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許甜甜從冷水池裡出來。
被折騰了太久而直打噴嚏。
“現在還那麼難受嗎?”
白子航眉峰微蹙了下,一臉平靜地問。
許甜甜小臉還泛著層層暈紅,如水的眸子掃過他身上被自己抓出的紅痕,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生硬地說了聲“謝謝。”
白子航脣角一勾,無所謂的聳聳肩,擡手擰開開關,頎長挺拔的身軀往花灑下一站,一頭的涼水便從頭灑下:
“衣架上的衣服是君子剛纔讓人買回來的,你趕緊換上,別感冒了。”
不得不說,樑上君討厭歸討厭,但卻處事細心周全,他不僅打了電話讓人送來衣服,還讓人熬了薑湯送來,
許甜甜換上乾淨的衣服後,夏純立即讓她喝了一大碗薑湯,又擡手去拭她額頭的溫度,雖然還熱,但並不燙,算是正常的。
“甜甜,你還難受嗎?”
夏純擔憂的看著許甜甜,被折騰那麼久,她眉眼間盡是疲倦之色。
其實許甜甜在最難受的時候,她反而主動的要撲倒白子航,面對她的主動,白子航能忍著不把吃掉,確實不易。
“白律師,謝謝你。”
夏純轉頭對白子航道謝,他也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瞬間又變得風度翩翩,對於夏純的道謝他只是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地說:
“君子發了話,我就算憋死也不會欺負她的。”
聞言,夏純驚愕地睜大了眼,轉頭去看樑上君,後者衝他挑眉,狂傲自負,像是在說怎麼樣,我剛纔說得對吧。
可夏純心思一轉,頓時尷尬地紅了臉,白子航的話不是在暗示他知道她和樑上君的關係嗎,難道剛纔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還是他早就知道?
心下愕然的同時,她又看向樑上君的眼神又染上怒意。
樑上君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裡,嘴角的笑意不減,自然而愉快地說:
“別害羞,反正你早晚會成爲我的老婆。”
夏純小臉更燙了,瞬間像火燒似的,見許甜甜投來疑惑的目光,她狠狠地抿了抿脣,拉起她站起身說:
“甜甜,我們回家去。”
樑上君也笑著站起身,和白子航交換了一個眼神,溫和地說:
“走吧,我送你們回家。”
夏純正要拒絕,許甜甜卻先開了口:
“那就麻煩樑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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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純,你怎麼又和樑上君在一起,你是不是也喜歡上他了?”
回到家,許甜甜再一次詢問夏純,她覺得樑上君對夏純是勢在必得,而非單純的糾纏,他都說她遲早會成爲他的老婆了,可想而知,他是怎樣的自信。
夏純很煩燥,她不想和樑上君有任何瓜葛,可他就是死纏著她不放,再想到今晚他借她的手解決生理需求的畫面,她不由得煩亂地去抓頭髮。
“純純,其實樑上君也不錯。”
許甜甜見她煩燥,便又擔心,語帶試探,一雙眸子緊緊看著她。
夏純正不知說什麼時,手機鈴聲適時響起,她掩飾的扯了下嘴角,掏出手機,電話是他爸爸打來的。
深深地吸口氣,完全平定了心緒,才用輕快地語氣開口:
“喂,爸爸,媽媽的情況怎樣,是不是一切ok?”
一旁的許甜甜也面帶關切地看著她講電話,夏純衝她笑笑,把手機開了外音,夏父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帶著笑意:
“純純,你媽媽的身體恢復得很好,醫生說什麼問題也沒有,你媽媽讓我打電話給你,讓你好好感謝樑總,難得他這麼細心地惦記著我們……”
聽到自己父親說起樑上君時的激動語氣,夏純心裡很不是滋味,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自心間擴散開來。
她再一次感覺到,她父母對樑上君的喜歡勝過了平偉煊。
這其實再正常不過。
樑上君懂得她父母需要什麼,他不僅想到了她母親的病情,連她父親,他也想到了。
雖然他做這一切是衝著她,可他卻真真切切的讓自己的親人開心,夏純想,不只是她,換了任何一個人,肯定都會爲此感動。
她父親再三叮囑說:
“純純,你別再因爲小天的事而怨恨樑總,他也是疼愛他弟弟纔會沒顧慮到你的感受,你就當樑家二少爺替你弟弟在看這個世界,我聽說,你現在是二少的特護,你可得好好工作,好好照顧二少,也要記得替我和你媽媽感謝樑總,他是一個好人。”
夏純清澈的眸子裡泛起一層氤氳霧氣,客廳柔和的燈光下,沁著水霧的眸子越發晶瑩明亮,仿若晧月明珠,她努力綻放出燦爛的笑,用極其輕快的聲音說:
“爸,你就放心好了,我會好好感謝樑總的,嗯……我知道,他是好人,我會好好工作……我和二少相處得很好,我現在已經不記恨那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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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純休假,這天上午朦著被子睡到日上三竿,起*,剛走出房間便見許甜甜氣沖沖地從外面回來,她臉上閃過詫異,關切地問:
“甜甜,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去上班了嗎?難道找你們老總理論,他沒向你道歉?”
許甜甜走到沙發前,氣憤的將包包往沙發上一扔,自己也跟著倒進沙發裡,爆著、粗、口:
“kao,什麼玩意兒,他居然還說我得罪了客戶,要我寫份檢討,寫他、媽的蛋,大不了老孃不幹,手裡的案子誰想接誰接。”
夏純笑著給她倒來一杯水,附和著說:
“對,大不了不幹,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來,正好今天我休假,我們一會兒去吃喝玩樂,瘋狂一天,把那些煩人的事統統甩掉。”
許甜甜拿一雙哀怨地眼神看了她幾秒,又突然大笑起來,接過她遞來的水杯將滿滿一杯水一飲而盡,無比傲嬌的說:
“就是,不來請姐,姐就不回去工作了。”
夏純跟著在她身旁坐下,手臂搭上她肩膀,笑著打趣:
“放心,不出一天你們老總就會打電話向許大小姐你道歉,哭著喊著求你回去工作的。”
許甜甜在工作上一直表現很好,手裡負責的案子也都時間上緊得很,她今天早上之所以敢衝進老總辦公室發飆,不僅是因爲她的個性如此,還是料定了沒有她,正在進行的case都得擱下。
但昨晚那個老se鬼來頭很大,在a市房地產雖不是老大,也是有地位有身份的,現在她們公司又正在競爭那老se鬼公司的廣告案子,昨晚她那樣走掉後,聽說那老se鬼直接讓她們公司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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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偉煊糾結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中午連飯都沒心情吃。
自昨天下午和樑上君見面,他提出要他用夏純來換stephen給他妹妹做手術後,他的心裡便矛盾糾結著。
若是答應了他的要求,那他公司前景堪憂,司翰宇隨時都可以整死他。
就像前幾天的事一樣。
他要怎樣才能不得罪司翰宇,又讓stephen來中國給他妹妹手術這個問題實在讓他難以解決。
他心裡還彆扭的是,樑上君甚至告訴他,夏純在回家的那晚遇到了壞人,而他卻在第一時間趕去救了她。
無疑,樑上君的字字句句都像拿著刀子往他心窩刺,尚且不論他愛不愛夏純,他做爲夏純的未婚夫,自己都沒有和她有過什麼。
做爲一個男人,有尊嚴的男人,他心裡自是羞辱而怨恨的,雖然他當著夏純的面說不在乎,可那也只是嘴上說的罷了。
下午三點,他給夏純打電話,當時夏純和許甜甜逛了商場後剛準備去做spa,他約她晚上一起吃飯,看電影。
“純純,你和、平偉煊的婚事操辦得怎麼樣了?”
許甜甜覺得夏純和/平偉煊不像是要結婚的人,他們沒有人家戀人間的如膠似漆,以前她只覺得是他們兩個的性格如此,對彼此都客客氣氣,溫溫和和的,真是相敬如賓。
可現在,越是看到她和樑上君在一起,看到他們的相處方式,她突越是覺得,夏純要是和樑上君在一起,說不定會比現在更快樂。
她在樑上君面前可以張牙舞爪,可以打他罵他,完全可以不顧形象,不像跟平偉煊在一起,她從來都是溫溫柔柔的小女人樣。
夏純淡淡一笑,不太在意地說:
“偉煊說了婚事交給他來操辦,平伯母也說不用我管,反正我也沒經驗,不知婚事都需要辦些什麼,怎麼簡單怎麼來,只要快點結完婚就好了。”
許甜甜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甚至還擡手去拭她額頭:
“夏純,你沒發燒吧?”
夏純皺眉,推開她的手,拿眼睛剜她,笑罵道:
“你才發燒呢,昨晚你都差點把人家白子航給撲倒了。”
許甜甜惡狠狠的瞪她:
“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純純,我們現在說的你的事,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無所謂的話來,那可是婚姻大事,一生就只一次的,難道你想一張結婚證就算了?”
夏純臉色微變了變,若有所思地說:
“也許那張結婚證真的能消除所有的麻煩。”