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純惱怒的掙扎,可她的掙扎絲毫不起作用,很快被那兩個男人左右夾住,強行帶到史密斯身邊。
門口,樑上君挾持著史密斯的一個手下衝了進來,與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寒涼之氣。
一進室內,他噙著擔憂的眸第一時間精準的鎖住夏純如水的眸子,擔憂的喚道:
“純純!”
看見她被那兩個男人抓住,他英俊的五官瞬間覆上一層冷寒,快速的打量她一番,最後視線停落在她額頭那個還有著血跡的傷口處,心又是狠狠一痛,抓著那個男人的力度驀地加重,手槍抵在他太陽穴處,衝坐在椅子裡的史密斯吼道:
“史密斯,你不是要找我報仇嗎,現在我來了,你放開我妻子。”
夏純心頭波濤翻涌,如水的眸子在觸及他頎長的身影時,鼻端驀地一酸,層層氤氳霧氣瀰漫了雙眼。
“樑上君,你倒真有膽來,想救你妻子,就自己把槍放下。”
史密斯端起面前的咖啡悠閒的喝了一口,他一擡頭,夏純額頭上也瞬間多了一把槍,同時,客廳裡另外幾把槍都對著樑上君。
一股陰森之感油然而生。
夏純嚇得身子一僵,小臉驀地慘白,可說出的話,卻是惱怒之極:
“樑上君,你以爲愚蠢的來送死他們就會放過我嗎,我告訴你,你來了,只是多一個人死而已,你要是敢放下槍,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純純,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樑上君俊臉變了變,眸底閃過一絲猶豫,堅毅的薄脣緊抿了抿,視線轉開,冷厲地衝史密斯說:
“你要殺的人是我,放純純出去。”
“先把你的槍放下。”
夏純著急的喊:
“樑上君,你不許放下槍,不許管我,你走啊。”
她眸子裡滿是焦急,淚水在眼裡打轉,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被恐懼佔據,她知道,樑上君一旦放下槍,他就必死。
他現在要是不管她,憑著他手裡的那個男人,和他自己的本事,他應該是可以離開的。
可是,他都來了,又怎麼會不管她。
樑上君噙滿心疼的深邃眼眸自她身上移開,視線掃過室內的幾人,最後停在史密斯身上。
那些槍口對著他,他並不怕。
他來,只有一個目的。
就是救出純純,即便搭上他的性命。
史密斯知道樑上君不會那麼容易放下槍,從他挾持他一名手下進來就知,他即想救出他的女人,還想著全身而退。
他調查過他這些年的戰績,知道他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仇人。
但他現在最大的弱點就是夏純,這個不怕死的女人。
他冷笑:
“樑上君,看來你捨不得放下槍,是吧?”
說話間,史密斯對著他身旁的手下遞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立即低頭拿起剛纔放在桌子上的注射器。
見狀,樑上君俊臉驀地變色,沉冷地道:
“不許傷害我妻子,你們放她離開,我這條命任你處置。”
“我說了,先把槍放下。”
那個男人已經走到了夏純面前,她一隻袖子被強行撩起,小臉慘白得毫無血色,但她沒有因爲那個男人手裡的注射器而害怕,噙著淚意的眸子只是定定地望著樑上君,淚水滾落眼眶:
“樑上君,不要信他的,你現在走,不許放下槍……”
“住手,不然我打死他。”
室內幾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夏純身上時,站在幾步外的樑上君不知如何閃身移位到了史密斯身邊,與此同時,丟掉剛纔挾持的人,森冷的槍口抵在史密斯的後腦處。
他的聲音冷厲中透著嗜血。
“大哥!”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室內居然沒人來得及阻止他這一行爲,個個皆露出驚愕之色。
史密斯本人也是微愣了愣,心頭震憾。
他手中本是沒槍的,剛纔在夏純掙扎的同時,他把視線從樑上君身上移開,就在那一瞬間,感覺眼神一道黑影一晃,他身上的椅子已被人轉了圈,後腦抵上了一把冰冷的槍。
但他不過片刻的怔愣,而後冷笑著說:
“樑上君,你的槍指著我也沒用,只要你敢開槍,你的妻子就必死無疑。”
樑上君冷哼,深眸警惕的環視了眼周圍,身子往後退一步,史密斯坐著的椅子也跟著後退一步,他抵在他後腦勺的槍不曾鬆開半分,冷厲地道:
“史密斯,你要不放開純純,我現在就一槍打爆你的頭。”
“大哥?”
見他們老大被樑上君抓住,其餘人也跟著緊張,那個拿注射器的男人不敢再有動作,轉過頭,徵求老大的意見。
室內氣氛僵滯著。
史密斯突然哈哈大笑,不怕死的說:
“樑上君,我現在已經身敗名裂,本就不想活了,有你們兩夫妻陪著我死,那也算報仇了,把注射器拿過來,你們幾個剛纔不是都垂./涎這個女人嗎,現在你們可以好好**”
“史密斯,你混蛋!”
樑上君氣得咬牙,卻也不敢扳動扳機,因爲夏純頭上也被抵著手槍,他手中的槍一響,那他愛的女人也得陪葬。
“樑上君,你快殺了他。”
當那幾個男人圍過去時,夏純含淚的瞳眸驚恐放大,衝樑上君急切的喊,他現在殺了那個史密斯是最好的機會。
“史密斯,讓你的人住手。”
樑上君眸底閃過狠戾,抵在他後腦的槍口向前遞了一寸,槍口都鑽進了他的頭髮裡,緊緊抵著腦皮層。
“可以,你把這支注射器自己使用了,我就讓他們放過你妻子。”
史密斯知道自己贏了。
彷彿樑上君手裡的槍只是一把玩具,對他不起絲毫的威脅作用,只要夏純在他手裡,別說一個樑上君,就是一百個,也是死。
他一隻腳用力,椅子往前滑,離開樑上君的掌控,在夏純驚愕的眸子裡,形勢逆轉,樑上君一臉冷峻,骨節分明的大手接過那人遞來的注射器。
夏純的身子在顫抖,心也在顫抖。
“樑上君,不要!”
她哭著喊,頭搖得像波浪鼓,視線裡英俊的面孔變得模糊。
樑上君看著她因爲掙扎,深邃的眸子裡泛起濃濃地自責,是他沒有保護好她,即便他剛纔拿槍抵著敵人的頭,也沒有用。
“樑上君,你會恨你的。”
看著他撩起自己衣袖,露出堅實的胳膊,看著他把注射器遞向自己胳膊時,夏純聲嘶厲間竭的衝他吼:
“你住手!”
“純純,別哭,我會救你出去的。”
樑上君輕聲安撫,深邃的眸子裡浮起一絲溫柔。
夏純搖頭,拼命的搖頭:
“我不要你救我,我真的不要你救我。”
“哈哈,好一對夫妻情深,樑上君,看在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份上,只要你今天把自己處決了,我保證放了你的妻子。”
史密斯笑得一臉猙獰,他終於可以殺了樑上君,終於可以爲他死去的兄弟報仇。
“不!”
在夏純狂涌的淚水下,他把注射器扎進了自己的手臂裡:
“史密斯,你說話可算數?”
“當然算數,樑上君,我的仇人只是你,只要你死了,你的妻子就平安了。”
他還是說話算話的,他抓夏純,只是爲了讓樑上君毫無反抗之力。
“好!”
樑上君沉冷吐口,注射器被他扔在地上:
“你們先放她出去。”
他手中的槍一直不曾扔掉。
“把槍放下,我就放了她!”
史密斯剛纔已經領教了他的厲害,要放他的女人,自然要把他的槍奪過來,不然沒有他的女人來要挾他,他哪來安全感。
樑上君看了眼夏純,猶豫了半秒,握著槍的手鬆開,鐺的一聲,手槍掉在腳下地板上。
“放了她!”
史密斯的人撿過槍,抓著夏純的兩個人放開了她,她腿下一軟,身子跌倒在地,樑上君眸色一變,兩步上前,將她扶起,大手擦掉她臉上的淚,輕聲說
“純純,我的車在外面,你現在出去,開著我的車離開。”
夏純搖頭,努力睜大紅腫的眼睛,想要把他看得清楚些,她抓著他胳膊的手顫抖得厲害,哭著道:
“我不走,樑上君,你不能這麼自私,你死了,是想我內疚一輩子嗎,我寧願自己死掉,也不要你用自己的命來換我的。”
她看向坐在椅子裡的史密斯,惱怒地衝他吼:
“你讓他離開,他不是殺了你的兄弟嗎,正好,你現在殺了他的妻子,不僅可以報仇……”
“純純,你胡說什麼。”
樑上君眸色一冷,嚴肅地喝斥聲打斷了她後面的話,抓在她手腕的大掌驀地一緊。
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可能用自己妻子的生命來換自己活著。
就算要死,也該是他自己死。
她已經被他連累。就算一死,他也要讓她離開這裡。
“我沒有胡說,你叫史密斯是吧,樑上君殺的是你的兄弟,又不是你,你也該殺他最愛的人,讓他一輩子活在痛苦裡纔對,你難道不知道,讓一個人死不是最好的報復,讓他痛苦的活著,纔是最殘忍的報復……”
“夏純,你給我馬上離開,不許再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