了?!?
陸琳僵滯地站在樓梯下面,擡頭看著樑上君和夏純十指相扣地一步步上到二樓,她咬著脣瓣的力度不斷加重,視線最後停落在他剛纔慌忙中裝進紙的口袋裡。
“君子,毛線給你,我先上個洗手間。”
“好!”
夏純接過他手裡的毛線,視線不經(jīng)意地瞟到他西褲口袋處露出來的紙,隨口問了句:
“口袋裡是什麼?”
“呵呵,廢紙而已。”
樑上君眸色微變,說話間大手鬆開她的手,插、進褲袋裡,夏純好笑地調(diào)侃:
“廢紙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不會是陸琳給你寫的情書吧?她和她母親來家裡找你是爲(wèi)了什麼,她剛纔說她父親的事,又是怎麼回事?”
“純純,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內(nèi)急!”
樑上君一副急著方便的模樣,轉(zhuǎn)身就往洗手間方向走。
“君子,你慢點,我扶著你?!?
夏純把毛線往身旁的椅子上一放,他有傷在身,走得慢,她兩步便追了上去,不由分說的扶著他:
“回來到現(xiàn)在還沒有休息,一定很累了吧,身上的傷疼嗎?”
“不疼?!?
樑上君衝她笑笑,眉宇間染著淡淡地倦意。
“純純,你在外面等我?!?
在洗手間門口時,樑上君停下腳步,阻止她入內(nèi)。
“爲(wèi)什麼,前兩天不就是我陪著你的嗎?”
夏純疑惑的看著他,在h市醫(yī)院的時候,也是她照顧他,開始他連下*都不能,昨天他雖可以下*自己主便,但因爲(wèi)一動就拉扯到傷口,什麼都是她幫忙。
說得難聽一點,幫他擦屁股那種事她都做了,根本沒有嫌他髒。
她已經(jīng)把照顧他當(dāng)成了自己的工作。
他傷口未癒合,稍有不慎便會裂開,況且他一隻手臂也受了傷,用一隻手脫褲子也不方便。
“純純,我現(xiàn)在可以自理了,乖,在外面等我就行?!?
“不行,你一隻手根本不能方便,別磨磨蹭蹭地,這可不是你的風(fēng)格。”
夏純眉心已經(jīng)不悅地皺了起來,那會兒他拍照時就牽扯到了傷口,她聽見他的悶哼聲,只是給他面子,沒有點破而已。
“那你幫我解開**就出去,我一會兒再叫你?!?
樑上君見她執(zhí)意要幫自己,不敢再拒絕,怕再拒絕她會懷疑,便站直了身子,一副任她宰割的表情。
這還是上次夏純送他的皮帶,自從夏純給他買了這根皮帶後,他就每天不離身,不再用他自己皮帶了。
“謝謝老婆?!?
樑上君臉上掛著痞痞的笑,低頭在她額頭偷了一吻,放在口袋裡的手抽了出來推她出洗手間。
他口袋裡的紙也隨著他手的抽、離而露出一角。
夏純垂眸視線不經(jīng)意地掃過他口袋,那一瞬間,她只是惡作劇起,手驀地伸向他口袋,食指和拇指精準(zhǔn)的抓住了他口袋裡的紙,驚得樑上君心頭一顫,慌亂的伸手阻止。
“君子,讓我看看是什麼寶貝的東西。”
夏純笑看著他,柔軟的聲音鑽進他耳膜,卻如重錘似的敲擊在他心上,他俊臉變了顏色,溫和地說:
“純純,這是別人的東西,乖,把手放開?!?
“什麼別人的東西,我就看一眼,不就是一張紙嗎,樑上君,你不讓我看,就說明你心裡有鬼,剛纔不讓我進來也是因爲(wèi)這個是不是?我都看見有幾個數(shù)字了。”
女人都是敏感的動物。
夏純也一樣,她臉上的笑意斂去,眉心微皺,倔強的揚著小臉,直直的望進他深邃的眸子裡,抓著紙的手不曾放開。
樑上君自己都沒來得及細看這張證明著她身世的紙,他眉峰微皺,猶豫了幾秒,柔聲說:
“好,你放開手,我讓你看?!?
“你抓著我手的?!?
夏純噘著嘴抗議,手抓著紙不放。
他越是不讓她看,她就越是好奇,不過瞬間,心裡已是一番猜測,難道這紙和陸琳有關(guān),和陸琳有關(guān)的東西她爲(wèi)什麼不能看?
樑上君心裡在猶豫,讓她看還是不讓她看。
他回想著剛纔自己從陸琳手裡接過這張紙的時候,好像沒有從上面看到名字什麼的。
若是沒有名字,純純看到也應(yīng)該無所謂,不會懷疑什麼。
樑上君是怎麼也想不到,陸琳會在這張紙的背後用鉛筆寫著一行顏色極淡的小字,而他剛纔沒有看到紙的反面,從正面也看不出後面有鉛筆字的痕跡。
甚至從反面不細看,也是看不出來的。
陸琳一開始摺疊紙時就是反著摺疊的,正面在外,反面在內(nèi),他剛纔在樓下慌亂中又只是按照原有的摺疊痕跡而折。
當(dāng)他把紙給夏純,當(dāng)她看見是一份鑑定結(jié)果時,她表情很正常,還笑著問:
“這是誰做的鑑定?”
樑上君面帶微笑,雲(yún)淡風(fēng)輕地說:
“一個朋友。純純,現(xiàn)在相信了吧,不是什麼情書,來,把它還給我,快出去,我要憋不住了。”
若是夏純沒有看見那背面字跡很輕的那一行字,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她在摺疊還原時卻看見了,她嘀咕著說:
“看你折一張紙都不會折,怎麼把有字的一面折在外面,應(yīng)該……”
她突然住了嘴,如水的眸子驚愕地睜大,定定地盯著紙張背面摺痕處的那一行顏色很淡的字跡。
“純純,怎麼了?”
樑上君的視線是停落在夏純臉上的,見她突然住了嘴,變了臉色,他低頭看去,卻見她拿著紙的手僵滯著,身子也僵滯著。
只有那雙睜大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那行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小字:
“這份報告證明了夏純不是夏志生的女兒,是不知父親是誰的yezhong?!?
這句話好似晴天霹靂,一聲巨響把她生生闢成兩半!
“純純!”
耳畔樑上君的聲音急切地變了調(diào),他伸手去奪她手裡的紙,她卻突然身子往後退開一步,驚恐地擡頭,顫抖地揚起手中的紙,溢出紅脣的聲音破碎得不成句:
“樑上君,這是誰的鑑定?”
樑上君幾乎沒有猶豫地答道:
“純純,這是一個朋友的?!?
他臉上還強作鎮(zhèn)定地掛著笑,心裡把心機深重的陸琳罵了千百遍,溫柔地說:
“純純,你看都看過了,乖,把它還給我?!?
“樑上君,這是陸琳給你的,是嗎?”
腦海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避開他的手,身子再退一步,背脊已經(jīng)抵在門框上。
如果這份報告是真的,如果這真是她的身世,那麼,樑上君這段時間一系列的反常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釋了。
陸琳是用這份報告來威脅他的,他說找陸琳有事,就是這件事?
他會請她吃飯,會跑到c縣去找她,會喂她喝咖啡,甚至他趴在病*上吃她喂的粥……
那句“這份報告證明夏純不是夏志生的女兒……”像魔咒一樣的在她耳畔肆意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